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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日记

 

1521年03月27日兰西·贝尔弗的日记晴

不舒服,很难过。

像是喘不过气来,又像是口渴难忍一样,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三四天了,母亲没有请医生,她觉得我只不过是风寒罢了,她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不停喂我喝水。

今天我还有一些力气,所以才能写日记。我偷偷发现我的小腿变得斑驳,红se的一条一条的,像是抓痕,下一秒就要流血,我尽量在这么热的天气里穿上长底k,或者是窝进被子里,我并不想让母亲发现。

我咬不动任何食物,母亲就煮粥给我喝,我吃的很少。

我只想喝大量的水。

我很恨我自己,竟然落成这样的地步,我们的nv佣约瑟芬总是不想服侍我,扭扭捏捏的,因为我和她心知肚明我这是什么病,不是风寒,这严格来说也不是“病”,是一种像蛇一样的“蜕皮”。

今天,约瑟芬悄悄来找我,跟我说,一切还来得及,如果我配合她的话。我轻蔑地笑了,怎么可能治得好,难道又是大蒜花和圣水?

实际上,打心里,我已经放弃了自己。

现在,那个人已经不会出现了,找不到了,那就让我跟随他的脚步吧。

约瑟芬还是将大蒜花挂了两串在我的床尾,我虚弱地躺在床上,大蒜花的用途无非是防止那个人再来x1我的血,但那人不在了,那只会加快结束我的x命。

1521年03月28日兰西·贝尔弗的日记晴

我的情况很不好,我甚至没有握笔的力气了,母亲很担心我,因为我的病症和父亲的一模一样,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

前一天晚上,我喝了好多水,今天就有黑se的浓稠的恶臭的yet从我的鼻孔和眼眶中涌了出来,我以为是血ye,但它很黑,相当浓稠。母亲打了水,帮我擦拭那些黑se的东西,但那些还不断地涌出。

渐渐地,我觉得喉咙痒,便咳嗽起来,那些黑se的东西直接从我的嘴里喷了出来,把母亲和约瑟芬吓了一跳。

母亲哭哭啼啼地问上帝,为什么我和父亲得了一样的病?

到了现在这会儿,已经没有再涌出来了。但我感觉更加乏力了,母亲觉得我更加严重了,准备叫医生,但我和约瑟芬想阻止她,既是浪费钱,又怕别人察觉到什么。

我就y撑着表现出我很有活力的样子,我不想让母亲担心。

昨天晚上他还是没有出现,我开始想念他那双绿se的眼睛,还有他冰冷且令人安心的怀抱。

但是,他不见了,他是不ai我了,我只是他一时的情人,只是他的试验品。

所以我希望变成他的同类,起码,起码,会找到他的。

即使过程很痛苦。因为,我ai他。

1521年03月29日兰西·贝尔弗的日记小雨

更糟糕了。

那些黑se的yet开始从我的眼睛,肚脐,鼻子流出来,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难闻的气味,是我的味道。母亲不断地帮我擦拭,她一边啜泣,一边吩咐约瑟芬打水。

我心疼我的母亲,但更想追求我的ai。追求我的他。自私便是自私吧。

我还是口渴,我不断不断地喝水,那些黑se的东西也不断不断地流出来,喝下去的水很快就变成了汗水,和黑se的东西混在一起,看起来很恶心。

而现在,夜幕降至,那些黑se的东西不会流出来了,只是咳嗽的时候依旧会喷出来。

我开始幻想着,当我找到他的时候,我会做什么。我笑了,很开心。

1521年03月30日兰西·贝尔弗的日记雨

那些黑se的东西终于没有再流出来了,但是我越来越渴了。我喝了好多好多水,流出了好多汗,但是纵使我流出了很多汗,我身上没有任何味道。

之前房间里还有那黑se东西的恶臭,现在都散了。

母亲帮我洗了澡,换了床单,我发现我小腿上的抓痕不见了,皮肤惨白,但看起来有了些jg神。

母亲却越来越担心。

但我呼x1越来越困难,就像父亲当年那样,呼x1声很重,发出“嘶嘶”的声音,我的牙龈也开始萎缩,牙齿像是突然长长了那样,我只好在母亲面前尽量不说话,不让她发现什么。

