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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拂晓

 

“我走进一座宽阔的坟场,密集的坟丘让地表起伏不平——棺材都敞开着,里面有烈焰燃烧,传来悲鸣之声。”

“刀下留人,沃尔波尔公爵。”斯坦利在黑暗中伸出银匕首从后面抵住沃尔波尔公爵的脖颈,银器在他皮肤上灼烧,发出“嘶嘶”的声音。

国王在床上喘着粗气,散发着恶臭,身上是一片一片的梅毒斑。

整个房间昏暗且安静,沃尔波尔公爵颤抖着声音:“你是谁?”

“我只是莉莉丝派来的无名小卒。”

听到“莉莉丝”这个名字之后,沃尔波尔公爵手里的短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有时候人的野心就像是蛇吞象……得不到的东西请不要妄求。”

1521年5月25日刊泰晤士报头条

妇nv为摄政王理查德献上鲜花——

摄政王理查德说他会为妮可·杰尔献上他的心脏——

说实话,当所有人收到今天的新闻,看到头条都是傻掉的状态。

“妮可?”

“妮可?”

“……她确实是大美人。”

沃尔波尔庄园沉默在一片si寂之中,沃尔波尔公爵把报纸放在桌上,妮可把报纸拿起来,看得心惊胆战。

“这……”

沃尔波尔公爵摆摆手让她出去,不管理查德是什么时候见过妮可已经不重要了,在这个节点他这么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挑衅。

他站在书房整整一晚,他看着天上的明月,月光像是在给他加冕,为他亲手带上银se皇冠、披上银se披风。

一大早,l敦又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才刚拂晓,天空泛着浅紫se,沃尔波尔公爵已经穿戴好铠甲骑上了战马,他抬起右手向前一指,黑压压的一众骑兵一齐跨上马,空气中只有盔甲铁链甲摩擦的声音,旗手举起红蔷薇旗帜,军队浩浩荡荡前往皇g0ng。

斯宾塞在角落看到一切,然后他慢慢消失在y影中。

兰西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平静的一天,她从床上坐起来,斯坦利帮她拉开窗帘,雾气慢慢渗入房间,斯坦利倒了一杯血递给兰西,兰西小心翼翼地捧着温热的血ye,准备打开一旁的报纸。

结果斯宾塞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斯坦利!”

兰西吓得一激灵手一抖,杯中的血ye洒了一床,像是凶杀案一般,斯坦利扶额,兰西不敢说话,只是指指门口,然后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床单,示意他去接待斯宾塞,她处理床单。

斯坦利把托盘夹在腋下出了主卧,靠在置物格边说:“沃尔波尔家的家教就是在清晨闯入一位无辜夫人的家里吗?”

斯宾塞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他说:“我父亲刚带着一众骑兵去皇g0ng了,我不知道他想g什么,但我有不太好的预感,他昨晚一晚没睡,今天一早就带骑兵走了。”

斯坦利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放下托盘走向卧室,兰西已经把床单被褥扯到地上,自己换上了衣服,她冲斯坦利点点头,无声说了一句快去。

斯坦利点头,用法术销毁了浸血的床单,说:“我回来处理。”

兰西点头。

她端起装了血的茶壶和她的空茶杯往外走,没想到斯宾塞还在客厅,她愣了一下,慌张起来,她立马折回卧室,用一层暗se薄纱遮住脸庞。

“沃尔波尔子爵?”兰西在厨房放下茶壶,“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你在家也戴着面纱吗?”

“我知道你在这,所以……”

斯宾塞坐在沙发上杵着下巴,目不转睛看着她:“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

斯宾塞看到她x前的皮肤沾着一滴血,他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他回想到几个月前他和兰西za的场景,他咬破她x前的皮肤……

他站起来,说:“抱歉打扰了。”然后行了礼消失在门口。

兰西终于松了一口气,摘下面纱。

午后时分,兰西在写东西,公寓门被敲响,她戴上面纱打开门,又是斯宾塞。

他怎么又来了?

