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岩岩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楼睿被他伺候得舒服,一时也有些情动,双手渐渐使力掐着段恨岩的腰。
暖气蒸得他头晕,段恨岩拧着眉头往下一寸一寸坐的时候,段恨岩忍着痛取悦他的样子,段恨岩高潮后没有力气倒在他身上的表情,他好像真的喜欢上段恨岩了。
“楼睿,你真好。”
段恨岩从楼睿身上翻下来躺在他臂弯,楼下麻将碰撞的声音透过门他听不真切,满足后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会不会是他最适合的生活?有学上,还有喜欢的人陪着他,还有段昭,段昭也会一直陪着他。
“叮——”床头的水果手机亮起来,是楼睿给段恨岩买的最新款,有信息来了,段恨岩伸手拿来一看,兴奋地直叫,拍打着楼睿说不出话来。
“干什么?中彩票了?”楼睿笑着凑过来,看见屏幕上几个大字。
【姐明天回来。】
第二天段恨岩起了个大早,给楼睿做好早饭放在床头,自己谁也没说,偷偷把卷闸门开了个小缝儿,从下面爬出去,买了点儿菜就直奔家里。
当初这个房子他们姐弟就不怎么住,段昭去念大学后段恨岩怕冷清,十天有九天都跟着楼睿住,得趁段昭还没回来这阵儿打扫打扫。
他刚把地拖了一遍门铃就响了,段恨岩手里提着拖把赶紧到门口开门,门打开居然是楼睿那张脸,显然楼睿也没想到是他,他以为段恨岩这么早跑回去,是段昭早到了。
楼睿有些尴尬,随意拂了一下头发,段恨岩才注意到楼睿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熨烫合身的休闲黑色风衣,袖口和领口都喷了淡淡的木质香水,精致的过分,手里还提着那天买的礼物。
楼睿脸上的期待稍纵即逝,他还以为段昭在,忙得他没顾得上再捯饬捯饬就跑过来。
“你干什么呢,礼物也不拿。”楼睿掩饰着尴尬,把袋子往段恨岩怀里一扔,自顾自地在玄关处找拖鞋换,眼神把不大的客厅环视个遍。
“收拾一下屋子,好久没住人了,”段恨岩扶着楼睿,“你怎么来了,给你做的早饭吃了吗?”
“这不给你把礼物送来,你姐呢?还没回来?”楼睿往沙发上一躺,又想起他衣服怕皱,赶紧爬起来坐好,不住地往段昭卧室里看。
“这才几点,她坐车得一小时,”段恨岩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早饭你到底吃了没啊?”
段恨岩的直觉告诉他楼睿压根就没看见他做的早餐,果然,楼睿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没胃口不想吃,段恨岩背过身去,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你别在这儿待着了,岳牧云和我姐一块儿回来,你看见他不高兴。”
“噢”楼睿自知理亏,从礼品袋里扒拉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段恨岩,“给,送你的,新年礼物。”
段恨岩偏过头,楼睿就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段恨岩欣喜地拆开盒子,长方体玻璃瓶里装满红色半透明的液体,三个字母纠缠在一起印在瓶盖上,他依稀记得楼睿说过这是法语,可惜他也不认识,过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有个人告诉他,velours是丝绒的意思,是女士香水。
其实这瓶香水从一开始就不是送给他的,是楼睿要送段昭的,不过是看他生了气,借花献佛而已。
他把香水打开往空中喷了两下,淡淡的玫瑰香调漫在他们周围,楼睿低头含住段恨岩嘴唇,在沁甜的呼吸里幻想自己吻住的人是段昭,穿着他送的绿丝绒长裙,喷着高档香水的人是她,段恨岩害羞地伸手回抱楼睿,半阖着眼看着楼睿痴迷专注的表情。
楼睿是真的喜欢他吧,接吻时的表情做不了假的,那几天他和楼睿形影不离,香水他什么时候买的自己居然不知道。
“楼睿,咱们给我姐做顿饭吧。”段恨岩吃力地把楼睿推开,楼睿身上的香水味和刚才他喷的那个混在一起熏得他直反胃。
楼睿一听要做饭立马闪到一边,先不说他会不会,今天穿得这么帅要是进厨房被油烟一顿熏,不得臭死了,他赶紧摆手叫段恨岩自己进去做。
段恨岩自己在厨房捯饬了快两小时,楼睿翘着脚坐在窗台边儿,把外套搭在通风好的地方散味儿,这房子隔油烟就靠一道门帘,厨房里一开火,客厅就跟仙境似得。
“岩岩!”
门突然被打开,传进段昭略带激动的声音,她在外面就听到里头饭菜香了,楼睿心道不好,赶紧从窗台蹦下来,抓起衣服就要穿,袖子怎么也伸不进去,急得他想骂娘。
“你怎么在这儿?”段昭看见楼睿顿时有些不悦,岳牧云提着大包小包从她后面闪进来,看到楼睿的那一瞬间,他居然下意识地害怕,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
“哟,你俩这是,好上了?”楼睿把衣服穿好,酸溜溜地看了两人一眼,酸溜溜地说。
“姐!”段恨岩听见段昭的声音提着锅铲就跑出来,看见许久都不见的两人,兴奋地围着他们直打转。
楼睿在云雾里点上一支烟,段昭好像比以前白了,也胖了,看来在外面也知道照顾自己了,段昭瘦的时候老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楼睿看她都挺怵,几年过去气质也变了,之前就是单纯的漂亮,现在更成熟也更有女人味儿了。
岳牧云这厮还戴着副眼镜,妈的,装什么斯文人士,还背着个老土的双肩包,看着就招人烦,楼睿一向看不惯他,压根没把他跟来这事儿往心上放。
岳牧云放下东西,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扇着客厅的烟,不留痕迹地把站在窗边抽烟地楼睿挤开,大声地问段恨岩:“岩岩!油烟机是不是坏了啊?”
段恨岩回头,看见楼睿指尖捏着根烟,尖叫一声扑上去,被楼睿一把按住夹在怀里,楼睿把烟头摁灭在窗台,无视段昭越来越黑的表情,拖着段恨岩挪到岳牧云跟前,“就是坏了,要不你给换一个新的?”
