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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乱

 

可是她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只要她晚来几个时辰,他们早就逃出生天了。

只要稍稍制造混乱,为他们逃脱争取时间就好了,他们几个人对视着,看着彼此眼中惶恐不安的自己,吞了几口唾沫,想从同伴身上汲取力量,这是他们唯一逃脱的机会,只要逃过追杀,锡山山脉百余里,任镇北侯如何神通广大,再难找到他们,而且他们说不定还可以趁乱救出上级。

前方的军营突然传来喧哗,火光从粮仓里腾起,顿时把沉云之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听着前方军营里传来的高呼声“北戎人来了”“北戎人烧了粮草了”“杀啊”,沉云之脸阴沉了下来,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夜黑风高,这么一搞肯定会营啸,好胆色,沉云之怒极反笑。

王鹏三人大惊失色,也明白过来了,心一横想开跑,但是回过神来的侍从可不是吃素的,立刻把刀架在了三人颈间。

“捆起来,留几个人看管。”沉云之知道不能再等了,算算时间,狼牙军快到了。

因为夜黑,士兵大部分回帐篷了,突然听到北戎人来袭,立刻拿上武器出来看看,有人正巧撞上作乱的叛军,直接丢了性命,恐惧在混乱的喊打喊杀的黑夜里被无限放大,为了不枉丢了性命,惊慌失措的士兵也举起武器对付起了身边看不清面孔的“北戎人”。

王鹏亲信等人还指挥不明所以的士卒往营外放了一把箭,阻碍了沉云之冲锋的步伐,等沉云之等人冲入东营,局面彻底失控了,东营在燃烧,打杀声越来越乱,这是杀红眼了,哪怕沉云之喊出名号也控制不住场面,甚至有人趁乱攻击了她。

沉云之心里窝火,知道只能以暴制暴了,于是她毫不留情出手了,长枪霍霍,收割了无数性命,此时她也分不清敌友了,随之而来的狼牙军给东营来了个对穿,才控制住了局面。

平乱半夜,死伤无数,沉云之收拢人手后才发现东营原本的文官医官倒霉死在动乱中了,但是伤者不能不管,立刻派了一队人马回城调用医官文官。

城中玲珑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种种事务,调派药物粮草等物资,命府兵严守各处,防止人心浮动,有人浑水摸鱼,毕竟东营离都城太近了,消息是很难瞒住的,城中的那些大户被主子修理了好几遭,恨不得主子露出短处,好撕下一口淋漓血肉来。

果不其然,未到晌午,东营哗变的消息就在城里流传开来,什么镇北侯得时疫不治身亡了,东营叛变,北戎残部打来了,真真假假,弄得人心惶惶,哭丧声从街头传到街尾,甚者有几户人家都挂起了缟素。

花芙那容他们放肆,她这个隐卫头子可不是摆设,在流言刚开始的时候,直接揪出了罪魁祸首,全家九十五口人,全部人头落地。一时之间,谣言尽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行刑台前咒骂声不绝于耳。

正值假称病疫的关头,必须用重典,否则任何一个差错都可能会给北越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让主子的筹划付之东流。

行刑台西南方向的小阁楼上,花芙握住腰间的佩刀,在阴影中沉沉地看着人群中几个探头探脑的人,知道这是城中大户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下人。

最好那群渣滓识相点,不然她倒很乐意再来个杀鸡儆猴,她最喜欢放干不敬者的鲜血了,花芙邪邪地笑了。

贪赃枉法,私吞抚恤,打压下属,沉云之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张张供词,脸黑的不能再黑,她直接传信回城抓人,同时她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伍贾此人可不是糊涂虫,只是好酒好女色,但因他曾是老爹的属下,办事从未出过纰漏,她有意把他放在东营养老,没想到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

沉云之咬住食指关节,冥思苦想,感觉遗漏了什么,是什么挑动了伍贾的贪婪,让他糊涂到铤而走险?

很快的,花芙在控制住涉事诸人的家眷后,尤其是伍贾的家人审了又审,在他们的口供呈上沉云之的案头后,才补上了缺失的一环。

伍贾去年刚娶的继室竟然是韦家孀居十年的家主之妹,这位新夫人虽是不惑之年,但其风韵非年轻少女可比,沉云之对这位老将也略知一二,说白了就是好熟妇,若是韦家送的是年轻侍妾,伍贾还不会上当,但一位和他条件差不多的,还合他心意的体面妇人,他就很难不心动了。

去年沉云之严格管控了流民,当地的豪绅收不到隐民,怀恨在心,土地、人口插不进手,胆大包天钱财见短的韦家就把目标盯在了抚恤金上,想赚一笔外快,丛帧那边不好打通,便盯上了伍贾,美色迷其心,酒肉腐其志,最终二者狼狈为奸。

东营自伍贾始,从上往下有了贪腐之风,东营主簿也牵涉其中,最终导致划给东营的抚恤金被吞了十之八九。

沉云之看到这匀了一口气,把胸中的怒火压制下去,继续往下看去,不压不行,否则她恐会一怒之下冲动下令鞭其尸。

韦家可能知晓主子新年时不在北越,动作频频,阴夺他人田产府兵张厉与韦氏女有私情

沉云之看到这,眯了眯眼,她又想杀人了,既然韦家如此贪权爱财,将手伸进她的府里,那她便送他们一场盛大的审判会,早日全了他们的黄泉不归路,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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