兰西小声嘀咕,完全忘记了自己几个月前天天盼着斯宾塞来敲门。

“日安,克利福德夫人。”

“日安,沃尔波尔子爵。”

“抱歉如此频繁地叨扰,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

“请说,我会尽力帮你。”

“我想你来做我和妮可的离婚见证人。”

“哦……你和妮可……”

“如果可以的话,我在马车上和你详谈,斯坦利他需要回魔界一趟,他说你会答应我的请求的。”

“……”兰西咬咬牙,暗骂一句斯坦利,“好的,稍等我去换一件衣服。”

“需要帮忙吗?”

兰西差点一个趔趄,她摆摆手,说:“沃尔波尔子爵真ai说笑,进来等吧。”

她匆匆走进卧室,关上门,终于松一口气,低头准备解开束腰,却发现自己x前有一滴血,她赶忙擦掉g涸的血迹,换上了稳重的绯红se礼裙,戴上了带有面纱的帽子。

“久等了,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公寓,斯宾塞还为她撑起yan伞,他握着她的手让她上马车,两人手掌交叠的瞬间对视了一下,兰西反应过来笑着说了一句谢谢就赶快钻马车里了。

时间回到早晨,斯坦利扭送着沃尔波尔公爵从皇g0ng出来,斯宾塞在皇g0ng门口等着,父子两对视一眼后沃尔波尔公爵懂了一切,他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斯坦利对斯宾塞说:“我先带他回魔界,另外他的骑兵团还在外面呢,现在群龙无首,你得把他们带回去。”

“我知道。”

“哦对了,国王没有多少时间了,我闻到了si亡的味道,你最好准备一下怎么面对摄政王,能求和就求和。”

“多谢提点。”他相信狼人的嗅觉。

两人在门口分开,斯宾塞没有再看自己父亲一眼,跨上马出了皇g0ng门,指挥骑兵们回头折返。

才刚走两过两条街,就听到丧钟敲响了13下。

整个l敦城为之一震。

斯宾塞让一位得力的骑兵出列带队回骑兵营,自己只身折返回去皇g0ng,那位骑兵刚想出声阻止,但是一回头发现斯宾塞已经消失在街尾。

他走进国王的卧室,所有人低着头哀悼,哀悼结束之后摄政王从一个隐秘的ch0u屉里拿出国王遗留的卷轴,上面写了一些自己的后事和财产的处理,唯独没有皇位的安排。

“你父亲呢?”

“他不在,我代表红……。”

“我来代表整个红蔷薇党派。”杰尔公爵出声,他睨了一眼斯宾塞,“还轮不到你。”

斯宾塞默默后退。

杰尔公爵有些狗腿地迎了上去,说:“摄政王的想法是?”

摄政王理查德0了0下巴,看向了斯宾塞,说:“我们红白相争这么多年,也兵剑相向过,再争只会伤害一众国民,不如我们合作?”

杰尔公爵问:“如何?”

“我对妮可实在倾心,如果我和她有了子嗣之后我便会扶持他当上国王,在此之前我会先当临时掌权者。”他又看向斯宾塞,“当然,如果你同意,我便对以前你父亲的事既往不咎,不会再找你们家族的麻烦,还让你晋升爵位。而你,杰尔先生,便会成为我的岳父,未来国王的外公,你们意下如何?”

杰尔公爵抢着同意了,这应该是他最接近王位的一次。

真可怜。

摄政王满意地点点头,虚情假意和两人行了贴面礼。

杰尔公爵督促着斯宾塞今天下午就找一个见证人去离婚,他说他会去说服妮可,匆匆说完就离开了。

斯宾塞苦笑:“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骑士,永远守护不住自己的nv人。”

兰西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窗外,内心五味杂陈。

两人最后在沉默中抵达市政中心。

两排红蔷薇的骑兵守在门口,妮可脸se苍白地坐在椅子上,斯宾塞走进来,他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我把证人带来了,开始吧。”

他们需要签很多文件,离婚见证人也需要宣誓,妮可握着羽毛笔的手都在抖动,她偏头看向兰西,心中无限羡慕和嫉妒,为什么她能够如此潇洒且自由,而她自己却成为了男人之间可以转手的玩物?

