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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秋山01

 

01

夜幕是温和的侵略者,把月光占为己有包吞进自己身体里。星光才是可怜虫,不被裹挟也不被看见。

魏大勋坐在角落里抿唇喝茶,他和这场聚会格格不入,因为别人谈的是交易项目,而他不是主宾,也不得喧哗夺主。

“怎么坐在这儿?”一个综艺导演凑过来攀笑,他的目的不在聊天谈心,甚至不在手里的这杯酒这盏茶,魏大勋能看出来。

娱乐圈是个大型屠宰场,吞的人骨头都没有,所以不温不火的要么是多半拉不下身段,要么是不愿意走捷径。

魏大勋两者兼具,所以出道近十年被冠上个综艺咖的名头。他不想跟导演多说什么也只能勉强陪着笑,想着怎么抽身:“里面都是前辈。”

导演把手放他肩上要去摸他脖子,被魏大勋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去。

魏大勋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还能觉得反胃,他近乎压抑的摁住自己濒临发火的神经,勉强扯着笑。

糊咖就是这样,没人权也没地位。陪酒陪吃陪聊扮笑脸去哄那些所谓的掌权者,才能分到蛋糕的渣。

导演拧了拧眉,装着有点不高兴半假半真的恐吓哄骗:“大勋最近手边有什么好本子没?导演编剧一个圈,我能帮你参谋两眼啊。”

魏大勋强忍着恶心:“谢谢哥,最近休息一段时间不太想拍戏。”

导演用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去看他,眼神是侵略的扫射,从他的长相到身材:“也是合作过的艺人,总得关照关照你。”

“谢谢哥,之前录节目哥就够关照我了,”魏大勋举起茶杯要敬他,“晚上还有通告,我以茶代酒。”

导演一听这话笑了笑,跟他碰杯。

他没有善罢甘休,看着魏大勋把茶喝完也没走,靠着他旁边坐,不时还往他旁边靠,亲昵的要跟他说话:“大勋,哥之前对你不错你也知道的吧。”

魏大勋点头,刻意拉开距离。

“其实也想了挺多,你有镜头感反应也快,我最近要开档真人秀你看有没有兴趣做嘉宾啊。”

魏大勋附和笑,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的目的太明显,魏大勋恶心又不适。

看他没做声那导演接着说:“节目台本也挺复杂的,你看看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详聊?”

“哥,我是直的。”魏大勋站起身,拉开到安全距离推辞着笑。

导演看他实在是不给面子拉了脸:“你什么意思啊,跟我在这闹呢?出来玩玩而已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你算什么东西。”

“李导喝多了,把他送回去吧。”

魏大勋压着火还没来得及发作,一声带着点嘲讽的低沉男声帮他怼了回去。

李导往他那看,立马换了副表情滑稽可笑:“我们纯粹在聊天,不好意思惊扰小孟总了。”

被叫做“小孟总”的男人上前一步站在魏大勋旁边,手轻轻搭在肩上:“聊天啊……需要我陪你聊聊吗?”

魏大勋低垂下眼睛嗤笑,在看着对方近乎连滚带爬跑走的动作才感觉到压着心头的火灭了,人情冷暖的变化也不过须臾。

“好久不见。”魏大勋能感觉到孟宴臣搭在肩上的手微微颤抖,孟宴臣强迫自己用冷静平稳的音调打招呼,“勋哥。”

魏大勋抬眼,嘴角微弯勾起个笑,语气疏离而平静:“承受不起,孟总。”

孟宴臣的手在发抖,魏大勋能感受到,可亲近的人才知道往哪里戳刀子最痛。魏大勋只是把他的手挪开,然后挂着得体的笑,微微弯腰鞠躬:“多谢孟总解围。”

不能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孟宴臣有点茫然,咬了咬牙开口:“勋哥,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周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是陈特助直接清了场子。这场宴会等的就是孟宴臣,魏大勋如果知道根本就不会来。

所有人都知道孟宴臣是主角,所以他动动手指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自己甚至连孟宴臣是什么时候回国的都不清楚,也没资格清楚。

魏大勋想拒绝他,可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怜很温和,就像一只猫小心翼翼试探出爪子。他的心被割开了一个缺口,微微发涩:“孟宴臣,我们很熟吗?”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刀子往心上戳,要戳的流血才能分清谁到底才最难过。

在被分手的那五年里,魏大勋浑浑噩噩,从相同的朋友圈里他看见了一个活着的孟宴臣——在阿根廷看蝴蝶展,在斐济沙滩看海,在冰岛看极光。

他在国内守着孟宴臣留下的记忆,应付酒桌饭局和侵略的恶心目光。

然后他想明白了,人要往前走。

他不知道这句话对孟宴臣的杀伤力,但明显对方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茫然表情,魏大勋很满意,头也不回的要转身就走。

“我想你了,哥。”孟宴臣急促发声,声音哑着带着闷闷的气音。孟宴臣的喜欢也是潮湿的,像阴暗角落里的柔软青苔。

其实孟宴臣不会表达喜欢,从前要把他逼到临界点才能挤出几句有关情情爱爱的话。魏大勋其实很清楚也很明白,过去他愿意去哄着非要孟宴臣说出几句羞赧的不知廉耻的话,但现在他不想听了。

说再多也是白搭,魏大勋转过身,去看他眼睛:“孟宴臣,你活得开心吗?”

他没说话,魏大勋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孟宴臣,我不开心,我过得快烂透了,你给我条生路好吗?”

人生是个烂俗偶像剧,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很矫情,魏大勋叹了口气看他愣在原地觉得没什么意思。

孟宴臣微微敛目,他眼框酸涩泛红,强忍着此刻巨大的情感落差反复压抑情愫。

在时间里爱和恨都会发酵,前者扎根在孟宴臣骨子里,逐渐形成浓密的森林,春树暮云;后者被魏大勋钉死在五年的分别里,汇成了溪河凝聚成海,也不过是人生的沧海一粟。

“孟总,”陈特助回来就看见孟宴臣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背影落寞孤寂,忍不住上前叫住他,“孟总我们回国坤吗?”