岳牧云支支吾吾不敢接话,眼神不停地瞟段昭,这片居民楼电线老化的不成样子,要是换油烟机,整个屋子的电线全得重新换一遍,少说也得七八千,岳牧云哪儿来这么多钱,有也是问他妈要
“岳哥!今儿是我下厨,你帮我尝尝菜怎么样呗?”
段恨岩从楼睿胳膊弯儿里费力地钻出来,适时打了个圆场,他敏感的性格总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岳牧云识相的跟他进去,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个,段昭取出一次性杯子倒满了水递给楼睿,假装埋怨段恨岩道:“岩岩也真是,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倒水。”
虽是抱怨,语气上听不出来一丝责备,楼睿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瘪了瘪嘴,他才不在乎,反正他脸皮厚,他把沙发上的袋子塞进段昭怀里,“给,好歹还是老同学,见你比登天还难。”
“什么?”段昭接过来看,这个牌子她知道,她做家教的那条路上就有这家店的分店,衣服很漂亮,价格却不。
“送你的新年礼物,我和段”
“我不要,你退了吧。”
段昭连打都没打开,把袋子轻轻放在沙发上,太贵重了,她的人生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明码标价的好意了。
楼睿的脸立马拉的老长,厨房里正好也停了声响,他知道有人偷听,面子上也挂不住,还是强挺直了背走过去,慢悠悠地把裙子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段昭身上比了比,段昭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躲什么?”楼睿的脸色越发难看,语气也不耐烦起来,那条墨绿色丝绒长裙搭在他臂弯,低调又端庄。
“我说了,我不要。”
段昭提高音量,她看着弱不禁风,其实脾气又倔又爆,楼睿就是不懂这点,还自以为很了解段昭,每次见面没说几句就会惹她不高兴。
“姐姐姐,你别这么大声啊,进来帮我端菜。”
段恨岩跑出来二次打圆场,推着段昭进厨房,他不明白楼睿这么八面玲珑的一个人,怎么回回都要跟他姐吵。
段昭任由段恨岩推着她,楼睿沉着脸拽着她胳膊不让走,岳牧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从帘子后面窜出来,段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岳牧云的拿手绝活就是偷听加上马后炮,总是这么窝囊。
“楼睿,有话好好说。”岳牧云皱着眉搭上楼睿肩膀。
楼睿厌恶地把他的胳膊甩下去,“别碰我,”手一甩,把裙子甩到岳牧云身上,“我买了送你,你不要就扔了吧。”
说完抬脚就走,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三个人都还愣在原地,楼睿一抬手把岳牧云吓了一跳,楼睿不觉好笑,“看你那样,我还能掏出把枪毙了你啊?”又一指段恨岩,“你,今晚必须给我回麻将馆,不然以后都别回来了。”
段恨岩呆在原地,目送楼睿出去,他在里面听的清楚,段昭没要这个礼物,他蹭了楼睿那么多便宜,要是给段昭知道了
“你们”段昭狐疑地看着段恨岩,进厨房帮他端菜。
“我在他那儿打工,假期都住麻将馆。”段恨岩小声说,他怕段昭看出他和楼睿的关系,也不知道段昭会不会认可,会不会同意,他潜意识里将段昭放在母亲的位置上,能得到段昭的支持他比什么都开心。
“嗯,不说他了,一会儿吃完饭你把这学期所有模拟卷拿过来我看看。”段昭盯着段恨岩,她就怕段恨岩被楼睿给带坏了,学了他一身坏毛病。
“噢,知道了”
段恨岩在心里暗叫不好,他这学期退步的离谱,本来想着找个说辞应付段昭,谁知道这几天玩的太过就给忘了。
“哎,大过年的,你别老提成绩,看岩岩脸色都变了,假期就是拿来放松的。”岳牧云亲昵地搂着段恨岩,冲他挤眉弄眼。
“成绩好的巴不得别人提,你看他那个心虚的样子,”段昭斜着眼睛看他,段恨岩可怜巴巴地看着段昭,就差给她摇尾巴了,段昭狠不下心来,“唉,不问了,行了吧?”
“耶!姐姐万岁!”
“不过!”段昭打断他,“岩岩,不进步是可以的,哪怕停在原地也行,但是不要后退,你能答应我吗?”
段恨岩胡乱敷衍着扑进姐姐怀里,蹭她细软的头发,“当然啦,也不看我姐是谁,”又把岳牧云扯过来,“还有我哥!”
段昭一愣,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脸上难得泛着红晕,岳牧云和段恨岩挤在一块儿偷笑,段恨岩这小子真上道儿,岳牧云就提了一嘴他和段昭在一起的事儿,他就活学活用了。
吃完饭段昭搂着段恨岩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说几句家常话,段昭总是怜爱地摸段恨岩的脸和头发,每次这个时候岳牧云就觉得段昭身上有母性光辉,虽然他们才刚在一起,说孩子还为时尚早,但他还是想和段昭有个自己的孩子。
要做晚饭的时候段恨岩就借口岳牧云回家太晚,硬是把他留下陪着段昭,自己跑回麻将馆去,整个下午他都想着楼睿,怕楼睿生气,他的恋人生气了,他得去哄。
这是他们谈恋爱开始楼睿第一次给他掉脸子,这不就说明把他当自己人了吗?段恨岩对这种“认可”十分满意,楼睿对他太好了,好的有点儿假。
路上空无一人但灯火通明,段恨岩心里被极大的幸福感塞满,好像他刚从姐姐家走完亲戚,现在要回他自己的家了,家里还有人在等他,这种生活就是段恨岩梦寐以求的。
拐过几个弯儿就看见马路对面熟悉的招牌,招牌下面熟悉的一人一狗,楼睿披着大衣蹲在门口喂金毛,对,那只金毛就叫金毛,姓金名毛,楼睿起的。
“楼睿!”