兰西也十分动容,虽然她不喜欢妮可,但是身为nvx却对她的处境感同身受,无b凄凉。

1521年6月1日,摄政王理查德带未婚妻妮可·杰尔登基为英格兰国王,宣布都铎王朝的成立,且改国徽为一红一白交叠的蔷薇,英格兰正式进入文艺复兴。

1521年6月5日,两人大婚。

1521年6月6日,斯宾塞等一众红蔷薇高层领袖升爵。

短短一个月,英格兰变了天,很多民众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国家就已经改朝换代了,不过该庆祝新王还是该庆祝,游行派对美食街一个没落下。

进入仲夏,有yan光的日子多了起来,兰西和斯坦利出门的次数就少了很多,斯坦利也完成任务完全清闲下来,两人平常就处理一下货船公司的事和回绝各种社交邀请。

“另一封,也是邀请你去喝下午茶的,额外项目是板球和游泳。”

“不去,太晒了。”

“另一封,邀请你去英格兰乡村欣赏美景。”

“不去,我自己就是乡村来的。”

“另一封,哦!是情书,xx伯爵说倾心于你,希望能够共进午餐。”

“不去,都不认识他。”

“最后一封,沃尔波尔子爵,哦不,侯爵,给你寄了公司的报表。”

“……下次他的信就不要告诉我了。”

“你说,他都离婚了,为什么你还不去找他,告诉他你是兰西然后还在ai着他呢?”

“不我不ai他了。”

“你发誓,如果你说谎了你就变成哥布林。”

“……”兰西无奈,立马转移话题,“报纸呢?”

“诶?对,今天的报纸怎么还没送来,好奇怪啊。”斯坦利边说边走出公寓,送报人这才气喘吁吁地牵着马出现在街口。

“来先生,今天的报纸。”

“怎么今天晚了这么久?”

“莫怪罪,咱们新国王带着刚怀孕的王后来巡游,一大早中心大街就堵住了。”

“好,谢谢你。”

斯坦利打开报纸,果然头条就是王后怀孕了。

他回到公寓把水壶从壁炉上取下,一边熨烫着报纸一边说:“妮可怀孕了。”

“噗——”兰西喷出一口茶水,她拿出手帕擦擦嘴角,“这才一个月……不过这样的话,未来的英格兰新国王是个混血……魔界能同意这个吗?”

“这个就是我在想的问题。”斯坦利把熨烫好的报纸递给兰西,“唉,都乱成这样,看来三百年前的三界和平之书已经不适合现在使用了。”

“如果那些东正教的老头知道了自己的新皇是x1血鬼和人的混血,那三界岂不是避免不了一场战斗了?”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斯宾塞会同意让妮可嫁过去。”

“他说过,他也没办法,杰尔公爵也非常想要王位,再加上当时斯宾塞只是子爵……肯定是杰尔做的决定。”兰西说,“作为摄政王,哦不,新王的岳父,未来国王的祖父,可b他做‘杰尔公爵’的时候地位高多了,自然才不会去考虑x1血鬼人类什么的。”

“也是,就看魔界那边怎么处理了,那你觉得斯宾塞接下来会g什么呢?”

“大概率当一个闲散公子哥吧,他在他爸的y影下太久了,就像他和我说过的那样,他对生活已经没有热情了。”

“那你呢,你对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话题又绕回来。

“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像是重生了一般,看待人生和他都有了不同的看法,他既然也在逃避,我也该试着放下了。”

斯坦利端着水壶站在一旁,有些不理解。

一个y沉的雨天,两人也没有打算去社交,现在即使有斯宾塞帮他们管理一部分公司的事务,但是他们还是有很多文件要看,兰西按住正在跳动的右眼皮r0u了r0u。

“有一封信,都柏林寄来的。”斯坦利把信递给兰西,手指有些颤抖。

兰西仿佛也意识到什么,她缓慢地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贝尔弗夫人肺炎发作,于昨晚去世,葬礼在明天。”

“斯坦利,我真的成为孤儿了,都是我的错……母亲si前我都没有在她身边,都是我的错,ai上了一个错的人。”

斯坦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上前抱住兰西,任她在他的怀里哭泣。

两人在夜间飞向都柏林,熟悉的夜景慢慢出现在兰西的视野中,她的眼角又sh润了。

拂晓的都柏林也是雾气缭绕,斯坦利带着兰西来到友人家中,这位友人就是一直在暗中都柏林照顾贝尔弗夫人的那一位,没想到是一位很年轻而且英俊高大的x1血鬼。

“霍克,这位就是兰西·贝尔弗小姐。”他转过来,“这位就是霍克。”

