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社团博览会也结束了。
原本还可以听到从中庭传来的人声，现在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微弱的虫鸣鸟叫。
李曦洋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吹进走廊的暖风夹带着花草的清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林予整理好混乱的思绪，抬起头呼x1着新鲜的空气。
她的手臂上印着浅浅红se的手指痕迹，是因为刚刚紧张而用力抓紧自己所留下的。
「好多了吗?」李曦洋依旧与林予冬保持着一段距离。
「恩，好多了」林予冬又看见那棵长着紫花的大树。
李曦洋顺着林予冬的视线看向那棵树：「那是苦楝树」。
「听说苦楝树曾经被明朝皇帝诅咒过，又因为它的名字听起来不吉利，所以一般都不会种在自家附近。有些人看到路边的苦楝树还会把它砍掉」李曦洋说着。
「只是棵树…」林予冬觉得有些难过。这棵树花开得那麽美，但怎麽这麽遭人嫌。
李曦洋好像看出了林予冬的想法:「虽然这棵树被有些人嫌弃，但还是有人发觉它的好」
「哪里好」林予冬很好奇，这棵树怎麽做到被嫌弃又被喜欢的?
「它的生命力很旺盛，生长得很快。它的用途也很多，可以制作成药材，也可以制造成家具」。
「所以不要被它标签给蒙住了。真正了解的人就会知道它的好」李曦洋看向林予冬。
虽然是在讲一棵树，但林予冬觉得好像从李曦洋的话语中得到安慰。
「这里在後c附近，放学後很少人会经过。你可以慢慢来，等你真的觉得舒服了，我们再走」李曦洋确认了一眼林予冬的状态，她b刚才看起来好多了。
李曦洋在心里松了口气。刚刚看见林予冬浑身发抖地蹲在地板上，他真的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我…其实对跟人相处很容易感到…焦虑」林予冬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曦洋将身子转向林予冬，他知道林予冬是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现在要讲的话。
「所以…刚刚在中庭看到那麽多人，我很害怕…」，林予冬停顿几秒再次开口:」我很…奇怪吗?」
「你不奇怪」李曦洋回答得很坚定。
「那…你怎麽不问」林予冬其实不想纠结在这个点上，但她很在乎李曦洋对她的想法。
「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我觉得你开口说出来也需要一点心理建设」李曦洋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林予冬有些想哭。
「我也很担心周心会觉得我很奇怪」
周心是林予冬在班上的，我刚才说的都有写在上面了阿。之後有问题再来办公室问我。我是美术社指导老师，我姓南，叫我南老师就好」南老师拿起桌上的资料夹，ch0u出一张七彩斑斓的a4纸。
「谢谢老师」林予冬接过社团规章。
周心走出办公室後，举起林予冬拿着社团规章的手:「哇!不块是美术社，连社团规章都弄得这麽有艺术」
林予冬看着社团规章，只有简单的几条规定，一目了然。
「竟然还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去社团，很好耶」周心将脑瓜凑得更近。「不过好像没时间去摄影社的办公室了，我们先回教室吧」
林予冬对折社团规章放进口袋，周心g着她的手臂回到教室。
以前，林予冬总是独来独往，不适应和人有接触。自从认识周心後，她开始习惯周心时不时的肢t接触。
不过，偶尔还是会觉得很别扭。
下课铃响，数学考试结束。
「全部人停笔，由最後一位收上来」数学老师用食指敲响讲桌。「收完之後，数学课代表帮我送到办公室」
卷子收上台前，大家起身坐回原本的位子。
「走阿李曦洋，去食堂了。今天的菜单可好了，赶紧的不然吃不到」杨颂恩拉起刚坐下的李曦洋。
「慢点。我们高三离食堂最近，没有人会跟你抢」李曦洋哑然失笑，他几乎是被杨颂恩拖着走。
「你不知道，上次考试才延误几分钟炸醋r0u都只剩渣渣」杨颂恩抓紧李曦洋加快了步伐。
周心一听到下课铃响，立马站起身:「予冬，我去交社团报名表，你先去食堂。今天有红烧狮子头!你帮我先装点，我怕到时候我去已经没了」
话音刚落，周心便拿着报名表头也不回地向社团教室跑。
林予冬站在食堂外，里头已经有不少学生在用餐。
「如果现在不去排，会不会就没有狮子头了?周心会不会怪我?」林予冬握紧虎口，好像又要呼x1不过来。
「林予冬」
林予冬抬头，不偏不倚地对上李曦洋的视线。
李曦洋刚盛完饭回到座位就看到林予冬在食堂门口徘徊。起初李曦洋以为她在等人，但是越看越觉得林予冬表情不对劲，环顾食堂，大概猜到了。
「别担心，我在这」李曦洋转开瓶装水後递给林予冬。
「谢谢…」林予冬接过水。
「周心在食堂里吗?」李曦洋转身观察食堂里的人，没看见周心。
「她去交社团教室，等等就来了」林予冬喝了一口水，调整呼x1。
「我们那桌还有空位，离门口很近。你要不要坐着等」
杨颂恩目睹全过程，待李曦洋走进的时候对他投以意味深长的眼神。
「别闹」李曦洋无声地对杨颂恩示意。
「我去打饭」林予冬站起身，走向打饭区。
幸好有李曦洋，不然她可能要在食堂门口喘不上气了。林予冬心想。
周心气喘吁吁地在门口张望，以往她和林予冬都坐在门口附近，应该这次也是。
「予冬!学长好!杨恩?你怎麽也坐这」果然没猜错，真的是坐在门口附近，周心自豪。
「我也是你学长」杨颂恩不服，怎麽到他这就不叫学长了?而且还把名字叫错!
