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后妈闪亮登场
“你是王子，谁会追杀你啊？”
小矮人疑惑地微微偏过了头。
他看到王子的神情逐渐变得沉重，眼睛里的光芒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我的父亲——也就是国王，在我母亲死后，他又娶了一位王后。”王子低下头娓娓道来，“那位王后……他总是设法离间我们父子的感情，而且似乎并不希望我继承王位。”
“所以，那些追杀你的人，也跟这个王后有关？”小矮人问。
王子点了点头。
“难道她是想除掉你，然后让自己的孩子上位？”
小矮人瞬间想起自己曾经看过和听过的那些故事好像都是这么写的。
“他没有孩子。”王子忍不住笑了，“我忘记说了，他是个男人。”
“什什什什么？他是男的！”小矮人大惊失色，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王后居然是男人这件事情，果然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小矮人的反应似乎让王子觉得有趣极了，原本的低气压也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矮人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离谱，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大惊小怪，跟多没见识似的。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问:
“不过，是男的好像也说得通，这样一想，他可能是想谋朝篡位！”
“也许吧。”王子主动握住了小矮人的手，语气温柔，“而且，我发现那位王后似乎——似乎还有别的秘密，他能够随心所欲控制飞禽走兽，甚至没有生命的物件……就像巫师一样。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十分精通巫术。”
“所以，我到现在还是很担心，怕他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小矮人听得也脊背发凉，连忙制止了王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怎、怎么可能嘛？除了我的家人，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片森林里还住着人。而且，如果他已经知道了你就在这里，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行动呢？”
王子苦笑道:“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
与此同时，距离森林数十里的王宫。
一只乌鸦挥舞着翅膀，飞进了一扇敞开的窗。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一位长相雌雄莫辨的美人，他留着女子那样的长发，身穿黑色丝绸睡袍，衣领随意地敞开着。
乌鸦“啊——啊——”地叫了几声，那人仿佛听懂了似的，猛然一下子坐起身来。
“结婚？他真的这么说？”
一开口才确定，这位美人确确实实是个男人，而且仔细一看，他的男性特征其实颇为明显，不但五官轮廓锋利、喉结突出，而且骨架很大，即使松松垮垮套着睡袍，也显得格外有型。
美人冷笑一声。
“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用，真没意思……”
王宫里的人都知道，王后是个不好惹的主。
不但如此，他还是个怪人，不爱和人说话，连国王都懒得搭理，却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他对着镜子讲话，对着花草树木、鸟兽虫鱼讲话，吓到了不少宫里的仆人。就连好似被他迷住了的国王，也在目睹他对着茶杯说话后，一连几天都没来过王后的寝宫。
但仆从连私下议论都不敢，因为他们知道，王后可是个狠角色。一个大男人，居然能让一把年纪的国王与儿子断绝关系，甚至还要赶尽杀绝，其手段之高明，简直难以想象。
因此，王后在宫里愈发孤僻了，有时整天也见不到人影。
绝对没有人猜得到，王后如今只能靠窥视王子的逃亡生活来打发时间。
那只硕大的黑色乌鸦，正是是他精神力的化身，可以去往任何地点，日夜不停歇。透过那双飞禽锐利的眼睛，他看到了这段时间以来王子和小矮人相处的全部经过。
一开始只是因为无聊透顶，想知道那个胸无大志的废物王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他竟然沦落到，只能和一个小矮人搭伙过日子的地步。看到他们拥抱、亲吻，甚至相互抚慰的时候，王后都差点被王子那副蠢样给逗笑了。
然而今天，当乌鸦告诉他，王子产生了想和小矮人结婚的念头时，王后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嫉恨。
自己一直认为过得不好的人，却好像比自己提前获得了真正的幸福，这种感觉让王后十分不甘。
难道他想方设法把这人赶出城堡，反倒促成了一件好事？这可不行。
王后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如坐针毡，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要让王子彻彻底底成为一个败者，只有亲眼目睹对方的痛苦，他才能坚定自己赢了的信念。
于是，王后决定出宫一趟，去会会这位王子钦定的“王妃”。
只见王后白皙纤长的手挥了挥，梳妆台的镜子就像投影仪那样，开始播放小矮人此时此刻的画面。
王子还在扫地拖地，打扰厨房，小矮人却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也是小小的一只，只有圆乎乎的一张小脸露在外面，像个裹紧的粽子，呼吸间被子随之一起一伏，可爱死了。偶尔从被子里露出一条白嫩的腿，纤细却不骨感，看起来就很有让人抚摸的欲望。
王子看到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微笑，轻轻地拉过被子，将他的腿盖起来。
见状，王后轻轻眯了眯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片刻，一个绝妙的主意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三天后，小矮人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拦住了。他疑惑地抬头，发现对方是一位高个子老婆婆，头顶一头花白的卷发，衣着朴素，手里的篮子里装了几只小奶猫。
“这位婆婆，你有事吗？”
小矮人歪头询问。
“家里的母猫生了崽，要买一只小猫回去吗，小伙子？”
老婆婆篮子里的猫咪看起来总体不超过两个月大，还有点怕生，其中几只瞳孔的蓝膜还未脱落，看起来眼睛水汪汪的，可爱又可怜，正探出脑袋，好奇地瞅着小矮人。
小矮人不自觉吞了口唾沫。
谁能拒绝得了这种可爱的生物呢？
于是到了晚上，王子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的便是小矮人抱着一只小黑猫，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期待和忐忑。
“斯诺……我们养只猫吧！”说着，他举起手中那只小小的黑猫，眼睛里像是闪着光。
王子这才注意起那只猫咪来，黑得快要和夜晚融为一体了，但却拥有和小矮人一样漂亮的眼睛，像宝石似的。
“好吧…先进来再说。”
小矮人走进了屋子里，却连鞋也忘了换，只顾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猫。王子皱了皱眉，替他拿来了拖鞋，又无比自然地帮他换鞋，看起来仿佛做过了无数遍，一点儿也不像是个王子。
小黑猫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这是你捡的？”
“不是……是我买的，因为回家路上遇到一个卖猫的婆婆。”小矮人低头，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顶和脊背，“它好可怜，别的猫把他踩在脚底下，不让他站起来，我有点不忍心，就……”
王子叹了口气。
“没事，想养就养啊，这里是你家，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又不会让你把他扔出去。”王子怜爱地摸了摸小矮人的头发，在他嘴角轻轻留下一个吻，“我都是你捡回来的。”
小矮人一听，兴奋得站了起来。
“太好了！斯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接着，他又低下头对着猫咪说:“你有家啦，小宝宝～”
猫咪似乎听懂了小矮人的话，轻轻叫了一声，像在撒娇。
“不过，这种小猫离开母猫真的可以吗？”王子有些担心，问道，“好养吗？是不是有很多注意事项？”
“放心吧，今天那个婆婆都叮嘱得差不多了，而且她告诉了我住址，我可以随时去找她。”
王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小矮人笑意盈盈的双眼时，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两人给小黑猫取名为“布莱克”，成为家里的第三名成员。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布莱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了起来，两个人一只猫的生活确实更热闹了点，除去在床上的时候。
他们每次都在布莱克睡觉的时候偷偷欢爱，有一次小矮人被弄得实在爽了，忍不住尖叫出声，那声音之浪荡娇媚，直接让王子红透了脸，身下却操干得越开越猛，把小矮人刺激得大声浪叫不停，喘息声更是此起彼伏。