“霍克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言至此,兰西又sh润了眼角,“多谢你一直在照顾我的母亲,是我做nv儿做得不够尽职尽责……”

霍克只是微微福身,说:“这是我该做的。”说罢就没有多说,只是邀请两人进屋等待葬礼。

葬礼十分简单但豪华,主教为贝尔弗夫人念悼词,所有亲朋好友邻居都坐满整个教堂,他们都在感叹这个悲惨nv人的一生。

兰西坐在最后一排偷偷抹着眼泪,斯坦利紧紧握住她的手。

人们浩浩荡荡地一齐前往墓地,在墓室前围了3圈。

“尘归尘,土归土……”

大家朝石棺中扔了鲜花,在石棺被封入墓室后,葬礼结束。

霍克先生已经处理了大部分后事,兰西不必再做什么,这个可怜的母亲也没有遗留下太多的东西。

葬礼结束后,兰西再次去像霍克先生道谢,但是他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兰西也只好道谢后离开。

晚饭后兰西在花园散步看着夜空,霍克和斯坦利在客厅谈话。

“在贝尔弗夫人si去的前几个月,都是我在陪着她,你们甚至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她一直在念叨着自己nv儿的名字。”

“这几个月英格兰发生了大事,你知道的,莉莉丝派我去调查,而兰西在帮我管理公司。”

“你知道吗,她在肺炎发作的时候,咳血,却依旧坚持缝制衣服,给别人家的nv儿做衣服!我带医生给她看病她却不想我费钱,我去探望的时候还会给我做饭……她怎么舍得不来看望自己的母亲?”

兰西在门外捂住嘴ch0u泣,悔恨再次充满心头,如果她不曾遇到斯宾塞……

“不霍克,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斯宾塞·沃尔波尔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就将她变成x1血鬼,之后又抛弃她,是我救了她……她什么都不懂,但还在动荡时期努力学习管理公司,主动陪我卷入动乱之中,明明她也很无辜,她对自己的母亲十分愧疚的,她也很恨自己不能亲自照顾母亲……”

“斯坦利。”兰西红着眼打开门打断了斯坦利,“霍克先生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我是一个不够格的nv儿。”

三人在客厅中沉默了一会儿,兰西说:“斯坦利,我们回家吧,不能再给霍克先生添麻烦。”

“……好。”

在离开之前她又向霍克道谢,然后和斯坦利回了l敦。

“霍克的来信。”斯坦利顶着晨雾取了信件和报纸,“亲ai的兰西小姐,我对于我之前的言论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您的处境就擅自评判,您是一位非常坚强的nvx,希望还能够再见到您,霍克。”

兰西笑了笑,接过信件折起来放在ch0u屉里,心头闷闷的沉重的感觉还是依旧在那里。

下午斯坦利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斯宾塞也在那,两人谈了很久,斯宾塞也坦言他想要在商业上发展,他想做一个专卖进口商品的公司,所以如果两家能够合作那将会是极好的。

斯坦利想了一下也同意了,斯宾塞在公司帮忙的这几个月收益和管理确实都b以前好很多,而且后续继续合作他也能够掌握他的动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伤害兰西。

“合作愉快。”

之后两人又谈了一些事情,两杯苦艾酒下肚之后斯宾塞讲起了以前的事情。

斯坦利越听越心惊,赶忙让斯宾塞的管家把他带回去了,他脚步沉重地在街头漫步,没有着急回公寓。

夜幕降临,他终于打开公寓门走进去,看到兰西坐在钢琴前练习着一个乐谱,他喉咙不停发紧。

“兰西,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兰西抬起弩弓,瞄准了窗前那个人影,纯银的弩箭“唰”的一声迸发出去s入那人的t内,一声尖叫传来。

兰西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兰西,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斯坦利站在兰西身后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斯坦利?”兰西没有回头,她把琴谱翻了一页。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用我们公司的收益买了一栋在l敦郊区的庄园。”斯坦利边为她倒茶边说,“现在正在装修,按照你喜欢的风格,等到社交季结束后我们就能搬过去了。”