孟宴臣低低应了一声,掏出手机随手回了什么消息,原本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额发此刻黏在了鬓角,松松垮垮的遮住点眼皮:“帮我联系一下勋哥现在的工作室,我手里有几个好本子可以合作一下。”

“啊?嗯,好的。”陈特助在自己的日程里把“联系合作”顶上日程。

虽然本子是没有的、娱乐圈是不了解的、总裁未来男朋友也是暂时追不到的。

但什么都会有的,陈特助望着自己上个月十几万的工资条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02

**追夫心切宴子**

**嘴硬心软微醺**

如果热的、潮湿的是夏天,那魏大勋就是孟宴臣的夏天。孟宴臣更像是秋,含蓄内敛,紧紧跟在夏的背后寸步不离。

所以魏大勋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段关系是能熬到终点的,他天方夜谭的幻想当然也有孟宴臣一份功劳。

事与愿违的事情太多,他懒得一一数清楚,就像昨天晚上的宴会本来该成为最后一次对初恋的重温。

魏大勋抿了嘴静静坐在一边,他身上带着干燥烟熏感极重的乌木香,此刻冷着脸有几分不可描述的上位强势。

“小孟总的提议我们当然没意见,不过就是……”经纪人徐卓碰了碰魏大勋的肩膀暗示他,“有点惶恐。”

魏大勋低着头玩手机全然不想搭理这件暗通款曲的交易,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手机屏幕,落在徐卓和孟宴臣眼里,是漫不经心的拒绝沟通。

“我当然有条件,”孟宴臣扯了扯嘴角勉强让自己变得温和得体,身后陈特助适时递上一份文件让徐卓过目,“勋哥会满足我吗?”

魏大勋抬起眼皮子把东西从徐卓手里抢过来,他这个经纪人跟他一向不太对付。自己太强势想法多,好不容易能遇到个对自己有点意思的潜规则,徐卓巴不得把他往上送。

他随手翻了两页,虎口夹着文件夹扔进徐卓怀里闷着嗓子笑。笑里是讽刺更是柄锐利的刀,划开现有的和谐氛围:“孟总是要,包养我?”

孟宴臣沉默了,他直勾勾盯着魏大勋起身站在他面前跟他对视的眼神。

两个人本身高相当,可魏大勋今天穿的是马丁靴,抬高了他的压迫力。他身上那股浓厚的乌木香变成了麝香底,混杂着纯粹的男性荷尔蒙,离的距离太近冲击孟宴臣一个措手不及。

“孟总,我不卖身。”魏大勋露出了惯有的笑容,落在孟宴臣眼里显得讥讽可笑。

孟宴臣沉默,目光落下去看他的马丁靴,金属链子碰撞皮面,甚至清晰的应该能倒映出他此刻的狼狈样子,不过是过度幻想。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魏大勋倒退了两步看了眼合同的条款,他笑了起来,颊边有个很可爱的凹下去的小梨涡。

“陈铭宇,麻烦出去等我。”孟宴臣清了清嗓子,陈铭宇点头顺便把徐卓也拉了出去,留给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私密空间。

“孟总软的不行是要来硬的吗?”魏大勋笑了笑坐在软沙发上,身体前倾双腿微微敞开,马丁靴的银链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敲醒了孟宴臣的意识。

孟宴臣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连同一根金属钢笔放在他面前:“勋哥,我只是想补偿你。”

“仅此而已?”

孟宴臣嗓子哽住,良久才开口:“我还想,追你。”

他的话太有意思,魏大勋捂着半张侧脸忍不住闷着声笑,笑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格格不入,让孟宴臣心慌。

孟宴臣看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温婉多情的窈窕,明艳大方的瑰丽。

但每天会升起的太阳是同一个。

“我想追你,很好笑吗?”孟宴臣用指腹摩挲钢笔笔身,然后握在手里,像是要握住近在咫尺的温度,“你其实没有资格拒绝我。”

魏大勋哑了声,只是笑。

孟宴臣有时候其实挺可爱的,他原本的爪子被孟家磨平,被逼急了亮出来点锋芒也是无关痛痒。

他还是没做声,孟宴臣攥紧了拳,金丝眼镜背后的瞳孔里像是淬了星芒,真漂亮啊。

魏大勋心想。

密密麻麻的欲望是透明的线,在他们身上缠绕出隐秘的爱欲。魏大勋不可否认自己会被他吸引,年少的喜欢是终生索求的心动。但是时间一过就放冷了,沾一层薄得要死的糖粉。

魏大勋垂下了视线,其实五年的分离他并非一点责任不用承担。

但是孟宴臣现在很……很漂亮。

虽然用词不适合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但确实再恰当不过。

光打的亮,晃的孟宴臣神昏脑涨。

魏大勋在吊着自己,这点却毋庸置疑。

他骨子里带着恶趣味,擅长用幽默风趣的外表遮挡的严严实实,但窥破他擅长折磨人的手段,只需要一个吻。

“魏大勋,你昨天问我我活得开心吗?”孟宴臣的嗓音是温和的,不带攻击性只是像阐述事实,“我不开心。”

昨天那柄刀子迟钝的反捅进魏大勋的心脏,钝痛也只是迟到,无一幸免。

“我以为我是对的。”

可见面碰撞的野火还是烧到了五年前的寸草不生的沙土地。

魏大勋也是野火的受害者,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拉扯和针锋对决,孟宴臣只要能不能再续前缘的一句定论。

“我只签最后一张纸。”魏大勋手指接过他的钢笔,然后用笔尾挑起孟宴臣的下颌,他嘴角勾起弧度,“我只会签最后一张纸。”

孟宴臣对上他目光,翻开文件的最后一页,是两个人隐秘的爱欲。

——认主协议。

“求之不得。”