段恨岩兴奋地给楼睿挥手,楼睿闻声望去,段恨岩就跟傻子似的又蹦又跳,楼睿阴着脸站起来瞅着他。
段恨岩恨不得飞过去,可巧这时候来了辆面包车,他就乖乖退回人行道等车过去,谁知道车居然稳稳地停在他面前,副驾驶上的人伸出拿照片的手在他脸跟前晃了一下,吐出俩字:“动手。”
车厢里当时跳下来两个壮汉,把段恨岩塞进车里,楼睿在路这边儿等的不耐烦,心里直骂段恨岩笨,不知道从车后面绕一下,可当车开走,路上哪儿还有段恨岩的人影儿。
楼睿骂了句“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儿绑架,在门房处摸出个头盔戴上,三两步跑到摩托边往里送钥匙,手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塞了两次才进去,赶紧拐到大路上去追面包车。
段恨岩刚被拉进来的时候嘴就被封了,头上罩了黑色头套,被扔到后面座位上,身上还有几个脚印子,是刚才段恨岩不老实他们踹的。
“哥,这小子还是雅怀的。”一人揪着段恨岩羽绒服里面的雅怀校服,段恨岩放在麻将馆的衣服没几件,早上随便套了个就出门了。
“那怎么了,这学校交钱你也能进。”另一人嗤之以鼻,往校徽处狠踹了一脚,那脚踢在段恨岩胸口,他闷哼一声,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别骗老八了,就他那岁数,去当保安人家都嫌他岁数大。”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段恨岩耳中,好像在哪儿听过。
“谁说不是呢,那死小子就是花钱进的。”
段恨岩呼吸不上来气,脑袋里发涨,车厢颠簸地他想吐,眼角酸涩地想哭,慢慢眼皮也变得沉重,在晕过去之前他似乎迷迷糊糊听到一句话。
“哈哈哈哈,脑子不行呗,要不也不能得罪咱们赵总啊!”
楼睿一路跟着面包车到一处老旧的猪肉厂,他把车停在个隐蔽的草丛里,悄悄摸到面包车旁,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拿手遮着路灯的反光使劲往玻璃里看,只能看到段恨岩的外衣和几根绳子。
他四处看了看想在地上寻摸点儿趁手的家伙,可惜这地儿除了杂草就是杂草,他找了一圈都摸到工厂入口了,还没找到个像样的武器,只能把钥匙攥在手里,尖儿朝外来防身。
大门没关严实,往里走还能闻到一股猪骚味和血腥味,楼睿腿有点发虚,可是段恨岩还在里面,这帮人为什么绑段恨岩,楼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因为他,段恨岩能认识几个人?
算了,大小也是条性命,万一有什么闪失,段昭还不得跟他拼命。
楼睿壮着胆子往里进,听见几声哀嚎,心道不好,调整了方向朝声音来源走去,穿过一道皮门帘时楼睿看见了几个人影,他瞅准时机飞快地跑过去躲在冰柜后头,打开手机相机调成自拍模式观察里面的情况。
工厂顶棚高有十多米,下面是几条传送带,几个只穿内裤的大汉正围着传送带上浑身赤裸的段恨岩,旁边地上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手死死地按着下体,血正从指缝里往出流,楼睿按下翻转放大对准那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眼熟得很。
段恨岩弓着身子躺在冰凉刺骨的传送带上,手堪堪捂住隐私部位,旁边的几双手虎视眈眈地等着侵犯他,老八把段恨岩的脸掰过来,眼角有几处擦伤,脸上眼泪鼻涕混成一团,嘴角流着涎液,张着嘴大喘气。
“赵总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赵立!楼睿把身体紧紧贴在冰柜上一动也不敢动,难道是为了那天,当时赵立没发作,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赵立走到段恨岩身边拍拍他的脸,拿纸帮他擦干净脸上污秽,“小朋友,上回被你们整了是我棋差一招,没想到你们敢玩阴的,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呀,楼睿我拿他没办法,拿你出出气也行。”
段恨岩傻眼了,缓缓地摇头,“可我没得罪你啊”
“怎么没有?”赵立踢了踢躺在地上昏迷的林秘书,“他不是你咬的?再说了,你是楼睿的姘头,他得罪我,就等于你得罪我,这个时候想择干净?别以为我好说话!”
赵立眼馋段恨岩很久了,他来之前是让林秘书给段恨岩下点药,等会儿玩起来更刺激,谁知道林秘书这么蠢,把药涂在鸡巴上往段恨岩嘴里塞,被咬也是活该。
“赵总,我,我和楼睿没关系,真的,我就是给他打工的,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段恨岩哭叫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事儿能牵连到他,他只希望有人来救他,否则他真的可能会被这些人玩死。
楼睿闭上眼睛不敢看,祈祷这些人最多就是把段恨岩揍一顿,或者他忍痛放点儿血把段恨岩给赎出来,千万不要是
只听赵立不耐烦地打断段恨岩的话,挥挥手走到远处脱衣服,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段恨岩如惊弓之鸟的样子。
老八架好机器对准传送带,谄媚地挤到赵立身边,赵立浑身脱得只剩内裤,下体鼓鼓囊囊的,“赵总,您亲自上场,这部绝对大卖。”
“我缺那点儿钱?”赵立一斜眼睛,老八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举着手往自个儿脸上打了一下,连连道歉,“脸部做一下处理,他就不用了。”
段恨岩抖地越来越厉害,老八一喊开始他就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旁边的人捂着段恨岩的嘴按着他挣扎的身体,手握住他疲软的性器快速撸动,粉色的阴茎很快变得殷红。
段恨岩吃痛,眼泪流了满脸,后穴也被人扒开展示在镜头前面,另一人拿手指不住地戳弄那紧闭的入口,手指进入的一瞬,段恨岩瞳孔急速地收缩,扭动着身体想要避开。
老八和赵立站在监视器前面,老八指着段恨岩给赵立说:“您看,这反应很真实,看的我都硬了。”
赵立吞了吞口水,点点头不做声。
楼睿听着那边的动静烦躁地拨弄头发,赵立居然玩轮奸这招,还有段恨岩,吃他的睡他的,这种时候还想和他撇清关系,妈的,不救你了。
楼睿做了做心理建设,是段恨岩先说和他没关系的,那他不救他也说的过去,他很不想承认是自己怂了,咬着牙把手机揣进兜里往外走。
谁知刚起身手机就“啪”地一声摔出来,楼睿屏着呼吸祈祷里面的人没听见,里面静了几秒,赵立的声音透过皮门帘传出来,“别藏了,早都发现你来了,自己出来吧。”
楼睿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他不敢看段恨岩的方向,但能感受到来自段恨岩的视线。
“这不是小楼总吗?来,也一起入个镜。”
老八听话的把镜头转过来,楼睿立马抬手挡着自己的脸,冷不丁和段恨岩对上眼,段恨岩眼里的失望和恐惧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一看他这副模样楼睿顿时火大,阴着脸质问赵立:“赵叔,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知道叫叔了?少他妈客套,你告诉叔,”赵立挺着昂首的性器走到楼睿旁边,“这小子你上过没有,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楼睿瞥了一眼那根紫红,恶心地想吐,脸色尴尬,还是挤出个难看的笑来,“赵叔,小辈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当我是个屁,放了得了。”
楼睿清楚赵立是针对他,段恨岩就是倒霉,他走近看了看,段恨岩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个口子,右边脸颊也红了,眼睛哭得红红的,旁边几个壮汉都光着身子挺着鸡巴,跟提了杆枪似的。
赵立不说话,重新穿上裤子坐下,楼睿谦卑地说:“叔,您出条件,怎样才能让我们完好无损的离开?”
