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时
忽然刮起狂风,片片花瓣迷乱了视线混沌了方向,来时的路消失在桃红里。渡鸦莫名感到焦躁,这萦绕不散的甜腻香气让他喘不过气来。有翼的啸音打碎窒息感,渡鸦追随那与自己同名的黑色天使,受到自己象征的指引,看到了秋千,看到了灯火,也听到了歌声。
渡鸦走近细看,那人在灯下休憩,暖黄的烛光映照她鸦色的发,散落在肩头。渡鸦惊觉自己彷徨了很久,久到忘记疲惫;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过往时光的漫长。
云消雨霁,月明风细,顾伶点燃熏香之后又昏昏欲睡,晚风轻拂她的耳旁,送来思念的喃喃低语。顾伶抬头,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就这样落入心中泛起涟漪。
我醒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暖光穿过门窗铺满了屋子,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暖阳清新又温暖的气息。我支起因长眠酸疼又麻木的身体,掀开薄毯,搭上披风,走近那半开未合的门扉,斜身倚靠其侧。“渡鸦。”
渡鸦就在庭院,察觉到我的低声呼唤,回头看向我,喜形于颜。“阿伶。”他毫不犹豫地向我走来;昨夜雨疏风骤,一地桃红,现在些许顽固花瓣也不砍孤独缤纷落下,倒衬得这五大三粗的七尺之躯显出几分书生俊俏。
他就这样走到我身边,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只要我呼唤,他就回应。就好像,那长久的分别只是停留在昨夜的噩梦;就好像,所谓幸福再一次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顾伶的手指微曲,最后只是状似无意地拢了拢袖口,撇过头去,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眼强忍泪意。
“阿伶若是不喜欢我,说一声,我不出现就是。莫要暗自伤神。”渡鸦在她身前站定,抬手重系了她的披风,整理她颈侧散落的微润头发。渡鸦高大的身躯遮住了黄昏,在她身后投射长长的阴影直至融入无垠的深蓝。
这是一次久违的相拥,只不过谁也没能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