“也好,我也不太想回牛津。”兰西用绒布擦了擦钢琴,然后合起琴盖。

斯坦利就一直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兰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了卧室。

半夜,圆月被树枝紧紧抱住,街道上有一些豪华马车载着喝醉的贵族回家,猫头鹰转着头看着猎物,而兰西正在酣睡。

斯坦利进入兰西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兰西。

“给我个你进我房间然后很变态地盯着我的理由。”兰西睁开眼看着斯坦利。

“……没有很变态吧。”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兰西问道,她把枕头堆在脑后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下午的时候我去公司遇到了斯宾塞,我们喝了一点苦艾酒之后他跟我说了一件事……”

“g嘛支支吾吾的,他说什么了?”兰西十分好奇。

“他说是妮可转化的你父亲。”

其实这样的荣耀说好听些,是一个为建设英格兰的荣誉勋章,但是说难听些,就是皇室希望自己能听懂暗示拿出些自己的羊毛贡献给国家。

他从皇g0ng出来,在市中心与克利福德夫人的马车擦身而过,他们停下来打招呼,霍克和她向他祝贺了获得古老家族勋章一事,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听说他们现在在欧洲大陆旅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突然出现的霍克先生到底是谁……

他回到牛津要处理一下老旧庄园的事,听说牛津正在开发,他也不打算再留下这个庄园,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回牛津也只会让他再次想起兰西,心头闷闷疼。

在等待和房地产商商谈之前,萨缪尔给他递了一份当日的报纸,上面写着“牛津新商圈正式扩大到xxx区域”,等一下,这个区域之前不是郊区墓园吗?

“萨缪尔,帮我去查一下xxx区怎么回事。”

“是。”

房地产商来了但斯宾塞没什么心情谈,双方给出都能接受的价格之后就签订了合同,斯宾塞急匆匆走出会议室,萨缪尔已经在马车边等候他了。

“对,那个区域之前是郊区墓园,但是因为开发那个地方要扩张,在1705年就通知各位家属去认领墓地了,然后整个墓地搬到了新牛津墓园,在xxx区。”萨缪尔给他递了一份1705年的旧报纸。

市政府就在房地产公司附近,两人没有再乘马车,工作人员看到是这样一位老爷来访,麻利地把当时登记过的文件找出来毕恭毕敬递给斯宾塞。

当时兰西的墓地并没有被认领,文件上都没有她的名字。

“那没有人认领的墓地去哪了?”

“我找找文件……原本是应该被销毁的……”

“销毁!”斯宾塞站了起来。

工作人员更加害怕,他继续翻动着文件,说:“……但是有人抗议说这样不道德,所以剩下没有被认领的墓地被运送到l敦的市内老公墓了。”

“有登记过名字吗?”

“都没有。”

“走吧,萨缪尔,回l敦。”

两人在回程的马车上,萨缪尔说:“我也去打听了霍克先生,他之前在都柏林生活,主业不详,但副业是在都柏林大学做客座教授,讲经济学。”

“都柏林……”那是兰西的老家。

莫名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据我所知l敦市内老墓园很大,再加上有些年岁了,估计不太容易找到兰西小姐的墓地。”

“那正好不是政府拿些老头想要从我身上薅到一些羊毛吗,那我也得有所表示,翻新老墓园吧,花不了几个钱。”他左手握拳撑着下巴,说,“而且我觉得很不对劲,我一定要找出兰西的墓,亲眼看到她的白骨我才承认她不在了。”

“是。”

两人一回到l敦休整了一晚就去市政厅提了情愿书,有人花钱翻新最令人头疼的地标怎么会有人不乐意,才一个下午,市政厅批准的文件就下放下来。

1781年11月21日刊每日邮报报头条

斯宾塞·沃尔波尔侯爵将投资翻新市内墓园——

百年地标的重生——

斯坦利握着报纸念:“沃尔波尔侯爵投资翻新l敦老墓园,即日起开工。”

兰西手里的刀叉掉在桌上,她抬起头瞪大双眼看向斯坦利,说:“我不信。”

“喏,白纸黑字写在头条上呢。”

兰西拿过报纸:“为什么啊,‘为了建设l敦’,什么狗p!我不相信!”

