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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塞→瓷】幸运日(清水+情人节贺文)

 

今天是个幸运日。

做完最后一项任务,我和我的战友兼知己会放一个长假。我想,任务结束便对他告白,诉说这近十年来我的爱慕。

我的战友是一位高大的南斯拉夫人,不论在不在任务期间,他都喜欢一直带着墨镜。

他曾抱怨头发养长了,想去剪。我笑着回答,说,他这样很好看,我很喜欢。说完我一阵后悔,生怕他觉察出我的情感,并因此厌恶、远离我。

他有点傻,抓抓留长的头发,虽然眼睛被遮住,但我知道墨镜下是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在看着我,像是描绘爱人的样貌。

我连忙从心底打消这个想法,因为世界上三大错觉之一便是“他喜欢我”。

他扯扯嘴角,笑着对我说:“好,我不剪了,那你要一直喜欢我的头发。”

可能是错觉,我莫名觉得后半句“的头发”略微生硬,像临时加上去似的。

不知道其他战友怎么传的,说他是一头巴尔干猛虎,但我感觉他不是,而是一只巴尔干大猫,因为他笑起来很好看,比盛开的铃兰还要明媚。

他疲惫时常常从背后抱住我,把毛茸茸的脑袋塞进我的脖颈,像只受委屈求主人摸摸的猫。

我告诉其他战友我的想法,他们首先是一脸唏嘘,紧接着是便秘的表情,最后定格在惊悚。

他告诉我这是他们那表达对友人亲近的方式之一。虽然刚开始时我不适应,但之后他抱我的次数变多,我便习惯,开始享受他对我的亲昵。

我们曾回去交任务,路边贫民窟的孩童会露出可怜的表情,捧着双手,乞求我们施于钱财。我翻翻口袋,递给他们几张美金,而他像只毛躁的大猫抖着兜。

他说他不喜欢往身上带现金,于是我们每次出去时,所有的钱都交给我保管。

他似乎忘记他的钱在我这里,我想着把他的那份也给上,他却从手心中露出几块糖果,还是快化了的。

孩童们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密不透风。等他们散去后,他朝我笑笑,弯下身子在我耳边密语,说:给你留了一颗,若是想要,我再给你做点。

然后另一只手摊开,里面是一颗略微黏糊糊的果糖。

我收下它,填进嘴里,甜腻的味觉立刻在我嘴里散开,有些齁人。

我感觉,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糖,没有之一。

但是现在,我再也不吃到那颗糖了。

敌人的子弹射进他的心脏,喷出的血液溅到我的眼眶中,他往后退几步,像失去线的风筝摇摇落下。

泪水在他倒下后就充满我的眼眶,里面还混杂他的血。我觉得那时候我哭的很惨,仿佛将死之人是我一般。

他虚弱的笑笑,说:别哭了,都变要成小花猫了。

我抱着他哭喘,有些呛肺,咳嗽几下,连忙出声:你、你别死,我现在变成小花猫,你别死,不许死……

我感受到血在逐渐消散凝固,不论是他的,还是我的。我连忙捧住他的脸,对着他干裂的唇用嘴砸下去。

初吻的感觉不好受,不像他们说的是甜蜜的味道,因为我只感到血的铁锈味和逐渐丧失生机的人。

可能是对着他的嘴,我说的话有些含糊,但他还是听清了。

我哭着说:“我爱你,我爱你,你的糖还没给我,你不许死……”

他张张嘴,试图如往常一般扯出一个微笑,但他失败了,只能说:“我爱你,和你一样。”

心脏受损,他很快死亡,犹如盛开的铃兰在盛夏被炎日灼烧。

血灌进他的咽喉,他说的话含糊不清,但我还是铭记在心里。

他临死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对其他人的嘱托,不是对这世间的怀恋,不是对逝世后的安排。

他说:“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但不是我的幸运日。

他最幸运的一天,我刚确定关系的爱人在我怀里死去。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匆匆开始又匆匆结尾。

他好狠心,留下我一人在这世间,抱着他的尸体无声哭泣。

塞的手中握着沾满血的水果刀,看着旁边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以及腹部不断涌出的血液,漠然地拿纸巾擦起刀身。

冒牌货、冒牌货、无耻可憎的冒牌货,把他还回来、还回来……

“小塞……?”

