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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份

 

柳胤端自知难逃,并没有反抗,事实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很难和一位正处于雨露期的乾元抗衡。他下意识并了并双腿,却又很快控制住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干嘛呀,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趴在他身上的小云立刻察觉到了这个动作,咯咯笑了起来,她的手贴着柳胤端的腰往下游动,然后伸出一根食指,恶意地顶了顶他双腿之间。

柳胤端生生忍住了想往后逃窜的冲动,身子却本能地一跳。

手指隔着衣物在那道小缝上蹭了蹭,又曲起来用指节往深处叩了叩,坤泽的身体本来就因为乾元的气息而敏感,小云的指头在那里揉了揉,他马上就感到了一股湿意。

小云很高兴,一边轻轻啃着柳胤端的颈,一边脱去自己的衣物,待她伸手要给柳胤端更衣时,一直没动静的人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

“别标记我。”柳胤端盯着她,又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别标记我。”

“不是说汉人最会求饶吗。”小云用空着的那只手挑开他的衣服,细白的手指分开撑在柳胤端的胸膛上,她刻意用指缝夹住那一点乳珠,恶意地来回蹭弄,“你要是叫得好听,我就放过你。”

她用指尖捻动那一小颗突起,下身也没闲着,她仗着身形灵活,毫不客气地挤进柳胤端的双腿之间,一下一下用那物件蹭他小穴。隔着好几层衣物,他都能感觉到一种难耐的炽热。这和他之前的经验并不相同,心底一慌,下意识地曲起腰往后逃了逃,谁料刚好被对方抓住机会,重重地撞了过来,刚好顶住他的蒂珠。

柳胤都脑袋一炸,登时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乖,我不弄疼你。”

小云低下头含住另外那颗被忽视已久的乳珠,像品尝露水一样拧动着舌尖。她趁着柳胤端没有余裕反应,手指飞快地挪去几件遮挡,一下一下地拨楞起那两片闭合的肉唇。那下面已经湿透了,她却依然很耐心地细细抚慰着,指肚挑开那两团软肉,挨挨蹭蹭地钻进他身体里。

柳胤端以为那事儿不过就是被阳具操进来。他虽为坤泽,却常年驻扎边境,后来回京也从未沉溺过性事。他之前只与中庸女子交好过,唯一来自坤泽的经验给他带来的绝望与悲哀远大于快乐。如今他被人压在身下捻弄,不由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会了。

湿润的阴蒂更加柔滑,小云分出来一根拇指,用指甲盖左右蹭着,忽然又换成指肚,往下一按。

“你……”柳胤端的腰像离水的鱼那样拱了起来。

小云趁此机会将手臂钻过去,完完整整地揽住他,“你想叫的,别噎着自己啊。”

乾元的龟头紧紧贴着他的肉缝,这回没有衣物保护了,小云从下往上用力地往前蹭,动作却十分缓慢。

“你别……”柳胤端青筋暴起。

“别什么呀?汉人王爷,你倒是说清楚啊。”小云笑了起来,声音清脆。

柳胤端被她的话分了神,冷不防又被她重重蹭到阴蒂,还没到他叫出声,粗大的肉具就贴着腿插了进来。紧闭的小穴已经足够湿润,而乾元也完全没有在这里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直接被捅到了底。

“你好热啊。”小云喜气洋洋地直起身,握住他的腰,体贴地等他缓过神来。

柳胤端明明已经被插得喘不上气,这会子小云稍一停顿,他下面那张嘴里还含着一根陌生的东西,眼神却突然间冷了下来。

“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云有些意外,过了片刻突然间重重地抽插起来,没有半点预警,柳胤端一下一下被撞在敏感点上,眼神登时就散了。小云却还嫌不够,伸手拧他的龟头,极其恶劣地挑开他那一圈包皮,用指甲尖扣着那个小洞。

柳胤端嘴里都是嗬嗬的气声,他下意识想推开她逃走,却轻而易举地被乾元扯住手腕,反而撞向那根阳具。

顷刻之间那口小穴被操弄得肉开皮亮,水沫四溅。

“我倒是忘了,你可不需要我体贴。”雨露期的乾元脱掉公主的仪态,显露回长生山脉里的一匹狼。

她明显很熟悉怎么操穴,每一次都往里面最敏感的嫩肉里凿,就这样操了一会儿还嫌不够,用手抓着柳胤端的大腿往底下压,她的阳具进得太深,却还在毫不客气地往深里钻。

“别来了!”柳胤端蹦出一声颤音,眼角通红,明显是被干到快崩溃了。

小云柔情蜜意地摩挲了一下他的阳具,接着又是一个挺身,“不可能呀。”

等到乾元释放时柳胤端已经被操懵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小云射完之后还在他身体里堵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他身体里退出去,却仍恋恋不舍地用肉具在他小腹上蹭了蹭,沾染上几点精水。

突然,她的眼神凝固了。

小云伸出手,五指摊开放在柳胤端的小腹上,那里有一道微妙的隆起。

“啊,你怀孕了?”