“啊、啊、啊……轻点、啊、等——”
小矮人双手紧紧抓住王子肩膀处的衣服，双腿环在对方腰间，承受着王子不遗余力的淦弄，爽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一点出来，又被王子十分霸道地舔去。
王子一只手直接按住小矮人的后脑勺和他深吻，唇舌纠缠，发出令人脸红的水声；他另一只手与小矮人十指相扣，并将其固定在小矮人头顶，不许他逃离。
小矮人的浪叫被那个吻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呻吟。
不知道什么时候，布莱克被吵醒了，正站在床边歪头打量着床上纠缠的身影。
小矮人正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舔舐自己的脸。一转头，便看到了布莱克那双金黄色的眼睛。
白天，室内的光线还很充足，猫咪的瞳孔变成了细细的一条，布莱克的眼神因此看起来显得十分锐利。
被一只猫看到自己现在淫荡的模样，小矮人总觉得有几分别扭，他扭头不去看布莱克，没想到这家伙又伸出舌头，轻轻舔去他额角的汗滴。
小矮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王子直接捏着布莱克的后脖颈，把它拎了起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
“把他扔出去。”王子语气毫无感情地回答。
布莱克大概是愣住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小矮人看，叫都不叫一声。
“等一下，啊——”小矮人着急起来，两人的下身还连在一起，一有动作就刺激得受不了，他只好先低下头，缓缓向后退，让王子那根硕大的性具先出来。
王子一脸被打断的郁闷，看了看手里那只眼神无辜的猫，叹了口气。
“已经多少次了，让你把他关起来你又不听。”
小矮人从王子手中接过布莱克，一边轻轻地给猫咪顺毛，一边说:“对不起，因为家里真的太小了，我之前也试过把它关进厨房或者厕所，但他一会儿看不见我就会叫个不停，还拼命地挠门……”
布莱克确实很黏人，刚来时还会自己吃饭、睡觉，现在，它就非要小矮人陪着才肯吃东西，睡觉也要小矮人抱着才行。
王子因此十分吃味。
他知道，自己和一只猫争风吃醋，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但是小矮人和布莱克一人一猫的温馨画面，还是时不时让他想起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
“你就原谅他吧，他什么都不懂，只是因为太小了，所以缺乏安全感而已，你不是以前也养过猫吗？”小矮人笑着说，还用脸蛋蹭了蹭布莱克，布莱克也仿佛回应似的“喵——”了一声。
王子只好点点头，表情却委屈得要命。
这时，小黑猫布莱克忽然看了过来，正好与王子的视线相遇了。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王子好像从它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鄙夷和戏谑的情绪，而且那样的眼神，仿佛在某个地方见过。
侍从们发现，王后最近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
不但整天不见人影，而且还常常一个人发呆，连饭也吃得少了。
今天下午，厨房做了王后平时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派，还拿出了酒窖里最好的一瓶红酒。然而，侍女把食物端上来的时候，王后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胆小的侍女以为自己哪里出了差错，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举着托盘的手也忍不住颤抖。
“王后、殿下……您的下午茶到了。”
没有回应。
王后正坐在卧室的窗前，出神地凝望着窗外，似乎企图透过那遥远的树林和山脊，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侍女偷偷用余光瞥了美丽的王后一眼，美丽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充满了魅力，即使他现在仅仅是倚着窗户出神。
然而，令侍女惊讶的是王后脸上的表情。
她从未在这个人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不再是倨傲或者冷漠，而是充满了淡淡的哀愁、迷惘、期待等难以言说的情绪，那张美丽的脸庞开始具有了以往不曾拥有过的生命力。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王后的嘴角突然轻轻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神里的温柔都快要弥散出来了。但下一秒，他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之前满眼的柔情也渐渐化为了深不见底的忧伤。
侍女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思春。
王后就像一个刚迈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那样，变得心思细腻又多愁善感。
只是，刚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侍女便及时阻止了自己的想象。面前这位王后怎么可能会有思春期呢？
于是，侍女再次开口道:“王后殿下，您的下午茶。”
王后这次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人和托盘里的食物，但他仍然兴致缺缺，只是打了个哈欠，说:“放那里吧。”
侍女终于完成了任务，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正要告退时，却被王后叫住了。
“您有什么吩咐？”
她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上次王后拦住了一个下人，结果怎么了来着……她记不太清了，只听说那人后来仿佛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
王后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表情，犹豫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你就是安娜吧，听说你有个未婚夫？”
侍女听后大惊，一张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别紧张，我只是好奇。”王后看她这幅哆哆嗦嗦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稍后语气便平和了不少，“你们是怎么……相、相爱的？”
侍女猛地抬起了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后殿下，我、我和我的未婚夫，我们、我们是之前在小镇的酒馆里认识的。我帮我父亲买酒，然后在那里遇到了他和他的朋友……”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王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我问你们是怎么相爱的？你先看中了他，还是他先看中了你？”
“好、好的，是这样的，因为他是个不错的人，所以我、我……”侍女着急得结巴起来。
不错的人……
王后若有所思。
不久后，王后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侍女走了出来，却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有几个爱八卦的侍从拦住她，十分好奇这段时间，她在里面都经历了什么。
“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完蛋了，说来听听，你是怎么从虎口脱险的？”
“对啊对啊，她是不是为难你了，问你为什么今天的巧克力派要放樱桃什么的？”
“没、没什么，就是王后忘记理我了而已……”
“切，没意思。”
身边的人发现打听不到什么有趣的信息，便一个个走开了。
过了许久，侍女仍旧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断地回想起离开前，王后问她的那一句:
“那你觉得，我算是个不错的人吗？”
——
“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王子和小矮人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性爱，现在，两人拥抱着对方汗津津的身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谁啊？你父亲吗？”
王子轻轻低头，亲了亲小矮人的发顶，温柔地回复:“嗯。”
“他勤政爱民，只是不怎么会做父亲。”王子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在我小时候，其实他也会时不时带我偷偷出宫玩儿。”
“可是……他不是派人追杀你吗？就算是因为那位王后的教唆，可还是很过分啊。”
王子苦笑:“这件事……其实也不应该完全怪他。母亲去世后，他备受打击，性格也逐渐变得古怪阴沉，那个时候我只顾着沉浸在悲伤之中，完全忽视了他的心情。”
“后来，因为他执意要立新王后这件事，我跟他彻底翻了脸，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新王后精通巫术，而我父亲自从母亲去世后，对这方面十分着迷。新王后曾说，他通过占卜得知，我将杀死自己的父亲取而代之。”