东方人虚弱地卧在沙发上,手无力的垂下。他面前赫然是一份精心的生日蛋糕,上方插着代表生辰快乐的蜡烛,在一滴一滴地流着蜡泪,灼烧脆弱滑腻的奶油。

别这么叫我,别这么叫……求你,别叫我,不要……

“小塞……?”

东方人的声音因贯穿伤比上次轻的多,他试图挣扎起身,却仍是疲软地滑下。

塞的眼眶大滴大滴流泪,苍蓝的眸子染上无措与彷徨。眼前即事实,无法改变、无法质疑,塞只能一次次敲打自己的心,嘶吼着命运的无耻与不公,凭什么、凭什么我苦苦坚持的理念被轻易撕毁?

塞不禁回忆起从前。

那时他刚丧父,父亲死在战场上,大批战友被摞走充当战俘。父亲是高官,他的尸身在敌人的得意下被摧毁,用来震慑“不听话”的俘虏。

战俘里的一位东方人站出来,哭着辱骂他们的无耻,哭的很惨,像被磨平利爪、拔掉尖牙却仍撕咬敌人的兽。骂的很脏,险些被敌人枪毙。

后来那位东方人潜伏,领着他的战友们冲破重围。塞听别人说,当时东方人满身血迹,秀丽的青丝上无不是血垢,身上毫无一处完好的地方,后背以及左小腿留下永久的后遗症。

塞听闻后一阵沉默,心中感慨万千。

塞遇见那位东方人在他家门口,东方人捧着他爹的骨灰盒,脸上绑着绷带,他们对视很久,最终还是对方先开口。

东方人说:“我的名字是瓷。”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因为父亲回家了。

我看着父亲的骨灰,伸手接过来,问:“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他无言地张张嘴,数百种词在他唇边即将吐出,又被咽下。

他盯着父亲的骨灰盒,望眼欲穿,踌躇好久,勉强开口,只说:“朋友。我们是很好的一对朋友。”

仿佛怕我误会什么,连忙说:“只是朋友,也是战友。”

一阵无言的沉默。

我试图活跃气氛,尚未开口,被他截去,说:“我比你父亲小些,你可以叫我小叔。”

我哑声,犹豫的张嘴,道:“小叔?”

东方人欣慰地点点头,伸手摸我的头。

实话实说,我并不是不愿称他为小叔,但比起“小叔”这个称呼,我更愿意叫他“哥”。因为他的脸长实在过于稚嫩,欺诈性十分强烈,我总以为他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们就这样迷迷糊糊、不清不白的过日子。

不清不白指对瓷的实际年龄和脸的形容,并无其他含义。

绝对没有。

我记得在一切不对劲前,我们一起去爬山。

我已经和他度过好几年了。他喜欢喂我,这几年间我长的很高,可以把他圈怀里,下巴搭在他的头顶轻轻摩挲,再像小狗一样抱着他转圈。

山很高,可能是因为后遗症,我们爬了才将近三分之一,他就停下扶着我的手臂,微微喘气,说:“小塞,休息一会吧,我有些累了。”

我看看山顶,又看看旁边的人,故作思索一会儿,直接索性拦着他的腰横抱起,像骄傲的狗狗,说:“没事,小叔。我不累。”然后抱着他跨步狂奔。

山上略微陡,虽然我跑的稳,但他还是尖叫一声,接着紧埋近我的肩窝。

我跑了近五分钟,找到个矗立在山路旁的亭子,轻轻把他放下,露出笑脸。我感觉我是求夸奖的狗狗,若我的身后存在条尾巴,定是旋转的如同螺旋桨那般。

他果然不负我的期待,微微踮起脚尖摸我的头,像我们在门口初见一样。不过这时我长得更高,需要他垫脚了。

接下来我们就慢悠悠的爬山。其实我感觉还能跑一千米,不过被他以“小塞不能剧烈运动太多。”拒绝。

还挺想再摸摸他的腰。我在心里偷偷叹气。

很快就到了山顶,他兴致勃勃地去拍照,我在旁边屁颠屁颠跟着。

倏然地,他瞟见一家米字小摊。

字面意思,往米上刻字,这里俗称“米字”,还可以定制。

他付四十元钱,我们俩获得两条珍珠模样的吊坠,现在还挂在我的胸前。

他的米字是:和平安乐。

他好奇地侧过头问我:“小塞,你的上面刻的是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他就把吊坠从我衣襟里取出。