楼睿在心里暗骂自己笨,为什么当时脑子一热就跟过来了,现在势单力薄,哪怕提前给他爸打个电话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局面。
“很简单,你有三个选项,”赵立似乎就在等他问出这句,“第一,我要这个娃拍一部片子,他的长相你清楚卖了以后也勉强能抵你拿走的那5%,第二,你还我那5%,外加五百万,天亮之前给我,我就让你们滚蛋。”
就算他求助他爸,这么短的时间也弄不到五百万,楼睿颤声问:“那第三呢?”
“这个可就简单多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赵立笑得瘆人,楼睿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把手放在裆部,“你给我口,口射了,一分不要,立马让你们走人。”
楼睿猛地后退一步,沉着脸道:“这三个我都不选,别把我逼急了”
“哎哎,与其在这儿放狠话,不如想想是谁罩着我,我赵立在这三秦大地上混,还怕你一个小娃娃吗?”
赵立看楼睿僵着不动,也没了耐心,给老八使了个眼色,拉着段恨岩那几个人又重新操练起来,举着肉棒就往段恨岩里面挤,刚进去了个头儿,段恨岩凄厉地尖叫,死死绷着身体,壮汉见进不去便征求老八的意见,“八哥,还是吃点儿药吧,紧的进不去啊!”
“谁敢!”
楼睿吼道,段恨岩没穿衣服的样子只能他看,段恨岩的屁股只能给他操,他一想到别人射进段恨岩身体里的场景就想杀人。
“那你他妈的倒是选啊!”赵立瞪着眼,他不缺那点钱,弄出人命有他干爹替他收拾,他就是想出这口气,就是想羞辱楼睿,恶心恶心楼庭俭。
“我没时间等你了,老八!”
赵立往他手里扔了一管药,老八走过去就往段恨岩嘴里塞,段恨岩扭着头躲,脸上又挨了一耳光。
“楼睿!”段恨岩喊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张嘴就被喂进去一颗绿色药片,药融化的很快,似乎怕吃的人吐出来,才几秒钟就被段恨岩的口水化开。
段恨岩挣脱壮汉,用手指抠喉咙想把药吐出来,被壮汉揪着头发使劲往后拉,“敢吐出来把你手指头砍了信不信!”
段恨岩被吓得不敢动,头被迫后仰,眼睛却牢牢粘着楼睿,他看着楼睿犹豫不决的神色,突然有种预感,不管楼睿今晚选什么,他们的关系都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楼睿”
“我选!”楼睿有些腿软,木着脸,连同神经也是木的,声音颤抖着说:“我选三。”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赵立抬手制止他们,拍拍自己裆部,把里面的巨物拿出来,心嘭嘭嘭得跳,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怎样,“你可想好了,敢耍花样的话,你俩全切碎了喂狗。”
楼睿点头,“我就一个要求,不准录像。”
赵立无所谓地摊手,老八立马把机器收起来,楼睿心如鼓擂,像个僵尸一样走到赵立面前蹲下,身后突然传来段恨岩呜咽的哭声,他闭上眼,不停地催眠着自己,把眼前的人幻想成段恨岩,忍着胃里翻上来的恶心,张口含住了赵立的性器。
赵立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吁,手按在楼睿后脑上往下压,这种快感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了,还来自心理上,楼睿这种极品居然为了个姘头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口,哪怕不是心甘情愿的,也够他回味一辈子了。
段恨岩呆呆地看着楼睿的背影,和上上下下的动作,脑中全是楼睿和他做爱时的样子,那张带着坏笑和玩味的脸与眼前一幕重叠,段恨岩胃里一阵翻腾,倒在旁边不停干呕。
“唉,你说你这么卖力,人家都吐了,这是何必呢?”赵立点上一支烟,故意刺激楼睿,他玩过那么多男人,射的时间早晚他还是可以控制的,就是在耍楼睿罢了。
楼睿眼皮也没抬,技巧性地在阴茎根部吸了一下,手指逗弄着囊袋,机械地重复吞吐的动作,尽力克制着不去想现在正在做什么。
赵立的性器在他嘴里弹了一下,楼睿知道这是要射了,加快了吞吐的频率,麻痹着自己不去听周围再次响起的低笑声。
几分钟好像过了几辈子,赵立终于射了,楼睿擦擦嘴,平静地吐掉嘴里的精液,面无表情的问:“能走了吗?”
