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匕首落地,不等许应书等人松口气,颜昭已然生了死志,生无可恋地往棺木尖角上撞去。
“主夫!”崔成大步上前,险险拦住他,“大姊去的离奇,家中事务还需有人做主。”
“家中的事,没了我也会有其他人做主。可妻主只有我一个夫郎,我得去陪她。”
颜昭摇头,想要脱开,“妻主说过要我等她的。你瞧,她就在我面前。我不去寻她,她定会以为我食言。”
崔成一骇,哪里敢放手。死死抱住双眼没了光彩的颜昭,又喊了愣住的书钰过来,两个人总算把一心求死的颜昭送回了附近客栈里租好的厢房。
如今陛下突然离世,书钰本就懵着,再看颜昭不愿独活的模样,心中不知有多忐忑。他既担忧日后颜府的荣宠,又害怕到时候新帝登基,他会被颜府再次献进宫中。
毕竟,除去躺在棺木中的元苏。目前剩下一位亲王,年纪近五十,他可没把握到时候能不能顺利得宠有孕。
但只要颜昭在,考虑到伦理之义。他多半不会再进宫陪伴新帝。
思及此,书钰越发尽心,寸步不离地守着不吃不喝,不哭不笑的颜昭。
外面纸钱烧得正旺,京都里却已然快要翻了天。虽说从渝北来的飞鸽传书是机密,但这消息却已经不胫而走。
沈瑶舟坐在暖阁,听着那些左右坐着的朝臣们议论纷纷,为难地皱起了眉。
“依下官之间,国不可一日无主。既然陛下已经驾崩,倒不如另立新帝。”
“新帝?”魏太傅拧眉,“简直无稽之谈!且不说陛下身亡之事是否确切,就算此事为真,你我也该先去渝北恭迎陛下回京半丧,而不是在此时说什么另立之言。”
“魏太傅这话可就有失偏颇。我等并非有不尊陛下之意。但渝北已经传出了消息,今晨凤君更是在棺木前悲痛欲绝,既然此事已成定局,另立明主才是国之大事。”
说话的是顺亲王,她平日里最是闲散,几乎不过问朝政。因着身子病弱,是以陛下特许她留在京都。
“顺亲王说这话,可是已有人选?”沈瑶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脸肃容的魏太傅,露出些惆怅。
“自古新帝都是血脉相承。”顺亲王状似为难地叹了口气,“如今陛下膝下并无所出,按照祖宗礼法,怡亲王本该是顺位之人,可惜她去的早。”
她的话到此一顿,立马有见风使舵的朝臣紧接道,“看来新帝人选,还是应该先帝血亲旁支中去寻。”
这话音一落,暖阁里静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