我还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没有力气下咽,母亲去找医生买了营养剂,像当年照顾父亲那样照顾我。

我手脚轻盈,皮肤像是变得透明,白得像他的一样,想起他,还好,马上就能见到他了,我变成了他的同类,他应该不会拒绝我了。

1521年03月31日兰西·贝尔弗的日记雨

我蜕变了,我感觉到了,有力量注入进我的身t,虽然力量很弱,但我感觉到了我的新生。

纵使呼x1还是很困难,我终于懂了父亲当年那句话的意思了。

我……

“你在这啊!”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位nv士转身看到管家斯坦利,诧异地问:“怎么了?”

管家斯坦利夸张地说:“吃晚饭了呀,有你ai吃的菜,你在g什么?”nv士放下手里的书,说:“我在看以前的日记,看着看着就入迷了,走吧,饿了。”

管家斯坦利一路嚷嚷:“人类的食物要少吃,等会儿我去血库弄一杯血来给你,其他东西记得少吃点啊,你没有那个胃ye来消化的!!”

“知道了,简直相当啰嗦!”

1521年03月31日兰西·贝尔弗的日记雨

我蜕变了,我感觉到了,有力量注入进我的身t,虽然力量很弱,但我感觉到了我的新生。

纵使呼x1还是很困难,我终于懂了父亲当年那句话的意思了。

我能感受到我血管里的血ye在疯狂流动,一起要聚集在心脏的地方,我一边龇着牙齿,一边努力笑着,告诉约瑟芬和母亲我很好,但是我知道我必须si一次才能“蜕变”。

这样的情形又让我想起了我已si去的父亲,他蜕变了,躺在石棺里的他越来越年轻和帅气,就像当年油画里的那样,他的唇红如烈yan,皮肤白皙毫无皱褶。

那日晚上,约瑟芬、她的丈夫,以及我,将他的石棺打开,用屠刀砍下他的头,用木桩打穿他的x膛。

但是现在的我在害怕,我怕约瑟芬又趁我还没有完全苏醒的时候将我完全杀si。

我想找到他,与他永远在一起。

我不想si。

在今天晚些时候我可以闻到约瑟芬脖颈里血ye的味道,以及听到它滚动的声音。

但是我没有心情顾及它,我还没有那么渴血的,但是我的q1ngyu却b我想象中高涨,我想得到他温柔的ai抚,得到他柔软的双唇,得到那种填满的感觉。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亲吻,希望能在梦里与他相遇。晚安。

接下来日记断了。

nv士将日记放在一旁,若有所思,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记不清了,当年她是怎么成功蜕变的。

她合着眼睛,仰着头,回想到——

她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停止了呼x1,但她的意识还存在,她甚至能听见声音。

母亲一直在哭,约瑟芬一直在祷告,她想冷笑,但她动弹不得。神父来念了悼文,家人亲戚邻居们在一起吃过圣餐后,让马车拉着她的棺材,运到了和父亲相邻的墓地旁。

日落。

她打开棺材板,发现约瑟芬和她丈夫还没有来,暗自庆幸,那时,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假装躺回棺材。他们进了墓室,并向门缝中塞了圣饼并洒了圣水。

她咬咬牙,有些不舒服。

“哐当”一声,石棺被挪开,她也应景地猛睁开眼睛,把两人吓了一跳。约瑟芬的丈夫就要提着屠刀向她砍来,她轻易地夺过屠刀,将刀一横,简单地就取下了男人的头颅,鲜血喷了她一脸,她贪婪地t1an了t1an,上前利落地将吓傻了的约瑟芬的脖颈拧断。

这是她饮下的篆刻起来的话差别很小,区别就在于花与叶子的方向。

公爵放下匕首,y影笼罩着他一半的脸,他宣布:“战争开始了。”

一旦导火索被点燃,战争就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长剑,最后只有用鲜血才能换来短暂的和平。

日光打在匕首上面,g涸的血ye却被映照得鲜红。

“我需要你的帮助。”深夜,斯坦利行se匆匆回到公寓,兰西还埋头在商船的表单里面,“你算是b较了解斯宾塞的对吧?”