赵立靠在椅背上微微喘气,半阖着眼,“当然可以,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俩的关系,我还钓不上你这条鱼呢。”
“谁?”楼睿恨急了,他急需一个出口发泄。
“这你就别问了,以后谨慎点儿吧!”
楼睿挺直了背走到段恨岩身边把他拉起来,脱下自己大衣给他披上,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带着人走出去,趁没人看他抬起手背擦了下眼角,一言不发地把头盔扔给段恨岩,发动摩托车往回开。
骑回市区的时候楼睿突然不想回麻将馆了,他现在的情绪不能够支撑他见到熟人,段恨岩躲在楼睿后面发抖,寒冬腊月他只穿了一件羊毛大衣,骑在摩托上被风冻得要失去知觉。
楼睿自然感受到了,把车随便停在路边找了家连锁酒店,开了间房让段恨岩进去洗澡,他出去买了干净衣物和治外伤的药。
他回来的时候段恨岩连灯也没开,楼睿瞪大了眼睛才看清床上窝着个人影,他什么也没说,就黑着坐在段恨岩身边,给他伤口涂好酒精消毒,取出创可贴贴在脸颊上。
“楼睿”段恨岩委屈地叫道,从刚才起楼睿跟他一句话也没说过,一句也没有。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慰他吗?
楼睿盯着段恨岩,盯得他心里发毛,良久,楼睿叹了口气,用手遮着眼睛,扭过身子背对着段恨岩抽烟,段恨岩心里一阵悲凉,好歹跟他说一句话吧。
“过来。”
楼睿声音哑哑的,段恨岩听话的挨着他坐,伸手抱住楼睿仰起脸亲他,楼睿僵了一下,扣着段恨岩的头往自己裤裆撞。
“不要!”段恨岩推着他的手,“楼睿,别这样!”
“你别怕,没事儿,现在就咱俩了,没别人,”楼睿站起来脱掉裤子,“快点儿,过来。”
段恨岩跌坐在地毯上,死命地摇头,楼睿靠得越来越近,半硬的性器快贴上他的脸,段恨岩一骨碌爬起来往门口跑,楼睿没追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要是走了,咱俩就完了。”
段恨岩转过来欲哭无泪,楼睿这是在折磨他,报复他,可事情都是因楼睿自己耍小聪明而起,他也是受害者。
楼睿的性器戳到段恨岩嘴边的时候,他自己也哭了,楼睿其实不爱哭,除了被人欺负狠了会偷偷掉眼泪,他捏着段恨岩下巴强迫他张嘴,“张嘴啊!我要是有你这么硬气,咱俩还有命活着吗!”
段恨岩也哭,流着眼泪拼命往后躲,被楼睿抓着头发拖回来,楼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视段恨岩此刻也很难过的事实,楼睿是怕自己废了,怕自己再也硬不起来了。
“你不是说跟我没关系吗?白眼狼啊,我为了你吃赵立的鸡巴,你他妈吃一下我的怎么了!怎么了!”
楼睿把脸挨着段恨岩的脸,细细端详他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知道,他就是故意让段恨岩也痛,才能理解他的痛。
“我不是故意的”段恨岩哽咽着,双眼含泪,“楼睿,你那时候早到了吧,为什么不早点来你是不是就没打算进来……”
楼睿被戳破心事,有些慌乱,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早点来?早点来给别人口是吧?我他妈贱的吗?”
“那你不如别来!”
楼睿一下火冒三丈,揪着段恨岩的头发给了他一巴掌,再把人掐着脖子从地上摔到床上去。
“我操你妈,你以为老子想来?我不来你他妈被人轮奸玩死了都没人收尸!”
“楼睿,你混蛋”段恨岩用手遮着脸,楼睿是爱他的吧,既然爱,怎么对他一点都不好。
楼睿懒得跟他掰扯这些,跨坐在段恨岩胸前,强迫自己无视那些段恨岩胸前被人玩弄过的痕迹,按着段恨岩的头,把性器捅进他嘴里大力地抽插。
段恨岩推不动楼睿的腿,性器像是要捅穿他喉咙,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心头,他居然可以略微体会到楼睿的心情,换做是他,他也会跑,可怕的是他居然在共情楼睿这种行为,他真的疯了。
“岩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楼睿边动边喃喃低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现在急需一场性事来证明自己,他也渴望有人能抱抱他安慰他,显然段恨岩看起来比他还要脆弱。
“楼睿,别”段恨岩扭着身子躲开楼睿伸进他后穴的手指,“我现在不想”
楼睿听见不想两个字就火大,他也不想给赵立口,可是他能吗?他拖着段恨岩裤腿把他从床上拖到地上,压着他背坐在段恨岩腿上,把滚烫的性器硬往段恨岩后面塞。
“不要!楼睿,我求求你了,会出血的。”
“没事,你吃了药的,后面早湿了吧?”
楼睿又一次提起,段恨岩痛苦地闭上眼,不再挣扎,忍受着楼睿给他带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药刚才他早吐干净了,后穴干涩无比,楼睿不会感觉不到,他就是故意的,要让段恨岩陪着他一起难受。
楼睿沉默着趴在他身上操干,段恨岩被他翻过来面对面地进入,两人脸上都是泪痕,段恨岩心里绞痛,好想时光可以倒流。
“我讨厌你,楼睿,我讨厌你。”
段恨岩高潮时是说不出来话的,他泪眼模糊,忍着眩晕轻轻地望着楼睿说了这么一句。
楼睿愣了一下,喘着气停下来,他还没射,脱力般地趴在段恨岩耳边小声说:“我也是,岩岩。”
汗渍把两人的身体都弄得粘腻,段恨岩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粘在一起,楼睿直起身体仰着脖子继续摆动腰肢,脖颈处一圈淡淡的伤疤,就是上次在赵立那儿受的伤,不细看看不出来。
后来他在脖子上纹了一圈藏语??????????????????????