“在一起?你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呀?”他笑着揶揄我,我感觉我的脸上定是羞红一片。

在一起,不是女孩子,是小叔。我在心里默默解释道。

第二天事情变了样。

我挂着刻有“在一起”的吊坠,照例去敲他的房门。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年最幸运的日子。

我想和他告白,善解人意的小叔不会直接拒绝我的请求,他可能会羞着脸说:“这样不好,你只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罢了。”然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允许我的追求。

最幸运的日子。

我未敲响的房门被打开,面前人的桃花眼不再蕴含温情,淬了冰,仿佛玻璃的尖锐划破心脏。

“小叔……?”

“塞尔维亚。”

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

从那刻起,一切,所有的一切,我的身边的所有都被改变。

我从心底里拒绝并厌恶这一切,但他冰冷的鎏金眸子如同一盆冷水浇醒我,将我放在烈火上炙烤,冰火共存,我冷得发颤,却又热得落泪。

冒牌货。

“他”的背影和我的小叔一模一样,行走时头发扬起的角度分毫不差,完美的像是雕刻品。却又完全不同,“他”不会抚摸我的头,不会轻声安慰我,不会领着我刻米字。

冒牌货。

有人从我身边将他摞走,狠狠丢下我一人,怀里的温存不复存在,仿佛之前所有的一切皆为梦境、甜蜜的梦——所以梦醒时刻更加痛苦,撕心的泪将我吞噬殆尽。

冒牌货。

找到他、找到他,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把他接回我们平静的小窝,让他舔舐我撕裂的伤口。抱住他,抚摸他,把他揉成一汪春水,治愈我早已破旧不堪的碎镜。

可现实无情的撕开伤口。

一切、一切、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指明,我眼前的“他”就是他,“他”依旧是他。

他们是相似,却又是不同。

那我只好用我的方法,刨开“他”的心脏,解析“他”的灵魂,扯出“他”的咽喉,质问一次又一次。

我的小叔,我的爱人,我呵护在心上的珍珠,我生命里的一切。

我厌倦了几年的逢场作戏,我打算杀了“他”,在“他”临死之际询问他的下落。

我挑了个好时机,我一生中最幸运的日子。

这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

——

我听到了。

“他”叫我“小塞”。

“小塞”?多久未曾耳闻,隔了无数沧海桑田,久到我现在还仍为之一颤。

“小塞……?”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样貌。

就是他,就是他,我的珍珠。

可我无法应答,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泪早已糊满我的脸,桌前用来做戏的蛋糕被蜡泪灼烧。

是,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我失去了一切。

我想要靠近他,但我颤抖的双臂不允许我抱住他,我怕会再次拿起地上的刀,不受控的又将他伤害。

这些年来我拼劲全力寻找的人,就在我的面前被控制,我却无法感知,无法将他从牢笼中挣脱出,然后我亲手杀死了……他?

讽刺,天大的讽刺。

命运嗤笑我所做的一切抉择,嗤笑我把他推的愈来愈远。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他在我的面前永久阖上眸子,不会再有色彩,不会再有温情。一具冰冷的死尸,无法给予我热烈的情感。

我不再犹豫,拿起地上杀死他的刀,在捅进我的咽喉前,将他翻个身,以防在死后还要受后遗症的折磨,接着挂着泪在他旁边死去。

我不敢抱住他,我怕死后会被他训斥。

罪恶的源头被我撕碎,我冷眼看着眼前的恶灵魂飞魄散,心中的愤恨无穷无尽。

它说,开个小玩笑。

于是它控制小叔的身体,小叔被迫囚禁在自己体内,看着身体不受控的一次又一次对我冷眼相待。

没关系,我不怨小叔,不会怨他。

我只会在他身上讨得我想要的。

现在应当是不可能了,因为我们都死了。

我的复活显得莫名其妙。

我哑了声,愣神,望着前面人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瓷。”

