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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节

 

这时候邬散荣已经下令将峡口处的栅墙打开,将鹿角、拒马等碍障物拉到一旁,五百多骑兵也已经整队完毕,做好往敌营进攻的准备。

不过敌营就堵在峡口外侧,在接近峡口一侧也设下很多障碍物,不利骑兵冲杀,而五百援骑距离敌军大营还有一段距离,还没有轮到这边残兵配合杀出的机会。

当然,张雄山建议萧燕菡两边先配合着杀一杀蕃兵的威风,震慑住蕃兵不敢轻举妄动。

蕃兵在峡口有七千兵马,他也不指望在援兵主力赶到之前,能将这七千蕃兵吃下来。

张雄山先陪同萧燕菡、萧泫策马往前营左首的坡岗驰去;邬散荣就在勒马坡岗上,紧急而激动的朝峡口外侧张望。

“……”看到萧燕菡、张雄山、萧泫等人赶来,邬散荣兴奋的拍股大叫道,“郡主,蕃骑完全不是京襄援师的敌手,这才多大会儿工夫,就已经有两百蕃骑被打落下马……”

虽说朵甘思南部地区以及大理国都有骑兵,但与中原骑兵编制以及阵战的风格有极大的区别,萧燕菡此时已完全能确认援兵就是京襄所派。

虽说她觉得徐怀此时绝不可能从京襄脱身南下,但看到援骑阵列核心两百多重甲骑兵,心脏也禁不住一阵阵发紧。

“我与延观年前从京襄出发赶往岷山,制司就已经初步掌握快速锻造瘊子甲的秘法,”张雄山这时候略作解释道,“虽说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大规模供应全军,但援应兵马远赴万里深入不毛之地,制司紧急调用一批瘊子甲加强装备,是应有之意。”

“……”萧燕菡强按住内心的激动,想到自己已经有好些年没见徐怀了,京襄此时到底强大到何等程度,也缺乏具体的印象。

……

……

相比较长枪,马槊长刃有一尺五寸长,就像一柄锋利的厚脊短剑连接着槊杆,除了攒刺撩抽等势,马槊也利于斩劈扫挂。

以楚山后起第一人自诩的徐惮,就像一头咆哮的恶龙,长槊每一次劈斩、攒刺,都会带起一蓬激射的热血,率领骑阵最为核心的两百多披甲重骑,就像一柄利刃,将阻挡于眼前的一切障碍,都毫不留情的斩劈扫除。

“……”

槊刃像雷霆般劈下一道刀光,将当前蕃骑胯下的战马迎头劈开,不待徐惮补上一槊,左右各有一支长枪刺出,捅入马背上的蕃骑腋下当场杀死。

徐惮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当前再没有蕃骑敢阻道,那些被杀破胆的蕃骑纷纷往两翼的坡地逃去。

苏蕈与魏桐等将率领轻甲骑手持刀弓盾牌,负责掩杀侧翼的残敌,但这时候蕃骑跟他们脱离接触、拉开距离,他们的兵马又毕竟太少,暂时还不敢分散追杀往远处逃去的蕃骑。

“接下来要怎么打?”

魏桐勒马凑到苏蕈跟前来,问道。

一方面苏蕈乃是北线接应兵马的主将,另一方面苏蕈凡事都能思虑周详,在与主力分开后,诸多事务都是苏蕈在拿主意,徐惮则要惫懒得多。

此时蕃骑无力抵挡他们骑阵突袭,纷纷往两翼地形复杂的坡岗地带逃散,他们接下来怎么打,魏桐一时间吃不准,自然找苏蕈请示。

当然了,他们已经杀死杀伤三四百蕃兵,初步已经达成震慑蕃兵的目的,接下来收兵退到十数里外觊觎一侧,也足以拖延到王举、史琥率主力援师赶来。

然而还未等苏蕈与魏桐商议接下来怎么打,就见重甲骑阵列里这时候爆发山崩海啸般的呼叫声:

“踏营!踏营!”

苏蕈心里一惊,忙与魏桐等将即刻驰马往徐惮身边赶去,大声问道:“怎么,你要直接杀入敌营?”

“敌营兵马虽众,但其阵慌乱,已不足为惧!此时不杀入践踏敌营,更待何时?”徐惮将长槊横在马鞍上,一双虎目紧紧盯住苏蕈问道,“你不会被数倍乌合之众吓住,不敢杀入敌营吧?”

徐惮心头热血奔腾,但还记得分兵时王举反复叮嘱过要以苏蕈为主将,还是要拿话激一激这个慢性子!

踏营

铸锋堂商队年前从京襄出发时,护卫骑兵加上武士斋舍的见习武官总计四百余精锐随行。

从洮源出发南下,商队护卫没有承担正面作战任务,主要作为大营守卫的补充,但邬散荣、萧泫所率主力骑兵仅三千五六百人众,辗转万里根本没有办法将外围守得滴水不漏,有好几次被袭扰的敌骑杀到大营队伍之前,张雄山、孙延观也必然要率部一同奋力搏杀。

在进入吐蕃高地与横断山脉的过渡带,邬散荣、萧泫麾下的骑兵部队伤亡惨重已成强弩之末,商队护卫则更为频繁的承担突袭、掩护、断后等作战任务。

商队护卫即便是千挑百选的精锐,特别是武士斋舍的见习武官,都有相当不弱的身手底子,但经历近一年如此残酷的行军作战,也损失上百人,另有百余伤病,此时剩不到两百人马还能继续持刃作战。

孙延观率领集结的两百人马赶到峡口待命,登上坡岗看到南侧的援师在杀得蕃骑纷纷往两翼败退之后,既没有追击两翼溃敌的迹象,也没有稍退休整的意图,而是分作三部:

一部以重甲骑兵居中,一部以轻骑遮掩两翼,一部于重甲骑兵与两翼轻骑之间下马持盾而行——有一百多战马,直接遗弃在身后的战场上。

“他们要做什么?”孙延观震惊问道。

在武士斋舍修习过,孙延观当然清楚这是轻重骑与步甲混编的突击阵型,问题是五百人马编成凿穿式突击阵型,指向的是简陋栅墙屏蔽、内有五千蕃兵峙守的敌军大营,这怎叫他不惊?

“不知领兵主将是谁,狗娘的,这是要直接践踏敌营啊!”邬散荣叫道,“莫非真是徐怀亲至?”

虽然理智上叫邬散荣认为此时掌握整个京襄乃至大越命运的徐怀,不会在中路大敌压境之际如此任性,但这种意图凿穿厚壁的突击作战风格,又是那样令他熟悉。

“援师主将有可能是乌敕海,也有可能是徐惮!”

援兵正往敌营推进中,距离他们有三千余步,也不可能认清面目,但张雄山作为军情司右参军,对制司诸将以及年轻一代将领的作战风格,还是颇为熟悉的,猜测说道。

“邬散荣、萧泫,你们亲领将卒下马持盾步战,随时准备突入敌营!”萧燕菡肃然下令道。

敌营在峡口一侧填以大量的障碍物,他们原计划是派出骑兵逼近敌营,将一部分敌兵吸引到峡口这一侧以为牵制,但援兵已经做出踏营的势态,他们自然也要努力清除障碍物,争取也尽快杀进去联手踏营。

这也是先遣兵马伤亡太惨重了,不多的能战之兵也是太疲惫了,要不然他们现在就应该拼尽全力先扑上去。

现在嘛,只能让援师承担吸引敌军主力的重任了。

不过,邬散荣、萧泫以及他们麾下诸多武将,此时皆是士气大振;孙延观则是请求率部打前阵从峡口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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