兰西抓抓头发,说:“不算吧。”

“不管了,你先过来,换上这个。”

兰西换上一身黑裙,戴上黑se面纱,像是在守孝那般,被斯坦利催着带到了沃尔波尔庄园,两人怕被发现便没有乘马车,而是飞行过去。

兰西站在一片漆黑且未经打理的偏院花园里,完全融入了夜se。

斯宾塞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她猛地抓紧手帕,屏住呼x1,转身,看着面前这个脸se如沉的、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克利福德夫人怎么挑这个时候找我?”

“是你做的吧?”

“您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刺杀案,是你吹起了战争的号角。”

斯宾塞没有回答,他迎着微弱的月光踱步起来,他不知为何和克利福德夫人相处的时候自己会完全没有警戒心,他轻声说:“只是想加速这场战争的结束……然后做沃尔波尔家族唯一翅膀雪白的鸟儿罢了。”

兰西咬住嘴唇,她记得在两个月前他们野餐的时候,他说过只要家族从政他就必须从政,必须去肮脏浑浊的水里滚一圈,他这句“翅膀雪白的鸟儿”让她开始心酸起来,很想上前抱他一下。

但是她不能。

“翅膀雪白么?”兰西觉得十分讽刺,她笑了一下,说,“为何不让我帮你?”

“不能再让更多的黑暗子民蹚这趟浑水。”

“但你猜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在英格兰然后控制一致贵族的商船?”

斯宾塞顿住脚步,瞪大双眼:“魔界知道了?”

“对,但是现在收不了手了,只能按照着人类的方法把这场战争结束……我会帮你。”

“我如何能相信你?”

兰西轻笑了一声,说:“当年是我批准了你转化兰西,兰西·贝尔弗的申请。”

斯宾塞捂住脸,没有说话,兰西没有忍住,轻声问道:“你还记得她吗?”

他放下手,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说:“我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你借我你的力量,但你不能cha手,我不会给魔界抹黑的,可以相信我吗?”

兰西看他逃避了问题,她讽刺地gg嘴角,说:“可以,我的管家斯坦利会和你联系,再见,翅膀雪白的鸟儿。”

然后她慢慢消失在夜空中。

斯宾塞在花园站了好一会儿。

兰西摘下面纱,眼泪终于从脸颊滑落,斯坦利没有再说什么,拿走了桌上的商船报表,给她留下了一室空间。

早晨沃尔波尔一家在餐厅吃早餐,只有妮可还没有来,斯宾塞一副忧心忡忡不想言语的样子,父亲放下装满血的水晶杯,问:“在想什么?”

斯宾塞看了看母亲和父亲,说:“我在怀疑一个人……”

“谁?”

“杰尔公爵。”

“胡说,杰尔家族是我们最重要的伙伴!”

“但是如果一个人总是被您压一头,他的野心也会受挫,您还记得《坎特伯雷故事集》里说的吗,‘一只雄鹰也住在我的附近,表面看起来是崇高品德的源泉,却像花下躲着的一条毒蛇,伺机咬人’……”

“不要说了!以后也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秘密会议那天,妮可可不在家。”

“住口!”父亲摔下刀叉就出去了,把刚准备进入餐厅的妮可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到沃尔波尔公爵的脸se,主动连连道歉。

他只是睨了她一眼,就拂袖离开。

斯宾塞也结束用餐,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只要先把怀疑的种子种下,不需yan光和水,一切猜忌就会破土而出。

斯坦利用羽毛笔在纸上画下代表沃杰党派的红蔷薇和代表约克党派的白蔷薇,兰西看着y沉的l敦天空,说:“变天了,斯坦利。”

1521年5月15日刊泰晤士报头条

警长在l敦郊区救出二十名被囚平均十岁的x服务者——

摄政王理查德竟是年幼x服务者的常客——

大家拿着报纸在街头讨论得不可开交,支持不同党派的民众差点打起来,乱哄哄闹做一团。

兰西放下窗帘,复又拿起报纸,不管看多少遍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这里说‘警长接到路人报案,说路过别墅时听到哭喊声’,然后后面‘这个年幼x服务场所已经有不少年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过了这么多年才有人发现吗?”兰西折起报纸,看向斯坦利。