我机械式的问出上一世的问题。

“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朋友。我们是很好的一对朋友。”

“只是朋友,也是战友。”

一模一样的对话,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表情。

我红了眼,哽咽着扑进他的怀里,隔着手中的骨灰盒把泪水全部抹在他的胸口上。

他慌了神,只以为我因父亲去世与孤独而害怕,拍拍我的脊背,像抚摸炸毛的小猫。

“我比你父亲……”

“不行。”

“什么?”

我抬起眼,全然不顾他身后注视着我的幽灵父亲,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追求你。”

他眨眨眼,扭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我。

“我……”

“我不同意!”

幽灵父亲炸了毛,试图揪我的耳朵。

“瓷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您已经逝世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成未过门的妻子了?”

总而言之,我们两人一鬼的就过下去了。

经过两个大活人的滋养,幽灵父亲现在能触摸到事物了。

有点不好。我每次想偷偷摸摸抱着小叔时,他总会眼尖的看见然后拍掉我的手。

至于为什么是“小叔”而不是“妻子”,大部分是幽灵父亲的强烈要求,以及小叔红着脸说我还小。我看着他们俩,感觉要是说出上一世的经历,绝对不会对我这么放心了。

为了小叔对我的怜爱,我只好隐藏起来。

不过怜爱过多也不好,我只能每天大声的对小叔表白,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每当这时,幽灵父亲便会靠在小叔身旁抱臂冷眼看我。

我成年后,也依旧保持这个习惯。

有次我趁小叔不在,与幽灵父亲商量。具体内容是什么不方便多说,反正在此之后我们三人的日子又快乐了些,幽灵父亲也因与人体接触过多而渐渐凝成实体,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凝成了实体,但幽灵终究是幽灵,身体的温度比常人更冷。

每晚运动完后,小叔更喜欢靠在我的怀里睡去,幽灵父亲只好幽灵地看着我们,总感觉他的怨气比鬼还大,哦,他就是鬼。

不过幽灵父亲这种特别之处,在夏日总是博得小叔喜爱。

每晚睡觉缩他怀里,沙发上看电视缩他怀里,他去做饭的时候还从背后抱着他。

我气的牙痒痒,不过没关系,毕竟我们是父子,我们想要的永远无法逃离我们。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准确来说每天都是。因为小叔在睡前给了我一个晚安吻。

虽然父亲也有就是了。

瓷不知道第几次分手了,和美。

分手的最大缘由便是自家小男友精力充沛,常常在床上把自己搞的死去活来,苦不堪言。

美又一次把自己做哭,不论怎么喊都不停,嗓子哑了大半。

次日醒来,美乱糟糟的金发牢牢埋在他的颈窝,瓷抬起酸软的小臂揉揉身上人的金毛,想着:要不再分个手?

他确实这么说了。

轻轻唤醒身上人,盯着对方还未从睡梦中醒来的表情,皙白的双手捧住他的脸,温声道:“宝宝,我们再分下手好不好?”

“啊、嗯……”

“……”

“等等,怎么又分手?!”

美的心情很糟,非常糟。比他早上起床时的头发还要糟。

美的经纪人——日,这几天无时无刻受到上司的压迫,时常一些小事便要他去做。

我是狗吗?使唤来使唤去的。日愤愤咬牙。

“倒杯咖啡。”美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日,手上随意翻着文件,湖蓝与翠绿杂糅的双眸紧盯着手机锁屏上的人。

日一言不发,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随即拿起杯子去冲咖啡。

日端着杯子回来时,美从方才的大爷坐姿变成“腼腆玲珑乖小孩”式,反差十分强烈。美面前竖着平板在视频通话,通话的便是美的“前任”,正含笑看着对面的人。

“瓷,复合嘛,复合嘛。你看,我现在没有了你的日子多不好过,连杯咖啡都不是你亲手磨的。”美撒娇的一连钢珠炮撒起来,特意夹着嗓子,趴在桌上,像小狗一样求抚摸。

“说一周就是一周,这才过了多久啊?有两天吗?”