“啊？不会吧！”小矮人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别露出那种表情！”王子戳了戳小矮人的脸颊肉，“我可没打算做这种事。”
“所以，新王后为什么要针对你呢？”小矮人问，“你和他之前有什么过节吗？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我想知道…”
说完，见王子没有反应，他又弱弱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的话。”
王子正欲开口，忽然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让他无端感到浑身发冷。
“咦？布莱克！”小矮人一看见布莱克，好像就什么都忘了，高兴得飞奔下床，完全忘记了自己几乎什么也没穿。
“你去哪里了？真是的！你这家伙，一长大就变调皮了，刚来的时候还那么黏人……”
布莱克现在已经好大一只了，聪明得完全不像猫，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而且，它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以前还会在两人做爱的时候凑上来，现在却会完美避开他们亲热的时间了。
小矮人要去抱布莱克，结果扑了个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次他和王子做完以后，布莱克对他的态度就会突然变得冷淡，也不和他贴贴了，被叫到名字也装作听不见。
难道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太浓了？猫咪不喜欢？不应该吧……
“布莱克……”小矮人有点委屈，小声嘀咕，“难道猫也有叛逆期？”
“让它自己待一会儿吧，猫咪也需要自己的空间。”王子一面说，一面温柔地为小矮人披上衣服，“你饿了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你上次很喜欢的那种三明治，我自己学习了做法，要不要尝尝？”
一听到好吃的，小矮人顿时又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
“好呀好呀！你记得要放蛋黄酱，我最喜欢那个味道了……”
“当然。”王子笑着捏了捏小矮人的脸蛋，“你的口味我哪敢不记得？去洗个澡吧，出来就可以吃到热热的三明治了。”
“嗯！”小矮人现在哪里还有功夫琢磨一只猫的想法，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洗澡去了。
角落里，听到了二人全部对话的布莱克，正懒懒地趴在垫子上眯眼小憩，只是那根尾巴不停地甩来甩去，时不时就“啪”的一下打到地面，显示出它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
晚上，小矮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他仿佛忽然拥有了超能力，能够像幽灵那样穿墙而过。他看不清周遭急剧变化的景色，只知道自己在快速移动。
突然，他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这一刻，他终于能够看清四周的一切。
这里看起来就像某个王公贵族的府邸入口，没有宫殿那样恢宏气派，却也精致优雅、别具一格。
小矮人试着推了推那扇门，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向他敞开。门内的景色也随之在他面前展开。那是一座花园，然而神奇的是，在这座花园里，四个季节的花卉居然能够同时共存。各种色彩缤纷斑斓，仿佛上帝失手打翻了调色盘。这幅美丽而失真的画面令他感到震撼，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突然，花园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斯诺？”小矮人下意识就叫出了这个名字，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但那样出色优越的身形，和那幅美丽的轮廓，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而且，小矮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出了斯诺，还有谁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
然而下一秒，一只冷冰冰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胳膊。
“啊——”小矮人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面前那些若隐若现的迷雾忽然尽数散去，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怎么形容呢，面前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色，拥有着刀锋般锐利的下颌角、猫咪一样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而且鼻尖还有一颗小黑痣。皮肤和王子一样白皙，但却少了点生气，整个人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而且，他也太瘦了，小矮人心想，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一个空空的塑料袋。
“你是谁啊？”
面前的人眼都不眨地望着自己，小矮人被这种专注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你不认识我？”那人回答。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使人想起陈年的红酒。
小矮人有点懵，不过这么说起来，这人给他的感觉，确实有点熟悉……
“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仍旧用那种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
“不好意思，先生，我可能真的不认识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我是——”男人突然打断他的话，像是挣扎着开口，“你的、你的宝、宝贝。”
“啊？”
小矮人彻底震惊，脚下已经生出了逃跑的冲动。
“你说，你一眼就看中了我，你还说，我是你的宝贝，你家就是我家……”
等等，这些话，有点熟悉……
“你你你你、你是……不可能，太荒谬了吧？”
小矮人开始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然而真巧，他也有着浅金色的眼睛，而且那种无辜又委屈的眼神，还真是像极了——
“布莱克！”
一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的眼睛突然亮了，兴奋地凑上来。
“你终于发现了！我就是你的布莱克啊。”
“可是……”小矮人仍然难以相信，“可布莱克明明是一只猫，你？”
男人笑了。
“因为布莱克是我变的啊，我不光能变成猫哦，还有其他的，譬如乌鸦啊蛇啊之类的……而且，我也不叫布莱克，不过你已经习惯叫这个名字的话，我也没问题。”
小矮人还是一头雾水。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变成猫？还有，这个梦、这个地方，是你做的？”
停顿了一下，小矮人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巫术？”
“不是巫术，是魔法哦！”男人忽然一把抱住了小矮人，还把头放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
“因为实在忍受不了了……我必须要用人形和你见面才行，我要确认你的想法。”
小矮人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这人的怀抱，干脆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问他:
“确认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不错的人吗？”
又是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先放开我行不行？这样说话真的好吃力……”
“哦，对不起！”他这才松开了怀抱，一脸歉意地看着小矮人，“我太激动了。”
“但是，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不错的人吗？”
小矮人刚刚脱离他的怀抱，立马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前过近的距离。
“是、是啊。你长得又好看，又会魔法，还很有钱……这座花园应该是你的吧？”
男人很开心地笑了。
“那……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此话一出，小矮人瞬间石化，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我知道，已经有人提前和你许下了承诺，但是，我敢保证他没办法兑现的，你不如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