昨晚三人刚从b利时回到l敦,才刚歇过一口气来,兰西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这是真的,这是刚从邮箱里拿的报纸。”

“不行,我们上街去。”

“……”

从报童手里接过一份《泰晤士河报》之后,看到上面印刷的黑t大字之后,她才愿意相信,那他……是想找她吗?

回到庄园的兰西找到了当年的日记,慢慢读了起来,斯坦利给她准备了点心之后从后门出去了,他来到斯宾塞的进口商品公司,没看到斯宾塞但是看到了他的管家萨缪尔,他总是y沉着一张脸。

“萨缪尔,斯宾塞呢?”

“侯爵他临时出去一下,斯坦利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他怎么临时决定翻新墓园了?”

“侯爵他想找到兰西·贝尔弗小姐的墓地,因为前几天我们回牛津的时候发现兰西小姐的墓地有可能被搬了过来。”

“原来如此,谢谢。”

“不必。”

果然和斯坦利说得一样,他想找兰西。

如果看不到尸t,那他会把整个l敦翻过来的。

“侯爵,花名册上有5具姓贝尔弗的棺材,3具不是兰西小姐的,两具没有写名,需要详查吗?”

“嗯,越快越好,政府那边要多少钱就给。”

“是。”

斯宾塞回到沃尔波尔庄园,看着空荡荡的住宅,只是默默点亮了几盏油灯,打开日记本慢慢写下一些文字,密密麻麻全是关于兰西的。

他不是不愿意表达出他对兰西的执念和思念,只是太过于刻骨铭心,话到嘴边却找不到最适合的词来形容他的ai意和思念。

“侯爵,查出来了。”

“这么快?”

“剩下两具棺材里面,一具是男x尸t,一具……是空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萨缪尔。”

兰西,你还活着对吧……

市内墓园从外到内修缮,低矮的石围墙用最好的平整规则的石料堆叠,上面还有黑se带尖角的铁栏杆,大门也是统一的黑se栏杆门,里面的草地被轻轻翻松全部铺设了昂贵的草皮,下雪天还用布遮盖住,另外还用平整的石板路规划了墓区,在新年过后,一座一座墓碑被抬回翻新之后的墓园,人们站在栏杆外围观,庞大的老墓园现在焕然一新,不仅有石英石的新墓室,还有新的石雕塑。

工地经理看着手里的名单挠挠头,自言自语到:“怎么b当初的少了一个,是我数错了吗?”

jg致g净的新墓园开放之后不少人预购了墓地,这笔钱被政府收去做作战基金了,毕竟美国在闹,我方si伤无数。

“那这样你不挺亏的吗?拿去投资翻新墓园的钱,有三成被政府拿走了,现在人家购置墓地的钱也全被拿走了。”一位替斯宾塞管理公司的人抱怨到。

“还好,沃尔波尔家族作为古老家族,出点血应该的。”

“斯坦利,在新墓园里找到我的那个假墓碑了吗?”

“没有。”

兰西忧心忡忡在家里踱步,她可不想被斯宾塞找到,她已经不ai他了,如果她的心再动摇,只怕一切重蹈覆辙——被抛弃,身边的人一一离开。

“斯坦利,做好搬家去巴黎的准备。”

“你来真的啊?”斯坦利瞪大双眼张大嘴,“法国现在民族矛盾严重,和我们的矛盾也重,真打起仗来怎么办?”

“我们应该si不了吧……”

“但是……算了,我先去了解一下巴黎的房子吧。”

与此同时,斯宾塞开始在l敦城搜寻兰西,但是l敦城那么大,不过如果兰西被转化成功,那么她就是x1血鬼了,只用在同类中寻找,但是l敦住着不少x1血鬼、狼人和混血,并且还神出鬼没的,没有那么好找。

“侯爵,你为什么就没有怀疑过克利福德夫人呢?”

