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鸣嘿嘿嘿冷笑三声:“侄女你莫怪方叔叔狠心,实话告诉你,自打你逃走之后,烈鹰门便传令江湖捉拿你,季焕是铁了心要收复所有承天教旧部,他广告承天教各分堂和门下弟子谁能抓住你便可赏钱五百贯,直接升任烈鹰门堂主。官府也要你的项上人头,也值五百贯钱。如今你已成丧家之犬,即便我不抓你,这天下之大也已无你容身之处。还不如成全了你方叔叔,让我好换取个名利双收。”
林寒初不曾设想才短短几日,自己居然成了黑白两道人人觊觎的香饽饽,即便今日从这承天教均州分堂走出去,在江湖上自己也并无宁日,面对她的是一场连着一场的厮杀争斗,此刻只是一个开始。她身上背负着承天教几百人的血债,又怎么能无声无息地在这死寂一般的后院里束手就擒呢?林寒初抢步上前,从背后反抓前面那人胳膊,横剑抵着他脖颈,要挟方野鸣道:“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先杀了他。”那人忽然被缚住,赶紧叫到“师父救我!”
方野鸣沉着嗓子说道:“这种不成材的徒儿,不要也罢!”话音还未落,便一剑刺向那徒儿小腹,利索地拔出剑。林寒初万没有料想方野鸣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只听那徒儿几声惨叫,便佝偻着蜷缩在地上。方野鸣脸上表情狰狞,眼看就要向林寒初扑来。林寒初紧紧捏住手中的青云刺,耳中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方野鸣提剑一步步缓缓向她逼来,不紧不慢,如同一头饥渴的猛兽抓拿一直待宰的迷途羔羊。林寒初步步后退数步,突然后跟撞到了什么物件,她猛然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那口石井边。她左手下意识得抓住井缘,不住颤抖。
可就在她回头的一瞬,方野鸣显然发现了她的恐惧,一把抓住林寒初右臂,林寒初恍然回神,提剑朝他刺去,可是下臂已然被他粗大的手掌死死捏住。她提起微颤的左手去推开他,可方野鸣以一种碾压般的力量将她向后推去,眼看她就要落入身后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林寒初用力挺起腰,死死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后背,拼命抵抗。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也许就在下一瞬,她便要耗尽气力跌入井底。
她害怕地紧闭双眼,等待这一刻的降临。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方野鸣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撤。就在这一刻,林寒初再次拾起力气,用劲反推开方野鸣,自己一头横倒在井边。她深深喘了几口气,接着月色这才看清,是刚才那个被刺了一剑的弟子。原来他挣扎地起身,在方野鸣的背心扎了一剑。此刻两人皆已重伤,缠斗到了一起,在地上扭作一团。林寒初颤抖着双手,抓起自己的青云刺,便朝院外逃去。只听两人在身后发出如困兽般的喊叫。
一个月后。
农历六月,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加上这南方的天气,更加酷热难耐。路边一棵老树下,似是这条小路上唯一有树荫的地方。茶摊的生意今天特别好,来往这道上的人大多都进出建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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