说完，男人认真地看着小矮人，好像在等待他的回答。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心里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面前的男人，尽管气质中显露出罕见的冰冷和成熟，但心智反而像个单纯的孩童。
“结婚……”小矮人斟酌着开口，“不是随便两个人就可以的。”
“我知道！”那人打断说，“我问过认识的人，结婚最好是相爱的两个人对不对？所以我们可以相爱啊，你说过，你觉得我很不错的……”
停顿了几秒，他又补充说:
“而且我们之前相处的时候，你明明很喜欢我，对我那么好。”
小矮人苦笑着说：
“那不一样的，当时我以为你是……小猫咪。我对你，是主人对宠物的那种喜欢。”
“有什么不一样？”男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一定要把喜欢分成那么多种呢？只要喜欢不就行了！”
“可是……”小矮人努力地想要整理一下语言，向对方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一时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知道了。”男人突然拉下了脸，“一定是因为你家里那个男人，对不对？”
还没等小矮人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
“你是不是喜欢斯诺那个家伙？就像所有人一样。”
说完，他偏过头，语气瞬间变得狠厉:
“从小到大，我身边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了……”
“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矮人看他眼睛发红，脸色越来越差，随时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着急地拉住了他的手。
“我不喜欢他。而且，你也不差，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到你呢？”
男人似乎冷静了下来，眼睛也没有泛着病态的红色了，但下一秒，他突然一把拽住小矮人拉着他的手，把人拖到跟前来。
小矮人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面前人的衣服，整个人再次被他牢牢地箍在怀里。
“你骗人！”男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从中寻找说谎的痕迹，“我能看出来，他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那，你对他的喜欢，是那种喜欢吗？你想和他结婚对不对？”
“为什么？因为他会和你做爱吗？”
小矮人瞬间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被惹火的男人。
“不……”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使自己大半个肩头都露了出来。那只手目标明确地向里面伸去，纤长的手指揪住他胸口的那一点，狠狠地掐了下去。
“啊！”对方根本没想收敛力气，他痛得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弓着背弯着腰，拼命挣扎着要逃脱那人的怀抱。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知道他经常玩儿你这里，为什么我一弄，你就这么抗拒？”
男人语气温柔，手上却丝毫不见放松，揪住他的乳头就往外扯。
“疼疼疼——别扯了、啊——”
他痛得大声尖叫，眼泪不停地顺着颊边往下流，又被那男人用舌头轻轻舔去。
“对不起，弄疼你了。”他低声说，紧接着便小口亲吻起小矮人的脸颊和嘴唇。
小矮人紧紧地抿着嘴，不让对方的唇舌进入。男人看他这幅严阵以待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很珍惜般地在那小巧的嘴巴上舔了舔，然后径直往下，一路从小矮人的脖颈亲到锁骨，最后对准那红肿的小点，一下子含住。
“啊哈——”
小矮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婉转的呻吟。不得不说，或许归功于那段作为一只猫的日子，男人的舌头格外灵活，百般逗弄那小小的乳头，舔得小矮人瘙痒难耐，在男人的怀里像条搁浅的鱼，不停地动来动去。
“啊、好痒——别、别这样……”
男人听见他宛如猫叫春一样娇媚发浪的声音，忍不住舔得更加卖力，甚至发出滋滋水声。
小矮人此时已经满脸通红，眼尾衔着泪水，红红的嘴唇微张着，仿佛邀人采撷的花朵。男人忍不住亲了上去，含住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舌头伸进里面，故意去舔那敏感的上颚。
可怜的小家伙，被亲得眼花缭乱，舌头又酥又麻，涎液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即使和王子，他们也很少这样不要命地接吻，仿佛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等到男人总算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小矮人已经喘得乱了节奏，舌头也轻轻露在外面，眼神涣散失焦，一副被亲傻的样子。
“我的名字叫欧泊。”男人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可惜你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们很快就能再次见面了，我的小主人。”
——
天亮了。
小矮人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以后，他觉得浑身没劲，而且胸口那里还有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低头一看，其中一边的乳头有点红红的，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
小矮人一口咬定是王子趁他睡着时偷偷干的，王子百口莫辩，最后自己也怀疑起来，莫非他半夜无意识地做了这种事，自己也不记得？
总不可能是布莱克吧？
然而，两个人惊奇地发现，布莱克不见了。
“听说你这段时间胃口不好？”
老国王看着餐桌对面的王后，将牛排切成一个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块，然后叉起又放下，如此几遍之后，终于忍不住问。
“还好。”欧泊眼皮都没抬起来，回答道，“因为天气变热了。”
接着他就不再说话了，一时间，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餐具撞击的清脆响声。
“还是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
老国王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打断，欧泊干脆把手里的刀叉扔到了桌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你放心吧，在我兑现自己的承诺前，我不会让自己出什么意外的，所以你也不用假装关心来讨好我，很恶心”
“我不是……”老国王意欲辩解。
“你不是什么？”欧泊冷笑一声，“你和斯诺真不愧是父子，这种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还记得吗？”欧泊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小时候我偷偷养在宫里的猫，斯诺来找我的时候经常摸它，还喂它吃东西。然后，有一天，王后找到我，问:‘斯诺很喜欢你的猫，可以送给他吗？’”
“她没有恶意……”老国王低下了头，“她只是太宠孩子了。”
欧泊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说着:
“我当时不同意，顶撞了她。王后殿下很生气，斯诺就伏在她膝边，哭着替我道歉，说自己不要那只猫也没关系……当然，最后那只猫还是成了他的东西。”
“后来，每次他在我面前说猫咪很可爱很乖、他每天都抱着它入睡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老国王沉默不语，半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欧泊眯了眯眼睛。
“就因为他是王子，我只是没有父母的孤儿，是进宫陪伴他长大的普通孩子，所以我的东西被夺走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吗？”
老国王缓缓站起身来，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到欧泊的座位前。
“对不起……从前的事情，无论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尽力办到。”他说，“但我请求你，不要收回之前的约定。我已经按你说的，让你成为了王后，你说斯诺会对我不利、破坏我们的计划，我就下令驱逐了他……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老国王的表情尽显疲态，他的骄傲和威严，就如同他的时间和生命一样，正在迅速地流逝。
“就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约定，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你说不可能实现……是什么意思？”
欧泊故意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端起酒杯，一面小口啜饮着杯中红酒，一面打量着国王眼神逐渐黯淡的模样，只觉得讽刺极了。