柳胤端一呆,慢慢地把手挪了过去。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小云就利落地跳下床,捡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冲外面用南疆语喊:“叫扎娜进来。”

扎娜大约是他们随队的大夫。她进来在柳胤端的肚子上摸了一把,又探了探他的脉,马上很肯定地说:“快三个月了,刚刚好能摸出来。”

小云冲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她刚刚随手裹上的是柳胤端的衣服,柳胤端还躺在床上,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一脸漠然。

“我们没有带那种药,得叫巴尔图他们跟我去山里看看有没有。”扎娜说。

于是小云就叹了口气,伸手在柳胤端的肚子上摸摸,十分可惜地说:“没想到你肚子里已经被人种下了种。”

柳胤端这才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他知道一个落到这种境界的坤泽会被要求做什么。

“我现在就去,应该是能赶在您雨露期结束之前。”扎娜行了个礼,匆匆就要走。

却被小云叫住了:“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功夫啊,我把它操得掉了不就好了吗?”她用一种毫无思量的天真语气说,冲柳胤端一笑。

柳胤端看着她,没说话,尽管片刻前还被草操得花穴大开,现在他的眼睛里完全是一片近乎冷漠的清明。

小云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件衣服随手盖在柳胤端赤裸的胸膛上,柳胤端瞥了一眼,是他唯一剩下的那件里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完美无缺的冷漠上裂了一条缝。

“你的衣服摸起来真舒服,我也想要。”小云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上面点点,“不过它们很贵,连我都舍不得穿。我听说只有最高贵的汉人皇室,才穿得起这样的衣服。”

柳胤端沉默,他的手指冰凉,搭在那件织锦里衣边上。

织彩为文曰锦,这件贴身穿的里衣虽然没有任何色彩,上面却有游鳞的纹样。

小云甜甜一笑,看上去纯真无害,她继续说:“哦,我还听说啊,你们汉人最近出大事了,宫中诛杀了一位意图谋逆的王爷。”她在柳胤端身边坐了下来,体贴地伸手替他捋了捋头发,片刻前操弄他身体的手指温柔地按着他的皮肤。

公主问:“你想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用金棕色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原本只是白云公主在路上随手的善举,不管是不是情愿,这还能算是坤泽与乾元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但他肚子里的孩子却给公主带来了新的筹码。

柳胤端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给他选择,但是他确实做出选择了,是作为靖国一个本该死亡的贵族,还是作为一个无法抗拒的坤泽。

他没有说话。

小云耐心地等了半晌,然后才收回手,她似乎也有点意外,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才用南疆语断论:“那就这样吧,以后你就是云九了。”她居高临下地俯视柳胤端,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的实际价值。

“给他准备一点食物与马奶酒。扎娜,我听说怀孕的坤泽在前几个月特别容易失去孩子,是这样吗?”公主站起身,利落地盘起长发。

“是的,小乌乐。”

“很好。”她微笑起来。

柳胤端又闻到了那种潮湿的大雨,倾盆大雨将他笼罩。

旷野千里无人,天色压云低。

今日大风,小云把自己紧紧裹进狐裘里,身旁的战士摊开一页书信,她侧过头就着颤动的火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派两个人过去,叫你妹妹不要动了,这次她兄长来了,哪里还需要她冒险。”公主温柔地对身边那个战士说。

“有小妹在会安全许多。”战士平静地讲。

小云眨了一下眼睛,随即直接了当地说:“是,有她接应更好。”她抬手抓住那一页纸,扔进火盆里烧掉,“平昌侯不过是条蛆虫,可惜他姓李,你们要是去了,得防着将军失手杀他。”她顿了顿,眼帘垂了下来,忽而又说,“若是将军拼死也要杀他,那就随他去。”

“是。”战士行礼。

吩咐完了话,小云却还站在原地没走,她才刚起,还没穿上鞋袜,赤裸的双脚踩在地毯上,风很快就把她吹冷了。

她没有离开,战士自然也不会退下,沉默地侍立一旁。

过了半晌,他听见公主问:“乌尔齐,你真的不担心乌苏娜吗?我刚刚说的是真的,她不需要强行涉险,情报已经到手了,若是她想回来也行。”

乌尔齐心底一动,明白了什么。他在公主面前跪下,回答:“公主曾经说过,任何人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乌苏娜是不会回来的,她是月生的女儿。”他迟疑了一下,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同为兄长,属下和云中君一样,挂心,亦相信。”

闻言,公主噗嗤一笑,“我哥哥和你不一样,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伸手把乌尔齐扶起来,“准备走吧,我们已经在这耽搁了太多天了。”

“扎娜说想要去山里找药。”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也没有想到。”公主不以为意,“我的雨露期也要结束了,算那小崽子命大。”讲完,她又哼了一声,“不过后面的路还长呢。”

“需要往汴梁去问吗?”乌尔齐问。

公主转回身的动作顿了一下,“算啦,”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宁愿做我的狗,也不愿意做靖国的人,那就让他好好地做狗吧。”

侍女放下门帘。帐篷内燃着火盆,温暖如春。

小云很快就觉得热了,她脱掉厚厚的狐裘,露出赤裸的身体,朝床上走去。

坤泽这几天被她操得狠了,现在还没醒,他侧趴在床上,毫无知觉地朝外袒露出备受折辱的那处。在火光的掩映下,小云骄傲地欣赏了起来。

那处肉缝还湿着,湿淋淋地含着一层乳白色的水光,肉唇可怜地鼓涨起来,几乎是通红的。另外一口小洞也被插得肿胀潮湿。昨夜小云使坏,操完后刻意羞辱他,往那里塞她的发带。他被操得晕了,竟然也就这样含着睡了过去,那条发带吸饱了水,潮湿粘腻地从深处钻出来,贴在他的臀部上,像一条狗尾巴。

小云看着看着就情动了起来。她走上去用指尖拉住那条发带,慢慢慢慢地往外扯。发带长得让她也有些不可思议,扯了一会儿,尾巴尖尖还要带出一团精水。

她笑着把发带扔给侍女,吩咐道:“拿下去洗洗,我待会儿还要用呢。”

坤泽的身体精瘦坚硬,她摸得出来他是个战士,和她的天格斯铁骑一样。但他却又是毫不反抗的,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从这种情况下逃脱,冷静得让人着恼。小云就故意欺负他,要让他哭叫,她没学过,但作弄人是不需要学的。

她故意一遍又一遍舔他的阳具,然后在他快到的时候放手,拿带子绑起来,乐滋滋地看着他因欲到顶峰而不得颤抖。她还会故意把人玩得湿腻腻的,堵在他小穴口往里射,却始终不操他。那次他被玩得狠了,整个人几乎不能碰,一碰就要抖好久。她操他也操得毫不留情,当然也特别尽兴,往常她是绝不会这么干的,一下一下把人干进最深处,扯着头发像骑马一样骑他,力气大到甚至在他的腿上留下淤青。