斯坦利切着r0u馅派都没有抬头,说:“警长是沃杰党派的人。”

“啊,开始泼脏水了。”她又拉开窗帘,看到人们还在争论,推推搡搡的。

摄政王理查德是约克党派的领头人,也是最核心的人物。

这样肮脏的丑闻爆出来之后他在皇室那里的形象可谓是岌岌可危,整个约克党派都被狠狠扭伤。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给沃杰党派在皇室面前表现,一大早沃尔波尔公爵就满脸堆笑地进入了皇g0ng,受到了国王亲切的招待。

兰西捏着蕾丝窗帘,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沃杰党派的骑兵团扩大了一倍,杰尔公爵起了大早去骑兵营带领着新增加的骑兵回到沃杰党派的骑兵营,大家浩浩荡荡地穿过l敦城,民众在一边欢呼抛出红se蔷薇,支持者们大喊杰尔公爵的名字。

杰尔公爵原本还在仰着头享受着片刻的ai戴和荣耀,坐在黑se冷血马身上的他看到了不远处人头攒动,带头的人高举白蔷薇旗帜。

他心里一惊,抬手让后面的骑兵停止行进,然后立马打出红蔷薇旗帜。

双方军队隔着一个街区遥遥相望,民众们也渐渐安静下来,整个l敦市中心陷入si寂,直到一支箭在杰尔公爵的眼皮子底下s入身旁骑士的x膛,骏马受惊的嘶吼划破云霄——

两个骑兵团正面冲突,一瞬间马蹄声混着刀剑出鞘、拉弓弹s、民众尖叫逃窜的声音,组成了一支最优秀的战争狂想曲。

利剑划过盔甲,羽箭cha入木盾,尸t倒在树下,鲜血渗透地面……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杰尔公爵握着铁剑满脸是血,他站在战场中心,环顾四周,一片混战,还有不少无辜民众被伤害从而愤怒起来,大家从家里拿出铁剑和盾牌加入战斗,他突然没由来得感受到无力和疲惫。

他捡起红蔷薇旗帜,随便找了一匹马胯坐上去,用力挥动着旗帜,吹响一声口哨,骑兵们能找到马的就骑上马,找不到的就握着剑归列,一齐撤退。

另一边的沃尔波尔公爵坐在餐桌前享用着午餐,一个仆人急匆匆冲进来汇报了这件事,他只是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就像斯宾塞说的,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他特意安排杰尔公爵去带领骑兵,然后悄悄提前放消息给约克党派,约克党派在经历了丑闻事件之后就憋着一肚子火……他只是想给杰尔一点教训而已,虽然自己也有损失,但是杰尔以后应该不会再乱来了。

这场l敦暴力冲突可以代表着权利战争已经正式开始。

1521年5月18日刊泰晤士报头条

l敦红白蔷薇暴力冲突,约克党派s出。

其实这样的荣耀说好听些,是一个为建设英格兰的荣誉勋章,但是说难听些,就是皇室希望自己能听懂暗示拿出些自己的羊毛贡献给国家。

他从皇g0ng出来,在市中心与克利福德夫人的马车擦身而过,他们停下来打招呼,霍克和她向他祝贺了获得古老家族勋章一事,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听说他们现在在欧洲大陆旅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突然出现的霍克先生到底是谁……

他回到牛津要处理一下老旧庄园的事,听说牛津正在开发,他也不打算再留下这个庄园,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回牛津也只会让他再次想起兰西,心头闷闷疼。

在等待和房地产商商谈之前,萨缪尔给他递了一份当日的报纸,上面写着“牛津新商圈正式扩大到xxx区域”,等一下,这个区域之前不是郊区墓园吗?