“您明明知道的不是吗？我一开始就说过，没有人能够从死神手里抢人，即使您是国王也不行。”
仿佛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实，老国王一下子竟然没站稳，身体踉跄了一下，幸亏一只手及时扶住餐桌才不至于摔倒。
“但你明明说过，你能让她复活的……”
“是吗？那是我骗你的。”欧泊笑得像个小恶魔，“先王后还活着的时候，你不去珍惜，每天和贴身女佣调情，等到人死了，你又后悔了。对于你这种人，最严重的惩罚莫过于此了，你说对吧？”
听到这里，老国王彻底崩溃，眼前一黑就向后栽去，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欧泊魔鬼般的声音再次于耳边响起:
“你倒下之后，斯诺一定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你说我要怎么做呢？抢走他的一切？可我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他的东西我不感兴趣，除了……”
再后面的话，老国王已经无法听清了，在经历了极度的绝望和无力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算了，就这样吧……
——
小矮人正在花店里打包客人要的花，突然无意间听到了几位客人的谈话。
“什么？国王虽然已经不是壮年，但这个年纪就……这也太倒霉了！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
“是啊！有人说是因为王子顶撞了他，直接给气得病到了，现在连下床都困难。”
“打扰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几个交头接耳的客人吓了一跳。他们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原来是那个可爱的店员小弟弟。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无意间听到了……请问你们刚才在说国王，还有……王子、殿下，对吗？”
几个人愣愣得点了点头。
“国王他……生病了？”
其中一位客人似乎十分热心，立马拉过小矮人，低声说:
“是啊是啊！今天早上刚刚宣布的消息，国王病重，正在四处召集能够为国王医生的大夫呢……”
病重？小矮人心里忐忑不安，想知道王子是否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有些纠结，如果把这件事转告王子，他一定会很着急地赶回去，可是……
小矮人悲观地设想，王子回宫以后，也许不会再有回来找他的可能。如果情况顺利，王子就不得不留在宫里掌管大局。但如果不顺利，王子就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不管王子是否愿意，他们两个的人生，从此之后就只能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前进，这段短暂的交集，充其量也就是一次王公贵族的奇遇，而他却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如果现在失去这一切，他还能像原先预想的那样，过上独立的生活吗？
小矮人突然觉得有点想哭。他已经失去布莱克了，难道现在连王子也要离开自己？
于是，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他闷闷不乐的，连吃饭也一直出神。
“出什么事了？”王子突然问。
“啊？”小矮人猛然回神，这才发现王子的饭也没吃几口，估计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偷观察自己。
“对不起……”他忍住要流泪的冲动，鼓起勇气说，“我确实有件事要告诉你。”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王子的双眸清澈如水，倒映着他此刻窘迫的模样和难看的表情。
小矮人感觉嗓子里好像堵塞了一团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得紧，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今晚要内个吗？”
话到嘴边却又转了弯，小矮人说出口才觉得荒唐。
听到这样的回答，王子显然愣了一下，然而很快又恢复如常。
“哈哈！”他忍不住笑了，双手直接捧着小矮人的脸，往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这种事，你不用特意问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我都可以……”
“行了行了！”小矮人臊得一把捂住了王子的嘴，“别说了，快去洗碗吧！”
被捂住嘴巴的王子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忙不迭地点头。
见那个身影已经进入厨房，小矮人这才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算了，就当是自己最后任性一次。
晚上突然下起了阵雨。
小木屋里，雨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风雨中树林的沙沙声，以及屋内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床上两具身影却完全没有感觉到风雨的来临，还在疯狂地缠绵。
他们这一晚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个姿势，此时的王子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沉稳持重的样子，像被欲望支配的野兽，他跪在床上，抬起小矮人的一条腿，从侧面用力地干他。
“轻点……啊——”身下的人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下面又是一记深顶，直直把他没说完的话变成了脱口而出的娇喘和呻吟。
他感觉今晚的斯诺格外用力，鸡巴也从未进得这么深，好几次差点把他插吐了。
“哈、好爽……”王子面色绯红，眼睛分明已经被欲望所填满，他今晚的话也突然变得格外多。
“你里面好紧、好会吸！我都快忍不住了——”
小矮人欲哭无泪:“那你倒是快点啊！我要、快不行了！啊——”
“不要！”他拉过小矮人那条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他的屁股往自己这边又靠了靠，接着便抬起他的腰，用力地超里面顶去，“你里面太舒服了，我好想一直、一直待在里面……”
“每天把你填满，把你射得，肚子都大起来，像怀孕了一样……”
“啊、啊、啊……”
小矮人想要制止他往下说的，却被淦得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只能伸长脖子浪叫。
王子突然停了下来，就在小矮人以为他要结束的时候，他却一把将自己抱起来，面朝下放在餐桌上，一只手捞起他的屁股，从背后狠狠地贯穿了他。
“啊——”
小矮人被这一下直接刺激得飙出眼泪，他体验着快要毁灭自己理智的快感，感觉一天的担忧和害怕都变得具体而强烈起来，化为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不停地哭喘求饶，发出了连自己都感觉陌生的声音，但王子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亢奋。他们两个人从未在性爱里如此失态，如此疯狂，好像对方都抱着最后一次的心态那样。
餐桌在一下又一下顶弄中，逐渐发出不堪承受的声响，小矮人被身后那根巨物顶得向前爬，一只手不得不扒着桌沿才行。
偏偏王子还在不要命地干他，仿佛恨不得把他的身体操出一个洞似的。
“求你了、停一下……我、啊啊啊——”
小矮人张开嘴唇，露出里面红红的口腔和洁白的牙齿，王子的手指强硬地挤进去，搅弄着里面的小舌头，害他的叫声都变了调。
“我们这次做到天亮好不好？”王子说着，却根本没打算征求他同意的样子，手指侵犯着他的嘴巴，让他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们就这样一直荒唐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而那时，小矮人下面的小洞已经红肿了，还在不停往外流着白色的精液，王子每次都射很多进去，他感觉自己的肚子仿佛都鼓起来了。
后来，他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抱起来、放进浴桶里，王子为他小心翼翼地擦洗了身体。这时他的眼睛都快困得睁不开了，但心里一直装着事情，怎么也没办法坦然地睡过去。
“实在困的话就靠着我睡会……”王子看他连连打盹的样子，忍俊不禁。
小矮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脑子里就清醒了几分，他总算下定了决心，于是一把抓住王子正拿着浴巾的手。
“我有话对你说。”
“……是晚餐那会儿，你原本要说的话，对不对？”
王子不愧是王子，小矮人的表现还是没瞒过他的眼睛。
“是的，其实是这样的……”
接着，他便把自己在花店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王子的脸色从冷静，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没停下为小矮人擦身体的动作。等话说完，他还在用干毛巾为小矮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言不发。
“你……要回去吗？”
小矮人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小声问。