「你b较像我学弟」周心在林予冬旁坐下，「耶!谢谢予冬」她拿起筷子将红烧狮子塞进嘴里。
杨颂恩更不服，明明他看起来就b李曦洋成熟。怎麽他就是被叫学长，我就被叫学弟?
杨颂恩和周心两个人就这样边吃饭边斗嘴。吵到食堂阿姨都要关门了他们还不肯善罢甘休。
「你说，我明明看着少年老成，哪像她学弟?」杨颂恩回教室的路上都在跟李曦洋碎念这事。
「确实挺像」李曦洋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走。
「你别跑」杨颂恩追在李曦洋後头。
李曦洋一踏入班上，数学课代表就匆匆跑到面前「李曦洋，数学老师要你去一趟办公室」
「报告」
李曦洋走进办公室，站在老师座位旁的还有卷卷头。
「曦洋，找你来是因为你和王一的考卷不见了。刚刚收你们那排的考卷是谁」数学老师站起身来问道。
「王一」李曦洋扭头看着卷卷头，对方眼泪含框甚是委屈的模样。
「王一?那你刚刚怎麽跟我说是李曦洋」数学老师看着王一。
「我…我记错了」一颗斗大的泪珠滑过王一的脸庞。
李曦洋拿出放在口袋的面纸递给王一:「老师，那怎麽不问问课代表呢?」
「课代表是拿着考卷跟我一起回到办公室的。他只负责拿，所以问题是出在收考卷的人，而且刚好你们俩同排」
「可」王一刚想要辩解，就被数学老师举手制止。
「到时候再来追究谁把考卷弄丢。现在的重点是这张考卷在小考成绩里b重很高。所以，希望你们重写一张。范围是一样的，但是题目不同」数学老师拿起办公桌上的两张新试卷。
「老师…可是…考卷不是我们弄不见的，这样不公平」卷卷头搓着手里擦过眼泪的面纸。
数学老师面露不耐:「你不重考，这张考卷就是零分」
「老师，考卷会不会落在班上?我们能先回去找找看吗?如果真的没有我们再重考一张」
其实，李曦洋觉得重考一张也没关系，只是看到卷卷头满腹委屈就觉得好像应该争取一下找考卷的机会。
「那就放学前要找到，并且还要扣这张考卷4分」数学老师挥挥手将人打发走。
「谢谢老师」李曦洋和王一走出办公室。
「怎了李曦洋?老师找你和卷卷头g嘛?」杨颂恩趴在李曦洋的课本堆上。
「考卷丢了」李曦洋从课本堆中ch0u出英语课本。
杨颂恩因为高低差反应不及下巴撞上书。
「啥考卷?刚刚的数学考卷?」杨颂恩扶着下巴，痛还不忘问事。
李曦洋点头。
「这就怪了，谁收你们考卷的?」杨颂恩靠近李曦洋。
李曦洋没有回应杨颂恩。
「八成是卷卷头」杨颂恩笃定，看李曦洋不回答的模样就能猜到了。
「赶紧拿出课本老师来了」李曦洋翻开英文课本。
杨颂恩见李曦洋不回答便嘟囊着拿出课本。
「这节课就到这，下课」英文老师走出教室。
杨颂恩在座位上伸了一大懒腰:「我要去买饮料，你要喝吗?」
「你去吧」李曦洋正整理课堂笔记。
目送杨颂恩走出教室，李曦洋盖上笔记走到卷卷头旁。
「王一，你有找到考卷了吗?」
「没…有」王一闪躲李曦洋的视线，假装整理桌面。
「那我能知道你的ch0u屉为什麽会出现有我名字的考卷吗?」
李曦洋指着ch0u屉被课本压住的考卷，上面露出李曦洋大大的三个字。
「我…我不知道」王一手忙脚乱地想要盖住。
「拿出来吧，放学之前拿给老师不用重考。这张考卷拿分机会高，重考试题还会不一样，也不知道会不会b较难」
王一听後双手缓缓伸进ch0u屉拿出两张考卷交在李曦洋面前。
杨颂恩一手cha腰一手扶在下巴，皱着眉正苦恼着。
「………」
到底是要喝草莓牛n?还是草莓酸n?