“不管。以前都没有超过三天的,这次是一个星期啊,亲爱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乖哈,我要去工作了,亲亲。”

“亲亲。”

瓷最终在美幽怨的眼神下挂断视频,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走向拍摄场地。

见不到瓷,美没有装的必要。他恢复成刚刚到大爷坐姿,可算瞟了眼身旁端着杯子的日,毫无波澜地开口:“倒了。要手磨的。”

日感觉他咬酸了腮帮子,太阳穴突突的跳。但没说什么,只得低下头,喏喏答道:“好。我现在去磨。”遂快步离开,前往茶水间。

“磨细点,加可乐。”

日:……

美尝口后觉得味道不好,让日重新磨。

日:

渡鸦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我是只鸟。

准确来说是只漆黑的渡鸦。在阳光照耀之下会反射出五彩斑斓的黑。

我本觉得这一生将平平淡淡、粗茶淡饭的度过。

天有不测风云。

在我还是稚童,不,雏鸟时遭受到欺凌与折辱。

我很弱小、很脆弱、很无知、很愚昧,任何人都能将我捏在掌心之中,我微弱的反抗在他们眼中便是蜉蝣撼树。

在我最落魄之际,高高在上的他们撕裂我的羽翼,我无法振翅天空;毒哑我的咽喉,我无法发出哀嚎;折碎我的脊梁,趴在地上奄奄待息。

幸运的,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导师,分叉路口的指向标。

他赐予我新的信仰,我的眼中点燃红色的火炬熊熊燃烧。

亮晶晶的眼睛。

他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之一。

但现在他捆着我的四肢,搂紧我的腰窝,头贪婪地埋在我的脖颈,然后粗暴的扯掉我的裤子。

「怎么,是有遗漏掉的东西?」

我微愣,看着眼前折返回来的小学弟。

「不,不……我想问问你,这周末可以帮我补习吗?」

斯拉夫人平常不喜颜色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忐忑与期待。

我轻勾唇角,语气平淡:「当然可以。」

之后小学弟三步两回头地向我挥手告别。

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我联想到前几天吃的小熊饼干。

虽然没什么关联,但起码都是小熊对吧。

表面上仅仅的学弟,但我们早已确定对象关系。

先生刚捡我回来不久,他我送去上学。

放学时,我因被那群人灌的药还没治好所以头脑不太灵光,竟把回家的路忘记了,又怕叨扰其他人平添一份烦恼。

于是就一个人蹲在校门口挤破脑袋想回家的路。

俄比我小七八个月,他踩着自行车回家时瞧见了我。

我们当时还未曾见面,他就把我当成没人要的小屁孩。

这小孩看着面冷,但心肠子还是热乎的。

他撇撇我,声音不大不小:「你要不先跟我回家?」

我脑一抽就答应了。

然后小孩满脸震惊的看着我叫「先生」。

现在想想,若我不是先生领回来的,那俄是否构成人口拐卖罪?

长大后,我还更脑抽的和他处对象了。

神奇。

说是补习,背地里却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俄,这是我第六次拍掉你的手了。」

我不仅一边要给他讲题,还要一边用左手拍掉偷摸揩油的熊爪子。

「老东西又不在家,我摸摸怎么了!」

「摸自己男朋友难不成犯法吗!」

他义正言辞、满脸正色说道。

我终于切切实实感到什么叫做「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更准确一下来说就是「无语」。

