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是温凉的,对于唐煜这种高烧不退的虫来说却是有一点冰的,雄虫禁不住拧了拧眉,抓着安尔雅衣袖的手指紧了几分,咕哝道:“安尔雅…”
“我在的,雄主。”安尔雅心疼地吻了吻唐煜的脸颊,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抽雄虫手里的布料。
医疗舱必须完全合闭才能发挥疗效,唐煜不肯松开安尔雅,医疗舱的盖子就没法合拢,可他的伤势又耽搁不得。
医虫在一旁见两虫难分难舍,禁不住动了隐恻之心:“雄虫阁下刚刚经历危险,心理上会缺乏安全感,安尔雅上将您是阁下的雌君,不如就陪阁下一起躺进去吧,我们医院的药水对健康虫是无害的。”
那样会显得他不太行
安尔雅眼前一亮,紧蹙的眉头展平,好像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果断褪下军装,钻进唐煜的医疗舱。
医疗舱检测到伤者已入内、且无阻挡物体,“滴滴”轻响两声,合闭了盖子,显示屏上面的“治疗中”三个字悄然亮起。
…
当字体消失、仓口再次开启的时候,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距离安尔雅出征的最后时限只余下一个多钟头。
唐煜被送入病房不久后悠悠转醒,先是警惕地睁开眼,瞧见坐在陪护椅上专心致志回复光脑消息的雌虫,稍稍稳定了心神。
--他的雌君亲自来救他、他已经从绑匪虫的手中逃出来了,噩梦醒了,他还活着。
安尔雅还没有注意到雄虫苏醒,柏谙公爵一家算准了他出征在即,无暇攀扯主星的事,在第一军团的拘禁室里强行抵赖、胡言乱语,肆意拖延时间。
烦躁使他的脸色奇臭无比,多日未眠让他眼白布满血丝,气质冷厉又危险。
唐煜侧目注视着安尔雅,眸如深潭,似乎要将安尔雅的每一处都收入眼底。
--没记错的话安尔雅还处于虚弱期内。
“安尔雅,你多久没睡了?”唐煜望了片刻,禁不住开口询问,声线中带着一丝沙哑的虚弱感。
其实他心间有个疑问,赌得他心口发闷,就是那个拥有古檀信息素的绑匪虫是谁,可看到安尔雅焦头烂额的样子,斟酌了千百遍的话又无法宣之于口,失去了求证的勇气。
唐煜是个底线很明确的虫,他无法接受伴侣或者血亲伤害自己,哪怕再喜欢对方也绝不能纵容,但他舍不下安尔雅,所以潜意识迫使他想要糊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