“萨缪尔,帮我去查一下xxx区怎么回事。”

“是。”

房地产商来了但斯宾塞没什么心情谈,双方给出都能接受的价格之后就签订了合同,斯宾塞急匆匆走出会议室,萨缪尔已经在马车边等候他了。

“对,那个区域之前是郊区墓园,但是因为开发那个地方要扩张,在1705年就通知各位家属去认领墓地了,然后整个墓地搬到了新牛津墓园,在xxx区。”萨缪尔给他递了一份1705年的旧报纸。

市政府就在房地产公司附近,两人没有再乘马车,工作人员看到是这样一位老爷来访,麻利地把当时登记过的文件找出来毕恭毕敬递给斯宾塞。

当时兰西的墓地并没有被认领,文件上都没有她的名字。

“那没有人认领的墓地去哪了?”

“我找找文件……原本是应该被销毁的……”

“销毁!”斯宾塞站了起来。

工作人员更加害怕,他继续翻动着文件,说:“……但是有人抗议说这样不道德,所以剩下没有被认领的墓地被运送到l敦的市内老公墓了。”

“有登记过名字吗?”

“都没有。”

“走吧,萨缪尔,回l敦。”

两人在回程的马车上,萨缪尔说:“我也去打听了霍克先生,他之前在都柏林生活,主业不详,但副业是在都柏林大学做客座教授,讲经济学。”

“都柏林……”那是兰西的老家。

莫名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据我所知l敦市内老墓园很大,再加上有些年岁了,估计不太容易找到兰西小姐的墓地。”

“那正好不是政府拿些老头想要从我身上薅到一些羊毛吗,那我也得有所表示,翻新老墓园吧,花不了几个钱。”他左手握拳撑着下巴,说,“而且我觉得很不对劲,我一定要找出兰西的墓,亲眼看到她的白骨我才承认她不在了。”

“是。”

两人一回到l敦休整了一晚就去市政厅提了情愿书,有人花钱翻新最令人头疼的地标怎么会有人不乐意,才一个下午,市政厅批准的文件就下放下来。

1781年11月21日刊每日邮报报头条

斯宾塞·沃尔波尔侯爵将投资翻新市内墓园——

百年地标的重生——

斯坦利握着报纸念:“沃尔波尔侯爵投资翻新l敦老墓园,即日起开工。”

兰西手里的刀叉掉在桌上,她抬起头瞪大双眼看向斯坦利,说:“我不信。”

“喏,白纸黑字写在头条上呢。”

兰西拿过报纸:“为什么啊,‘为了建设l敦’,什么狗p!我不相信!”

昨晚三人刚从b利时回到l敦,才刚歇过一口气来,兰西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这是真的,这是刚从邮箱里拿的报纸。”

“不行,我们上街去。”

“……”

从报童手里接过一份《泰晤士河报》之后,看到上面印刷的黑t大字之后,她才愿意相信,那他……是想找她吗?

回到庄园的兰西找到了当年的日记,慢慢读了起来,斯坦利给她准备了点心之后从后门出去了,他来到斯宾塞的进口商品公司,没看到斯宾塞但是看到了他的管家萨缪尔,他总是y沉着一张脸。

“萨缪尔,斯宾塞呢?”

“侯爵他临时出去一下,斯坦利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他怎么临时决定翻新墓园了?”

“侯爵他想找到兰西·贝尔弗小姐的墓地,因为前几天我们回牛津的时候发现兰西小姐的墓地有可能被搬了过来。”

“原来如此,谢谢。”

“不必。”

果然和斯坦利说得一样,他想找兰西。

如果看不到尸t,那他会把整个l敦翻过来的。

“侯爵,花名册上有5具姓贝尔弗的棺材,3具不是兰西小姐的,两具没有写名,需要详查吗?”

“嗯,越快越好,政府那边要多少钱就给。”

“是。”

斯宾塞回到沃尔波尔庄园,看着空荡荡的住宅,只是默默点亮了几盏油灯,打开日记本慢慢写下一些文字,密密麻麻全是关于兰西的。

他不是不愿意表达出他对兰西的执念和思念,只是太过于刻骨铭心,话到嘴边却找不到最适合的词来形容他的ai意和思念。

“侯爵,查出来了。”

“这么快?”