「这和老师在家有什么关系吗?我现在在给你讲题诶。」

「我们已经四天没有亲亲了……」

他怨气冲天,仿佛凝成实质,比冷宫里的妃子还要幽怨。

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亲几口后赶快讲题。

这熊不老实,亲着亲着摸起来,摸着摸着脱起来,脱着脱着贴起来。

他亲的我略微气喘,因缺氧眼睛泛红。分开时拉出一道银丝,唇珠上沾着水痕。

我见俄想进行下一步,连忙出声制止他脱皮带的声音。

「停下……!」

他抬眸看我,散下的发丝隐隐遮住他极具侵略性的灰蓝色双眼又迅速藏起。

他甚至还委屈上了,头顶都快要冒出一双耸下来的毛茸茸熊耳朵。

「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做了。」

「我们才交往两个月。」

我没注意俄的语气,只觉得他不灵光的脑子记糊涂了。

他抿唇,不说话,俯身环抱住我。

我以为他不想做了只是想要一个抱抱,然后我感受到脖颈那处有些湿润。

心中一急,不知道用哪里使出来的力挣脱出一头熊的桎梏,轻轻捧住他的脸,眼角和鼻尖泛了红,还不想看我,直接把头扭到一边。

「你不喜欢我,又干嘛关心我。」

谁家的熊?酸味这么大。

我简直被他无语到笑出声,索性踹他一脚。

根本没用力,他很戏精吃痛的嗷一声,眼里的小珍珠愈要掉下来。

「你还踹我……」

「踹的好痛,肋骨要断了,我不能动了,你得整个后半生养我。」

我挑挑眉,说:「前半生不要啦?」

「先熬死那个老东西再说。」

他说的极小声,我快要听不见了。

「什么?」

「我说,前半生已经拿到手了,现在只需要后半生。」

「真的不做吗……?」

「我也没有那么想做,就是怕你寂寞。」

「做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当然,我性需求很小的,真的没那么很想。」

「不做啊?我活很好的。」

我叹口气,环着他的脖颈,耳语:「……趁先生回来前做完,还有,先洗澡。」

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没等他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拿浴巾去。

年轻人真不知节制。

说好两次就是两次,次次说最后一次,又趁我没缓好就进来。

还是个骗子,器大是大,活一点不行。小腹又酸又痛的,找到敏感带后专攻那处,根本不给休息的机会,最后甚至我无力的趴在床上承担,嗓子都哭哑了才放开我。

幸好先生工作忙碌,连续几天彻夜不归。

拿到手机后才发现俄给他摁关机了,懒得管他,开机后看见昨夜先生惯例的一句「晚安好梦」。

先生回来了。

俄站在旁边抱臂,拉着脸,不情不愿地说欢迎回家。

我们已经很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

之前先生知道我会使筷子,他想给我夹菜,练了很久才堪堪加起一根粉条。

他说他这双手捏惯了枪,突然握别的东西还有些不适应,筷子仿佛有千斤重似的。

睡前他调侃我要不要再听一会他讲的睡前故事。

我婉拒他,他轻叹口气,说:「你以前天天晚上缠着我讲故事。」

我感觉像扒拉出小时的糗事,面上略显无措,只好推着先生到他的房间门口。

「我即将年满二十,您也四十多了,再讲真的不合适的了。」

「你嫌我老?」

荒唐至极,有驳人伦。

我睁开眼,第一感觉便是全身无力,额上分泌出几滴冷汗。

连忙掀开被子,下体处黏糊糊的,被褥上也沾了点。

我颤抖着站起来,腿根止不住的发颤,软的不成样子。

我梦见我和先生在共赴云雨。

我并不知道,我看不见的后腰处掐着紫红指痕。

我这几天都在躲着先生。

先生现在在一楼客厅看报,端着温热的咖啡。

我快速的撇了眼,然后迅速出门。

我清晰的察觉到先生一直在盯着我的背影,如芒刺背。

角落里微弱的红点一闪一闪的。

俄不知道抽什么风,这几天要我的次数逐渐增多。

睡前我明明记得把他弄进去的都扣出来了,但起夜的时候还总是有些流下。

应当是他弄的太深了,我没有在意。

我喝掉先生递给我的牛奶,身体逐渐无力,意识却无比清醒。

我察觉到不对劲。

半夜我依旧睡不着,只能假寐。

门吱嘎一响,我本应坐起询问来人,却无法动弹,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

他的脚步很轻,然后绑起我的手脚,手掌抚着我的腰窝。

我心中警声大作,但现在连睁眼都费劲,仿佛剥夺全身,给予我永无穷尽的静夜。

他有意压着呼吸,轻舒且缓慢。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脏即将跳出胸腔。

我闻到只有先生身上才会散发的烟草味!