???????????????????????????,意为自己酿的苦酒,再苦也要喝下。
段恨岩拿手遮着脸,声音平静,“楼睿,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对吧,我总感觉我们俩开始的莫名其妙,之前觉得你对我挺好的,现在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我在你眼里跟金毛没什么区别,你高兴了就逗两下,不高兴就打发走。”
楼睿不说话,按着段恨岩的胸口把肉棒送到温热肠道最深处,他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装了,他是答应了段昭要照顾段恨岩,可他就是反悔了,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他就是言而无信,始乱终弃,又能怎么样?
何况他根本就不喜欢段恨岩,起初是觉得段恨岩长得好又好上手,也是对段昭的爱屋及乌,演得久了连他自己都信了。
段恨岩抿着唇不叫出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毯,穴里流出的体液被高频的撞击弄得又冰又黏,糊在两人连接处。
“冷”段恨岩喊了一句,楼睿就把他抱进浴缸里接着做,后来他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楼睿射完后就走了,路上给他爸挂了个电话,把这事儿对他爸和盘托出,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儿,飘过来几个字:“这事儿,是你错了。”
楼睿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别人就算了,这可是他亲爸,刚想开口抱怨几句就被楼庭俭打断,“赵立的干爹不是一般人,你阴走他的股份,他往上面送的孝敬就少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会出,他一个孤家寡人都混到那个地位了,你还敢小看他?”
楼睿在这边儿连连点头,想当年他爸是娶了他妈生了他才发达的,可惜他妈走的早,外公也没有再帮衬着他爸的理由了,赵立单打独斗到今天,要说后面没人他是不信的,还是他大意了。
挂了电话楼睿就上床睡觉去了,他从来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这事儿说开了就算了。
只是他现在看见段恨岩就烦,但又不能把他弄走,不过段恨岩走不了,他走不就行了。
段恨岩慢慢地发现楼睿似乎在躲着他,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只要他过去,楼睿就像见了瘟神,不是扒拉两口说不吃了,就是捧着饭坐到别处。
他敏感又多疑,心里觉得楼睿还是因为那事儿不痛快,于是更加频繁地往楼睿身边凑,想找个机会把心结解开。
楼睿却三天两头不着家,段恨岩在麻将馆蹲不着他,想去他常去的地方等,才发现他连楼睿平时爱去哪儿都不知道。
还是问了小五才知道,这时段恨岩才惊觉自己对楼睿的了解居然这么少,亦或者说楼睿从来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晃晃悠悠坐了一个小时的大巴到省城,段恨岩按着导航走到一片霓虹灯处,五光十色的招牌底下站了许多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
现在正是年后节假,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纷纷朝他看来,也难怪,他一身校服站在夜总会门口,不扎眼才怪。
才站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赶他,段恨岩赶紧掏出身份证给保安看,保安一手挡开,不耐烦道:“哎呀走走走,学生就是不让进,”又看了一眼他的校服,雅怀在省城也是排得上号的好学校,“好学生还来逛夜店……”
段恨岩无法,只能在外面找了个角落坐下,祈祷楼睿能早点出来,他心里也没底,说不准楼睿早走了。
这个地址还是一个多小时前他出发的时候,让小五给楼睿打电话问的,保不齐楼睿猜到了是他让问的,早拍屁股溜之大吉了,他还在外面傻等。
坐了快半个小时,段恨岩搓着手,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楼睿的信息,他看着通讯录里楼睿的名字,怎么也不敢按下去,他宁愿坐这儿等,也不敢打给他,他敢楼睿肯定不会接。
“哎哟哎哟,楼总,您慢点儿,看着点儿台阶!”
段恨岩望向声源,远处楼睿喝得烂醉被人架着肩膀搀出来,身后跟着出来了一大堆人。
楼睿的酒量段恨岩清楚,不管麻将馆所有人怎么灌他都不醉,他说这是遗传的,没刻意练过。
楼睿故作艰难的转身,大着舌头朝后头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说道:“张总,下,下次,咱接着玩!”
张总似乎对自己能把年轻人喝趴下很有成就感,连连称是,拉着楼睿说了好一会儿客套话。
楼睿也乐于做出这种姿态来哄这些人,自身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多示弱服软总没坏处。
目送着张总等人上车,楼睿把搭在b肩上的胳膊放下来,眼里瞬间清明,把钥匙扔给b,“去许景明那儿。”
那b连连点头,他是楼睿在这边儿用惯的人,平时生意上或者朋友聚在一起玩儿,楼睿总会叫他过来热场子,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不少楼睿的朋友。
楼睿是动过带着段恨岩来的念头的,可总是觉得别扭,这种场合段恨岩铁定发怵,搞砸,不知道又惹什么乱子等着他擦屁股。
要是像上次一样被别人觊觎……
楼睿是个怕麻烦的人,他宁愿选择付钱就有的服务,事情完了还能放松一下身体,何乐不为呢?
车子刚发动段恨岩就赶紧起身,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上去,一指楼睿的车,“跟上那辆车!”
司机师傅看了看他的校服,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打了表就往前开,段恨岩心里发虚,手藏在兜里紧紧捏着二百块钱,希望楼睿别去太远的地方,否则他连车费也付不起。
幸好楼睿的车拐了几个弯儿就停了,省城是某朝古都,道路布局极为对称,商圈也都挤在一起。
段恨岩望窗外看去,是一个私人会所,从外头看像个小公园,灰墙黑瓦的围墙里面窜出来几道翠竹,大门处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眼看着楼睿下了车就要进去,段恨岩赶紧把钱付了,焦急地等着司机找零,司机身上一时也没有可以找开百元钞的钱,绕到后备箱里去拿钱包。
段恨岩急得不行,楼睿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当然他也不可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大方地来一句“不用找了”,几十块也是钱。
这么一来二去,等数清零钱的时候,楼睿早都进去几分钟了,段恨岩在门口往里看,要是楼睿一宿不出来,今晚他恐怕得睡大街。
又在门口转了一会儿,段恨岩壮着胆子上前敲了敲保安室的玻璃窗,里面的人一脸狐疑地降下窗子,段恨岩看着那人,支支吾吾道:“可以让我进去一下吗?我找人……就……就刚才进去那个!”
保安室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把窗子升上去。
段恨岩微窘,拍打着窗子喊叫:“我找楼睿!楼睿!你查一下就知道了!让我进去吧!”
