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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有你在就不会疼

 

楚长老怎么了?经楚玉瑶这一提醒,赵景明才想起,这件事他还没打探清楚呢,昨日,他想等师父回来问问师父的,可他不小心喝多了,没问成。

赵景明沉思片刻,忽得眼睛一亮,笑着对楚玉瑶眨了眨眼,神秘一笑,“灵儿,咱们去地牢看看吧!”

“好!”

昨日听别人说,楚长老和那黑衣人似有关系,既然楚长老这边打探不出,那黑衣人那边说不定有线索。

楚玉瑶眼睛也亮了起来,二人说干就干,忙下了山,马不停蹄的往地牢赶去。

——

地牢。

刚走到门口,地牢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砰砰声,声音极大,像是有什么物体接二连三的爆炸了一般。楚玉瑶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往赵景明身后躲去,赵景明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到底年纪比楚玉瑶大,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知道楚玉瑶害怕,也没逼迫她,只安抚性的拍了下她的肩,柔声道:

“灵儿,你在外面等着我吧,我进去看看。”

“我……师兄!”楚玉瑶拉住想往里面走的赵景明,二人手刚碰到的一霎,楚玉瑶像是触电了般迅速将手收回。她面颊微红,一双秀眉微微蹙起,眼里除了担忧外还有一抹别样的情绪,“……那、那你小心点,快点回来啊!”

赵景明似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对她清浅一笑,随后果断走入地牢。

——这是人待的地方?

刚走进去赵景明便蹙起眉来,他伸手捂住口鼻,弯着腰艰难的往内走去。

这不能怪他矫情,赵景明不过才十八,锦衣玉食的,哪里见过这么恶心的地方。地牢又常年无人打扫,空气中嗖饭和排泄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肉味儿从地板中渗出,令人作呕。

越往里走,那股血腥味就越重,走着走着,他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软软的。

赵景明没有带灯来,他捡起那物,凑到眼前才勉强看清,是一节断肢!看那断肢的样子应该是个男子的小臂,上面还淌着鲜血,赵景明细细摸去,上面有一道凹凸不平的长印子,应该是道刀疤。

赵景明放下那节断肢,继续向内走去,走着走着,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好几个牢房内都躺着无数断肢,从血液粘稠度来看,应该是许多人同时自爆了。地牢地上还飘着不少黑色布条,眼珠和残肢多不胜数,不出意外,应该是昨日那群黑衣人集体自杀了。

黑衣人一死,这边的线索也断了,赵景明叹了口气,默默从地牢内走了出去。

——

赵景明刚走出来,门口处的楚玉瑶便冲了过去,她拉着赵景明的衣袖,眼里满是焦急。

“师兄!你终于出来了!你没事吧?里面怎么了啊?”

地牢很脏,赵景明刚从里面出来,身上也染上不少污垢,楚玉瑶平时很爱干净,此时却浑然不在意的抓着,满眼都是担忧。

赵景明不动声色的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回,她身上干干净净、香香的,自己身上这么脏,怎么能让她碰到?

“那群黑衣人自爆了,里面全是断肢和血液。”

“啊?看着这里问不出来了……”

线索中断,二人只好离开了地牢,而这件事也随着黑衣人的死亡,就这么翻篇了。

……

真的翻篇了吗?对于普通弟子来说是这样的,楚长老亲自下场解释,那人与她毫无关系,就算有人怀疑,此事也只能就这么过去了。

楚凤的事是过去了,但那些黑衣人的事还没完。

——

此时,天诀圣宗,大殿内异常严肃,宗主和六位长老都到齐了。

还没等玉宵开口,脾气火爆的二长老姜刑就先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目眦欲裂道:“宗主!您说要低调发展,咱们天诀圣宗这些年也什么动作!结果呢?先是那什么血阴阁,昨日又来一群黑衣人,这是一个两个都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了不成!”

其余几位长老也认同他的话,但没人贸然开口,而是纷纷抬头看向上首位的玉宵,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二长老这话说的不客气,可也有道理,玉宵心里不满但也没开口骂他,只蹙了下眉,食指不自觉的在扶手上敲打了几下,语气冷淡道:“二长老说的有道理,那,你以为该如何?”