他已经纠结在冰箱前面5分钟了还是拿不定主意。
选择困难症肯定是世纪无解的难题之一。
「要吃什麽好呢?」周心端着小钱包蹦蹦跳跳地进到合作社。
每到下午周心总嘴馋到受不了，不买点东西吃上起课来会很没劲。
层架上摆满各种饼乾面包，冰箱里放满各种饮品，小小的合作社应有尽有。这应该就是幸福的烦恼吧?周心眼急手快，迅速拿完战利品。
正要走去结帐之际，周心瞥见满连愁容的站在冰箱前的杨颂恩。
她泛起狡黠的笑容，蹑手蹑脚地绕到杨颂恩的背後:「好巧欸!」
「谁啦!」杨颂恩被吓得全身激灵。
「我啊。」周心满意的笑出声，「你g嘛那麽严肃地站在冰箱前?」
杨颂恩翻了个白眼:「在思考要喝什麽。我都快想出来了，结果你一吓又得重新想」
周心打开冰箱门，随手拿了一瓶草莓优酪r:「帮你选好了，喝这个」
「为什麽?」杨颂恩接过周心手里的优酪r。
「包装好看」
结完帐，他们一起走出小超市。杨颂恩拿起x1管戳开优酪r，大口啜饮。
「你知道摄影社叫章乐的学长吗?」周心边吃边问着。
她中午去交报名表的时候，在社团办公室撞见一位学长。
jg心梳起的头发，小麦se的肌肤，看起来颇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知道，怎麽?」
摄影社?他明明是篮球社的。杨颂恩面露不屑。
「那个学长真的好帅。我跟你说，我中午去社团办公室的时候遇见他。认真说不夸张他是我在临海看过最帅的」周心说起话来眉开眼笑，好像章乐本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他不是」杨颂恩拿起x1管，撕开瓶口的包装，故意抬起下颚线喝着酸n。
「啊?真假?那还有谁快告诉我，我到时候要学拍人物特写还可以找他们」
yan光、沙滩、帅哥们，周心在脑中已经构建出美好的画面。
「我」杨颂恩满脸自信，b划着自己的下巴线条。
「……」周心只觉得杨颂恩油的让她眼睛痛。
「怎样，很不错吧?我之前可是摄影社炙手可热的模特」
原本不想提起过去辉煌的历史，无奈条件不允许阿。杨颂恩扶着额，直摇头。
周心小声低估:「也就那样吧。」
杨颂恩满脸凶神恶煞的将脸贴近周心:「你说什麽?」
周心三步两步踏上教学楼的台阶，拉开与杨颂恩之间的距离:「我给你的建议是多喝点茶，去去油」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回教室。
「周心，你有种别跑啊!」
眼睁睁看着周心跑远的背影，杨颂恩只能把手里喝完的草莓优酪r空瓶扔进垃圾桶，愤慨地回到教室向李曦洋述说事件的经过。
「她竟然说我油!」杨颂恩一想到周心叫他去去油，x口气得快要喘不过来，「我跟你说阿，她跟我讲那个乐章，你知道吧?」
「人家叫章乐」李曦洋无奈的笑了出来，「怎麽?跟他有什麽关系」
「周心说她b我帅，这我真的无法认同。他每天梳那个头你有看到吗?那才油」
杨颂恩说得口乾舌燥，灌了一壶水进肚子。
「行啦。」李曦洋拍拍杨颂恩的肩，「赶紧收拾，要去生物教室了」
杨颂恩应了一声，收拾起书包，忽然肚子一阵绞痛。
「我肚子痛。」
李曦洋神se严肃:「你吃了什麽吗?」
「应该是优酪r在肠道蔓延」杨颂恩抱着肚子，「你等我一下，很快」
说完，杨颂恩便快速冲出教室。
「砰」走廊尽头的男厕响起用力关门的碰撞声。
李曦洋先是笑了笑，随後也站起身走出教室。
「王一」他在楼梯转角叫住刚离开的卷卷头。
王一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麽了?」
李曦洋慢步走下台阶，站在卷卷头前:「这是最後一次」
平日里李曦洋即使不笑，目光也总是柔和的。
现在看向卷卷头地却眼神没了温度，语气也不同以往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什什麽意思」眼前的李曦洋像是换了一个人，卷卷头吞了一口口水。
平常看惯李曦洋好好先生的样子，甚至觉得他不过是颗软柿子，现在不苟延言笑的模样确实让人後背寒毛竖起。
