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此刻该去哪。
“三相公在楼上歇息。”身后,许应书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只一一复述道,“三姑娘的房间已经归置好。二姑娘和二相公也传了话来,说是傍晚才会回来。”
停顿的脚步一转,阮程娇攥紧手,预备朝二层小楼走去。
“三姑娘且慢。”许应书比他更快,伸手向前递过竹筒,“这是主夫的好意。”
“好意?”
“是。”许应书道,“卤梅水,清热消暑,能解心火。”
“你缘何说我有心火?”
阮程娇侧脸看她,低低开口,“不要以为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就能想当然地了解我,知晓我的想法。”
“我与你不同。”阮程娇甩袖,冷了神情,“你对他不过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也好,刻骨铭心也罢。”许应书并不恼,只低道,“我只知道,此刻心中酸涩,你我并无不同。”
“你!”阮程娇蓦地转过身来,眉目生怒,“你敢!”
“我为何不敢?”许应书坦然,“世人不知此事,此心只有我知,我为何不敢?”
“他已成人夫,你若是真心爱慕,就歇了心思的好!”
虽然这话从阮程娇口中说出,立场有些别扭。但颜昭既然已成了凤君,就是元苏的人。
他是妒忌,是不悦,却也不允许有任何女郎在暗处对元苏的人生出觊觎之心。
他是陛下的剑,自然会为她扫清一切阻碍与异状。
“你瞧,三姑娘也知这个道理。”许应书微微一笑。
“我与你不同!”
阮程娇眉眼冷冽,又强调了一遍。
且不说颜府本就没有告知凤君早前差点儿与许应书订亲一事,就算真的提过,又能如何?
“这世间女子三夫四侍本就寻常。你若再生异心,休怪我剑下无眼!”
说罢,他一转身大踏步往小楼走去,再也没有搭理许应书。
天色明朗,山远云清。正是一日中暑热由盛渐消的时候。
算算时辰,魏盛妤和崔成也已经在路上了。
原地站着的许应书笑笑,看着那气鼓鼓的远去的身影,忽地自言自语道,“倒也不算全然的无可救药。”
后悔
魏盛妤和崔成提着些卤味小吃回来时, 天际已然晚霞泛泛。
许应书在灶房里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半日,也没烧成饭。还是从房里出来的阮程娇实在看不下去,顺手帮了一把。灶房里这才飘起了米粒蒸熟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