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刷鞋
童言带着自己的未婚夫去了阿姐以前住的屋子,他以前住的屋子已经全被二哥霸占了,他想回去也找不到地方落脚了。
他坐在阿姐的床上,抬起脚低头看自己脏了的小jiojio,心里有些不高兴,这是他刚买的小白鞋,还是第一次穿呢,这就脏了。
晏陵城看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蹲下身,脱了他脚上的鞋,拿着他的鞋走远了。
童言没穿鞋无法下床,只好看着晏陵城拿着他的鞋出了门。
不多久,童言在窗户边看到了他那衣着光鲜、气质不凡、高大帅气的alpha,正蹲在他家门口的小河边,给他刷鞋……
他姐好奇地走了过去,童言看他们的动作猜测大概是他姐问晏陵城在干什么,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晏陵城解释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拒绝了。
他看到他姐一脸震惊地往回走,似乎还是非常地想不通这位城里来的少爷究竟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没多久,他姐进了他的屋,“那真是你男朋友?他真是晏家少爷?他究竟想干啥啊?”
一连串的发问让童言脑子有些懵,他坐在床边晃着白净的小脚丫子,皱了皱眉满不在意地回答道:“是啊,我鞋脏了,他给我刷鞋啊。”
他姐被童言说这话时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给惊了,“你怎么让人家一个少爷给你刷鞋,你自己不会刷吗?”
他姐还嫌不够似的,又苦口婆心地劝他,“他既然是你男朋友,未来还要成为你丈夫。那你可得好好的伺候他,oga该做的就是在家里相夫教子,讨得丈夫欢心。这样婚姻才能够持久,你的日子才会好过。哪能想你现在这样,让晏少爷伺候你,这像话吗?”
童言被他姐这一番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封建言论给惊了,刚想大声反驳他,随即又想到他姐毕竟当年没有机会读到大学了,接受高等教育。
在这样的落后贫穷的地方长大,有这样的思想再正常不过。更何况,自己在遇到晏陵城之前,又何尝不是秉持着这样的婚姻观呢。
只是后来,学到的东西多了,见识到的世界广了,接受到的理论思想丰富了,所以,才造就了现在这样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心里在同情姐姐的同时,也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看看能否帮上姐姐一把。
“姐,你现在还想读书吗?”他抬头,一脸认真地问自己姐姐。
“……”他姐童娟骤然静默了下来,似乎是被勾起了从前的往事,自己当年好不容易考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母亲愤怒的嘶吼,家人与自己无尽的争吵,被母亲撕成碎片抛向天空的录取通知书,认命穿上新娘服头也不回离开家的自己……
“言言啊,我从前曾埋怨过命运的不公,为什么要让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我又为什么要生成一个只能嫁人的女性beta。我想抗争,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挣脱命运,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这世道同化了,接受并且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今天这些话,是我说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童言拉住他姐童娟的袖子,“姐,还有机会的,你可以去参加成人班,最后通过成人高考考上心仪的大学。钱的话,你不用担心,我,我给你想想办法。”
“姐,从这里,走出去吧。”他抬头看向他姐姐,眼里满是自信与真诚。
“好。”童娟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声音却坚定,“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姐姐这么多年,还是攒了点积蓄的。”
“你能过得好,姐姐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多久,晏陵城拿着他那双被刷的白白净净的鞋进了屋,当着他姐的面,毫不避讳地半跪在地上给他穿鞋。
揉了揉他肉乎乎的脸颊,宠溺地说道:“爸妈叫你吃饭了,走吧。”
听到吃饭童言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也很想念山里的一些独特美食,比如竹筒饭、腊肉炒山笋等等,这些都是城里不太能吃的到的鲜美。
看来父母也是非常热情地招待他们了,竟然如此地舍得下血本。
饭桌上肉香四溢中混杂着竹子清香的竹筒饭,鲜香可口、肉质色泽鲜亮的腊味山笋,还有汤汁莹白玉润、殷红的枸杞、红枣漂浮其上,散发着浓郁鲜味的猪肚鸡汤,以及一些山城小炒菜。
可把童言看得胃口大开,不过说来这也是拖了某人的福吧,若是他平时一个人回家,根本就不会得到这些优待。
晚间,童言躺在自己睡了十六年的硬炕,感觉背咯得很不舒服,他来回变换了好几个姿势,终究还是不爽,对身边的alpha开口道:“难为你啦,晏少爷,咱们大山里就这样条件艰苦,将就一下吧。”
晏陵城嗤笑一声,“这话该对你自己说。”言罢,将这个娇气的oga一把捞过来,揽到自己怀里,没过多久,终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父母告诉自己他们终究还是同意了自己的婚事,母亲和二哥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而他的父亲则是一脸沉重,就好像自己一入豪门深似海一样。
这让他很是费解,按道理来讲,就算父亲是这个家中除了姐姐唯一对自己有些许挂念的人,见到晏陵城这样对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担心吧。
不过困惑贵归困惑,他终究还是没能得到什么答案,只好离开了。来的时候是他们俩人,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姐姐。