“你找楼睿?”身后有人说话,段恨岩转过头,是刚才给楼睿开车的人,手上把玩着楼睿的车钥匙,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嗯……”
段恨岩被看的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斜着眼睛看那人,那人什么也没说,给保安打了个手势门就开了。
段恨岩连忙跟着进去,里面布局是庭院风的茶楼,院子中间是一片微型园林,四周各有几间隔音很好的茶室,西北角是厨房,段恨岩路过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里头飘出来淡淡的茶香和蒸食糕点的清香。
段恨岩舔舔嘴唇,他又冷又饿,现在只想着赶紧找到楼睿,带他回去,他想和楼睿在有暖气的屋子里,窝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喜剧,而不是像个怨妇似的在这儿抓人。
又拐了几个回廊走到庭院深处,这里是会员制的,私密性很强,来访的客人大多都是主人的朋友。
那个b领着段恨岩在一间茶室门口停下,把门对扇推开,让开身子让段恨岩进去。
里头的人都朝这边儿看过来,段恨岩一点一点挪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楼睿,楼睿坐在最里面,茶室里灯光昏暗,他看不清楼睿的表情,小声试探着叫楼睿。
楼睿一怔,身子微微前倾,看清是段恨岩后诧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坐大巴来的……”
“楼总,小情人儿都追到这儿啦?”
旁边的人打趣楼睿,他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些不乐意。
楼睿朝他招了招手,段恨岩抬脚准备过去,谁知楼睿说:“没叫你,叫你后面那个。”
那b欣喜若狂地小跑过去,盘腿挨着楼睿坐下,楼睿一扬下巴,看着茶几上的小粉包,“给我弄点儿。”
那b点点头,手脚麻利地拆开纸包,拿了根吸管给楼睿,起身就准备去接水。
段恨岩盯着楼睿,看他捧起那包纸就往嘴里倒,大叫着冲上去,一把打开楼睿的胳膊,白色粉末尽数撒在楼睿的头上,脸上,还有身上。
楼睿登时火冒三丈,“腾”地一下站起来,周围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段恨岩颤抖着说:“楼睿……你居然敢吸毒?”
楼睿愣了一下,随即就给气笑了,气段恨岩不信任他,笑段恨岩见识短,他拍了拍身上的粉末,抬脚望段恨岩肩头就踹了好几下。
那b见状赶紧来拦,随后又讨好地掏出湿巾给楼睿擦衣服,这下楼睿更火大了,一把推开那b。
他这身西装压根不能碰水,他今天是冲撞了什么,怎么这俩傻逼一个比一个傻。
“你他妈说谁吸毒你再说一遍!”
楼睿撕开桌上剩下那几包解酒药,掰开段恨岩的嘴就往里倒,段恨岩被呛得直咳嗽,粉末喷出来又浇了楼睿满脸满头,周围几个人都低声笑起来。
楼睿又尴尬又狼狈,他长这么大出丑的时候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被人取笑看笑话,全他妈都跟段恨岩有关。
段恨岩眼前模糊一片,被呛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揉着眼睛想推开楼睿,却被楼睿揪着领子拖到门口,楼睿把他往地上一扔,“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段恨岩迅速爬起来抓住楼睿的裤脚,用袖子猛擦几下脸,抬头看着他“我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你不走我也不走。”他就不信楼睿舍得把他扔外头。
楼睿一抬手佯装要打他,段恨岩缩了一下手还是紧紧抓着,楼睿露出个古怪的笑,弯下腰道:“那你可别后悔。”
段恨岩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楼睿挥了下手,桌子边就有人朝他扔了个东西来,楼睿递给段恨岩,他下意识去接,看清时吓了一跳,像触电似的往回缩手。
那是根长约二十厘米的假阳具。
楼睿抬起段恨岩的脸,上头淤青还未散,他轻飘飘地说:“你要是在这儿自慰给我看,我就跟你回去。”
段恨岩茫然地看向楼睿身后的几人,看了看那个b,那些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他喜欢楼睿,他也能感觉到楼睿是喜欢他的,可他总觉得他和楼睿在这段关系里永远是,永远是这样,是楼睿和别人站在高处俯视着他。
他只能用讨好和顺从来换得楼睿的注意。
段恨岩茫然地盯着楼睿开开合合的嘴巴,就是听不到一点声音,后头楼睿好像还说了什么,周围人神色各异,那个b起先还是震惊,后来看段恨岩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屑,估计以为他就是个没钱出来卖屁股的穷学生。
是的,在外人眼里,打死都想不到楼睿和段恨岩是一对儿,谁会这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任谁看这段关系都是楼睿占了上风,楼睿说他段恨岩是什么他就是什么,楼睿承认了,他们才算在一起,楼睿不承认,他连那b都不如。
“楼睿……你疯了……”段恨岩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这里这么多人……”
坐在暗处的几人脸上却饶有兴味,似乎等不及看段恨岩自解罗裳。
楼睿的乐趣就是这样吗?他每天都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要是段恨岩不来,今晚在这里脱衣服的是不是就是那个b?然后他们会做什么呢?
段恨岩想不下去了,他一直以来都把楼睿想的太好了,以至于竟然忘了楼睿以前的光荣事迹。
“快点儿啊,做不做?真磨叽……”后面有人叫嚣着,楼睿本来就是气头上随口一说,想吓吓段恨岩,现在也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段恨岩做与不做他都丢面子,楼睿突然觉得自己特混蛋,段恨岩第一个男人是他,他也带段恨岩见过朋友,段恨岩是他这么多情人里第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
或许因为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吧?楼睿这么说服自己,他不相信有人会一心一意喜欢他,段恨岩肯定会图点儿什么,只是现在还没表露出来。
可他前头对段恨岩那么好,现在一扭脸儿就这么羞辱他,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但他现在就是烦了段恨岩,就想逼他主动消失,段恨岩成天在他面前晃悠,阴魂不散的,跑到省城来都没办法清净。
“你自己选。”楼睿用那根粉色假阳具轻轻拍了两下段恨岩的脸颊,看着段恨岩匍匐在他脚下,楼睿心里一阵畅快,这种居高临下的滋味真舒服。
殊不知爱一个人应该是与他平视,可惜楼睿不懂,也学不会。
“可,可我是你男朋友啊,你怎么,怎么能让别人也……”
段恨岩说不下去了,眼泪憋在眼眶里,他隐约觉得楼睿是在报复他。
“什么?”楼睿一手拢着耳朵夸张地叫道:“是我男朋友就应该更听我的话!”