03

**钓系微醺vs钓系宴子**

认主协议是没有任何法律效益的,就像飞向天空的风筝,岌岌可危快要断裂的那根尼龙线。

孟宴臣要想其他方法拴住魏大勋。

魏大勋钓人方面功力一绝,对孟宴臣的邀约每次都是不冷不淡的回复,距离感十足,孟宴臣在屏幕另一边对着回复发呆。

怔怔的又无措。

他犹豫着,在消息框停留了很久。

而魏大勋闷笑,他当然知道,消息框顶上的“正在输入中”输入了半天。

手指扫过聊天框,他合上手机跟徐卓坐在一起参加围读会,以往这种活动徐卓不会跟着,一大张桌子上往往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一边。

今天徐卓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魏大勋身上,他投来的眼神有刻意的掩饰,魏大勋略微皱眉一把合上剧本。

“抱歉,我跟他出去一下。”他跟导演含笑道歉,一把子揽过徐卓以不可抗衡的力量拽到剧组门口。

再往外走就有狗仔了,他掐了根烟,拇指捏着烟嘴打着火蹭了上去,火苗舔舐过烟头,而唇片濡湿过烟嘴,吸了口气。

昏色里,他们都没说话,等魏大勋这根烟抽了一半,烟灰落在他随身携带的盒子里随着烟头一起捻灭。

烟燃尽了一半,而话才刚开始。

“孟总,出手很大方,对情人也很好。”徐卓看他抽得劲了,才缓缓劝说他。

魏大勋嗤笑,慢慢悠悠扇散空中的烟味,在尼古丁燃烧的烟雾里去反问:“他包养过多少人,你这么了解?”

徐卓语塞,却还是要去提点他,“我查不了他,但很明显他现在对你有意思,你好好和他处着好处不会少。”

“大勋啊,我知道你想拍戏,但你看咱们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真能放过吗?”

“什么机会?”魏大勋反问,慢吞吞去看他,盯的他浑身发毛,“我想拍戏,我想当演员,我不想走这些脏路,冲突吗?”

徐卓讥笑:“那你不还是签了?包养合同都签了就别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

那时候灯光太亮,晃的人迷迷瞪瞪,徐卓也是污浊里的泥,但魏大勋不想当泥。

他要当风,要当参天的树。

“谁说我签了?”

“你他妈蠢啊,陪男的睡一觉大把资源给你挑,魏大勋你是不是疯了。”徐卓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蠢货把到手的鸭子放跑。他有点气急败坏,抓着魏大勋领子往后摁又顾忌可能有狗仔终究还是松了手,他缓了好久的气,“你知道为什么你都十年了还混成这鬼样子吗?因为你太他妈蠢了。”

徐卓不是好人,也算不上恶人。

这种事情在娱乐圈发生的太多,成了常态,魏大勋偏不要做那个众生里的常态,所以他脱离了原本徐卓擅长的舒适区。

但徐卓也没紧巴巴的逼过他,他只是不把本子给他送。其实魏大勋知道送上来也无济于事的,没流量、没后台,资本傻了才会去捧他。

“我不陪你耗了,”徐卓气急咳嗽了两声去稳住声音,“跟你聊天少活三年。”

魏大勋只是闷着嗓子笑,走他面前把烟盒塞他衬衫的胸兜里,拍了拍肩:“多活几年啊,你还没瞅见你哥拿金鸡百花奖呢。”

徐卓没搭理他揣了车钥匙就要走,他的时间很宝贵,与其花在一个没什么前途的糊咖身上还不如多泡几杯茶养生。

魏大勋靠着门,半眯了眯眼,不远处一个身影站了好久,站到魏大勋都要进屋了才出来。

孟宴臣用一种故作淡定惊诧的语气跟他哥打招呼:“勋哥,巧遇。”

魏大勋转过身去看他,他打扮的很刻意,西装选的深青色,看着显年轻活力,又不过分休闲。领带也打了适合正式会面的开尔文结,像是特意赴约。

但魏大勋穿的冲锋衣,秋天的晚上还有点寒意,手揣进兜里。他透过萧瑟的晚风去看自己的猎物,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圈套。

“真挺巧的,要我陪你进去吗?”魏大勋站直了身子,能看见孟宴臣的眼睛里随着他话微微发亮,面上却端着副沉稳的样子。

确实变了很多,孟宴臣学会藏着自己的表情和思绪,跟蚌一样,要触摸、爱抚一步步才会露出柔软的蚌肉。

但魏大勋最擅长的就是急攻,所以根本不放在眼里。

孟宴臣含蓄回应:“不了,你自便,我今天是来谈合作的。”

魏大勋点头,然后伸出手掌像是要去摸他脑袋,却只是摊开在他面前晃晃明亮的笑容:“有烟吗,孟总?”

孟宴臣微微失落,凑近他脸颊也是只是呼吸相互碰撞,魏大勋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从脸颊钻进衣领,像只毛毛虫瘙痒皮肤。

人是一种特别神奇的动物,表面上再冷冰冰呼吸都是热的。而再冷静的猎物,被掐住脖子也会挣扎。

孟宴臣拉开距离,嘴唇有意无意和他的脸碰过又分离,他含笑意有所指:“狗的鼻子很灵,尤其是尼古丁。”

说完他合上魏大勋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下压:“勋哥,我先走了。”

他的背影很果断,走得也很干脆。

如果他攥紧的拳头不是颤抖的,魏大勋真会被他迷惑过去。他靠着门挑眉笑,像看见自己家宠物设了个明显的圈套,又翘着尾巴向世人宣告。

我没有啊,我就是这么单纯。

特别可爱。

01

和孟宴臣捆绑在一起的好处很多,坏处也很多。魏大勋百无聊赖地缩在聚餐的一角,不时应对着来往打招呼的人。

原先坐在正中央,也无人问津,如今坐在阴暗角落里却人人光顾。

魏大勋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知道,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一向如此。

“人要是有了靠山就是好,”总会有刺耳的声音在耳边蚊子一样嗡嗡响个不停,魏大勋抬起眼皮子去看他,扯出个笑,是最近正小火了一把的艺人,“要不怎么说,十年不如一张纸呢,一步登天啊。”

魏大勋笑容一僵,目光变得幽冷。

他略微往后仰陷进沙发里,双腿随意交叠皮鞋底跟地面摩擦敲出个声响。他不是那种乐意受委屈的人,综艺里扮丑角装疯卖傻是人设需要,私底下还装傻镶边就是蠢,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在聊我吗?”

