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当坐在他背后的人有起身的意思,颜昭哪里还坐的住,悄悄向后伸手,将她的衣袖压在自己臀腿下。
“妻主也知道疼。”他抿唇,与她生出些埋怨。
虽说她这样做,必然是有些不能与他细说的道理。但颜昭就是生气,气她竟然这样诅咒自己。
他难过心疼,却也明白。若非背水一战,她亦不会出此下策。
“妻主?”
身后的女郎还在轻轻吸气,颜昭一顿。哪里还顾得上与她生气,转身便皱着眉要瞧她的心口。
糟了,可别是他刚刚真的用劲过大。
颜昭心中担忧,还未解开她的衣领一探究竟。就被元苏止住了动作,“我没事。”
她面色在月光下异常的苍白。
颜昭心头一跳,“妻主又骗我。”
他手忙脚乱地扒开她的衣领,果真见到了沁出血迹的棉布。她真的受了伤,而他刚刚竟还在她的伤口上那样用力的捏了捏。
“妻主。”颜昭心疼地无以复加,眼瞧那双红肿的眸子又要掉眼泪,元苏忙与他轻松地笑笑,“真没事,这伤算不得什么。”
她越是这么安慰他,颜昭心头的委屈酸涩就越难抑制。
伤在心口,足见那些人是下了死手,若是再深上几分……
颜昭不敢再想,刚要去点灯。
“外面还有监视之人。”元苏压低了声,与他摇摇头,“不然我也不会等夜深才来瞧你。”
“妻主。”颜昭担忧地看着她,“那明日该怎么办?”
如今天热,元苏又是「横死」,须得早些安葬。
那些监视之人必然会紧盯着封棺。活人被闷在棺木里,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别怕,明日自会有朝廷的人运送棺木回京。”元苏细细说了之后的安排,又道,“渝北官盐一事,已无追究必要。如今李尘一死,顺亲王自会把所有的丑事都推在她身上,再以血统之身,名正言顺地坐上帝位。”
“她要想既位,就需要动用那些暗中扶植的力量。此次既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亦能除去所有的威胁。”
元苏眉间冷肃,这些年因着她的出身,和先帝给予亲王的权势,朝政其实并不十分的稳定。
她亦是谋划了三年,才一点点从亲王世家中收回了大部分的权力。
如今最后一击,确实要更加谨慎收网。
“妻主,那我白日里会不会做的太过?”
颜昭借着月色从桌案上拿过放着的药箱,这本是阮程娇敷了伤口随手留在这的。却不想此刻竟有了大用。
“不会。”元苏忖了忖,半晌又低道,“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