脑内思绪如乱麻,他抚摸的地方仿佛蝼蚁在爬。

他为什么会有先生的味道?先生是遇害了吗?不,不可能,先不论「陌生男人」进门为何无人知晓,光凭先生的身手也绝不会败战,更何况他身上的味道……

我拼尽全力,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振动声带,我知道我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先生……?」

身上人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更加粗鲁,开始扯我的衣襟,拨开我耳边的发丝。

「我在。」

本是极具安全性的话语如同冷水浇满全身。

「您在做什么……先生,这不合礼法……」

我紧闭着眼,无法也不想睁开,眼中含着的泪花,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咂在枕头上,砸出一片黑洞,将我的信仰摧毁。

他捆住我的四肢,即使药效散失我也无法逃脱。

尖锐的牙尖刺破我的肌肤。

他不同往日般温柔,澎湃的海水灌满咽喉,呛入脾肺,我开始窒息,辛酸的胃水返上来灼烧,泪不再储存,洒命般奔出。

俄也来了。

我昔日的「爱人」吻着我的眼角,与他的父亲做出禽兽之事。

我从这一刻起便知道,我要逃。

手腕和脚踝处都锁着婴儿手臂般大小的锁链,只能在房间里走动。

要不是晚上他们之中必来一个,我甚至恍惚和平常的生活别无二致。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知道我们无法回去,表面有多亲蔼温和,夜晚凶残暴虐就多加一分。

我也会演。

我对他们早已失望,内心麻木不堪,但还是被迫装出心痛绞肉般痛苦,「希冀」他们回到过去,演到我都分不清真假,平淡下来与他们生活。

可能是看我表现好,手上的锁链取下来了。

我警惕着他们,毕竟先生,不,苏对我下药一次,必定还有第二次。

我察觉到他们对我的药量控制,偷偷倒进花盆。

第二天他们发现不到浇水时间便湿润的土壤,扯着我的头发、掐着我的咽喉做了将近一天。

我平静地站在镜子前上药,脖子上紫红的痕迹无一不昭显他们的罪恶。

俄走近来,亲昵地环住我的腰肢,细密地吻落在脖颈,眼中爱恋不似假象。

我知道,他随时会变成一头野兽咬断我的软肋。

他按着我在梳窗前做了一遍。

镜中的我媚态尽显,不论是谁见了都晓得我在做何等龌龊之事。

我不敢再看镜子,我怕他发现眼中的愤恨,我怕镜中的我未等到时机便举起刀刃。

泪顺着眼角滴落在交合之处。

10

我等了三年,演了三年。

他们觉得我接受了一切。

我每天都在扮演「贤惠持家」的妻子,替苏整理衣襟,在他出门前「眷恋」的交换一个吻。

等他走后,俄递过来一杯水。

我们心照不宣,知道杯里是大量的药。

小时候一群人打开我的咽喉,往里面灌药,美名其曰替他们试毒。

然后毒哑我的嗓子,直到后来苏带我去医院治疗才勉强好了一半。

俄盯着我,盯着我将「水」喝的一干二净。

我对他说去浴室,他点点头默认。

趁着水声,我扣着嗓子眼,反胃的不适感遍布全身,眼中挤出生理盐水。

我「哇」的一声将水都吐出来,甚至还有胃水残留烧着咽喉。

水顺着鬓角滑落,睫毛处的水滴压着眼抬不起来。

我看着俄,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面。

11

不负众望,准确来说是我一个人。

我身上没钱,寒冬只能裹着一张被单。

好心人主动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看着他一身名牌点头。

他说他叫美,平常很喜欢帮助有困难的人。

我狐疑地打量他,他乐呵呵地随便我看。

我前些日子看到他亲手喂了几位看着就不像好人的人几粒「花生米」。

平心而论,我的脸顶多有几分姿色,还是偏向清秀类,我就搞不懂了,他怎么就看上我?

他说带我回家。

我心中嗤笑一声,哪还有家呢?我的家在三年前就毁了。

苏和俄早就销毁了我的身份证与其他我存在的痕迹,我现在一穷二白,在社会上就是个「死人」。

不会有人记得我。

屋内开着暖气,不用披被单,一件单衣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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