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重风才道:“继续盯着他,他若要走,便让他走。”
平安意外地抬眸,却又听到重风眯眸道:“他若真的敢踏出王府半步,杀无赦。”
最后那三个字,是带着杀意的。
平安虽然知晓这是王府历年来的规矩,但这次却忽然有些不忍心,“奴才斗胆问一句,这位十九公子……当真是派来的细作吗?”
重风看向他,“此言何意?”
平安垂着眸子,解释道:“大人让奴才盯着他,时不时透露一些关于王爷的消息,但……奴才仔细观察许久,这位公子似乎对王爷的事情并不管兴趣,他反倒是时常向奴才打听大人您的事。”
重风怔了下,“我的事?”
“是,”平安继续道,“打探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无非是什么兴趣爱好,长什么样子,一年前又在何处……”
“他打听这些作甚?”
“奴才斗胆猜测,这位公子……许是认错人了。”
“……”
“据他所言,他与一名跟大人您同名同姓的男子似乎有些牵扯,两人虽是露水情缘,但他却动了心,那人抛下他便走了,他才一路追到都城来,此番来……不过是讨要一番说法,公子觉得,您与他认识的那人不太一样,所以才百般试探。”
重风:……
沉默许久,他才道:“你如何知道他这不是障眼法,说些可怜话讨你同情。”
“是,”平安低头,“奴才自然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才又细细观察了许久,一直未能主动来找大人商量,但大人,他若真是认错了人,被欺负得死了心,真心想要离开王府呢?”
重风看了平安许久。
此人也算是他心腹,办事向来牢靠,很少如此多言。
这次,的确令他意外。
平安又忽然跪地道:“是奴才多言了,还请大人降罪。”
重风并未责罚他,只是多说了两句话,算不上什么罪责。
“起来吧。”
“是。”
“你且先回去,他若真要离开王府,你便设法拦一拦,他若执意要走,便随他,之后再派人跟踪便是,他若听话,你便继续盯着。”
“那之前的交代……”
“便不必为难他了,但也不可叫他在这府里太逍遥。”
“是。”
但重风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安言虽执意要走,可临走前却还专门找了他。
眼前的沈安言,看着跟刚来那会儿没什么不同,依旧瘦弱,面色也憔悴,胳膊上的伤倒是好了,只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竟反而惹人怜爱。
“你……”
重风正要说些什么,沈安言便从自已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他,“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虽不知你为何还是留我在府上,但我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这个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