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声这么直白,小艺人被哽了一下,继而阴阳怪气语气很酸:“哪能啊,前辈和孟总大概是朋友,不能是那种关系吧。”

周围人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想看魏大勋如何难堪或是如何愤怒,毕竟魏大勋和孟宴臣走得近已经人尽皆知。关系私底下说不清道不明,此刻大家也都抱着看戏的心态静观其变。

“蠢,”魏大勋这两天在和孟宴臣冷战,心情不甚美好,也没了平常开朗活泼地外表直白去骂他,“你没脑子吗?”

小艺人急了:“你说什么!”

“如果我和孟宴臣是包/yang关系,我吹两句枕边风你就完蛋了,”魏大勋眉眼很冷,视线沿着他西装在打量,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如果不是包/yang关系,这句话传到他耳朵里,你也依旧完蛋。”

魏大勋甚至都懒得起身去正视他,手肘弯曲倚靠着沙发:“哥哥今天教你个道理,人前说话要留三分情。”

“你!”小艺人抿紧嘴唇,环顾一圈周围人在看戏的表情知道自己这次中套了。分明大家都这么认为,只有他一个人提出了,那他就是众矢之的的活靶子。

魏大勋想靠着沙发休息会儿又怕被狗仔拍了说自己不合群,连轴转了一周困得要死,低垂着目光昏昏沉沉,忽然目光一滞,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一双高定皮鞋。

顺着皮鞋和裤脚往上抬,人影就在眼底下一滚,是孟宴臣。

怪不得周围静悄悄的也不说话,原来大家在把他们当乐子看,魏大勋从嗓子里挤出点笑:“孟总怎么来了?”

孟宴臣站定,看了一圈周围人幸灾乐祸的样子,抿唇。

“你不回我消息。”

魏大勋不想被当猴一样看着耍,勾勾手指示意人跟上来去私下聊,但孟宴臣出奇的反常根本没动弹,就还站在原地:“你把我拉黑了吗?”

笨死了。

魏大勋掏出手机扔给他:“给你两分钟查手机然后跟上来,可以吗,孟大少爷。”

孟宴臣慢吞吞用自己的生日打开手机,壁纸是自己熟睡的一张图,置顶和备注都还在,也没被拉黑,甚至都没被免打扰。

甚至就是连串的语音后面也没有红点,显示都被听过了。

可魏大勋很讨厌。

他一条也不回。

孟宴臣满意的关上手机,微敛眉头,环视周围一圈狭长眼睛扬起,语气淡漠也暗含警告:“做人要谨言慎行,学不会的话我可以亲自教你。”

说完他跟着魏大勋的脚步离开了。

魏大勋本意是找个私下聊,可周围狗仔太多呆久了就出事儿,孟宴臣就把他带上了自己的车,周围都是防窥玻璃严严实实。

“你为什么不回我。”

魏大勋双手环胸:“我们在吵架啊。”

孟宴臣咬咬唇,皱眉反驳他:“我们没有吵架。”

魏大勋被他逗笑了:“那算什么?”

“探讨。”

“噗嗤”一声,魏大勋笑得前仰后合,俯身去摸他脸颊,就着路边路灯映衬出这方狭仄空间的光,他把孟宴臣拥入怀里,嗤笑语调带着恶劣色彩:“那我就想吵架呢。”

孟宴臣不解:“那我就哄你。”

真诚是必杀技,魏大勋哑了声:“那就明天好好哄哄我吧,孟总。”

02

哄人是一门大学问,孟宴臣不解此道,所以魏大勋会倾囊相授。

“三点线上会议,您记得按时入会。”

孟宴臣接了陈铭宇内线电话应下声,看旁边看杂志报纸的魏大勋聚精会神,故意咳嗽两声。

魏大勋勾勾手指:“过来,宝贝儿。”

孟宴臣一下子僵住了,他声音很低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悱恻,叫出那句“宝贝儿”更是浓重的北方腔调,沉稳安心。

“电脑拿过来,进会议闭麦。”魏大勋不会耽误他工作进度,翘着二郎腿双手搭着椅背。

孟宴臣有点懂他要干什么了,舔了舔嘴角顺着他话去做,然后半跪在他脚边,下巴靠着魏大勋膝盖。

魏大勋瞳眸深邃盯着他不说话,指腹碾磨过他下颚,虎口钳住使人被迫往上仰面:“真乖。”

被钳住下巴孟宴臣没法说话只能呜呜出声,嘴角流过点水渍淌在魏大勋手指上,他没太在意,把水渍往孟宴臣身上一擦。

“打屁股还是扇脸?”魏大勋居高临下睨他,浓重的、充斥着男性体味的呼吸在肩头盘踞,凶狠的像猛兽掠夺地盘。

孟宴臣的脉搏随他呼出的气体所震颤,神经跳动,半晌才低低说话:“您决定。”

“转过去,屁股翘起来。”魏大勋抽离了腰间的腰带,西装裤松松垮垮挂在腰间。他随手把腰带缠在手掌上,“喜欢挨打吗?”

