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她摒掉了方才的歇斯底里,深吸一口气,静静地说,“妈,今早8点45,我会离开,我要离开的”
沈宁筠抚摸着她的脸,用指腹替她擦去泪水,不住点头,“好,去吧孩子,做你想做的。”
“妈妈”她咬着嘴唇,难耐地说,“妈妈,我有一个爱了好久好久的人,我是准备好和她一起离开的,她说想去西藏,我说,好。妈这是我第一次给到她承诺,我不想食言。”
“妈知道。”沈宁筠安抚着泣不成声的宋澜,又看了看时间,才走了两分钟。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急诊室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感念着一些已经逝去的和正在逝去的。
她今晚突然觉着,自己的澜澜也已经“逝去”,而这种“逝去”好像早就发生,而自己之前丝毫未觉。她忍住心底的悲凉与酸涩,陪着宋澜坐到一旁,两个人数着时间,等待着一些时刻的到临,等待着一些事情的改变。
而此刻的宋澜却未察觉,时间或许只是太过抽象的概念,它并不能真正改变一些已成的轨迹,它滴答作响,也是那般虚假的表象。
她甚至并不知道,她买了两张去西藏的票的同时,郑知微也买了一张后一天开往东边的火车票。
即便,她知道,这些只是欺骗宋澜的手段。
所以当她笑脸盈盈地看着宋澜匆匆赶到候车大厅时,郑知微往前迈了一步又一步,只是微笑着看向宋澜。
宋澜急急地喘着气,衝郑知微开朗地笑,似乎前几个小时发生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还好我赶到了。”
她们并肩坐在冰凉的铝合金製的椅子上。
“路上很堵吗?”
宋澜摇头,“不堵,处理了一些事情,怕耽误。”
郑知微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下意识询问,“什么事?很重要吗?需不需要改签?”
宋澜抿着唇,不停摇头,她想要把贺春阳那凄白的病容从自己脑中甩出去。
郑知微失笑,然后指出宋澜的悖论点,“如果不重要,你为什么没有带箱子?”她又瞥了一眼宋澜羽绒服里面的衣服,“还穿的睡衣?”
宋澜整个人缩了缩,她看着郑知微的眼睛,知道那澄澈的双眼里容不了隐瞒和未知的恐慌,还是选择了坦白,“凌晨贺春阳又自杀了,我我被叫去看了看。”
郑知微收住脸上的笑容,又隔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紧接着问,“那你不在她旁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