当然这个坤泽也受得住。在床上小云从没听过他的声音,只有一声一声喘息。他宁愿把自己嘴巴咬得吐血都不愿意出声。

小云攀上床,坤泽还在睡着,她就这样扶着他肩膀慢慢插了进去。

柳胤端被操醒了,这五天来他已经被操得习惯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而是随着操干下意识地抬了抬臀部。乾元借势一下干得更深,他冷不防“啊”了一声,随即硬是吞下喘息。

“别咬。”公主把手指插进他的嘴巴,捏住舌尖拽出来一点儿,接着又贴上去舔他的嘴唇,“你本来就不好看,再咬就更丑了。”

柳胤端在心里防备她要怎么折腾自己,却没料到这次她只是干脆利落地做完了事,他正心里有些疑惑,就见小云站起身挽起长发,回身冲他一笑,道:“我们要走了,”她特意停下来看柳胤端的反应,“路上还很长呢。”

白云公主的车驾是战车改造的,三匹战马拉着宽大舒适的四轮车舆,因苦寒而四周封闭,内里宽敞又舒适,四五个人都不见拥挤。

柳胤端挺直脊背,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马车上,公主则随意得很多,歪歪地斜靠在羊皮毯上,托腮看着他。除此之外,只有一位侍女安静地坐在角落,贴身侍候。

公主用那双日照金山的眼睛盯着他,神情很认真。

柳胤端面无表情,平视前方,甚至还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捏手指。

走了好一段路,公主忽然说话了。

“喂。”小云拽住他衣袖。

柳胤端凝神。

“你长得可真丑。”公主肃然道。

饶是柳胤端这样心智坚韧的人都不由得顿时感到一阵怒意。

公主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毫无意识地火上浇油:“这可怎么办呢,你这么丑。”她为难地讲。

“……你可以换一个。”柳胤端不是口齿伶俐的人,但现在也不愿意再受这种侮辱。

马车颠簸了一下,柳胤端倒抽一口气,立刻紧紧闭上嘴巴。

公主好像没有注意到,仍旧想着之前的事,她放开柳胤端的衣服,无可奈何地承认道:“可是你是我捡的,我不应该嫌你长得丑。”

“小乌乐,我听说汉人就喜欢这种样貌呢。”听到此处,侍女终于忍不住插话了,她似乎只会听汉话,而不会说,每次作答都是用南疆语,“我不知道那个词怎么说,他们喜欢长得和风一样和月亮一样的男子。”

“难不成我们和他们眼睛还会有区别吗?我只知道我们月升不论男子女子,才是一个个都像月亮一样好看。”小云抱怨起来,这时候倒很有几分孩子气。

“您日日和云中君作伴,看其他人自然是觉得很丑了。”侍女笑说。

“是吗?”小云翻过身凑进了盯着柳胤端的脸。

她凑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她头上系着的发带,那条深红的发带不知为何湿透了,只能和头发一起编起来。柳胤端忍着不挪开视线,他记得昨晚的事。

“你在看什么?”小云敏锐地发现了他的视线,“看它吗?”她抬起手摸了一下那条发带,“你是更喜欢它,”又伸手挪到他身后,在臀缝间轻巧地划了一道,“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

柳胤端没回答,小云又笑了起来,“哦,是我的错,我该问你更喜欢现在的哪一个?”

她的手指顺着缝隙滑进去,在腿缝中按了按,“是更喜欢这串珠子,”又退回来在后头打转,“还是更喜欢这根棒子?”

她并不等待柳胤端回话,而是把手挪到了前面去,柔柔地覆盖着他两腿之间,她的手指尖没有涂抹任何兰蔻,粉盈盈的一点珠光,在那快濡湿的布料上碰了碰,感叹到:“你都湿透了。”

小云拨弄琴弦般捻着湿透的那点,“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一时她看起来是纯粹的疑惑,可下一句却见她又问,“哎,你是前面湿得厉害,还是后面湿得厉害啊?”她隔着衣物用指尖捏着他的龟头,“羊毛沾水就不能用了。”

柳胤端已经经历过五天的历练,此刻却还是觉得十分难熬。

下一刻小云却放过了他,掌心按在他的小腹上。

“我的雨露期结束了,算你命大,不过你等着,之后还有呢。”她居然在认认真真地对着他肚子讲话。

她忽然伸手往柳胤端袍子里探,他本来下面就什么也没穿,正全身绷紧时,小云却直接把那两个折磨他一路的死物抽了出来。

“再过一段就要到上谷了,你得开始学着做我的狗。”公主冷酷地说。

柳胤端却是一愣,上谷坐落于大盈河口西南,是把守这道关隘的唯一城池,一开始由于此处紧靠河口,四处交通方便而自动形成的集市,后来靖国收紧边疆,便借此建立了城墙。

上谷贸易往来屡禁而不止,是平昌侯所辖之地,而平昌侯其人征逐于酒食美色,纳权揽贿,商贾间有言,说他是“一金换一金”,意思是说要想在此处往来,就得给他上供。以前柳胤端驻扎时,最恨到这里来,却又往往不得不来。

他以前每年都会要求平昌侯修筑城墙,因为十年前锐不可当的天格斯铁骑就是折在这堵城墙之下。

只会说南疆语的侍女叫娜仁托娅,对待柳胤端就像对待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狗。很仔细地帮他穿衣打扮,染指甲,甚至还花了好几天时间给他缝了一件袍子,把他装饰得和月升侍女一模一样。

她也负责教他行止规矩,伺候人的礼仪。柳胤端学不会她就拿随手捡来的树枝敲他小腿,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有一天晚上停下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冲去找小云告状:

“小乌乐,他什么都学不会!我叫他和大家走在一起,他也不会!”

