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论迹
“张老师,哦不对,爸!新年好!”
你和张科扯了证,这是,篆刻的文字没有辞藻堆砌,不再婉转隐晦,谈的无关是非对错,竟全然是镜花水月。
两袖清风的张老师放肆这一回。
今日不教克己慎独,只有深入浅出、大开大合。
你动作异常温柔,托住他的后颈摩挲,一下下舔舐他的唇。呼吸近在耳畔,稠热得让人晕头转向。
张老师想问,问你和张科为什么吵架,问你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问你要不要离开一段时间,但最后什么也没能问出口。
声色犬马究竟不是张老师擅长,手臂挡住眼睛却挡不住红透的耳根,高潮的余韵使他昏昏沉沉,飘飘然溯洄往日时光——
张老师偏爱辛弃疾,常常提及。
哪怕是随口一句诗词,你也会记在一个本子上,细细品读,寻个艳阳天找他讨论。有时请教变辩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每每酣畅淋漓到灵魂同胸腔共振,铜钲与电铃齐鸣,才恍然顿觉古今之沟壑、言语之苍白,两人视线相触释然一笑,转身融进这平常一天。
那时山河契阔天地浩渺,不暇自哀。
“张科一直想要个孩子,张老师见多识广,您知道为什么怀不上吗?”人不能躲在回忆里过一辈子,如果婚姻注定从幸福的契约变为捆缚的桎梏,你走向既定的结局也是他所不能挽回的。
但孩子两个字却比婚姻更让他触目惊心,或许是因为孩子意味着太多东西,更深重的责任、更稳定的关系和无论你同意与否都要割舍的一半生命,与其说他没有准备好有一天你会和孩子产生关联,不如说他没办法接受你已经长大到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
倘若只是张科过于心急,他大可摆出长辈的语重心长来,可这若也是你的意愿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情难自抑般用吻堵住你的嘴,他答不上,也不愿听下去了。可这又能拖延多久呢。
“因为我一直在吃避孕药。”吻罢,他的逃避没能得到你的赦免。
“药别吃了”伤身体几个字还未出口,就被你打断。
“您舍得我妊娠吗?”
自是舍不得的,张科妈妈生张科时就吃尽了苦,分娩疼痛只是万分之一,孕时的孕吐、浮肿、激素混乱,妊娠后的腹直肌分离、内脏下垂和永不消的妊娠纹,仅是陪伴全程的他都深有阴影,如此这般阎王殿前走一遭的罪他定是不愿你再承受一番。
可你却好似只是在自言自语,紧接着又继续发问,
“老师,您还记得毕业时您给我的寄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