“剩下两具棺材里面,一具是男x尸t,一具……是空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萨缪尔。”

兰西,你还活着对吧……

市内墓园从外到内修缮,低矮的石围墙用最好的平整规则的石料堆叠,上面还有黑se带尖角的铁栏杆,大门也是统一的黑se栏杆门,里面的草地被轻轻翻松全部铺设了昂贵的草皮,下雪天还用布遮盖住,另外还用平整的石板路规划了墓区,在新年过后,一座一座墓碑被抬回翻新之后的墓园,人们站在栏杆外围观,庞大的老墓园现在焕然一新,不仅有石英石的新墓室,还有新的石雕塑。

工地经理看着手里的名单挠挠头,自言自语到:“怎么b当初的少了一个,是我数错了吗?”

jg致g净的新墓园开放之后不少人预购了墓地,这笔钱被政府收去做作战基金了,毕竟美国在闹,我方si伤无数。

“那这样你不挺亏的吗?拿去投资翻新墓园的钱,有三成被政府拿走了,现在人家购置墓地的钱也全被拿走了。”一位替斯宾塞管理公司的人抱怨到。

“还好,沃尔波尔家族作为古老家族,出点血应该的。”

“斯坦利,在新墓园里找到我的那个假墓碑了吗?”

“没有。”

兰西忧心忡忡在家里踱步,她可不想被斯宾塞找到,她已经不ai他了,如果她的心再动摇,只怕一切重蹈覆辙——被抛弃,身边的人一一离开。

“斯坦利,做好搬家去巴黎的准备。”

“你来真的啊?”斯坦利瞪大双眼张大嘴,“法国现在民族矛盾严重,和我们的矛盾也重,真打起仗来怎么办?”

“我们应该si不了吧……”

“但是……算了,我先去了解一下巴黎的房子吧。”

与此同时,斯宾塞开始在l敦城搜寻兰西,但是l敦城那么大,不过如果兰西被转化成功,那么她就是x1血鬼了,只用在同类中寻找,但是l敦住着不少x1血鬼、狼人和混血,并且还神出鬼没的,没有那么好找。

“侯爵,你为什么就没有怀疑过克利福德夫人呢?”

“我认识她两百年了,如果是她我肯定能认出来。”

萨缪尔有些无奈,只是颔首,退下继续吩咐人继续找去了。

政府一直在游说兰西让她把最后两成的船拿出来增强军力,毕竟她手下将近九成的船长水手都被召去做了海军已经在美国沿海地区战斗了。

“所以您也注意到您带走了我九成的劳动力吗?说不定还没等战争打赢,我们的经济就先垮了呢。”兰西手臂搭在斯坦利臂弯里,转身yu走,“哦对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天天来这政府我还嫌烦呢。”

总理大臣脸se铁青,没有再说话,这些个贵族一个b一个难ga0。

而且眼下……胜算不大,英军占有劣势,多方受敌。

1783年9月3日刊泰晤士报头条

辉格党内阁大臣昨日抵达巴黎——

内阁大臣与美方签订下巴黎和约——

英国承认美国的——

即使战争告一段落,但是政府并没有把船还给兰西,没有公司事务之后兰西每天很闲,每天在家里看看书、学学做饭,要么就是半夜悄悄和斯坦利飞去别的城市看夜景,要么就是期待下一次的巴黎之行。

而且因为国内外动荡,斯宾塞也没能认真寻找她。

今天斯坦利给兰西带来了魔界的撒旦圣经,上面记载了莉莉丝和撒旦的故事,莉莉丝如何离开伊甸园、如何遇到撒旦、两人如何建立整个魔界、如何和五大天使战斗、如何归顺魔鬼x1血鬼狼人巫师、还有一些两人的思想。

从黑se封皮的撒旦圣经中还掉出一张泛h的羊皮纸。

“si海古卷……”兰西捡起羊皮纸,仔细,“等下,这是圣经,但是,诶?不烫手。”

“si海古卷也有记载一些莉莉丝的事,这一张是我们仅存的si海古卷,其他的部分不知道在哪,之所以它不烫手是因为神界不承认它的存在。”

“怎么神界都是一些奇怪的人?”