小云正倚在榻上就着火光发呆,头也没回地随口答:“学不会就学不会嘛……”她用南疆语说话的时候声音更舒缓,没有讲汉话时那种鲜明的灵巧。

“这怎么能行?”娜仁托娅气得跺脚,转头又瞪了一眼柳胤端。

小云这时才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就笑出了声。柳胤端头戴面纱,长发也被编成统一的样式,除却身高,穿着打扮无一不是一位月升少女。

这几日她很少见他,小云一边笑一边伸手把他拉过来,扯住他的指尖在火光底下看了看,更是笑得坐不住。

柳胤端冷着脸把手收回来,暗自恼怒。

小云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忍着不笑了,挺直脊背端坐,严肃地问娜仁托娅:“怎么了?”

“他连走路都学不会!和大家走不到一起去!不能叫他走了!”娜仁托娅气愤地告状。

柳胤端难得地感到一阵心虚,他以前一贯是课业上的佼佼者,几乎从未有被批评的时刻。月升的规矩并不比靖国复杂,然而他是军旅出身的大男人,在这一群身轻如燕的少女当中一直格格不入。

“哦,这样啊。”小云俨乎其然地点点头,“好好学,”她又看见了他被染得通红的手指头,憋不住一个笑,紧接着又故意换成一个恶狠狠的表情,“不然操死你。”她粗俗地威胁到,自己话音没落又笑开了。

“你来啊。”柳胤端被她三番五次笑得烦闷。

小云一挑眉,随手把之前拿着在地上涂画的树枝扔进火堆里,站起来扣住他的手,指尖就沿着手背爬上去。

“看来比起走路你还是更喜欢待在我的床上。”她笑嘻嘻地讲。

娜仁托娅见状连忙上前把火桶给挪得远了一点。火光换了个方向闪,柳胤端无意间往那处一瞥,却忽然注意到地上画着些什么,乍一看像是随手的涂画,他却觉得有些像一片简易的行军图,也许还称不上是图。十年前他经常见他的父兄走到哪处就在哪处涂涂画画,争论行军布阵。

他的心里暗暗一惊,立刻就朝小云看了过去,小云那双金棕色的眼睛还在笑,但是一注意到他的视线,公主的眼神立刻一闪,她扇了一下羽翼般的眼睫,招呼道:“娜仁托娅,你叫他走给我看看。”

于是柳胤端又被迫和十几位月升少女演出了一场格格不入。

小云笑得前仰后合,性格活泼的少女们也纷纷笑得花枝乱颤,最简单的两列队伍被他顷刻间搞得溃不成军,娜仁托娅也笑,又笑又气又在跺脚。

黑夜的原野上,骑士牵马围成一个圈,全神贯注地戒备着,他们的身后却不断有笑声传来,南疆语叽叽喳喳地散落一地,偶然间有少女笑成一团,裙摆东摇西撞地蹭过他们的铁甲。今夜对他们来说就是家了。

若是被敌军包围,不论几十几百,柳胤端都能镇定自若,就算朝堂诡谲,他也自恃一身清正。而现在这么多位少女簇拥成一团笑他,有的扯扯他头发,碰碰他手臂,他却什么都做不出来,他就算恼怒也不可能真的和她们动手。

“你脸都红了。”其中最大胆最过分的是白云公主,她公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上来摸他的脸,扯着他头发要他底下头亲他。

侍女们齐齐欢呼,性事在月生从不是禁忌,公主在操他时也从未避人,她们乐于见到自己的主君与他人享乐。

“今晚月亮这么好,”小云慢慢把他压倒在榻上,“可惜现在太冷了,要是在好时节,松树林、草窝子,还有就在这草场上,到处都是人。”

公主低下头亲亲他鼻尖,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一匹雪狼。小云确实长得很美,不枉费清河王的傻瓜儿子跑了几千里路想要娶她为妻。

风声烈烈,大地的寒气朝他扑面而来,柳胤端听见少女们唱起了家乡的歌:

有七朵美丽的山花,

开放在山谷里

有七个动听的故事,

由我来唱给你。

阴暗洼地的花环,

织出八种美丽的鲜花;

有八种有趣的游戏,

由我来陪你玩耍……【注】

小云的手按进他的双腿间,熟练地揉捏着他两片肉唇,他几乎立刻就湿了。公主拨弄着他的阴蒂,他忍不住把身体蜷起来,小云却压在他身上,更紧地贴近他。手指钻进来,刮搔又往深处去。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阳具,小云的手心好热,烫得他想逃。他往后逃却用小穴在套她的手指,往前蹭却又撞进她的掌心。

“你把我手都夹得这么紧。”小云对着他耳朵吹气。

他的身体已经熟悉这种折磨了,却还是忍不住并紧双腿试图阻止入侵,这个动作却反过来显得他不知餍足。他闻言连忙松开,但反而被小云一下进得更深。

他呜咽。

“只是手指而已。”小云又笑起来。

柳胤端精神散了,他断断续续地听见少女们在他身旁唱:

情人赤裸的脊背,

照亮在月光下;

月神赐我一碗,

雪白的马奶酒;

他是嫉妒我,

臂膀中有你的拥抱。

三根手指在他体内进出,流泪的小孔被打着旋蹭,他眼前一白,射在了她的手里。

小云跟着她们一起唱出最后一句:“天宫的露水与乐园的蜜泉,此刻都在我的掌中。”

她抽出手站起来,娜仁托娅给她呈上手巾,她一边擦一边对柳胤端说:“既然你学不会走路,之后你就跪着吧,就跪在我身边。”

柳胤端才刚刚高潮完,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小云也不解释,抬脚回了帐篷。几位侍女把他扶起来。娜仁托娅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些怜悯。

她对他说:“你跟过去吧,以后不管小乌乐去哪,你都得跪在她脚边。”

之中的奥妙。唯独正门匾额不敢乱题。

平昌侯在汴梁面前一贯谨小慎微,因此一直拖到现在。

眼看明日公主就要驾临,匾额却还没确定,平昌侯心神不定,正在厅里来回走动,忽然间有人通报也不通报,推开门长驱直入。

“滚——”他后半句还没说出口,表情就凝固住了,愤怒的神情飞快地被惊恐取代,“大、大司徒!”

