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样紧握没有任何的暧昧,反而让沈安言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就好像他一直期待着能有人握着他的手。
就像现在这样,坚定又温柔地握着。
也不是要跟他说什么缠绵悱恻或者好听的话,只要让他觉得……自已不是一个人就好。
忠祥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声音温柔,像是在哄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又不单单像是在哄人。
他柔声道:“公子不要怕,这摄政王府就算是妖魔鬼怪的洞穴,个个都是吃人的,还有奴才和重风在呢,不管将来主上是否会迎娶王妃,不管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奴才和重风在一日,必定会护公子周全。”
沈安言还是没说话,他不肯去看忠祥,垂着眸子,可跪在地上的忠祥却能看到,他眼尾红得厉害。
忠祥又继续说道:“之前那事儿,情况紧急,奴才与重风都没料到闻公公后来也入了宫,更没料到府上会跑进刺客,公子这般聪明,若非把心思都放在了逃跑上,料想府上那些人也不敢这般放肆,刺客便是再厉害,公子院子里有守卫,刺客们也是无法轻易靠近公子的……”
沈安言虽然不打算开日反驳,但真要开日,这事儿也没法反驳。
的确如此。
承诺(二)
他为了逃走方便,没利用之前积攒下来的余威震慑府中人,也没让守卫守在自已院子里,虽说守卫也有过错,但他并非毫无责任。
所以他心里一直很清楚,这些事情不能怪任何人,他也从来不打算找任何人算账。
他真的就只是……不想再陷入这般被动的刺杀局面,而且他心里很清楚,如此这般处境,去往秦国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从他在船上被萧景容带回来后,要去往秦国之事……便是难如登天。
不想死是真的,但万念俱灰……也是真的。
忠祥像是早就看出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安,安抚道:“但不管如何,终究是那些下人们伺候不周,公子不必担忧,奴才说话算话,往后……就算奴才要离开,也一定会做好部署,不再让公子受到惊吓,这摄政王府是主上的王府,但奴才从主上刚离宫自建府第时便住在那儿,不敢说大逆不道的话,可要护住一个公子,还是可以的。”
沈安言还是没说话,只是没再僵持着要把自已的手抽出来。
忠祥能察觉到沈安言紧紧捏着的拳头,松懈了。
他便又轻声道:“若公子信奴才与重风,便安心回摄政王府。”
这一句话的重量不低。
这无异于在跟沈安言承诺,不管沈安言在摄政王府犯了什么错,只要不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尚有求情的余地,他和重风都会求情,就算将来萧景容娶妻纳妾,这府上再无沈安言的容身之处,忠祥和重风也能帮衬一二。
与沈安言之前帮他们求情,让他们欠下恩情的“帮衬一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