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随便擦了擦汗,翻个身,又继续陷入另外一个噩梦……
他睡觉时,身体都是颤抖的。
可忠祥也无能为力,只能静静地陪着他。
到了后半夜,萧景容带着一身水珠回来了,他刚忙完公务,无心洗澡,却又唯恐沈安言这狗鼻子闻出来,只能匆忙下随便冲了一下水。
换上里衣,他瞧见沈安言虽然背对着他缩在床的最里边,却根本没睡觉。
他上了榻,先掀开被子躺进去,沈安言便翻身一咕噜钻进了他的怀里,不安地在他怀里拱着,想借由那些暧昧隐秘的事情,驱散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萧景容却制止了他,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本王在,睡吧……”
男人的话似乎带着安眠效果,一直在做噩梦的沈安言带着这句话,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渐渐陷入安眠。
此后,习惯了早出晚归的萧景容,改变了往日的规矩,更早地出,尽早地归。
尽量在沈安言睡觉时回来陪他。
若实在不行,就干脆把公务带回房间处理,直到沈安言睡着了,再在一旁的书桌上继续忙。
可即便如此,沈安言还是瘦了好大一圈,眼神也没有之前灵动了。
府医把脉后,暗地里对萧景容说过,他这是被吓着了。
心悸忧虑,愁思不安,心神萎靡,噩梦频繁,是心阳虚弱之症。
换现代话来说,便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府医开了药,沈安言也比往时更加积极主动地喝药治疗,但他的精神并没有比之前更好,反而还经常吐。
萧景容觉得府医医术不行,如果真的只是被吓着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认定了沈安言还有其他伤痛没被发现。
也许是体内的毒药尚未清除……
他不要再依附任何人! (四)
宫里最好的御医也被请到府上来,但那时,沈安言已经沉闷到长时间处于昏睡状态。
御医的话与府医的话别无二致,确实是心阳虚弱之症。
但既是最好的御医,那也有旁人没有的本事,他从萧景容紧皱的眉头里看出了不信任,也猜出了这位摄政王殿下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
便解释道:“殿下,人靠七情六欲活于世间,也常反受其害,而这世间最不能治的病,便是心病。”
萧景容便隐约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这是得了心病?”
御医却道:“人都有心病,这位公子不是得了心病,而是心病一直在。”
随即又感慨道:“是位铮铮汉子啊,他体虚亏空,又时常忧虑,想必每日都得经受头痛难忍之症,却又生生熬着,人若是一直绷着,体内那根弦断了,便病如抽丝,无异于鬼门关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