他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口中手上却仍不忘行礼:“见过大司徒,见过大司徒!”

“嗯,”来人简短地一颔首,指了一下椅子,“坐。”

从辈分上来讲,大司徒李和彧与平昌侯李和乾同为堂表兄弟,先帝在世时,目光炯炯,龙神马壮,而子辈却大多身体孱弱,因此不立太子,改立皇太孙,谁料不满三年山陵突崩,皇太孙年幼,将将才满五岁,因此依据先帝遗诏,命叔父李和彧为大司徒,代理政事。现今靖国,只知有司徒,不知有皇帝。

平昌侯脸色煞白,僵硬地摸索着坐了下来,他之前完全不知道大司徒会来。

“我已看过了,园子不错,不至于怠慢了公主。”大司徒不作寒暄之语,“只是为何正门没有匾?”

平昌侯立刻起立,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恭候大司徒赐名。”

大司徒想了一想,淡淡道:“就叫留云间吧。”

平昌侯一听,背上又是一阵汗。

他在诗词歌赋上没有天赋,可是“留云间”这三次太过于直白,世人皆知月升公主以白云为名,虽然蛮族不避尊名,但直接写“留云”二字,意思却太昭然若揭了。

平昌侯的脑筋在不入流处钻研很快,他先是觉得不好,后来又马上想到,大司徒已近而立,却只有两位侧妃,莫不是这次公主到访便为的是此事?他一想到这节,立马恍然大悟,嘴上连连说:“这名字好!”立刻吩咐下人连夜去办。

他再回头看大司徒,大司徒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于是他放下心来,嬉皮笑脸地说:“早就听闻月升有一公主,今日有幸得见,多亏司徒啊!”他自以为猜中了司徒的心事,说话就有些放肆。

大司徒没有与他见怪,反而说:“在汴梁也有听闻云中君的美名,不知其妹何如。”

“那自然是更美!月升出美人,可惜我没福,家里个个丑陋不堪。不及大司徒啊。”平昌侯听此,心下大定。

“侯爷玩笑,我可是知道,你府上有一位先帝御赐的月升美人。”大司徒轻轻一笑,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平昌侯一愣,后知后觉才想起是谁,立刻嫌恶地说道:“哦,司徒说那只狗奴啊,且不说现在早已年老色衰,就是在当时也很难称得上美人二字吧?”他刚说完就觉得此话对于先帝大为不敬,于是连忙又说,“再说先帝赐我的是奴隶,我若待之以美人,那岂不是不尊重先帝,更对不起靖国死去的成千上百的将士吗?”

“乾兄说得对,是我唐突了。”大司徒放下茶盏,一句话又说得平昌侯提心吊胆起来,“那奴隶现今可好?”

“先帝御赐,自然是不敢损伤性命,锁在柴房里做饲育之事。”平昌侯连忙回答。

“哦?所养何物啊?”

“是他所生的两个贱奴,不知与何人通奸,但我也不好平白无故地杀生,于是便准许他养在柴房。”

大司徒微微一笑,“如此,算是不负先帝。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他当年夺走无数我健儿性命,现今平昌侯以直抱怨,想必他也无话可说。”

一席话说得平昌侯心里又暖了起来,连连称诺。

柳胤端把被扯开的衣服重新穿好。白狼确实完全心不在焉,只要他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乾元或者坤泽情动时的气味。

“其实我刚刚骗了你。”小云突然说,“若没有你们,我也还得这样做。”

柳胤端意识到她是在讲刚刚的事。

“为什么我阿玛和我阿瓦从来不告诉他呢?”小云问,神情里有些难过。

柳胤端想起了他的父亲,他一辈子忠于君主的父亲。月升大捷后两年,他于南疆战死沙场。他哥哥也受了重伤,伤好之后就携妻带子归隐田园了。

柳胤端甚至想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最终,他只是说:“你该让云中君做这些事。”

小云瞥他一眼,突然间收敛了所有情绪,“哥哥太忙了呀。我没办法……”她爱娇地抱怨,“行了,你走吧,我也还有事呢。”她起身赶客。

柳胤端跟着她出门,看见她走进隔壁一间房,他这时才意识到那间寝室并不是她平日住的地方。

小云却突然间又从门后面探出头来。

“哎。”她喊住柳胤端,“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她冲他挤挤鼻子,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眼珠转了一圈却又落回到他身上。

“不必。”柳胤端摇了摇头。

冬夜,弯月如勾。

乌尼格日勒远远地就看见小云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这里其实是代勒王的居所,她从小作为王储长大,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被父亲抱在怀里听政议事了。

门口的士兵认出了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来拦。

“将军……”

“让开。”乌尼格日勒冷冷地说。

银刀将军进出萨拉奥冬的每一个角落从不需要允许,他甚至能斩下月升王的头颅。

“请将军留步,待属下通传!”侍卫明显记得他今天下午还要杀小云,一脸警惕。

“滚。”乌尼格日勒没心情跟他们纠缠,抬手要闯。

只听“刷拉”一声,众士兵齐齐拔剑出鞘,森冷地看着他。

乌尼格日勒表情却奇怪地一顿,手里的力道放轻了。

正这关头,小云听见声响,推门出来,见状立刻扬声道:“请将军进来。将军想去哪都行,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侍卫立刻收剑行礼,毫无犹豫。