坐在车窗里,看着哺育了自己的一方水土,烟黛秀媚的楚水山逐渐化为一点点墨色的虚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难得地起了一丝惆怅。
他真的很感激晏陵城和他妈妈,如果不是他们,那自己这辈子的命运,多半是如姐姐所说的那般,早早地辍了学,等到成年后就被嫁到某个村子里,一辈子没有文化、没有思想,只是个麻木的嫁人生孩子傀儡。
回到城里,他和晏陵城给姐姐租了房子,还给他找了成人高考复习班,将她的一切都安置好后,他们才回到了自己的家。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的,从楚水山回来没多久,他们就在童言大一的寒假里结了婚,该到的人全都到了,晏陵城还将童言的父母以及一些重要亲戚都从从山里接了出来,为的就是能够让他在婚礼上,能有很多的亲人到场,而不至于孤身一人。
宴席结束后,童言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这个自己新任的丈夫脚步不太稳重地走进了门,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床上,把五指插进头发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才抬起头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看到床上的oga时,好像恢复了一点神智。
他想看到心仪已久的宝物一样,把童言揽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不满于胸前挣扎着想要逃跑的“小猫咪”,还往可怜无助“小猫咪”脸上使劲嘬了几口。
童言感觉这个快被面前这个醉鬼箍死了,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铁臂”,感觉自己脸蛋好像也被亲红了,有点儿微微的刺痛。
“臭酒鬼,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童言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快被撸秃的脑袋挣了出来,狠狠地呼吸了一口自由新鲜的空气。
“我不是臭酒鬼。”对方突然停下动作,不满地看着童言反驳道。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是你哥,快,叫声哥哥来听听。”这个alpha俨然已经醉得不轻,这么羞耻的话也说得出来。
“你臭不要脸,还哥哥呢?有本事你别用叠词词,不要恶心心。”
这个醉鬼alpha脑子里一团浆糊,被超凶的oga骂得委委屈屈。
“你是我的oga,你得和我困觉觉。”言罢,这个alpha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十分兴奋地伸手要去解开他的衣服扣子。
动作干净利落且娴熟地让童言简直就要怀疑这人是在为了睡他而装醉,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件不剩了。
他虽然已经洗过澡了,但是面前这个一身酒气的醉鬼显然没有,他将压在他身上的alpha用力一脚踹下了床,语气凶狠,“滚去洗澡,不然别碰我。”
可怜兮兮坐在地上alpha只好垂头丧气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
童言可以透过浴室朦朦胧胧的玻璃门看到自己alpha健壮挺拔的身材,又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这让他感觉脸上有些烧得慌。
不过令童言意想不到的是,洗完澡出来的晏陵城好像恢复了神智,他自己好像也很尴尬的样子。
“我刚才……”
“别提刚才了,要睡快睡。”童言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快点办完事睡觉。
面对自己oga如此急切的表现,他似乎十分惊讶,但也不会多说什么,直接扣着他的脑袋吻了下去,童言也不由得在这样的夜色中沉溺了下去。
“疼就告诉我。”晏陵城把自己一丝不挂的oga从被子里捞出来,嗓音低沉地在他耳边说道。毕竟oga不是在发热期,在这样的情况下经理第一次,可能是会有些痛的。
——halfanhourter
“疼疼疼,快拿走,我不要了。”偌大的寝室里只听到某个oga惨兮兮的哭喊声,声音破碎飘摇,像是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晏陵城:“……可是我裤子还没脱,你哪里疼?”
——七年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七年前,我已经给过你一笔足以让你三代富裕的钱,但你现在还来问我要钱,又是什么意思?敲诈勒索上了?”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气质成熟稳重的晏陵城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看着面前这个打扮得妖艳异常、容貌娇好,内心却十分贪婪的oga冷漠地嘲讽道。
“怎么?你的命不值得更多的钱吗?当年要不是我把你从人贩子手里放出来,你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黑窑子去做苦力了,说不定啊,还会更惨。”江许靠近了这个成熟英俊的alpha,低声在他耳边蛊惑般的开口道。
“你要多少?”晏陵城偏头避开了这股难闻的香水味,面无表情地问他。
“我不贪心的,只要给我这个数。毕竟,当时可是因为放走了你,我才遭到毒打,从而导致了腺体的永久性损伤。”江许笑了笑,“要不,你再给我找个腺体源吧,我需要移植一个健康的腺体。”
“可以。”
“但我还是那个条件,请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家人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江许笑了笑,低头凑到alpha身边,“听说你是把你现在的妻子当成了当初的救命恩人才娶他的,照这样来说,你应该娶我才对。毕竟,救你的人,是我,好处全被他占了,这可真不公平。”
晏陵城忍无可忍地起身,神色厌恶地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身后的一面镜子,“照照镜子,就算我没有认错,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看上你?”