“我认识她两百年了,如果是她我肯定能认出来。”

萨缪尔有些无奈,只是颔首,退下继续吩咐人继续找去了。

政府一直在游说兰西让她把最后两成的船拿出来增强军力,毕竟她手下将近九成的船长水手都被召去做了海军已经在美国沿海地区战斗了。

“所以您也注意到您带走了我九成的劳动力吗?说不定还没等战争打赢,我们的经济就先垮了呢。”兰西手臂搭在斯坦利臂弯里,转身yu走,“哦对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天天来这政府我还嫌烦呢。”

总理大臣脸se铁青,没有再说话,这些个贵族一个b一个难ga0。

而且眼下……胜算不大,英军占有劣势,多方受敌。

1783年9月3日刊泰晤士报头条

辉格党内阁大臣昨日抵达巴黎——

内阁大臣与美方签订下巴黎和约——

英国承认美国的——

即使战争告一段落,但是政府并没有把船还给兰西,没有公司事务之后兰西每天很闲,每天在家里看看书、学学做饭,要么就是半夜悄悄和斯坦利飞去别的城市看夜景,要么就是期待下一次的巴黎之行。

而且因为国内外动荡,斯宾塞也没能认真寻找她。

今天斯坦利给兰西带来了魔界的撒旦圣经,上面记载了莉莉丝和撒旦的故事,莉莉丝如何离开伊甸园、如何遇到撒旦、两人如何建立整个魔界、如何和五大天使战斗、如何归顺魔鬼x1血鬼狼人巫师、还有一些两人的思想。

从黑se封皮的撒旦圣经中还掉出一张泛h的羊皮纸。

“si海古卷……”兰西捡起羊皮纸,仔细,“等下,这是圣经,但是,诶?不烫手。”

“si海古卷也有记载一些莉莉丝的事,这一张是我们仅存的si海古卷,其他的部分不知道在哪,之所以它不烫手是因为神界不承认它的存在。”

“怎么神界都是一些奇怪的人?”

斯坦利笑了出声,没有再说,他们很少谈论神界的。

“十二祭司的审判……亚特兰蒂斯的陨落……天使的反击与妥协……”兰西举着书在房间里踱步,斯坦利在一旁写信,她说,“我喜欢莉莉丝在伊甸园那一段,亚当不仅和动物承欢,还不能接受nv上男下的t位,然后莉莉丝就离开了伊甸园,所以说莉莉丝才是上帝制造出来的坐邮轮,坐马车?”霍克用手帕捂着口鼻,他真的非常嫌弃巴黎的味道。

“我们生活在人间界,就要入乡随俗。”

“来自一个经常和斯坦利偷偷半夜飞去英国乡村度假的人说的。”

“你!怎么会知道!”

“不告诉你嘿嘿。”

在两人的打闹和斯坦利的无奈拱火中,三人终于抵达公寓。

27日晚夜空晴朗,丝丝凉风吹拂着巴黎的大街小巷,华贵的一列列马车

从凡尔赛和各大庄园驶出,一齐停留在法兰西大剧院门前,香粉和假发粉的味道扑面而来,形成阵阵香风。

费森递给兰西一杯香槟,用法语和她问好,兰西也回礼,一些贵妇人凑上来对兰西十分好奇,兰西没什么打交道的兴趣,便三言两语搪塞回去。

他们进入昏暗的空包厢,落了座,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姗姗来迟,皇家礼队在包厢外举着剑守候,两人慢慢悠悠进入包厢,所有人站起来低着头行礼,但是玛丽皇后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挥挥手让他们起来落座。

她见兰西是生面孔,亲热地一把搂住她的手臂,问:“你叫什么名字?”

兰西用法语回答,但是用英语说的自己名字,玛丽皇后不在意,让侍者往兰西的空酒杯里倒上好的香槟。

虽然《费加罗的婚礼》是一部喜剧,但是很明显它的内容是讽刺封建贵族,兰西小心翼翼打量着玛丽皇后的表情,但是她非常沉溺在歌剧中,被逗得哈哈大笑,慢慢兰西也放松下来。

表演结束,玛丽皇后拉着兰西站起来首先为歌剧鼓掌,慢慢地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三人意犹未尽地回到公寓,霍克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费森和玛丽皇后之间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法?”

“玛丽皇后看费森的眼神黏黏腻腻,拖拖沓沓,分明带了情,而路易十六拖着肥肥重重的身t,十分木讷,对他们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这……”大家不敢多做评价,毕竟英法关系还未缓和。

“今晚拉法耶特侯爵也来看歌剧了。”

“谁?”