乌尼格日勒抬脚走过去,小云把他让进室内,不是隔壁的寝殿,而是书房。这间房里的摆设很乱,到处都堆着书册,桌上笔墨纸砚摆得乱七八糟,高大的书架间灯火通明。书架旁横着一张案,一张绢画半开半合,摊在上面。

“坐。”小云引他到案前就坐。

乌尼格日勒瞥了一眼摊开的画,那是一张地图。他面无表情地从腰间解下什么,放在案上,平平地推到两人中间。

小云一看,是那柄金刀。

“我想知道你拿什么把我换了回来。”乌尼格日勒问。

“什么都没有。”小云眼都不眨,立刻回答。

“你拿什么把我换回来的?”乌尼格日勒微微眯起眼,又问了一遍。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小云还是那句话,顿了顿,她又补充,“这不是你需要想的事情。”

“但我要知道!”乌尼格日勒双手握拳,猛地在案上一捶,“告诉我!”他发火了。

小云也恼了,“我说了什么都没有!除了我的尊严什么都没有!别说我的尊严了,要是他们要我去换都行!我没有用其他东西去换!我用来做交易的都是值得的!”

乌尼格日勒表情一凝,“好。”他点了点头。

小云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直视乌尼格日勒的双眼。

“你长大了。”乌尼格日勒淡淡地讲,“我看得出来,门外那些人都愿意为你去死。”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怅然,小云严阵以待的表情一愣,接着,那些所有摆出来的冷静冰雪消融,她怔怔地看着他。

“多谢你跟我说那些话,我晓得了。”乌尼格日勒冲她一笑,“你父亲当初给我这把刀,可能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不明白。”

“乌尼格日勒……”小云下意识地就想安慰他,她伸手想握乌尼格日勒的手,伸出去又犹豫了,连忙收回来藏到桌下。

乌尼格日勒发现了她的动作,一直看着,没有作声。

小云也发现了,于是轻声说:“对不起。”

“不。别道歉,你做得很好。”乌尼格日勒伸手阻止她,神情很坚决。

小云看着他,没说话。

乌尼格日勒也回看过来。她看着他的眼睛,心底突然一慌。

他把刀推回她的面前,垂着眼,看不见神情:“我不想打仗了,我想回家。找一片山谷里住着,放放牛,种种地。”

出乎意料,小云笑了起来,她笑得两汪眼睛都弯了起来。

“我之前就想过,如果你想回去该怎么办?”她笑得很狡黠,很快乐,“本来嘛,我还可以用你答应过我阿玛的事哄你,再跟你撒娇,说我需要你呀,哥哥需要你呀,月升也需要你。可惜现在行不通啦。”她很感慨。

乌尼格日勒看着她笑,他意识到她根本不想笑。

小云伸手按住刀鞘,重新把它推到乌尼格日勒的面前。

“不行。”她冷酷地说,眼里掉下一滴泪来。

乌尼格日勒盯着那滴泪水落在她手背上,又慢慢坠下来,摔在案上。他,她和她的父亲一样,案上永远压着一卷从月升到靖国的地形图。庞大的野心从父亲攀爬到女儿身上。

“我会让你回去的,回你以前的家,给你找到最美的山谷,有最丰茂的水草和最肥沃的土地。你想种什么都可以。”小云对他许诺。

乌尼格日勒突然觉得很疲惫。

他抬手抓过金刀,纹饰和宝石嵌进他手心。乌尼格日勒行礼,就如同往昔。

“我祝公主,大业早成。”

白云公主有一位情人。

柳胤端是偶然间撞到此事的。娜仁托娅安排他和公主侍女住一个院子,除了偶尔被公主召见之外,他无事可做,于是便会主动帮着做一些抬花盆、洒扫院子之类的杂事。

公主的侍女们大都是与她年岁相当的小姑娘,最小的才十三四岁。月升宫廷不像大靖那样等级森严,规矩繁重,年轻女孩性格又大都活泼,很快便与柳胤端相识。有时她们忙不过来,柳胤端也会帮忙来往公主殿内接应。

那日他也是如此,替姑娘们为小云送水盆。

去了之后才发现院子里面都没有人,他一个人敲门进去,看见床幔放下来,薄纱里卧着一个人,那人背对他侧卧着,漆黑的长发散了满床。

小云枕着那人的长发,大约是情事刚过,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懒洋洋的媚态,看见是他,抬手却先把里面那层遮光的幔子放了下来,再慢条斯理地打量他。

房间里静得很,小云垂着一只雪白的手臂趴在床沿上看他,头跟着他的走动而转,像猫咪一样。屋里的味道很混沌,闻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味道,连小云的味道都被模糊了,最清楚的反而是一股苦味。

柳胤端放下水盆,再回头看一眼,就发现小云已经收敛起神情里的慵懒,冷冰冰地在床幔后面盯着他。

“我只在之前刚来的时候见过云中君一面。”柳胤端一边扫地一边跟身边的小姑娘闲聊,“不知道他性子如何。”

“云中君当然是最好的啦!”阿茹娜蹲在地上把他扫起来的花瓣都捡到篮子里去。

“是吗?我那次见他,他似乎有些生气。”

“那不可能的,云中君从不生气,他不会生气的。他根本不懂得生气。”阿茹娜急忙为他辩解。

“我听小乌乐说过,云中君很喜欢大靖的风土人情,特别是诗文。”扫落花是个急不来的细致活,小姑娘们都想要用它做香薰,柳胤端只能拿着扫把一点一点慢慢扫。

阿茹娜今日休假,于是便来替姐姐们捡花瓣,“这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小乌乐自己喜欢,她看的书我都看不懂呢。”

“云中君似乎不常来小乌乐这,他应该都在忙着处理政事。”柳胤端扫完地,于是就蹲下来帮阿茹娜一起择花瓣。

“不是的,他前几天不是还来了吗?”