“立威!”二长老早就想好了,他瞪圆一双牛眼,一扫在场众人,随后朗声道:

“灭个宗门,杀鸡儆猴!”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最年轻又和事佬的六长老神陌最先站了出来,“额……不妥吧,再说,咱们该灭谁啊?这些宗门明面上都与我天诀圣宗无甚恩怨啊!”

“不如就拿那血阴阁?”有人建议道。

“不妥。”

周枕山一直在听他们讲话,见形势有些失控,他才开口道:“他们昨日已经上供臣服了,不能再拿他们开刀。”

玉宵点点头,天诀圣宗明面上还是正派宗门,不能做出出尔反尔之事,但又该找谁呢?

“不如……”楚长老试探着开口:“就断情门吧,左右不过是个善于用毒的邪派,实力不强,而且早些年也与咱们有仇,他们实力也不强,灭了也无人敢置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玉宵心里满意,他欣赏的看了一眼楚凤,不愧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想法都跟他不谋而合。

这断情门一直是个挑事的,在天诀圣宗刚起步时,它就是三流宗门了,当时还来找过事。现在过去百年了,它还是三流宗门,而天诀圣宗却早已经位列一流之顶了!

“可以,那以什么理由?”

最先提出这个方法的姜刑笑了,笑容有些阴森,“理由嘛,宗主,那群黑袍人不是没查出来历吗,左右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安在他们头上就是了。”

玉宵看向周枕山,见他也点点头,便将这件事敲定了下来。

“好!那这事……就劳烦大长老去办了。”

周枕山愣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微微颔首,全当答应了。

——

事情商量好,众人也散去了,转眼间,刚刚还热闹的大殿,此时只剩玉宵和周枕山二人。

玉宵笑了起来,笑容别有深意,“这种事,咱们可很久没干过了呢。”

他指的是灭宗,早些年宗门刚起步时他去灭过几个,后来没人敢来挑衅,也就没再干过了。

周枕山抬头望着玉宵,微微蹙眉,不满道:“为何要我去?”

玉宵笑容深了几分,眼神里的戏谑丝毫不加掩饰:“昨日你留守宗门,你便不叫他去,让他也乖乖待在你身边,但这次你要去了,本座想知道,你会不会带上他呢?”他指的是赵景明。

二人目光对上,周枕山有了一丝慌乱,但只一闪而过,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盯着玉宵,语气肯定道:

“你想让他出去试炼。”

“是啊,他是十八又不是八岁,你心疼他也要有个度!”玉宵不置可否,劝道:“左右这件事全全交给你了,我不过问,带不带他是你的事,本座可不管!”

咚!

周枕山没说话,手里的茶盏砸在桌上,咚的一声,声音不大,在安静的殿中却极其明显,他站起身,径直离开大殿。

他心里很不满,他不喜欢被人逼迫着走,纵使玉宵是为他好,可他还是不喜,尤其是,玉宵还将主意打在了赵景明身上。

——

周枕山阴沉着脸走在路上,忽然,一抹冰凉落在了眉睫上。

下雪了。

停下脚步,伸出手,任由雪花在掌心融化,化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然后直直烙在他心底。

他捂上胸口,那里这次又开始疼了,似是被千万条细丝同时绞过一般。微不可查的丝线随着雪花的掉落,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次烙下一道道新伤……

“师父!”

一道呼唤拉回了他的思绪,一抬头,便看见了正朝自己跑来的赵景明。少年跑的很快,险些跌倒,周枕山抬手扶住他的胳膊,嘴里不自觉便道出了关心的话语。

“酒醒了吗?头还痛不痛?还有,为师说过多少次了,下雪天跑慢些,小心摔着……”

“周、周长老好。”

一道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周枕山的絮絮叨叨,周枕山这才看见跟在赵景明身后的少女,他停下话头,对她也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赵景明回头,对楚玉瑶眨了下眼,楚玉瑶也回应的眨了眨,然后果断跑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见楚玉瑶离开,赵景明才又笑嘻嘻的看向师父,回答道:

“师父您放心,我酒已经醒了,下雪了,我陪您回去好不好?”

“好。”

雪越下越大,二人并肩走着,周枕山瞥了一眼身边少年,少年墨色长发上,此时沾满雪花,亮晶晶的,很快又消失,然后再次粘上。

周枕山突然觉得心口不是那么疼了,他抬手替少年扫去雪花,柔声道:“你身子弱,回去喝些姜汤,莫要感冒了。”

“嗯!”