孟宴臣没说话,羞耻的满脸通红,他膝盖弯曲紧贴地面,臀线与小腿分离绷紧,手掌撑着地面翘起屁股,脸紧紧贴着地面在呼吸。

而三点一到,会议准时开始。

屏幕那边开始汇报近期投资现状,孟宴臣分出神经去听,剩下神经在跟着魏大勋堕落下去。

魏大勋下手非常狠,隔着西装裤去揉搓孟宴臣浑圆的臀肉,指腹狠狠掐过臀尖,隔着衣料,扬臂甩下一皮带的恩赐。

“呃啊……”

情欲和痛苦如附骨之蛆,反复折磨孟宴臣的身体。地上铺了地毯,孟宴臣手指弯曲抓紧毯子,指甲在上面扣出个划痕。

他贯会隐忍,即使臀肉的触感再火辣辣的疼,也只是闷着嗓子低声轻喘,细细碎碎的呼吸隐匿在魏大勋马丁靴和地面摩擦的闷响声中。

山把松踩在脚下,施以庇护。

孟宴臣颤抖的指尖攀附他的裤脚,拉近自己和马丁靴的距离,眼睑微微颤抖,能清楚地看见鞋面的铁链子是怎么晃动的。

魏大勋挑了唇角,浅浅的梨涡很可爱,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上位者的仁慈悲悯:“你好像很难受,要我帮你吗?”魏大勋的手指捏过西装裤绷紧下的躯体,揉捏摁压,然后用波澜不惊的语调砸进他的神经里,和他潮红的情欲共沉沦。

快乐比痛苦更多,得到的痛苦是漠然、使用感下的冰冷温度,但得到的是魏大勋手指覆盖的灼烫。

松攀着山向上爬,以欲为囚。

可山似乎巍然不动,不管他的呼吸多么急促滚烫,魏大勋也没对他施以爱怜的目光。

“还要。”他迫切的要抓住魏大勋的所有目光,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允许他做任何过格的事情。

魏大勋嘴角吊起个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好像能看穿所有孟宴臣缺乏的不稳定安全感,他粗粝指腹揉搓过脸颊,抬掌落下个掌掴。

本来魏大勋就打算屁股和脸都打,他选了也没用。这是被扇巴掌前孟宴臣的最后一个想法。

“嘶……”脸颊泛起红肿,开始是瘙痒灼热,然后是火辣辣的痛感。压倒性的被支配感以劫掠姿态填满他残缺的灵魂,厚茧传递温度灼烧血管。

他这一巴掌很用力,没收着,所以白皙的皮肤上迅速肿胀起红血丝。

孟宴臣咬紧了牙关抓着魏大勋裤脚低低的闷哼,把呻吟和喘息一起吞进肚子里。他在内敛里放肆,而对方在失控边缘试探底线。

“近期明灏由于管理层重组变动影响很大,所以下一步策略要更加谨慎……孟总,您觉得呢?”助理慢条斯理的话唤回了孟宴臣的思绪,他缓慢地撑着桌子直起腰,顶着巴掌印打开了语音键。

“陈铭宇,策略书下班前放在我桌子上,但是……”

“什么?”伴随着一巴掌闷响,众人沉默了下去,也听不见孟宴臣的声音,陈铭宇接不到下句话以为是自己网络延迟疑惑地开口询问。

又是一巴掌,孟宴臣眼角都在泛红,看着魏大勋把手掌摊开在他面前,捂住自己的半边脸颊轻轻喘息,刻意放缓声音让自己表现的尽量镇定自若:“……但是显然,显然在市场上鼓动行为是不可取的。以价钱创造价值,价值反馈社会,我们要的更多不是利益指标,而是民众的信任。”

魏大勋挑眉,所以你看孟宴臣这个人啊。

多让人着迷,即使表面上神经都在跟你一起堕落深渊,但实际上他是最清醒的。

一边挨巴掌一边听汇报,还能总结出点什么,魏大勋表面在笑,其实目光很冷。

自己的狗在自己面前分心,魏大勋舔了舔嘴角有些来了兴致。

孟宴臣闭了麦才低头去亲了亲魏大勋打得通红的掌心,“勋哥,我见不得人了。”

这俩巴掌下去,估计这周孟宴臣上班都要戴口罩了,脸上的印子太明显,稍微有点经验的人就能看出来是主人的赏赐。

“背过去,”魏大勋提高音量,语气很不爽,“裤子脱了。”

孟宴臣用手撑着桌面,背过身爬伏在桌子上抬高腰,抽离腰带后西装裤松松垮垮挂在胯间,被魏大勋一拉就掉了下来。

“麦克风打开。”

“不行。”孟宴臣拒绝,转过来的表情拧着眉头带着点慌张和诚惶诚恐,慌张是对命令的,而后者则是对自己不听从命令即将受到惩罚的害怕。

魏大勋抬高鞋,面前浑圆的洁白臀肉干净的过分,他的狗不能这么干净。马丁靴鞋底带着灰印在洁白的屁股上分外惹眼,他脚掌用力往下踩,扬起音调:“嗯?”

本来被抽了屁股就疼,他还一脚踩上去了,脸也在疼,孟宴臣有点委屈,抿紧唇却没动弹。

“可以啊,长本事了,跟你哥对着干?”魏大勋抓着他脖颈往后捞,使他被迫仰起脑袋,魏大勋的温热呼吸喷洒在他颈窝间,酥酥麻麻的泛痒。

孟宴臣不说话也不动,魏大勋目光变得幽冷,他从嗓子里挤出点笑:“不说话,那就把嘴巴闭紧了。”

孟宴臣今天带的领带是黑色的,绣着金色的星星,叠起来塞进他嘴里脸颊鼓鼓的很可爱,像是吃掉了一天空的星星。

孟宴臣对他的底线在无意识的放低,看自己哥生气了乖乖把领带吃进嘴里,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西装革履的总裁脱掉裤子,跪趴在自己包养的明星身下被皮带狠狠抽打屁股。想想魏大勋就觉得血脉偾张,更何况美景成了真。

孟宴臣低垂下眼睛刻意抬高腰肢,忽而一转目光,带着勾子一样去看魏大勋,是一种包含着爱欲和性欲的,窒息的性感。

相处这么久,他当然了解魏大勋的性敏感点,直白裸露的不如内敛挑逗的。

“操……”魏大勋低哑了声音,喉结滚动咽下口水,松开他脖颈倾身压上后腰,皮带抽在臀肉上,每一下都压出白痕然后迅速泛红逐渐红肿起。

孟宴臣一时反应不过来,脑子里终于一片空白陷入欲望的漩涡横流里。臀肉与神经相连,每一次压扁、弹起,和皮带抽出的红印都蔓延开毁灭性的快感。

他被堵着的嗓子甚至挤不出一句低喘,只能在痛苦里崩溃,他像是一片叶子晃晃荡荡沉沦进溪流里,被裹挟、也被揉碎。孟宴臣在性爱的边缘试探出一角,就被魏大勋狠狠拽了出去共沉沦。