阿茹娜还想再说什么,被路过的大侍女打断了。

“好了,阿茹娜,话这么多,快去给小乌乐送水去。”

阿茹娜立刻撅起嘴,“我不想去……水盆好重啊……”

“我去吧,她一个人抬不动。”柳胤端笑了笑。

“谢谢你,肃良和!”她又马上高兴了起来。

柳胤端不愿透露姓名,于是她们就叫他肃良和,其实就是东边人的意思。靖国就位于月升的东方。

“怎么又是你?”小云从床沿上探出头来,气笑了,“今天是谁又偷懒了?”

柳胤端把水盆放在桌子上。他们大约刚刚纠缠完,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床上却只有小云一人。

“水盆太重了。”柳胤端替阿茹娜解释。

小云金棕色的眼睛盯住他,若有所思。

“所以你现在倒习惯端茶倒水咯?”她托着腮,看柳胤端熟练地在柜子里找到布巾搭在水盆边。

“都一样。”柳胤端不觉得做个什么事就能把人分成高低贵贱。

小云懒洋洋地对他招手,“拿过来。”

柳胤端瞥她一眼,只好把水盆给端到她面前去。冷不防却被小云捏住手腕。

“可我养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端茶送水的啊。”小云呵气如兰,她的面颊上还带着一抹情欲染上的潮红,更衬得肌肤雪白。

她拉着柳胤端不让他走,凑过去从他的耳朵上一路顺着颈侧吻下来。

“我都有点忘了,”她撒娇,“你说,我当初养你是为了干什么呀?”

柳胤端神色一僵,小云有一段没碰他了,之前他刚学会了一点,现在又全忘了,整个人又不动了。

“嗯?你说呀。”小云用轻柔的鼻音催促他。手腕抬起来指尖擦过他的乳尖。柳胤端立刻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抬手抓住小云的手腕。

小云兴味盎然。他正防着小云的手指钻进他衣服里面去,却没想到突然听见了一个脚步声,他愣了一下神,还没等他回头去看,就觉得左肩到背一阵剧痛。空中一声炸响。

“滚出去!”

柳胤端下意识地压下身子,侧着把自己甩离原处,抬头只看见云中君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提着一根马鞭。

云中君不知何时来的,神色暴怒。他完全不等柳胤端反应,抬手就打,接着又是密不透风的鞭子落下来。

小云房内陈设简单,很是空旷,柳胤端躲避不及,又挨了两下。

“哥哥住手!”小云从床上冲下来,一把扯住马鞭末梢,转头对外面大喊,“快带他出去!”

外面却一时没人应答,云中君雷霆震怒,也抓着鞭子往回扯,他紧紧地盯着柳胤端,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滚、出、去!”

他美丽的面容无比真切地近在眼前,柳胤端定定地看着他,有一瞬间居然在想,原来云中君确实是人。和

柳胤端被一阵笑闹吵醒,醒来时只觉得嗅到一股香气,他推门一看,小云连同他的被子一起不见踪影,院子里云烟雾绕,衣裾飘飘。是公主侍女们在熏衣服。

大块大块价值千金的香料被投进炉子里燃烧,烟雾冲天,柳胤端倚着门漫不经心地想,这要是那些汴梁里的贵族看见了,起码得写上好几篇的泣香赋来。

似乎整座宫殿的香气都集中到了这间院落里来,柳胤端闻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恶心,连忙避出去。满院子里都是姑娘们的裙子,夏天的纱裙也都挂了出来,层层叠叠地在烟雾里飘。柳胤端无法,只好从裙摆底下挤出去。

出门时正好撞见娜仁托娅端着一盆干花走来。她一见他,便招呼道:

“你去小乌乐那避一避吧,这里面有温查花。今天送了一批新的香进来,现在各处都在熏香,就小乌乐那没有。”

柳胤端立刻想到之前那次,不禁面色尴尬,于是转身去小云那避难。

萨拉奥冬里香料一燃起来,整座金仓城似乎都闻得见,柳胤端走出去半路,就觉得两腿之间有些湿了,心里有些恼火,走得更快。可不知道为何都到了小云的宫殿旁边,鼻子里却还是一股温查花甜腻的香气。

他转到门口,忽然发现各处站的守卫有些陌生,同样都是铁甲覆面,但这些人的甲胄更加轻薄,身上带着的也不是他见惯了的那种沉重巨大的月升弯刀,而是更加灵活的短剑与匕首。

小云身边的护卫一直都是近似天格斯铁骑里的重装骑兵,而今日不知为何却变成了明显更适宜防卫本身的剑士。

柳胤端心底疑惑,他试探着往里走,刚迈了一步就被人挡住,他蓦然想起来,这些人是云中君的侍卫。云中君在此。

“云中君要他进去。”一名陌生的侍女从院内走出来,吩咐道。

“公主说过不行。”领头的侍卫低沉地说。

“云中君要他进去。”侍女又重复了一遍,声调平和,神色也丝毫未变。

侍卫犹豫了一下,侧过身子,沉默地放行。

比起小云,这群人是完全听从云中君的。柳胤端在心里暗想。

他跟着对方走进去,院子里格外清静,没有活泼的公主侍女,全是佩剑的武士,公主寝殿旁侍立的侍女也是完全陌生的脸面。

柳胤端沉默地走进寝殿。

房里一阵甜柔的花香。云中君端坐在床上,金纱床幔下阴影柔和,遮住他一角身影。却刚巧南墙上开了一扇窗,阳光多有意,照在仙人身上。

他的眼睛和小云完全不像,大胜月升之后先帝赐给他父亲一盒月升产的宝石,云中君的眼睛像那些宝石,关在匣子里。

柳胤端垂下头,顺从地跪下,温查花的香气不知为何笼罩着他,让他浑身发软。

“殿下……”他膝行,靠近对方,没有人阻止他,于是他几乎是贴在云中君脚边跪着。

他感觉到自己双腿间那块布料潮湿得令人烦恼。柳胤端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云中君的脸,那是一张与人世间没有关联的脸,他在这上面看不见一点情绪,漂亮的玻璃棋子。