“如果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他没预想到王子这样的回答，呆愣了一秒，才结结巴巴地回复说:
“我、我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而且，你还会回来找我的，对吧？”
他本想说，“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王子一只手将小矮人偏着的头扶正，使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我会的，所以，你要等着我。”
说完，他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小矮人身体刚擦干，但还是有些湿哒哒的，王子纯白的睡衣也沾上了水汽，此刻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突然，他感觉自己右手的食指被套上了一个东西，一低头才看见，王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那么大一颗钻石，正在他的指节上闪闪发光。
“这是……”
“这是我的戒指。”王子亲了亲小矮人的头顶，“等我回来。”
两个多月一转眼就过去了。
小矮人家门口的大树，树叶已经开始泛黄，花园里的玫瑰也采摘过了，窗外的景色开始逐渐有了秋季的萧瑟之感。
然而，王子还是没有出现。
在他离开以后，小矮人每天去花店上班的时候，都会留意客人们带来的消息，但没有一条与王子有关。
他终于又过上了王子出现以前，那种平凡又单调的生活，只有花店和玫瑰，日复一日。
有时候，小矮人甚至觉得，那段时光就像梦一样，回过头才发现竟是如此的不真实。
除了那枚戒指。
但那颗钻石太耀眼了，小矮人根本不敢戴出去。只不过，这枚戒指成了他等待的意义，时刻提醒他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事，他觉得自己说不定会一直等下去。
那天下午，小矮人趴在花店的桌子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巨大的喧闹声。
店门口那条大街上，今天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很多人正伸长脖子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个女孩突然闯进店里，似乎是为了躲避外面拥挤的人群。起初，她没有看见小矮人，后来才发现角落的花丛里，竟然藏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哎？你是谁呀？这家老板的孩子？”
“不是。”小矮人不高兴地嘟囔着，“我是这里的员工，你有事啊？”
“大家都出去看王子，你怎么趴在这里摸鱼睡觉啊？”
王……子？
小矮人心里咯噔一下。
“你说什么？看谁？”
女孩儿觉得他愣愣的，很可爱，笑着解释说:
“当然是看王子啊！你不知道啊，今天是王子殿下从邻国回来的日子。我们这位王子殿下，可是长了一张连公主都自愧不如的脸呢！听说曾经有男人一睹王子的真容以后，表示为他舔鞋都愿意！虽然我觉得多少有点夸张了……”
不，其实也不夸张，小矮人心想，他的确有这个资本，能让每个人都为他着迷。
“不过啊，我听说王子这次，好像是和邻国公主一起回来的，说不定是好事将近哦！”
正说着，店外突然人声鼎沸，其中还穿插着马车摇晃前进的声音。
女孩儿顾不上和小矮人闲聊，立马跑向店门口，隔着透明玻璃向外看。
远方出现了一队车马，慢慢地向街道和人群走来。
小矮人的心开始狂跳不止，他有很多疑问和担忧，但这一刻，他的心里全部都是浓烈的思念。他太想念王子了，以至于产生了近乡情怯般的感觉，连走近点看他都不敢。
关于女孩儿刚才说的那些，他只是将信将疑，比起他人的议论，他更希望王子能站在自己面前，亲口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他特地叮嘱过，要自己等他的。
马车声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小矮人仿佛也听到了自己鼓点般的心跳。
侍卫队在前方疏散着人群，马车走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矮人觉得马车好像在减速，而且正在靠近这家小小的花店。
突然，车马声停了下来。围在两边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
“喂喂！你快来！不得了了，王子的马车居然停在你家门口哎！”
小矮人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一路小跑到店门口。
没有看见王子，他应该在马车里。
小矮人紧张得舔了舔嘴唇。
是侍卫推开了门。
这人看到店里的小矮人，似乎犹豫了一秒，像是在推测他的年龄，好确认称呼，最终他轻轻鞠了一躬，开口说:
“您好，先生！我们的殿下想要为公主买一束花，能不能请您挑选一束最好看的花呢？”
女孩儿在一旁激动不已，这可是她离王子最近的一次，她立刻转头看小矮人，却发现对方好像在发呆。
“喂！”女孩儿悄悄向他使眼色，希望他能发现，结果当然失败了。
侍卫发现迟迟没有回复，疑惑地问:“您好？先生，您有听到吗？”
“我听到了，但是……能不能让我见一见王子殿下？”
旁边的女孩儿无比震惊地看着小矮人。
没想到，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居然这么大胆，王子哪里是他们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
侍卫“哦”了一声，转身回到马车上请示王子了，他还以为挑选合适的花需要看脸呢，禀报以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殿下，要不然我直接回去告诉他……”
“好吧！”王子说，“为女士买花，确实还是要亲自去才行。”
店内，小矮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得到，他周身都散发着失落和压抑的情绪。
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王子走进了花店，先是环视了店内一圈，这才注意到面前有个小家伙。
“您好，请问您是这家店的员工吗？我打算为马车上一位美丽的女士送束花，不知您是否能为我推荐一二？”
小矮人抬起头。
果然是他没错。一样的外表和声音，与几个月前并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那看陌生人的眼神。
他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
“玫瑰可以吗？”小矮人艰难地开口，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苦涩，“各种颜色的玫瑰都有，都很漂亮，很适合送给女士。”
对面的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高兴地回答道:
“谢谢！那就请帮我包一束那边那种酒红色的玫瑰花吧，辛苦你了。”
说完，王子就欣赏起店内的花开，不再看他一眼。
小矮人沉默地包好了花束，并递给一旁的随从。
二人要离开时，小矮人忍不住开口叫住那个背影:
“殿下！”
王子的脚步停住了，侍从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现在彻底怀疑，小矮人就是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王子殿下，这些玫瑰……都是我自己种的，很漂亮！希望您能喜欢。”
你还帮我给他们浇过水呢，殿下，其实这些花是我们一起种的。
当然，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王子回到马车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难以平静。
他将这种感觉归因于重回故土后的感慨。
“你居然还真买了花。”公主有些惊讶，“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说过会帮你，不会轻易反悔的。”
王子象征性点点头，显然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想起什么了吧？”
两个月前，公主偷偷溜出来玩儿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躺在草丛里的王子。
那时她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正打算找人帮忙埋掉尸体，没想到自己的随身侍卫说，这人的死相有些古怪，而且看起来身份尊贵，其中似乎牵扯着什么重大的阴谋。
因此，他们千里迢迢把“尸体”运回邻国，并找来宫里最出色的巫医，这才发现他是被人下了毒，虽看起来生命体征全无，但实际只是一种“假死”，只要用热水药浴三天三夜即可解毒。
只可惜他醒来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过往的经历更是一问三不知。
他只是不停地说“我要回去”。
有眼尖的人认出，这是邻国的王子，并根据国王病重的消息，推测王宫里可能出了大事。
所以，大家便以为，他说的“回去”，自然是回到王宫里了。
公主决定帮他演一出戏，引蛇出洞，假装王子只是在拜访邻国后，要和公主一同回宫看望父亲。借此机会找出幕后真凶，再想法铲除他。
但公主有一个要求，事成之后，王子要坐上国王的位置，同时归还该国曾经霸占过的，邻国的土地。
明明是很完美的计划，但王子却还是感觉，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好像遗漏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弄不明白。