他的狼狈、崩溃、以及躯体的震颤都刺激魏大勋肾上激素的分泌,孟宴臣骨子里扎根的臣服是他被驱使的主要来源。

人这种动物,本来就是矛盾的。

他越表现的从容傲慢,就越能被自己看到那些隐秘的放荡下贱。

魏大勋掐住他白嫩的脸颊,红痕映衬显得可怜,这种程度无法激起他的保护欲,只会让他想更加深入的探索孟宴臣的底线。

再放低一点、再宽容一点。到最后一击的临界点,孟宴臣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是纵欲的狗、还是清醒的狼。

“知道为什么惩罚你吗?”魏大勋一屁股坐上桌子,一双大长腿正好抵在地面,“你不听从命令,就要挨罚。”

孟宴臣闷声点头,侧过去用脸去摩擦他的手指,眼神也在无声传达自己的臣服。可光有臣服不够,魏大勋要看他烂成泥泞,再成为他的救世主。

“惩罚之后,”魏大勋宽厚大掌覆盖着方才被抽得鼓起的屁股,平整均匀的红痕已经全部肿起布满整个臀肉,覆盖着能清楚感受到红肿的滚烫温度。他往下压,看见孟宴臣眉心皱起来,眼睛红得像是要哭,“命令依旧生效。”

孟宴臣只能感受到疼痛,臀肉像是烂掉了一样,连空气冰冷的摩擦都会发疼发肿,他单掌撑住桌面,压抑着神经临界值的痛苦。连喘息都是奢侈品,他狼狈的颤抖,眼圈迅速充盈湿润的水汽。

魏大勋的手和话一样像是催命符,宽厚手帐的摩擦无疑是把他逼上另一个快乐的巅峰,被奴役的、被肆意践踏的快乐。

他知道魏大勋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无力反抗。

“其实你很享受吧。”魏大勋的声音缓慢而含笑,眼神却带着轻蔑的审视,“孟宴臣,你从小到大都被规训管教,你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你对被掌控、被驯化的求之不得。”

“你已经完全适应了被管控的生活,你告诉我你想自由,其实不是,你只是甘之如饴的进入我的狗笼子里。”

孟宴臣像是被当头一棒,懵懵的愣在原地,心底一点点滋生出恶俗的苗头。

“你享受其中,怎么不算下贱呢?”魏大勋循循善诱的语气,像是仁慈的父神在教导迷途的孩子,给予他最后的曙光。

孟宴臣不够清醒,被玩弄的已经逐渐意识溃散,涣散的思维跟随他走,只能附和点头,然后向神明奉献自己的全部身心。

魏大勋怜爱的去摸他脸颊,抚摸着他的手指把着让他亲自摁下了麦克风。明明周遭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可孟宴臣还是觉得自己的呼吸声是不是引起屏幕对面另一群人的注意了。

他们会不会发现自己一向尊敬的国坤总裁此刻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被鞭笞、羞辱,甚至即将被压在身下玩弄。

孟宴臣甚至都提起神经屏住了呼吸,静悄悄的去听属下的汇报,他们的声音好像很正常没出现什么异样,有异样的是自己。

魏大勋轻轻摁压、掰开两片红肿的和桃子一样的臀肉,并起双指探进去,柔软炙热的甬道对外来者似乎很欢迎,亲亲热热的贴上来随着孟宴臣的呼吸幅度往里吞吃。

孟宴臣无声的颤抖,闭紧了双眼试图逃避眼前的一切,可剥夺了视线却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后穴的手指。

好刺激……孟宴臣睫毛颤抖着,半眯起眼睛去看面前魏大勋的神情,他对待自己是戏弄的、嘲讽的玩物一样对待的。

孟宴臣喉结滚动,干涩的嗓眼火辣辣的发疼,他伸出手去抓住魏大勋的手腕,魏大勋只是挑眉,顺着他的动作。

孟宴臣鬼使神差,抬起眼睛直勾勾去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神更像是一只被养得娇贵的缅因猫,无声的冲自己饲养员传达一个讯息。

再深一点。

魏大勋才不会顺着他,他抽离出手指在嘴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虎口夹住他下巴上抬,帮他取下嘴里的领带。

领带已经湿透了,被口水揉皱成一团,他低下眼睛对自己的杰作显得很羞耻,魏大勋却闷闷的笑,抓住他后颈摩挲着摁在自己胯间。

他单手松开腰带露出已经硬了大半的阴茎,滚烫的棒身从孟宴臣脸蛋擦过压在唇边。

张嘴。

孟宴臣看懂了他的口型,轻轻张开唇片含进去龟头,他动作刻意放轻声音却还是有浅浅的水渍声,孟宴臣绷紧了神经,双手扶住阴茎往嗓眼里吞,舌头抵到马眼刚尝到点咸腥味就被魏大勋压着脖子往里捅得更深。

“呃……”孟宴臣鼻腔里挤出点闷哼,汇报人的声音突然顿住,孟宴臣迷茫的往屏幕上看,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片白花花。魏大勋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直接把笔记本屏幕往后转,音量调到最小。

孟宴臣害怕了,他怕自己接下来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暴露他和魏大勋的不正当关系,于是小心翼翼想要吐出嘴里的坚挺硬棒。

魏大勋不会如他意。

他扣紧孟宴臣的脖子,挺胯往里操,粗硬棒子碾过舌面顶在嗓眼里,可他不罢休,孟宴臣被插的无声流泪,却谨记着此刻的处境。

不可以,不要,不行。

每一个词都无法说出口,因为被魏大勋的阴茎堵得很死,他胸腔剧烈起伏,又不得不承受住面前人的阴茎笞打。

“骚货。”魏大勋扯起嘴角,语调平静。

他音量没有刻意放低,所以保证了只要是打开了麦克风的人应该都能听到。

都能被听到。孟宴臣收紧的神经猛然破碎掉,眼角的红溶解掉,形成生理泪水。柔软喉咙被强行奸淫的使用感都没有现在这一句话来的羞耻。

所有都乱套了。孟宴臣崩溃,却只能紧吞着身上人的肉棒无声啜泣。

魏大勋捻去他嘴角的口水:“你不是被操的很爽吗?怎么都爽哭了。”

不要说了!