「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这样做，但任何理由都不是你可以做出这样行为的藉口。还有，不要一而再三试探我的底线。」
李曦洋的声音也冷了几分，说话时目光紧紧盯着王一，略带肃气。
王一被李曦洋的气场吓到说不出话:「我我」
「希望你听明白了。」语毕，李曦洋转身就走。
只独留卷卷头站在原地。
腿软中。
周心一蹦一蹦的走着:「予冬，一起吃晚餐吗?」
林予冬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林成没有传讯息说有留钱，应该是在家。
「好」林予冬将手机收回口袋。
「太好了，你知道我上次去一间面店真的超级好吃，而且老板都是真材实料」
周心顺势g起林予冬的手臂，亲昵的靠着她前行。
「我可能之後有几天不能跟你一起回家」林予冬小心翼翼开口。
「啊?为什麽」周心有些失落。
「因为要留几天在学校素描」林予冬瞥一眼周心的表情，但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阿~」周心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不想跟我一起回家」
林予冬低着头，轻声否认:「没有」
也不知道是从哪时开始，她已经默默的习惯和周心一起放学，一起走出校门。
以前都是独自一人，不懂什麽是等待。不过，等了一次之後才发觉，有个人一起放学、一起陪着你做某件事、一起聊天，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而且，好像习惯之後就离不开这种感觉。
「李曦洋，你说你考卷被弄丢这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你怎麽就一直忍气吞声?你不怕别人越来越过分啊?」
如果又在班上问，李曦洋一定不会开口，所以杨颂恩只好来到生物教室再审问李曦洋。
「我没忍气吞声阿」李曦洋从书包拿出两份新试卷「老师说，我们的解题跟实验都很不错。等他带完高二的b赛会回来给我们加强训练」
杨颂恩接过李曦洋手里的试卷:「你别扯开话题。你没忍气吞声?什麽意思?我在上厕所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你後来有找到吗？」
李曦洋拿出笔袋:「找到了，你能不能一次问一个问题?你这样连珠pa0我怎麽回答」
「收起你的弯弯眼睛。在哪里找到的?」杨颂恩拉开椅子坐在李曦洋旁。
「王一的ch0u屉」
杨颂恩用力拍了桌子:「我就知道，就是卷卷头!之前一定都是他」
李曦洋瞄了眼杨颂恩:「不能以偏概全。这次因为是直接在王一的ch0u屉里找到，才能确定就是他」
他能理解杨颂恩的想法，他知道杨颂恩是出於对他这位朋友的关ai才会这麽生气。
「每次卷卷头跟你借完考卷後，你的考卷都屍骨无存。很明显就是他弄得」杨颂恩说的有理有据。
根据这两年跟卷卷头同班下来的观察，其他人跟李曦洋借试卷看解题思路都是有借有还，只有借给卷卷头都是有去无回。
杨颂恩看着李曦洋:「你其实自己也知道吧，只是不想追究」
的确，这麽明显的事李曦洋怎麽可能看不出来。
「我确实是不想追究，有这个时间，我宁愿多看点书，多写几张卷子。」李曦洋拉开凳子坐下，「再说了，我也不会忍气吞声。」
「你都这麽说了，那我也没啥可气」杨颂恩明白李曦洋的个x。
「但…你要不说说没忍气吞声是什麽意思?」
「」
李曦洋把坐在椅子上的杨颂恩推到远处。
周心夹起一大口面条塞进嘴里:「予冬，问你个事」
「?」林予冬舀一匙牛r0u汤，吹凉後放入口中。
「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模特?」
「没有」林予冬一点思考和犹豫都没有。
那只好用这招了。
周心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大眼汪汪的恳求:「我给你开工资」
林予冬低下头:「我…不适合」
「不会阿，你的外型很适合」周心拉起林予冬的手左摇右晃，「我们社要先交一组人物抓拍，这个假日我们可以去丰海沙滩拍」
