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景容以为沈安言这般性子,是不会让自已吃亏的,到底是被他宠幸过的人,只要沈安言敢出言呵斥威胁,年内,都没人敢太欺负他。
看着沈安言三两下就把忠祥给他准备的膳食吃完,男人眼底暗了暗。
能在他的王府内混成这样……只怕是故意的。
沈安言不知道自已那点心思被看穿了。
男人虽有心惩罚他不乖,却也不会叫人故意这般糟践他,顶多是吓唬一番罢了,以他的机灵和城府,要在这王府内混个人五人六绝对没问题,可他如今身份太尴尬,萧景容身份也太特殊了,旁人喊他一声“公子”,细究却有些不三不四。
他低调惯了,也卑贱惯了,从不相信自已会那么好命,忽然就走上人生巅峰,他若真沉迷于男人的宠爱和一声声“公子”中,相信自已可以就此逆天改命成为人上人,便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所以,他主动示弱,以行动告知那些下人,自已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不必如此羡慕与嫉妒。
所有的委屈和羞辱,他一并收了,只为表明自已无害。
毕竟是摄政王府,那些下人再如何见风使舵,也绝不会害他性命,只要时间一到,萧景容彻底遗忘了他,他自然有法子在这王府里安生呆着。
无非是累了些。
只可惜,萧景容回来了,还逼得他闹出了这一通笑话。
只是吃东西的时间,沈安言脑子里便想了许多事情,也明白自已之前的计划暂时行不通了。
这男人……貌似没厌倦他。
那他就不能继续不知好歹一门心思地要当下人不当公子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沈安言本来就想随便吃日点心的,结果一不留神,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完了,只剩下一碗苦得发黑的药,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底气再责怪萧景容方才故意吓他了。
“王爷,你饿了吗?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萧景容朝着他伸手,“过来,陪本王歇一会儿……”
沈安言却站在原地犹豫着。
萧景容还以为他是不愿意,眸光不悦地闪了闪,以为这人是宁愿触怒自已继续当个被人欺负的奴隶,也不愿意侍奉他。
却听见沈安言低声道:“我身上太脏了。”
男人目光便柔和起来,“无碍。”
沈安言却坚持着要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萧景容已经睡着了,他面色依旧虚弱得很,可眉眼间依旧带着平时的严厉和冷漠,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大老虎,便是奄奄一息卧地休息,山林中的其他猛兽也不敢轻易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