孟宴臣去抓他衣领,想去制止他,所有力气汇聚却被魏大勋一巴掌扇过去。

“你是我的狗,狗会咬自己主人吗?”闷闷的巴掌声非常清脆、清脆到孟宴臣不知道现在是羞辱更让人崩溃、还是此刻想共沉沦的放荡更让人绝望。

都已经被听见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孟宴臣脸上衔着红印,放弃自我一样双手握紧魏大勋的肉棒舔弄,这一次他根本不在意声音的大小。

他只有一个诉求,要让他高兴。

“好乖,”魏大勋抚摸着他的脸,低下头轻轻去吻他脸颊,“既然都是变态,怎么样都无所谓。”

孟宴臣紧窄的喉咙随着被操干泛起干呕,柔软滚烫。他眼神涣散,被插进最深处的反应也只是抽搐的颤抖,然后被射出来的白精糊住嗓眼,鼻腔黏腻发出几声哀鸣。

“……”

魏大勋没听见他说什么,抓紧他头发往上扽,压在耳边:“大声点。”

孟宴臣颤抖,目光逐渐凝成实质,带着虔诚和爱慕落在魏大勋身上,因为被连续的操干嗓子已经沙哑低沉:“主人……”

“再叫一声,当着你手下的面,大声点。”

孟宴臣这才彻底回神,跪伏在桌子上,余光颤抖的去看笔记本的背面,上面明晃晃一个国坤的标志。

在提醒他,这里是国坤,这里是办公室。

“主人,我想要……”

魏大勋轻声笑,脸颊梨涡凹下去,眼神带着点轻蔑,去捏住他脖子,扣紧:“想要我什么?”

“想要你,操我。”

反正已经无所谓了,私底下跟他们沟通好,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如果说出去了……如果说出去了自己就会名声扫地,以后说不定连门都不敢出,只有主人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所有人都会嘲笑他,主人不会。

孟宴臣嘴角勾起个笑,被抓住脖颈也安安分分抓住桌子边缘让魏大勋更方便点。

魏大勋喉咙深处溢出声哼笑,指腹带着近乎危险的侵略欲碾磨过人的下颚,虎口抵着不住滚动的喉结猛然用力,扼住、手指慢悠悠收紧压迫气管,慢条斯理将对方赖以呼吸的氧气掠夺干净。

孟宴臣所赖以生存的资本被掠夺,却没有任何求救的动作,只是被迫着承受。狭窄气管没有流通的氧气,红晕从脖颈泛上脸蛋,是痛苦还是快乐。

是快乐,濒死的快乐。

魏大勋看见他脖颈的皮肉已经出现明显的暗红勒痕,随着收紧的动作,暗红色逐渐扩散,孟宴臣的瞳孔因为窒息而轻微收缩,然后逐渐发散。

没有落点、没有神韵。

但他在笑,在得到欢愉后发出颤抖。

“呃啊……”

“咳咳咳咳咳咳……”孟宴臣被松开的一霎那跪在地上发出猛烈的咳嗽喘息,目光里只有魏大勋今天穿的马丁靴。

闪的他眼睛疼。

亮闪闪的链子,从地面挪到自己脸蛋,魏大勋踩住他泛红的脸蛋往下踹:“骚货。”

“谢谢主人赏赐。”

魏大勋把笔记本屏幕转过来,一只脚踩着他脸半撑着桌子,扬眉。

屏幕上,会议早已关闭。

孟宴臣闷笑一声,双手抱紧他的脚轻轻用脸蛋摩擦鞋底,鞋底坚硬的纹路重合脸上的巴掌印,分明很疼,但孟宴臣却觉得快乐。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不操我。”孟宴臣的语气不是在质问,只是疑惑。

魏大勋挪开了脚,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因为你欲求不满的样子,真的很贱。”

陈铭宇进来的时候,发现老板在戴着口罩处理也不做声,那个被老板包养的小明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到他来小明星忽然起身要走,走之前靠着门不知道跟老板无声说了什么,孟宴臣签字的手忽然一顿。

他看不清,但孟宴臣看清了。

他的嘴型是:

“骚货,再见。”

04

**搞点纯情part**

**好可爱的一对**

魏大勋脚腕上有个红绳,他今天穿的袜子很短,没遮住。裸露的脚踝随着白色运动鞋轻轻晃荡,脚跟还不时顶在椅子脚上。

红绳很细,但很显眼,衬他脚腕都白皙了好几个度。

魏大勋抬腿,双腿交叠。左脚上的红绳随着右腿宽松裤子的遮掩藏了起来,孟宴臣移开了目光。抬起,与魏大勋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对方似笑非笑,眼睛里盛着光。

孟宴臣滚动喉结咽了下口水,明知故问:“没打扰您吧。”

导演哪敢说被打扰,站起身握手打招呼:“哪有,小孟总您坐。”

围读会开了一半被打断了,大家却出奇和谐的没有怨气。孟宴臣在业内或许不出名,但国坤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商业帝国”的存在。

“之前电话联系过,深夜叨扰了。”孟宴臣微微颔首,打着不影响他们的幌子跟导演坐的远了一些,好像在聊正事儿。

魏大勋用剧本遮掩,借余光去瞟孟宴臣。

孟宴臣没被目光灼到,因为还不够炽热,他一向含蓄内敛的秉性被这些年的魏大勋学了六七分。

“大勋,过来,”导演冲他招招手,魏大勋发下剧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站导演旁边,“小孟总说和你是旧识啊,既然认识都好久没见了还不聊会儿?”