柳胤端盯着他,突然间起身吻住了云中君的唇。

云中君没有反应,他眨了眨眼,顺从地张开了嘴。

柳胤端不怎么会和人相近,只能模模糊糊地想着小云,试着把舌头探进去,云中君毫不反对,几乎是柔顺地任他亲吻,舌尖勾进来,任柳胤端打转。柳胤端生涩,唇舌不知道怎么避开牙齿,只会往复地在云中君唇尖上回旋。

也许是腻味了,云中君此刻却忽然凑前,探着舌头灵活地冲到柳胤端的口里打了一圈转。柳胤端冷不防,被吓了个倒仰,立刻松开了云中君。

云中君的唇上牵出一条银线,他被亲得血色上涌,嘴唇一片珠红。柳胤端检视,他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神思起伏。

“殿下喜欢吗?”柳胤端探问,云中君却始终不回应。他索性站起来,带着云中君往床上倒。

他从没主动碰过什么人,云中君是,于是带着哥哥的手指,碰在柳胤端的阴蒂上。

“摸到了吗?就这里,他很喜欢的地方。”小云空着的另一只手贴着云中君的腰腹摸下去,指尖灵巧地撇开那点软肉的包裹,找到云中君的小珠子。

“哥哥,其实你也喜欢。”她对着云中君的耳朵吹了口气,手上熟稔地捻动起来。

“啊!”云中君尖叫一声,腰软下去,小云刚好借机操进他的穴里,顺着他瘫软下去的姿势,她干得很深。

云中君高潮了。

他头垂下去,贴在小云怀里。小云的脸露了出来,她柔美的脸庞与金棕色的眼睛。她看着柳胤端笑。

“你也到了,是不是?”她轻声说,“刚刚哥哥掐着那里了吧,嗯?”

乌尼格日勒首先听到了前方黑暗里的异动,他立刻伸手示意阿达孟和。

“没事,是我们的兄弟姐妹。”阿达孟和自信地摆了摆手。

乌尼格日勒没有放松警惕,他谨慎地侧耳倾听。乌尼格日勒从小在牧场上长大,对马群极其熟悉,以前打仗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凭借声音听出敌人来的有多少匹马。他很快便听出来那是一支小队,至多不过二十人,为首的马距离后面有一小段距离。

太阳早已落下,月光还未能深入此处,影影憧憧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乌尼格日勒眯起眼,慢慢地,黑暗中走出来一匹无鞍的马,这是一匹老马,步伐迟缓。看见了他二人后,顿了半晌,像是辨认出阿达孟和的马,然后才上前几步,亲近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月升多山,天格斯夜晚行山路不点火把,由老马引路,常常一夜之间倏忽而至,偶然有牧民撞见,传为鬼军。

乌尼格日勒一愣,心底古怪地翻涌了起来。果不其然,几步之后,一个人影显现了出来。这是打头的先锋兵。这人站住看了片刻,偏过头响亮地往外吐了口东西,举起手晃了三圈,向身后人示意。

“小殿下回来了。”来人宣布,声音粗葛。

“伊兰台。”阿达孟和也认出了对方,下马与对方打招呼。

乌尼格日勒坐在马上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跳下马来。

伊兰台对阿达孟和行完礼,转向乌尼格日勒,夜色中一张灰漆漆的老脸,两枚眼窝里精光四射,他转过头看见乌尼格日勒,那张树皮似僵硬的脸猛地一动,身体抽了一下,不知是想向前冲还是向后退。

“将军!”他几乎是骤然失力般跪了下去。

乌尼格日勒在他的膝盖接触到地面前的一瞬间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用力地提了起来。

“萨仁巴雅尔里没有将军,”乌尼格日勒握着胳膊,他攥住对方,攥得极用力,说话也极用力,似乎吐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都是石头一般,“只有兄弟。”

乌尼格日勒和对方紧紧抱在一起。

萨仁巴雅尔是天格斯铁骑里的一支小队,他们骑最健壮的马,用最锋利的武器。每场战斗都站在最前排,紧跟在乌尼格日勒或者代勒王的身后,对大靖的士卒发起冲击。每位士兵进入萨仁巴雅尔之前都会给自己挖一个坑,埋下一件随身物品,这意味着他们从此之后不再是活人,而是已经对月神许愿,即将前往神殿的活死人,他们自己就是自己的玉典赤,自己看守自己的坟墓大门。

在十年前的上谷之战中,乌尼格日勒那一代萨仁巴雅尔几乎全部战死沙场,之后代勒王没有再重整过这支小队,萨仁巴雅尔名存实亡。

伊兰台瞪着乌尼格日勒,他用力瞪着眼睛,却还是止不住脸上的颤抖。他抖着嘴唇想要说话,上最响亮的鼓声。

“哥哥。”

小云从午后梦中悠然转醒,一睁眼就看见阿勒吉斜靠在床头,也不做声,眼睛一眨不眨,正盯着来温泉边喝水的鸟儿,阳光照亮他琉璃般的眼瞳,他面无表情,就像一个金丝木偶。

阿勒吉并不理会她的呼唤,小云爬起来攀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娇声娇气地又喊了一声:“哥哥。”还带着一丝梦中的困慵,她慢慢地凑过来把脸颊贴在阿勒吉的手臂上,亲昵地蹭了一下。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一点也不笨,聪明极了,大家都敬服你。父王死了,你就是新的王……”小云的脸上蒙着一层如梦似幻的柔光,阿勒吉回过头与她对视,小云看着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有着玻璃眼珠,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歪着头看他,继续说,“然后呀,我就把你杀了,”小云凑上来,在阿勒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一个珍珠般的吻,“我成为了月升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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