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律师才一到看守所,就被陈厉峰给骂回来了。小兔崽子坚称自己没爸,不接受陈大右为他聘请的任何律师。
由于罪行可能要被判处无期,看守所就为陈厉峰联系了法援机构。法援律师走个过场,会见了陈厉峰一次,回头告知家属,建议认罪认罚,接受检方提出的十年量刑建议。
陈厉峰周岁二十八,未婚,十年之后出来就是三十八,人见人嫌老光棍儿一个。陈大右左思右想觉得不行,还是厚着脸皮找到姜郁,请她给想想办法。
彼时接到陈大右直接打过来的求助电话,姜郁就猜到了:“您没告诉我妈?”
“还没,”陈大右在电话里笑得尴尬,“也不是啥光荣的事儿。”
陈厉峰毕竟是和前妻的孩子,二十好几了没个正经工作,现在又闯了大祸,真要是跟隋丽萍讲了,估计还要惹来一通牢骚。
陈大右怕姜郁不乐意接,赶忙又说:“那个,费用啥的你正常收,叔不差你的。能给小峰捞出来就行。再不济刑期给减一减,十年啊,啥好人都给圈完犊子了。你妈那边我找个机会再跟她讲。”
就这样,姜郁才以法援机构更换律师为名,在滨江市第一看守所首次会见了陈厉峰。
隋丽萍洗过碗从厨房出来,切了份果盘,见到姜郁已经在穿外套,讶道:“这就走了?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下午约个人谈事儿,聊完直接回了。不用等我吃晚饭。”
“约人?”隋丽萍纳闷,知道女儿不是爱交际的性格,奇怪她去滨江这么多年,怎么在松河还有熟人,“约谁了?”
姜郁也没瞒着:“赵成阳。以前住咱家楼上的。”
“楼上……噢噢,想起来了!”隋丽萍一拍脑袋,“赵福江的儿子!那孩子挺不错的,高高帅帅的,后来好像当警察去了,是吧?”
“嗯。”
“他们家好像还有个丫头,叫‘小怡’还是‘馨怡’的。”
“赵馨怡,我俩初中一个班的。”
“对,对。哎呀,那丫头也挺好的,啧,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姜郁纳闷母亲怎么突然感怀起来,“赵馨怡怎么了?”
“死了,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