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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开心

 

周卜亦打电话给宠物救助站,学校里还幸存的流浪猫都被带走了。他怕韩玖触景生情,没让她跟着。

韩玖下午本也是要去厂子里找陈词,复盘下昨晚练车时一些问题。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买的几身男装到了,折回滨海中心取一下,正好带给林钊远他们。

家政阿姨来收拾过了,卧室里的鹅毛不见了,枕头也换了新的。

韩玖找的这个家政,其实算不得什么家政。就是小区里打扫楼道给电梯消毒的保洁而已,韩玖瞧她干活细致,人也和蔼,每次见到韩玖都打招呼,问她最近电梯里的香味喜不喜欢,温和与否。而韩玖整个人都是膏药熏出来的,闻不太到其他气味,还是应和说好闻。

后来无意间看到阿姨上门自荐做家政打扫卫生,人家不理她,韩玖把她招呼进屋,“我这儿没什么活,我也不常在。您偶尔过来,浇浇花,给鱼喂喂食增点氧就行。”

话是这么说,阿姨每天都来,碰上台风天气一天过来三四次。

生活中很多小事都映衬着人的品质,性格,无形中温暖着另一批濒临决堤的人。

韩玖拾起阿姨在枕头上留下的便贴,【丫头,枕头换了乳胶的,撕不烂哦。】

她把便贴窝成卷,放进玻璃瓶里,玻璃瓶中五颜六色的便贴,快装满了。

快递过来的几身男装都在一个大箱子里,韩玖把自己的挑出来,然后把折成片的纸袋子展开。怎么说也是送人,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但还是烫熨下再送为好。

刚把烫熨机搬出来,门被敲响。

韩玖看了眼表,大概率是阿姨,因为回来时窗开着,天气预报说了今日有雨,这个时间她可能是来关窗的。

几乎没有犹豫的开门,却错愕在看清来的人那一刻,他手里提了个袋子,logo是楼下蛋糕坊。香气直往上燎,不看也知道是蛋挞。

涂冥没抬脚,没有进屋的打算,只是递上袋子,“蛋挞,刚出炉的。”

口气蛮硬,姿态也拽,另一手还插着兜,拿余光瞄她也无形催促她。赶紧接,接了我就不生气了。

韩玖哪有心情吃蛋挞啊,但她不得不承认,今日发生的事情犹如海啸,彻头彻尾滚了一通她情绪上的波澜久久不能平复,周卜亦的安抚、阿姨的便贴令她稳了稳。现下她这般沉静,难道因为蛋挞?可她并不想吃。

她想跟这个人说说话,“拖鞋在柜子里。”

涂冥不动,“你给我拿。”

韩玖不惯着他,直接关门,涂冥紧着抽出兜里的手挡住,自己开柜拿拖鞋。

韩玖从没这么喜欢逗一个人过,也许是因为他小自己两岁,心理上拿他当弟弟。也不完全是,陈词也只小她三岁而已,可那是真弟弟。他们完全不同。

潜意识里涂冥对标就是周卜亦。

她回去继续刚才的动作,把衣服挂烫熨机上,涂冥换好鞋过去,刚还僵着不愿进屋,一进来又跟到自己家了一般。

往那衣服上撂了一眼,男士夹克,码数很大,铁定是送人的,涂冥猜那是她买给年长的人的,便没在意。捏了个蛋挞到她跟前,“张嘴。”

韩玖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涂冥:“张嘴。”

他怎么那么横啊?韩玖还偏偏就顺从了,咬下一口。甜东西确实会让人心情变好,吃了一口又想吃第二口,她接过来自己拿着吃。

涂冥回沙发坐,“你未来三年的物业费我都交了,拜托他让保安帮我留意着你,他总没理由不帮吧?”

韩玖侧过头回看他,翘着腿,双手叉十扣在脑后,仰在沙发靠背上,真有男主人样。“你这算监视吧?我可以告你的。”

涂冥一脸无所谓。

“多少钱,我转你。还有上次的燃气费,砂锅……还有你那个火机,算个数,转给你。”,韩玖将熨好的夹克迭起来放纸袋里,又拿起一件男士衬衫挂好,衬衫领口有苏绣的工艺,很精细。

涂冥就知道自己来这儿是受气的,他昨天在酒店大厅坐了一宿,韩玖没回。他真就以为韩玖带人去开房了,气死了。

蛋糕坊的烘焙师是他从澳区的家里挖出来的,人都不追了还在这儿呆着干嘛,让他回了。

结果他说今早看到韩小姐从滨海中心出去了,一个人,涂冥觉得自己真好哄,这就不生气了。但还是验证一下,去物业调了监控,果然是一个人回一个人住一个人走的。那她昨晚说那些话什么意思?

他得问清楚,拔了挂烫机的电源朝人靠过去,“你就这么想跟我两清?那就算算,你代驾送我到酒店多少钱?给路边捡到的酒鬼提供住处一晚多少钱?我现在想亲你,你算个数,多少钱?”

韩玖似笑非笑,“不礼貌了哦,我又不是卖的。”

“那你对我不感兴趣,我又想要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对我不感兴趣,几次三番把我往家带,今天我没想进门,你还是让我进了。”

“我人好,心善,讲礼貌。”

“嗯,你人好,你心善,一口一个有男朋友,然后肆无忌惮跟我接吻,在酒吧跟人舞拳让人摸手,你男朋友住青青草原?”,涂冥把她手中挂烫机的头夺过来,丢沙发上,下颌朝挂起的那件衬衫一点,“这也是你男朋友衣服?”

也。涂冥在下套。

韩玖快被他拿捏了,挑了眉应下这句话。

涂冥赢了,“你男朋友好厉害,属弹簧的吗,会伸缩。一会儿穿大码一会儿穿中码。”,他两指抬起她下巴,微微用力捏住,咬牙切齿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韩玖,嘴怎么这么硬啊?”

韩玖好像突然被人刺了一剑,扎透她坚固的盔甲刺进皮囊。

谢玟也说过她嘴硬,陪唐珂住院时候烧到四十度直冒冷汗也不说,撑着精神跑上跑下的缴费取单子,一问就说医院不开空调,热的。

唐珂也说她嘴硬,她脚踝最初是躁狂最严重时住院捆绑导致的韧带拉伤,唐珂每每问她,她都说是练车练的,几天就好,结果几年了也没好,成日膏药贴着。

她不是一个计较成本的人,但往往一句谎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也没必要搭上精力再去顾虑些什么。谎话能解决大部分的人和事,但显然,解决不了涂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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