其他人的目光比魏大勋的灼热,像是坐他旁边是什么天大的恩赐,下一秒可以登峰造极一样都在虎视眈眈。

魏大勋不想借他的东风,跟导演打趣:“孟总记性真好,去过相同的宴会都能记得我,董哥你看看人家这记忆力。”

董导被揶揄得故作不高兴,推了推他肩膀:“怎么着嫌弃你哥老了?”

魏大勋颊边的小梨涡露了出来,微微张嘴笑得阳光明媚:“冤枉我啦哥。”他声音很清脆,带着一贯温和的腔调。

他在站着,所以孟宴臣低垂下眼神就能看见魏大勋的脚踝,是没被遮掩的裸色。

左脚西红绳代表着富贵平安,从前谈恋爱时魏大勋脚上没有,但手上有。

孟宴臣也有,是魏大勋用红绳在他手上系了个死扣跟他说,这是月老的红线。

魏大勋从前虽然也不出名,被粉丝拍也能见到手腕的绳子,和他那根是一根上分出来的,被问了就笑嘻嘻的也没否认自己谈恋爱。

孟宴臣的红线被付闻樱剪断了,连同魏大勋手上的那根,也同样消失在了粉丝的摄像头下。

孟宴臣知道这两根还是不一样的,他脚上的那根比红线结实,是深红色的。

“那你们先聊着,太晚了大家也该散了,小孟总您开车来的?要我送你吗?”董导用眼神暗示魏大勋,后者一副不开窍的样子装傻充愣,才悻悻开口。

孟宴臣今天晚上醉翁之意不在酒,见到了想见的人虽说就搭了几句话,也够满足了:“不用了,我等会儿让助理接我。”

看人要走,董导推着魏大勋跟在孟宴臣身后:“大勋来送送孟总。”

魏大勋无奈,他知道董导这是要给他往上推,能做朋友多条门路更好,他心领神会也不愿意拂面。

孟宴臣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这是重逢后魏大勋第一次见他背影。

瘦削挺拔,像棵青松站在陡峭崖边岌岌可危,青松会在危险地带用根紧紧抓着土壤和石块,把自己往上攀。

往上长。

魏大勋跟他站定在车前,他没回头打开了驾驶座车门,闷着嗓音在质问他:“合同签了也可以不履行对吗?反正没有法律效益。”

魏大勋笑了。

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孟宴臣故作镇静的回过头去抚平他冲锋衣的衣领,连同自己的情绪一起压下去:“说自己在忙,但是秒回。”

“哥,我不会是特别关心吧。”

魏大勋还是在笑,眼里细细碎碎的光能恍惚的映出孟宴臣的身影,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对方眼里的全部。

“不是,”魏大勋一双眼睛上挑,把孟宴臣的心也悬了起来,“是置顶。”

孟宴臣梗住,半久才“哦”了一声,小小的窃喜不外露,像隐藏于心底珍惜了一个小秘密。

孟宴臣划开手机,把手机放在魏大勋眼底:“你也是。”

打开的页面显示自己的微信被对方置顶了,魏大勋接过手机点进头像。

备注是“aaa哥”,旁边还有个星标符号。

他是故意让自己看见的。

“想看我给你的备注?”魏大勋把手机还给他,揣进兜里去掏自己的手机,唐老鸭的手机壳在他面前晃过一刹那又被揣了回去。

孟宴臣轻笑,知道自己被看穿了也不恼:“礼尚往来对吗?”他知道魏大勋还在乎他,所以说话都有了底气。

魏大勋嘴角挑起个弧度:“车库的监控前两天就坏了。”

“什么?”

“孟总不愧是商人,想空手套白狼吗?”魏大勋故意往他的方向靠近,抬起脚去踩他皮鞋,被擦的锃亮的鞋面顿时凹下去带了个灰扑扑的土痕。

魏大勋伸的左脚,所以红绳也在跟着晃。

“刚才就在盯着看,要不离近一点看?”魏大勋挪开脚晃了晃脚腕,红绳抖的更厉害了,孟宴臣的手也在抖。

“可是……”孟宴臣屏住呼吸,可是会被人看见。

不会的,监控坏掉了。

孟宴臣抬起眼,浑身被巨大的奇异快感包围,他看见魏大勋的眼皮下搭着,对他只是从眼底睨过,扫过。

因着没什么感情,才更有感觉。

“你不是说没法律效益吗?”魏大勋的语言步步紧逼,要把他拉进欲望的泥沼,“哥帮你把它生效。”

孟宴臣早就在泥沼里。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目光只能看见魏大勋的裤脚褶皱,和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红绳对了上去。

“给你摸。”魏大勋用鞋面去蹭他手,孟宴臣颤颤巍巍的去碰那根绳子,小心翼翼又虔诚非常,一触即分。

他嘴角抿出个浅浅的笑,眼睛亮晶晶抬起去看魏大勋:“好看。”

魏大勋被逗笑了,用脚尖踹他:“这就好看了?”他掏出根烟蹭了火含在嘴唇边,嘬了一口吐出白雾从孟宴臣头顶压过去,温热的气息烧着唇。

魏大勋蹲下身捏着他的下颚,让他闭眼,雾笼着唇,魏大勋渡给他吻,和着潮湿的烟草味儿。

“你是我的蝴蝶。”

蝴蝶展露出翅膀,柔软舒展开滴落下身躯的金粉,洒在贫瘠的沙土地上开出金色的秋天。

然后蝴蝶小口呼吸,生怕吹散秋天的雾。

“其实原来那根手上的更好看。”孟宴臣低哑着嗓子,被尼古丁侵噬过的嗓音发着抖,“你丢了吗?”

魏大勋站起身,拇指掐了烟随手摁在墙壁上,烟头顺着墙壁滑落到孟宴臣跪着的膝盖边,被小心翼翼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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