——
另一边，小矮人一整天浑浑噩噩。
他先是把咖啡倒在了桌子上，又是不小心剪坏了客人的花束。
店长看出他心里有事，提前给他放了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回到了家，却觉得连这个地方都变得陌生了起来。小矮人很难受，连饭也没吃就躺下了。
突然间，他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
起初还以为是幻听，毕竟布莱克刚刚不见的时候，他也常常有这样的反应。
但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好像就是从窗外的小花圃附近传来的。
小矮人顿时没了睡意，一骨碌爬起来，冲出门外。果不其然，一只瘦巴巴的黑猫站在门口。
“布莱克！”小矮人激动地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立马抱起小猫，发现布莱克身上脏兮兮的，也不嫌弃。
“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走丢了，再也不回来了……”小矮人说着，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布莱克的猫猫头。
小猫喵喵叫着，小矮人说一句，它叫一声，仿佛在回应似的。
小矮人抱着布莱克回屋，迅速地给它洗了个澡，一边洗还一边跟它聊天，明知它听不懂，还是兴致盎然的样子。
“你知道吗？斯诺那个家伙，居然把我给抛弃了。不过也好，我也不用傻傻的一直等他了。就是以后白天没有人在家陪你了，布莱克，你会不会感觉寂寞啊……”
布莱克很乖，洗澡的时候一动不动，像个玩具，眼睛却瞪得老大，认真地注视着小矮人。
忙活了大半天之后，天早已经黑透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小矮人其实有些睡不着，他把布莱克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撒手，时不时就摸摸它柔软的肚皮、亲亲它圆圆的头顶。
“幸好有你，布莱克……”
小矮人心想，他这也算有得有失了，这一天总归不算太坏。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啜泣。
布莱克一下下舔着他的眼泪，让他有种自己正在被安慰的感觉。于是，他不再克制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他竟然累得睡着了。
也许是这一天的确很耗人，小矮人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发现他怀里的猫咪，于夜半时分悄悄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
欧泊手臂圈住小矮人，他痴迷地注视着那张久违的脸，注视着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脆弱的小主人。他今晚竟然主动向自己寻求情感的慰藉，欧泊感觉他们的关系在这一刻发生了倒置，仿佛他才是小家伙的主人，这让他产生了极度的占有欲和满足感。
他像做猫时那样，用舌头轻轻舔舐小矮人的脸，但并不满足。他的嘴唇往下，亲亲叼住小矮人的双唇，舌头顶开牙齿，去找他口中那一小截红嫩的小舌头。欧泊仿佛品尝一道佳肴那样品尝着小矮人的唇舌，甚至发出吮吸的声音。
另一边，他的手也不安分。他轻轻来到了小矮人的后腰，手指伸进内裤里，继续向下探去，直至摸到了那条细细的股缝。
好像直接插进去，欧泊想。
他大手用力地揉着那圆润饱满的屁股，想象自己的性器在那里进入，疯狂地抽插，把面前乖巧的家伙变成一个浪货。
他无法不在意这人的第一个男人是他最讨厌的王子，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把这具身体变成专属他的鸡巴套子，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次他打算先放过对方。
欧泊撑在小矮人上方，把他两条腿并在一起，抓住他的脚踝固定。接着，他解开自己的裤子，露出一条狰狞的鸡巴，对准那双白嫩的腿心，直直地顶了上去。紫红色的粗长鸡巴在一双白腿中间进进出出。
他故意磨着小家伙的腿根，动作又快又狠，听睡梦中的小矮人发出难耐的呻吟。
“你是我的了……我的……”
他俯下身子，在小矮人的脖颈处又亲又吸又咬，留下一个鲜艳的吻痕。
小矮人是被吓醒的。
他好像做了一整夜的梦，在其中一个梦里，他看见布莱克从一只小猫长成了一座房子那么大。他害怕得想逃，却被对方抓回去，圈在怀里，尾巴也牢牢地缠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更过分的是，梦里的布莱克还用舌头不停地舔他全身，舌头上的倒刺弄得他有点儿痒痒的。他不停地挣扎，这举动似乎热闹了布莱克，它“嗷呜”一口咬在了小矮人的脖子上。
小矮人大声喊救命，就在这时，他醒了。
他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圆圆的金色眼睛。布莱克应该早就醒了，站在他胸前一边踩奶一边喵喵叫。
怪不得做了那样的梦，小矮人想着，应该是布莱克这家伙一大早就来闹他。
“好了好了，布莱克，我要起来了。”小矮人把布莱克抱起来放在一边，下床去洗漱。
布莱克立马又噔噔噔跟了上来。
小矮人在洗手台前，看着自己那双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
“唉！果然晚上哭过之后，眼睛就会肿得跟个桃子一样，烦死了，这样出门都没法见人了……”
布莱克“喵呜——”一声。
“你是不是饿了？”小矮人回头问，“别着急，一会儿就给你盛饭，让我先把脸洗了。”
布莱克歪头看着他。
小矮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弯腰摸了摸布莱克的头，语气温柔:
“幸好有你，真的！布莱克，你知道吗？我简直没办法想象，如果昨天没有你陪着我会怎么样……”
布莱克用小脑袋拼命蹭着小矮人的手。
“算了，不说这个了！”他起身说，“反正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白天，小矮人工作的时候，总觉得有客人盯着他看。但是每次他一抬头，那样的视线就消失了，他感觉莫名其妙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店长拿着蛋糕来店里，找他一起用餐。小矮人忙着收拾桌子，切蛋糕、摆餐具，不知不觉就出了一身汗，于是干脆把外套脱了。
坐在位置上以后，店长看着小矮人完全露出来的脖子，欲言又止。
“怎、怎么了？”
“咳咳！那个……”店长的耳朵红红的，“你的脖子上是、是被虫子咬了吗？还是……”
他“啊”了一声，急忙低头，却怎么也看不着。
“店里有镜子。”店长小声说。
他走到镜子跟前，这才明白今天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为什么。
他的脖子右边，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红印，看起来就像……吻痕。穿着外套只能看到一小部分，但脱下来之后，就显得难以忽视了。
今天早上光顾着看自己肿起的眼皮，竟然没发现这么明显的痕迹。但问题是，这是哪儿来的？小矮人疑惑。
昨天家里只有他和布莱克。难道真是虫子咬的？
“我能问一下吗？”店长突然出现在小矮人身后，差点吓他一跳，“请问……你是有爱人了吗？”
“没有！”小矮人立刻否认，“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只猫。所以，这个应该是被什么虫子咬的，然后我不小心挠了一下就……反正我没有爱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酸酸涩涩的。
“这样啊……”店长看起来好像松了口气，“其实我之前还以为，你可能有恋人来着。因为以前每次打烊晚了的时候，你看起来都很着急回家的样子。”
“哈哈哈，那是因为我、我想赶紧下班嘛！谁不想工作一天早点回去呢……”
他这样说着，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王子曾经无数次为他开门、等他吃饭的情景。
小矮人感觉心脏又开始一阵阵钝痛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先吃东西吧！”
他跟着店长坐在桌子前，盘子里那块蛋糕的外观十分诱人，但他却已经没有了任何食欲。
——
本以为那次的痕迹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能发现自己身上增添了新的印记。
不一定是脖子，手腕、胸口、腹部、大腿，甚至是……屁股，小矮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但那些红印太像人为了，他因此打消了这种怀疑。
因此，剩下的，也只有一个可能。
这晚，小矮人睡前特意喝了两大杯黑黢黢的咖啡，这才和平常一样上床睡觉，布莱克也和往日一样趴在他枕边。
他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实际上却在心里默默地回想小时候哥哥们讲的恐怖故事，来保持大脑的清醒和活跃，一边竖起耳朵，时刻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
他今晚一定要抓住那个“采花贼”。
半晌之后。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听到门口或者窗户有发出什么可疑的声响。小矮人悄悄抬起一只眼皮，目光搜寻着一片漆黑的房屋。
还没来？还是说已经藏在这里了？
夜晚比小矮人想象的还要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小矮人突然感觉有点儿害怕，后背一阵阵发凉，房间里的家具陈设在黑暗中显得奇形怪状，让他想起了恐怖故事里的某些内容和情节。
