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又起,花又停,这次是到了姜冕手中。
姜冕微微侧头,瞥了身旁的老五一眼,才缓缓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姜翎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答话。
令行了几遭,众人都喝了些酒,气氛变得更为松快了。
姜翎觉得无聊早就离席,姜冕也觉得屋子里闷热,拉起贺恂要出去凉快凉快。
太子殿下出了门,被冷风一吹,酒意去了三分。
他拉着贺恂的手,“本宫带你去个好地方。”
贺恂感到手掌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由于过年的缘故,宫中众人都守在屋里嬉笑打闹。
长街上空无一人,太子殿下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牵着贺恂的手,奔走在这个冰冷孤寂却又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夜晚。
两人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太子殿下所说的那个“好地方”。
说是好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废弃了的戏楼。
这戏楼原先是赵贤妃寝宫里的,后来赵贤妃被打入冷宫,她的寝宫也被贴上了封条,这里也随之废弃了。
赵贤妃当年极为受宠,她爱看戏,皇帝就为她建造了这个皇城中最高的戏楼。
姜冕轻车熟路的带着贺恂爬到戏楼的最高层,在这里他们可以俯瞰皇城所有的建筑。
太子殿下摘掉头上沉重华丽的旒冠,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月夜下得树影将他剪成一片片或实或虚的碎片。
姜冕抬手,他指着满城琉璃瓦,道:“你瞧,皇城也就这么大点儿。”
贺恂随他的手看去。
灯火阑珊处是行宫宴的大殿,如此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色于太子来说却是无尽深渊。
贺恂自太子身后拥住他。
姜冕握住贺恂抱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这地方本宫小时候常来,那时候赵贤妃刚失了她的第二个孩子,这里还有伶人唱戏。”
贺恂垂眼,直盯着太子殿下微红的耳尖。
太子殿下回身反抱住贺恂,似是在回忆:“后来赵贤妃疯了,他被打入冷宫,这里也就荒废了。”
“不过本宫受了委屈的时候也回来,这里视野不错,可以看见整个皇城。”
“只有在这里本宫才觉得有几分自在。”
贺恂凝视着太子殿下含情的双眸,心疼不已。
他说:“殿下,别害怕。”
姜冕身形微颤,他点头:“本宫不怕。”
贺恂低头,虔诚又怜惜地吻在姜冕的唇上。
姜冕闭上眼睛,深深感受着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