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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朱沆不满葛钰的无礼,却又不甘示弱,便朝徐怀看去。

徐怀耸耸肩,表示走就走呗。

五百囚卒编入禁厢军以来,没有调令,平时不得随意出动,即便夜训,也只能在营地里进行组织,还没有机会进行长距离的拉练以考验行军能力。

不过,在大同突袭战之前,进行一两次高强度的夜行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徐怀为何要拒绝?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到阳口砦再见,省得驿道被不堪人等散乱堵住!”葛钰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拉起人马簇拥曹师利、岳海楼等人先行,想等到阳口砦再奚落这些无能蠢货不迟。

“……”朱沆对徐怀实不放心,但王禀强烈建议他北上后诸事多采纳桐柏山众人的意见,见徐怀满不以为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与曹师利、岳海楼二人先行。

朱芝、吕文虎以及几名朱家家将当然是跟着朱沆。

徐武坤落在后面,陪同徐怀他们率领人马。

徐怀带出来的两百兵马,虽然没有进行过长距离夜行考验,但都是从囚卒之中挑选出来的体格健壮、粗通拳脚之人,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之前饱经折腾的身体差不多都恢复过来了。

此时徐怀又将四十名铸锋堂卫作为骨干,编入队列之中,要说战斗力,已不在一线强军之下。

进行一次高强度的夜行军,只能算是一次难得的磨合与考验机会。

驿道不宽,两名骑兵并驱而行,两百人马的队伍拉开来也有一里多长,紧咬着葛钰在前面率领的五百精骑北上,距离没有被拉开分毫。

要说真正的痛苦却是萧燕菡。

萧燕菡虽说自幼习武,天资也极为不凡,但无论是陈子箫早年指导她习武,还是其他棍棒师傅,哪个会真正以最严格的标准去要求她打熬筋骨?

而缺了这一层打熬,萧燕菡就无法真正踏足强者的层次。

萧燕菡策马夜行二三百里,或许能支撑得住。

不过,她此时鞭伤未愈,手脚还被捆绑住后再直接捆在马鞍上。

顶着她胸腹的马鞍即便有一层软垫,但行速加快起来,颠簸走出二三十里地,她便咬牙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萧燕菡再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与一个健壮有力的身躯挤在一个马鞍上,她反趴在马鞍上,但有一只大手从下面托住胸腹之间的位置。

这只大手不仅令她的胸腹不需要直接顶在马鞍上,还随着战马奔波的起伏微微晃动,恰到好好的减缓颠簸造成的冲击。

除了姿势难看一些外,远没有直接趴在马鞍行军那么难以忍受了,甚至还有一丁点的舒,舒服……

只是,契丹儿女虽说性情豁达,但任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贴住自己的胸腹,还是叫萧燕菡感到羞愤。

她挣扎着侧扭过身,借着远处火把的光亮,蓦然看到徐怀那张令人厌恨的脸。

见萧燕菡咬牙切齿的样子,徐怀心里还叫冤,隔着一层硬甲,除了能大体感受那比柳琼儿还壮阔的规模外,并没有半点手感好不好?

要不是不能叫下面将卒识破她女扮男装的身份,要不是看她支撑不住,徐怀才不想这么辛苦一路托住她。

这时候见萧燕菡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徐怀将她直接扔马鞍上,抽回手来。

萧燕菡在马鞍上苦苦支撑了一炷香,到底还是太难忍受,咬牙问道:“你就不能松开绳索,叫我独骑一马?”

徐怀不欲左右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俯着身子,双肘撑在萧燕菡的背与臀上,问道:“我的郡主啊,我们什么时候这么信任彼此了?”

萧燕菡咬住牙没有吭声,但到底没能捱多久,蜷住身子,往徐怀怀里贴近过去,以便能借些力,减少马鞍对胸腹的冲击。

徐怀又伸手托过来,萧燕菡心想契丹儿女不需要扭扭捏捏,日后将这只手剁下来喂狗就是。

“你是不是想着以后有机会将我这只手剁下来?”徐怀问道。

“哼!”萧燕菡轻哼了一声。

徐怀手往上面挪了挪,隔着硬甲摸了一下。

萧燕菡则窥着徐怀大腿随马身颠簸起来时,襟甲往两边分开,便张口咬上去。

徐怀忙抽回手,将萧燕菡的嘴巴撬开,另一只手从后面抓住她浑圆的屁股,用力捏住,警告她道:“别以为我不会欺负女人——隔着一层硬甲,你以为我能摸到个毛啊!”

臀厚浑圆,不怕会伤着筋骨,但徐怀手劲绝强,叫萧燕菡感觉得那里快被捏爆掉。

她天性好强,这辈子从来都是百千男人宠着她哄着她,却不想栽到这杀胚手里,先是右胸被打得乌青一片,蹭一下都痛;这会儿这杀胚又抓住她另一处私地叫她痛不欲生,虽说她坚强的咬牙不吭一声,更不会跟这狗杂碎求饶,泪水却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掉了下来。

除了途中过棋盘山稍作休憩外,七百多骑都赶在天亮之前,抵达阳口砦。

阳口砦位于宁武城北面,筑于恢河西岸,西倚管涔山东北角的险峻山峦,是胡骑沿恢河河口南下的要冲之地。

大越除了在此修筑军寨,左右沿恢河两岸起伏不定的地势修筑一堵长逾三十里长的边墙。

边墙夯土为芯,高厚约四到六尺不等,外层再砌裹一层片石——岚州石场所开采的石料,主要都是用于此处。

在管涔山以西岚谷县北境也有一道长逾百里的边墙,一直延伸到东面府州境内,与黄河东岸的要塞偏头砦连接起来,构成大越北御契丹骑兵的长城。

阳口砦的寨门狭窄,七百多人马缓缓而入,徐怀勒马停在阳口砦西南侧的一座矮崖上。

萧燕菡老实了一夜,这时候终于不用再被直接捆绑在马鞍上了,而是双手被捆绑着独自骑坐在一匹战马上,缰绳也是由她自己控制,要不是脖子上被系住一根绳索,要不是这根绳索的另一头还被徐怀牵在手里,她都可以策马逃往管涔山深处了。

清晨的薄雾在山峦间起伏,寒风吹面而来,已然有几分凛冽。

徐怀眺望左右。

深秋季节,管涔山林深树密的东北麓还予人茂盛之感,树叶一层层发红发黄,色彩端是绚丽,但往西北方向眺望过去,连绵的荒凉黄土丘岭却浑黄一片,一道道被雨水冲刷侵蚀出来的沟谷,将地形切割得支离破碎,人畜难行。

徐怀抬头看看铅云阴霾的天空,没想到才一夜工夫,气温降得这么厉害,就怕随时会有暴风雪降临,这会令突袭偏师即将面临的生死危局,益加窘迫。

“这里就快要入冬了,要比桐柏山早一个月啊!”唐盘走上石崖,看一阵大风刮过来,尘沙吹起,卷起一片黄浑,感慨说道。

越过阳口砦及边墙,就是契丹朔州境内了——朔州距离阳口砦不过五十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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