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个女郎,也习武多年。更何况还有许应书跟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元苏话音才落,阮程娇眉心皱得更紧,“大姊三思,许大人虽说马术尚可,却也只是个文人。若真要对战,怕是抗不了对方三两招。”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许应书眉毛一挑,陛下此次前来,尚有暗卫相随。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不过,与阮程娇争论此事,没有任何意义。
“大姊,我觉得小妹——”魏盛妤熟稔的称呼才到嘴边,立时就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从对面而来,阮程娇眉目冷肃,似是不满被她这样称呼。
不过魏盛妤也只是奉命行事。她装作无知无觉,继续道。“小妹说得有道理。不如由小妹妻夫陪着大姊一同往北面去。”
渝北是几条江河的汇入之地,是以各地的商旅船只多经过此地。魏盛妤在家中被魏太傅抓着紧急补了不少经商之道,此刻极为底气道,“大姊,茶叶与铁器行,不如都交由我去打听。”
“大姊,我觉得这提议不错。”
程娇很是欣赏魏盛妤的上道,“魏姑娘口才亦好,与商会的那些人打起交道也更容易些。”
这倒是实话。
程娇性子傲又孤僻,除了与她亲近些,跟旁人都是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若是她去铁器行,只怕能问出的细节不多。
元苏略一思量,看向魏盛妤,“既是如此,就按你说的办。”
“大姊放心,此事尽管交由我来。”魏盛妤自是不会错过表现的机会,当即又是表了一番忠心,斗志昂扬地回自己房里翻着魏太傅替她搜寻的笔记,把要说的话一遍遍练习了许久。
阮程娇得偿所愿,出门时亦松了口气。
待许应书从外合上门,元苏瞧了眼立在自己身侧,一副低眉安静的崔成,“盛妤是个读书的苗子,却也骄纵惯了,一得意忘形就会说错话。”
“渝北是你的故乡,崔氏过往名下产业亦多。几乎大半个渝北,都是崔氏的生意。论这些经商之道,你远比她要熟稔。这也是我命你与她扮成妻夫的缘由。”
“奴明白。”崔成躬身,
元苏轻道,“你从此刻开始亦要改了称呼和自称。”
“奴”崔成顿住,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个字眼。卑贱的官奴,下等的贱民,是不配自称为「我」。
即便很久之前,在他被元苏从死人堆里救出之时,她就免了他的奴籍。
崔成也不曾唤了称呼。
他本该与家人一同死在那场雨雪交加的冷夜里,他本不该生出求救的意志。
他宁愿自己真的死了,以保崔氏骨气。
可他却又怕死地苟延残喘了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