斯坦利笑了出声,没有再说,他们很少谈论神界的。

“十二祭司的审判……亚特兰蒂斯的陨落……天使的反击与妥协……”兰西举着书在房间里踱步,斯坦利在一旁写信,她说,“我喜欢莉莉丝在伊甸园那一段,亚当不仅和动物承欢,还不能接受nv上男下的t位,然后莉莉丝就离开了伊甸园,所以说莉莉丝才是上帝制造出来的坐邮轮,坐马车?”霍克用手帕捂着口鼻,他真的非常嫌弃巴黎的味道。

“我们生活在人间界,就要入乡随俗。”

“来自一个经常和斯坦利偷偷半夜飞去英国乡村度假的人说的。”

“你!怎么会知道!”

“不告诉你嘿嘿。”

在两人的打闹和斯坦利的无奈拱火中,三人终于抵达公寓。

27日晚夜空晴朗,丝丝凉风吹拂着巴黎的大街小巷,华贵的一列列马车

从凡尔赛和各大庄园驶出,一齐停留在法兰西大剧院门前,香粉和假发粉的味道扑面而来,形成阵阵香风。

费森递给兰西一杯香槟,用法语和她问好,兰西也回礼,一些贵妇人凑上来对兰西十分好奇,兰西没什么打交道的兴趣,便三言两语搪塞回去。

他们进入昏暗的空包厢,落了座,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姗姗来迟,皇家礼队在包厢外举着剑守候,两人慢慢悠悠进入包厢,所有人站起来低着头行礼,但是玛丽皇后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挥挥手让他们起来落座。

她见兰西是生面孔,亲热地一把搂住她的手臂,问:“你叫什么名字?”

兰西用法语回答,但是用英语说的自己名字,玛丽皇后不在意,让侍者往兰西的空酒杯里倒上好的香槟。

虽然《费加罗的婚礼》是一部喜剧,但是很明显它的内容是讽刺封建贵族,兰西小心翼翼打量着玛丽皇后的表情,但是她非常沉溺在歌剧中,被逗得哈哈大笑,慢慢兰西也放松下来。

表演结束,玛丽皇后拉着兰西站起来首先为歌剧鼓掌,慢慢地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三人意犹未尽地回到公寓,霍克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费森和玛丽皇后之间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法?”

“玛丽皇后看费森的眼神黏黏腻腻,拖拖沓沓,分明带了情,而路易十六拖着肥肥重重的身t,十分木讷,对他们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这……”大家不敢多做评价,毕竟英法关系还未缓和。

“今晚拉法耶特侯爵也来看歌剧了。”

“谁?”

“吉尔贝·迪莫杰啊,他被授予拉法耶特侯爵称号,美国已经了,华盛顿将军也不再需要法军的协助了,所以他就回来了。”

“而且法国民族矛盾很严重,他回来说不定……”

“要打起来了吗?”

“目前还不会,说不定再过几年。”

“那你真要定居在巴黎吗?”

兰西看向斯坦利,斯坦利耸肩,一副都行的样子。

“再考虑考虑吧,巴黎要是内乱起来,我们待着也遭罪。”

yan光洒进沃尔波尔庄园,萨缪尔上前拉起窗帘。

但是躺在床上的斯宾塞还是悠悠转醒,他撑着身t坐起来,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有无尽的脱力和疲乏。

“萨缪尔?”

“侯爵,我在。”

“我怎么了?”

“兰西小姐差点杀si了你,原本她准备离开,但是她又折返喂了你她的血,所以你没有si,但是你昏睡了整整一天。”

斯宾塞端着装了血的茶杯,笑了出来,说:“她还是ai我的对吧。”他看着窗帘缝隙,细碎的yan光打在地上。

“走,我们去克利福德庄园。”

“但是贝尔弗小姐他们已经前往巴黎了,斯坦利先生说归期不定。”

“父亲?我与亚当为何有所不同?”

“因为你是nvx,他是男x。”

“为什么nvx就要柔弱?”

“这样亚当就可以保护你了。”

伊甸园里有着明亮的yan光,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甚至每一株草都能沐浴到yan光。

兰西看到身上不着一物的莉莉丝和亚当。

莉莉丝询问亚当:“我可以在nv上位吗?”

“不可以,我b你强壮。”

“父亲,为什么nvx就要柔弱?我可以b亚当更加强壮!”