林予冬不发一语，手里的汤匙胡乱着碗里的汤。
她实在不喜欢在校园生活过得太过张扬。
「予冬?」周心看着低头不说话的林予冬。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知道的，就像上次的社团博览会一样」林予冬找了一个理由，毕竟周心真的很难搪塞。
「啊?」周心侧着头，「我不知道阿，你上次不是因为中暑才不舒服」
周心明显的有些慌乱:「所以你上次是因为人太多才不舒服的吗?」
完了，林予冬捏紧虎口。
还以为周心没过问自己社团博览会的事，是因为她早就有所耳闻。
林予冬那时心里还很高兴，在这里的朋友都愿意接受自己。
想到这里，她的头又更低了几分。
如果周心像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她很奇怪怎麽办?还是周心会觉得自己在小题大做?林予冬完全不敢看见周心的反应。
「唰」的一声，周心从座位上站起。
林予冬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
拾好实验器材，李曦洋拿着锁头将生物教室大门上锁。检查完门窗紧闭，一回头才发现杨颂恩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曦洋快跑下楼，依靠着後c微弱的灯光，找到坐在石阶上唉声叹气的杨颂恩。
「少年，有心事?」李曦洋放下书包和杨颂恩并肩而坐，「你写完试卷後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杨颂恩往後一倒，整个人呈现很不符合人t工学的姿势躺在石阶上:「很焦虑，很心烦」
「怎麽」李曦洋也跟着往後倒，两个人就这样在後c的石阶上各自呈现奇怪的卧躺姿势。
「就觉得，未来很迷茫」
杨颂恩难得的哀声叹气。
「你是指竞赛?还是学测？」
「都有。」杨颂恩长叹一口气，「刚才写得那份新试卷，错的一蹋糊涂，心态很崩」
其实，不只这张试卷，最近几次的模拟考试结果也都不尽人意。
杨颂恩本不是容易自怨自艾的x格，但是接二连三的打击确实很消磨信心。
「今天的这张试卷本身难度很高，里面的题目都已经超出竞赛难度」
彼此认识了三年，李曦洋头一次见到如此意志消沈的杨颂恩。
「或许我太好高骛远。」
杨颂恩望着天空，呢喃道：「其实，我最近一直梦到重考」
李曦洋正要开口：「你…」
杨颂恩倏然坐起，惊声高呼:「该不会是预知梦吧?」
「你要是真能做预知梦，我立马剖开你做研究」李曦洋在一旁半开玩笑、半吐槽道。
清空明月，杨颂恩这才终於笑了出来。
「当个梦想家总b空想者好。」李曦洋温声，「因为你正在前进，所以才知道梦想和你的距离是多少。」
杨颂恩点着头，若有所思。
李曦洋：「前几天填志愿目标的时候，你填上了什麽?」
「没变，建筑系」
小时候总在爸妈的工作室捣gu建筑模型、画画小屋子，也就是那时候啓发对这行的兴趣。
「坚持本就是最难的一件事，你做到了」
李曦洋伸长手拍拍杨颂恩的肩：「不管是马上到来的竞赛和学测，这些日子你既没有辜负自己，那它们也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总能从李曦洋的话语中获得极大的安慰，杨颂恩撇头，偷偷擦拭感x的泪水。
「有句话怎麽如果我是nv的，我早就ai上你了」
被踹了一脚，杨颂恩呐喊出声。
起承转合都充满着戏剧效果，李曦洋哑然失笑。
「你呢？志愿还是一样吗？」杨颂恩拿过李曦洋的书包，ch0u出一张面纸…
擤鼻涕。
李曦洋的声音沉了下来：「恩」
一阵山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李曦洋的头发在风中被吹得凌乱。
杨颂恩看着李曦洋莫名伤感的表情，知道他又想起那件伤心事。
不过其中细节，杨颂恩不曾过问。
「咕噜。」肚子忽然怪叫，杨颂恩00肚皮。
饿了，肠道都在和他抗议。
「走吧，饿了。想吃麻辣烫」杨颂恩站起身，背上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