“吉尔贝·迪莫杰啊,他被授予拉法耶特侯爵称号,美国已经了,华盛顿将军也不再需要法军的协助了,所以他就回来了。”

“而且法国民族矛盾很严重,他回来说不定……”

“要打起来了吗?”

“目前还不会,说不定再过几年。”

“那你真要定居在巴黎吗?”

兰西看向斯坦利,斯坦利耸肩,一副都行的样子。

“再考虑考虑吧,巴黎要是内乱起来,我们待着也遭罪。”

yan光洒进沃尔波尔庄园,萨缪尔上前拉起窗帘。

但是躺在床上的斯宾塞还是悠悠转醒,他撑着身t坐起来,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有无尽的脱力和疲乏。

“萨缪尔?”

“侯爵,我在。”

“我怎么了?”

“兰西小姐差点杀si了你,原本她准备离开,但是她又折返喂了你她的血,所以你没有si,但是你昏睡了整整一天。”

斯宾塞端着装了血的茶杯,笑了出来,说:“她还是ai我的对吧。”他看着窗帘缝隙,细碎的yan光打在地上。

“走,我们去克利福德庄园。”

“但是贝尔弗小姐他们已经前往巴黎了,斯坦利先生说归期不定。”

“父亲?我与亚当为何有所不同?”

“因为你是nvx,他是男x。”

“为什么nvx就要柔弱?”

“这样亚当就可以保护你了。”

伊甸园里有着明亮的yan光,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甚至每一株草都能沐浴到yan光。

兰西看到身上不着一物的莉莉丝和亚当。

莉莉丝询问亚当:“我可以在nv上位吗?”

“不可以,我b你强壮。”

“父亲,为什么nvx就要柔弱?我可以b亚当更加强壮!”

“不可以莉莉丝,nvx就应该柔弱。”

莉莉丝离开了伊甸,兰西站在无花果树后目送她离开,她飘逸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莉莉丝在红海遇到了撒旦,他们生下多少孩子就被五大天使杀si多少,最后莉莉丝x口被cha入天使之剑在红海中si去。

……

“父亲,我会带兵收复被英格兰占领的失地的。”

yan光洒在奥尔良的少nv身上,她从此下定决心。

她跨着战马,身披银se战甲,短发在空中飘扬,她夺下奥尔良,在帕提之战中大破英军,夺下兰斯,护送查理七世在兰斯加冕为王,整个法兰西都记得她的面容。

当她被绑在火刑柱上,地狱之火t1an着她的全身,她的灵魂被炙烤着,人们说她是nv巫,她再一次抬起头看着天空,火舌已经让她流泪不已,但是她双眼中充满迷茫和懵懂,她疑惑地问出声:“父亲?”

这难道也是我的命运吗?

兰西在人群中看着贞德被烧为灰烬,泪流满面。

……

作为私生nv的卡特琳娜·斯福尔扎继承了祖母佣兵世家的大胆与骁勇善战,她独自待着军队扞卫自己的领地,辅佐儿子处理朝政。

她亲自训练民兵,抵御了威尼斯军队,让自己的家园——弗利,处于战争中最坚固的位置,别人都叫她“母老虎”,但是她为自己而骄傲。

最后肺炎而si,还被拒绝无法安葬在亡夫身边,只有修道院收纳了她的尸t,但是修道院在战争中被用于监狱,她的尸t也遗失了。

兰西看到了人至中年的卡特琳娜,因为过于c劳而充满皱纹,虽然生活清苦而且民众也不再支持自己,但是她沐浴着佛罗l萨的yan光,陪着自己的孩子和孙子。

……

在17世纪资本与封建的冲突中,兰西还记得在工人抗议中看到的那些nv工人,坚毅有力量。

……

从一个nv人撑起一个家庭,到一个nv人撑起一个科学项目。

在高楼林立的大都市,这里的nv人不再需要一个背景丰富的家族,或者厉害的丈夫才能让她们看起来强大,她们是一个个又强大的个t,她们可以穿任何自己想穿的衣服,可以选择不结婚、不生育,甚至可以对那些让她们反感的人或事做出反抗。

……

“斯坦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我梦到了一个理想国。”

“理想国?”

“对,nv人们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可以热ai自己,可以不结婚不生育,可以反抗任何事……那里不就是理想国吗?伊甸园都不如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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