“不可以莉莉丝,nvx就应该柔弱。”

莉莉丝离开了伊甸,兰西站在无花果树后目送她离开,她飘逸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莉莉丝在红海遇到了撒旦,他们生下多少孩子就被五大天使杀si多少,最后莉莉丝x口被cha入天使之剑在红海中si去。

……

“父亲,我会带兵收复被英格兰占领的失地的。”

yan光洒在奥尔良的少nv身上,她从此下定决心。

她跨着战马,身披银se战甲,短发在空中飘扬,她夺下奥尔良,在帕提之战中大破英军,夺下兰斯,护送查理七世在兰斯加冕为王,整个法兰西都记得她的面容。

当她被绑在火刑柱上,地狱之火t1an着她的全身,她的灵魂被炙烤着,人们说她是nv巫,她再一次抬起头看着天空,火舌已经让她流泪不已,但是她双眼中充满迷茫和懵懂,她疑惑地问出声:“父亲?”

这难道也是我的命运吗?

兰西在人群中看着贞德被烧为灰烬,泪流满面。

……

作为私生nv的卡特琳娜·斯福尔扎继承了祖母佣兵世家的大胆与骁勇善战,她独自待着军队扞卫自己的领地,辅佐儿子处理朝政。

她亲自训练民兵,抵御了威尼斯军队,让自己的家园——弗利,处于战争中最坚固的位置,别人都叫她“母老虎”,但是她为自己而骄傲。

最后肺炎而si,还被拒绝无法安葬在亡夫身边,只有修道院收纳了她的尸t,但是修道院在战争中被用于监狱,她的尸t也遗失了。

兰西看到了人至中年的卡特琳娜,因为过于c劳而充满皱纹,虽然生活清苦而且民众也不再支持自己,但是她沐浴着佛罗l萨的yan光,陪着自己的孩子和孙子。

……

在17世纪资本与封建的冲突中,兰西还记得在工人抗议中看到的那些nv工人,坚毅有力量。

……

从一个nv人撑起一个家庭,到一个nv人撑起一个科学项目。

在高楼林立的大都市,这里的nv人不再需要一个背景丰富的家族,或者厉害的丈夫才能让她们看起来强大,她们是一个个又强大的个t,她们可以穿任何自己想穿的衣服,可以选择不结婚、不生育,甚至可以对那些让她们反感的人或事做出反抗。

……

“斯坦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我梦到了一个理想国。”

“理想国?”

“对,nv人们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可以热ai自己,可以不结婚不生育,可以反抗任何事……那里不就是理想国吗?伊甸园都不如那里。”

说着说着她又困了,慢慢闭上眼睛。

“晚安。”

“晚安斯坦利。”

“兰西——”无数次做了相同的噩梦之后醒来,斯宾塞坐在床边,任萨缪尔帮他扣衬衫。

梦里的兰西浑身是血,身首异处,x口被cha入木桩,这是一个折磨了他两百年的噩梦。

他0着脖颈处那个被兰西用匕首划出来的伤疤,细细0还能0到新长出来的r0u微微凸起,边缘的皮肤有些粗糙。

与此同时,兰西等三人刚回到l敦的克利福德庄园。

三人都疲惫不已,沐浴之后在厨房喝了血,直接在客厅沙发上躺到了夜幕降临。

斯坦利穿好管家的燕尾服,刚准备去厨房备菜,庄园大门上的摇铃就响了起来,接着铁门“嘎吱”一声关上,马蹄带动着车轮声慢慢接近。

斯坦利打开门站在台阶上,看到了是沃尔波尔家的马车。

“……啧。”斯坦利转身打开门,“兰西,斯宾塞来了,你最好起来去换件衣服。”

兰西从沙发上坐起来也“啧”了一声,叫醒了霍克之后赶快上了楼。

“沃尔波尔先生,欢迎大驾光临。”

“斯坦利……”斯宾塞有些无奈,两人互相行了礼,斯坦利带着两人进入了会客室。

霍克站在碗柜前喝血,看到斯宾塞便笑着问:“沃尔波尔先生,晚安,喝茶还是喝血呢?”

“晚安,霍克先生,喝茶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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