庆幸的是，他好像能感受到布莱克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背后，虽然那声音对于一只猫来说，好像有点大，但小矮人怀疑，因为周遭太安静，所以才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动静。
他正要叫布莱克的名字，突然感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脊背。
小矮人瞬间浑身僵硬。
那只手有点冰，而且还不停地在他后背上游走，弄得他有点痒，忍不住想动，但他还是忍住了。
突然，他浑身一个激灵，那家伙居然用舌头舔他！
好啊，被我逮到了吧！小矮人这下基本可以确定，身上那些可疑的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悄悄用一只手去摸事先藏在枕头下的匕首，但出乎意料的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又往两边探了探，还是没有。奇怪，他明明记得自己今晚才放在这里的。
“在找这个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在找这个吗？”
小矮人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把小矮人藏在枕头下面的匕首。
“这种匕首，连切水果都费劲。”男人一把将匕首扔到床下，然后双手掐住了小矮人的脖子，“如果真的遇到我这种坏人，你只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虽然力道很轻，充其量只是做做样子，但小矮人还是被吓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吓傻啦？”
男人松开了小矮人，他立马坐起来，带着被子蜷缩到床角，瑟瑟发抖。
“别怕。”男人笑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矮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左顾右盼以后，愤怒地质问道:
“布莱克呢？你把我的猫怎么了？”
男人眼里的笑意变得幽深。
“居然还有功夫关心猫啊？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不会伤害我的吗！”小矮人撅起小嘴，“你骗我？”
“没有骗你。”对方突然附身凑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矮人的嘴巴，“不会伤害你，但没说不会对你做别的。”
小矮人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堵住了。他想躲，但被男人抵在身后的床板上，根本无处可躲。无奈，他只好闭紧嘴巴，奈何这人的舌头实在灵活，居然把他的牙齿给轻轻顶开了。
好会接吻啊，他不合时宜地想。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吻比他想象的要温柔，让他想起……打住，不要再想了。
“果然。”男人总算松开了他，“你还是喜欢温柔的。”
小矮人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他气呼呼地擦了擦嘴巴。
“我就是你的猫啊，主人！”那家伙突然俯下身，握着小矮人抚上自己的脸颊，“我是来报恩的。”
什么？小矮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但是，他突然想起这几天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无论是突然消失又出现的布莱克，还是身上奇怪的痕迹，以及今晚……他看向房屋的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很难以置信对吗？但这就是事实，你要学会接受它。”男人看出他已经产生了动摇，“哦对了，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欧泊。”
小矮人听着他的话，觉得十分恍惚。这几个月的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离奇。
“主人，其实你很寂寞对吧？”欧泊的声音仿佛有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我不像那个人，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想把我当成猫或者别的什么都行，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小矮人看着他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人蛊惑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还不把他赶出去。
又或者他说对了，自己其实很寂寞。
“可是你之前……不也离开过我吗？”小矮人问，“为什么后来又回来了？”
“啊，那是因为……”欧泊笑了笑，突然垂下眼睑，小声说，“我以为你当时已经不需要我了！你当时一回到家，就只顾着和那个人亲热，一点儿也想不起我。”
“可是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欧泊又说，他的浅金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矮人。
“我不会赶你走，但是你不用叫我那个……主人，很奇怪。你也不用当作自己是猫，就……正常一点。”
小矮人妥协了，或许他只是不想失去布莱克而已。
但欧泊显然开心极了，听到他的话之后简直是双眼放光。
“好啊，你放心好了，那个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他做的饭难吃死了，家务干得又慢，我会比他更好，而且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和你做爱……”
“停停停！”小矮人崩溃地打断他，“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不要再说了，而且……你也别总是提起他，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欧泊笑了笑，点点头。
“是啊，我差点忘了。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啊还有！”小矮人说，“也不要未经我许可就擅自在我身上嘬那些印子，在花店被客人看到的话很麻烦的。”
“好吧！”
欧泊看起来似乎有点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了，只是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看着小矮人。
他这幅样子，其实跟布莱克还真的挺像的。小矮人想。
——
冬天来临的时候，王宫中传来噩耗，国王陛下去世了。
晚上回家后，小矮人忍不住喝了点啤酒。
以前就听哥哥们说，人在烦闷的时候就会喝点酒，可是他几杯啤酒下肚，烦恼却一点儿没少，可见喝酒是没什么用的。
他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
王子殿下已经准备继位了，这段时间，那位救了他一命的邻国公主一直在身边陪着他。
他们都说，这可真是一段佳话。
小矮人从衣柜最里层翻出王子给他的那枚戒指，他已经很久没拿出来看过了。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枚戒指上镶嵌的钻石有些偏粉色，而且在明亮的光线底下，会发出十分夺目的光芒。
小矮人盯着戒指发呆，丝毫没发现欧泊已经悄悄地站在身后。
“在看什么？”
欧泊突然出声，小矮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戒指都差点没拿稳。
欧泊就这样看见了那枚戒指。
他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令人读不懂的情绪。但转瞬即逝，小矮人没能及时抓住。
“这是……戒指？”欧泊问。
“嗯，是斯诺……王子殿下不小心落下的，我也很烦恼要怎么还回去呢。”
小矮人一面说着，一面偷偷观察欧泊的反应。
“不小心？”欧泊笑了一声，紧接着便从小矮人手里拿过那枚戒指，“这可是代表他身份的戒指，你知道王储送出戒指代表什么吗？”
小矮人没敢回答。
“代表这是他自己钦定和承认的伴侣。”
“不会吧……真的假的？”
小矮人无法掩盖自己的震惊。
“哈，原来你不知道啊……”欧泊苦笑。
他下意识想去拿回那枚戒指，但一伸手却扑了个空。
他抬起头，欧泊正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小矮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欧泊问，“现在知道他比你想象中在乎你，被感动到了？”
“我没有……”他没什么底气地否认了。
“他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你要因为这一枚破戒指就原谅他了？”欧泊咬牙切齿。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当时的事或许另有隐情……呢？”他小心翼翼地说。
欧泊不再说话，但他周身的气压正在急剧降低。小矮人不敢和他对视，却用眼角余光看到，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手正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