赵景明抬头看向师父,在师父手从他头上落下时,鬼使神差的拉住了。

那只手比他要大些,也比他更修长白皙,触感不像寻常人般粗糙,而更像是一块上好的、清凉的玉,赵景明很喜欢。周枕山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回握,他只是看着赵景明,静静等待着下文。

赵景明回望着他,缓声问道:

“师父,刚刚一下雪,我就想去找您了,结果正好就在大殿这边碰到您……您还好吗,心口处还疼吗?”

每每下雪,他都要问一遍周枕山。

但这次周枕山没给出以往的回答,没有说习惯了,而是道:“有你在,就不疼了。”

跟预想的不同,赵景明拉着周枕山的手一颤,他慌忙收回手,别过脸去,像是害羞了一般。

二人刚刚一直边走边聊,这会儿已经走到了纾峰,周围也没有旁人,周枕山看着赵景明这副样子,在大殿内的不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枕山存心逗他,故意提起昨晚事,“景明,今日怎还害羞了,昨日是谁主动抱为师的?”

“……师父!”

提起昨晚的事,赵景明脸更烫了,他昨天是喝醉了,可还有记忆,昨天干了什么他心里也一清二楚。

赵景明低下头不回话,周枕山见他害羞,也没再继续逗他,转移了话题,“玉瑶那孩子找你应该还有事,你一会把姜汤喝了就去寻她吧,为师这里无碍。”

赵景明点点头,随后他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师父,您知道楚长老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闻言,周枕山敛了几分笑意,郑重道:“这事是楚长老的伤,现在已经过去,你莫要问,也别再提了。”

师父很少这么严肃跟他讲话,即使赵景明装着满心的疑惑,可依然不敢再去追查下去了,他点了下头,权当是答应了。

被逼着喝完姜汤后雪已经停了,赵景明刚从纾峰走出,楚玉瑶便嗖的一声从一旁树下窜了出来,窜到了他身边。

“师兄,你来啦!我们去堆雪人吧!”

这雪下的很大,下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积起厚厚一层来。赵景明看着楚玉瑶亮晶晶的眼睛,也来了兴致。

“好。”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那走吧!”楚玉瑶拉起赵景明向着空地快步走去。

……

下雪了,可如今不过刚迈入十月。说来也怪,今年天气极不寻常,八月就下过一场了,十月又下。

往年,这根本不是会下雪的季节。

而天诀圣宗四季景色共存,气候一直温暖如春,几座山峰常年繁花遍布,树叶也永远是嫩的。厚厚的积雪盖在草地上,显得极不和谐。

天诀圣宗虽然是顶尖宗门,但对宗内弟子管理并不严苛。正如现在,宗内不少年纪较小的弟子都在雪地上玩耍,堆雪人、打雪仗,整个宗门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不远处就有两伙人在打雪仗。

“哎,你别打我啊!我们是队友!”

“管你的呢,先杀你祭天!”

“……”

赵景明看着这副景象,心里也是暖暖的。他见过好多自诩顶尖的大宗门,对宗内弟子极为严苛,一点娱乐都没有,而像他们宗门这样的,整个仙界都极为罕见。

当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活了数千年、但还有些孩子气的玉宗主了。

“师兄,咱们就在这儿吧!”

楚玉瑶拉着赵景明找到一片空地,随后蹲下身,自顾自的滚起雪球来。

“好。”

赵景明回过神,学着楚玉瑶的样,将两个雪球磊在一起,随后用手在雪人脸上画了个笑脸。

做完这一切,赵景明总觉得不满意,看着蹲在一旁的楚玉瑶,他突发奇想,又摘了两朵红花插在了雪人头上,他看着这丑呼呼的雪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楚玉瑶还没堆完,她看着师兄不怀好意的笑,以及那个丑丑的雪人,疑惑道:“师兄,你堆完啦?堆的啥呀,这么丑?”

赵景明笑容更深了几分,自得道:“堆的你啊!”

楚玉瑶瞪大双眼,她捡起地上包好的雪球,向赵景明扔去。

“师兄!我有这么丑嘛!再说,我又不戴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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