江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虽外表鲜妍美丽,可内里却已腐烂发霉,流出贪婪、嫉妒、愤世嫉俗的脓水。
“钱我会打给你的,别的,就不要想了。”晏陵城地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件咖啡厅,径直上了车,他把手里搜集到的证据交给律师团队,他要告江许敲诈勒索。
拐卖儿童是没法给江许定罪了,因为江许那时也才几岁,一副可怜兮兮吃不饱饭的样子,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起了恻隐之心而上当被他拐到人贩子窝点去。
自己也是这几年才想起来江许虽是最后将自己从人贩子手里偷偷放出去的人,却也是装作流浪儿童欺骗自己从而导致自己被拐卖的罪魁祸首。
哪来什么救命恩人?
他明明是自救。
若不是他威逼利诱了江许,江许也不会因着贪婪之心从而放走了他。江许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更大的利益罢了。
江许竟然还敢把自己被威逼利诱后的放人行为说成一副至善纯良的救世主模样,还妄图挟恩图报,真是无耻至极。
晏陵城满脑子都是如何如何将这个贪婪利欲熏心的罪魁祸首定罪伏诛,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咖啡店外面的角落里,童言正蹲在地上捂着嘴巴流眼泪,紧紧地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
几天前,江许已经来找过他了,告诉了他自己的alpha和他结婚的真正原因,他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得戏剧化。
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美满与幸福,都是从别人那里偷来了,以别人的痛苦成就了自己的幸福。
他还逼迫自己让位,说自己配不上宴夫人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应该还给他才对。
他当然不想,可拒绝的话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他也找不到任何拒绝、反驳他的理由。
想到自己的alpha刚刚还撒谎骗自己说去谈项目了,转头却看到他在这里和“正主”亲密无间,他们离得那样近,都快要吻上去了。
在光鲜靓丽的“正主”面前,自己这个卑劣的冒牌货又算得了什么呢?
失魂落魄的oga回到了自己家中,打量了一眼这个自己住过十年的房子,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不属于这个家,内心充满了痛苦与悲伤。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只是一个灰扑扑的麻雀,被人捡到家里养了几年,还真就娇气上了。
他倔强地拿抽纸擦了擦眼泪,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起草“离婚协议书”。
离婚后他净身出户,并且承诺在将来会一点一点地还上当初那笔酬金以及这么多年来的生活费。
他想了想偌大衣帽间里自己的各种名牌占了四分之三,以及自己书房里那满满一架子的珍藏手办,还有这么多年来他吃得每一顿名品点心、去过的每一家高级餐厅、正在开的超跑粉色喷漆玛莎拉蒂,以及自己月入两千的混吃等死工作。
寻思着可能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可能要做一辈子的打工人还债了,现在就是悔得恨不得剁了自己当初买那些的手。
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心里叹了口气,他还要养孩子,这怎么养得起呢?
算了,到时候生下来养不起就把娃送回来给娃爹养。毕竟,苦了孩子也不能累了自己。
他把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边签字一边掉珍珠,纸张都被洇湿了几个小圆点。
把它摆在了晏陵城书房最显眼的位置后,童言就去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到最后,他几乎是什么也没带走,只拉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走到门口把自己的钥匙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又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当年的婚纱照,他的脸上满是怀念与眷恋,记忆仿佛回溯到了遥远的过去。
可他走出门时,眼底却又印下了令人心疼的落寞,随着“砰”地一声大门在自己身后合上,好像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幸福美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一触就碎的幻影。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退场了。
童言没想到自己会在机场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祝嘉泽,晏陵城的发小蒋洲的……前妻。
他们以前见过不少次,晏陵城和他朋友们聚会的时候会带上自己,也就让他认识了祝嘉泽。不过在他和蒋洲离婚后,祝嘉泽出了国好几年了,童言就再也没见过祝嘉泽了。
在他印象里,这是一个非常腼腆且循规蹈矩的小书呆子oga。总是打扮得十分,嗯,怎么说呢,在他这个走在潮流前沿的靓仔o眼里非常的土里土气。
可再看他现在,确实一副气质高雅、谈吐不凡的翩翩公子模样,听说他去外国攻读了博士学位
“阿泽,是你啊,我差点没认出来,你变化好大啊。”童言看到祝嘉泽一脸惊喜,也同时为他离开渣男前夫成就了更好的自己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还好吧。这次回来是因为接到了国内京都大学的offer,聘请我去做讲师,我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这毕竟是我本科和硕士阶段的母校,还是很有感情的。”他言笑晏晏,神色温良恭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