段恨岩的心被搅乱,他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办,电视上演的大多都是点到为止,他的认知里只知道满足心爱的人所有的要求。
他有些动摇,似乎楼睿说的也没错,在麻将馆里的时候楼睿什么都听他的,他不想起床楼睿就能关了店让所有人陪他睡觉,不管多晚只要他喊饿楼睿都变着花样给他弄好吃的来。
楼睿看段恨岩有些犹豫,就知道他上套儿了,心底有种报仇成功的快感,他蹲下把假阳具塞进段恨岩手里,难得温柔地说:“岩岩,听话,让他们看看我男朋友后面儿有多厉害。”
段恨岩懵懵懂懂地问他,“那我做了,你就跟我回去,对吗?”
见楼睿不说话,他又不死心地问了一次,语气满带祈求,“我到底哪儿惹到你了你说行不行,如果是因为赵立那件事我……”
“你给我闭嘴!”
楼睿抬手就是一耳光,但也已经来不及了,段恨岩缩成一团捂着脸躺在地上发抖。
“赵立?赵立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前天听说他找严总去了,晚上去的,赵立不是好那口儿吗?”
“什么事儿啊楼睿,说出来大家替你出出主意呗!”
几个人低声嗤笑起来,段恨岩朝那边看去,看见一张有些眼熟的脸,极为英气,哪怕坐在暗处也能看出俊朗的五官轮廓。
那人起身朝这里走来时段恨岩才想起来,是许景明,楼睿上次介绍他们认识的。
“赵立,算什么东西,楼睿能和他有什么事儿?”许景明一边起身一边慢悠悠地说,“谁要是还敢瞎猜,我不介意请他和赵立一块儿吃顿饭。”
声音不大却充满威逼的语气,许景明可不是在说大话,以他的手段和人家的牛逼老爹,要是真想干点儿什么,在座的包括楼睿,加在一起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众人都愤愤地住嘴,一边咬牙羡慕楼睿抱上这根大腿,一边眼见不错地盯着段恨岩,生怕漏了哪幕香艳场面。
楼睿瞪了眼缩成个鹌鹑的段恨岩,站起来揽着许景明肩膀往回走,“走走走,生意上一点儿小摩擦,你看你把他们吓得。”
许景明点点头,配合着他说笑了两句,只听见身后段恨岩小声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楼睿,你别走,是我不好,我就是想见你……你别让我自己待着,我求你了……我,我自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楼睿给他的背影太让他害怕,段恨岩无力地急切地想留住那个背影,根本听不懂楼睿的言外之意,和许景明递过来的台阶。
楼睿的笑僵在脸上,他就不明白了,世界上怎么能有人这么没眼色,他真是后悔到脚后跟都是青的,当时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想着招惹这么个玩意儿。
本来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不咸不淡,不近不远的,根本想不到勾搭段恨岩以后随之而来的破事儿居然有这么多。
“哎哟,小朋友,他就开个玩笑,你别……”许景明笑着打圆场,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对小男生自慰可没兴趣,对方还是熟人的小情儿。
“好啊,你想做就做咯,”楼睿转过去无视段恨岩哭花的脸,一指那个b,“你也去。”
段恨岩停下哭泣,呆呆地望着那b三两下就把他的裤子扒掉,还贴心的用嘴把假阳具添了一遍做了润滑才给他。
段恨岩捏着假阳具犹豫,看向楼睿,只见楼睿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这是段恨岩自己要求的。
段恨岩心一横,脱下内裤露出软趴的性器,半跪着把假阳具往后穴里塞,尽管上头有那b的口水,也还是连个头也进不去。
段恨岩塌着腰用手指轻轻戳弄穴口想弄得更软些,细长的手指进去了两节就疼得他眼睛泛酸,抿着唇一声没哼,硬生生没入一整根手指。
楼睿看着他那样,突然就想起自己刚从川西回来那天,他骗段恨岩要他帮忙剃头发,在浴室里帮段恨岩撸的事儿。
后来怎么了?楼睿眯着眼想,后来他走了,又折回来,折回来的时候段恨岩也是这样,闭着眼抿着唇玩自己前面。
段恨岩本来就秀气,窄长的小脸儿被刘海挡去一半,高领毛衣隐去明显的男性特征,露出半截细白的腰肢,撅着屁股往里面塞假阳具的画面简直叫所有人都血脉喷张,连许景明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段恨岩对这种事并不热衷,假阳具只进去了三分之一就卡住了,他疼得不行,感觉后穴好像要裂开。
以前润滑前戏都是楼睿帮他,想到这儿他抬眼看向楼睿,楼睿正捧着茶杯忘了喝,只凝视着段恨岩发呆。
那b主动掀起段恨岩的毛衣,轻巧地含住他的乳头用牙齿磨弄,段恨岩脸上登时烧的通红,挣扎着去推那b,屁股里插着的阳具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看得众人都喉咙发干。
“这小子,极品啊……”楼睿用余光瞥见旁边有人举着手机正对着段恨岩录视频,他把茶杯一扔冲上去就是一脚,那人被他踢了个狠,捂着肚子直哎哟。
“你他妈在录什么?啊!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段恨岩的身体,情动时紧紧抿着的唇,紧致湿热的肠道,还有墨色瞳孔里映出的他自己,楼睿都分外喜欢,这些统统都是他的,都只能给他看。
那人看楼睿脸色不对,飞快地爬起来当着楼睿的面把视频删掉,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
楼睿上前把段恨岩拽起来,轻轻取出还插在里面的假阳具,拿出来时上面带了血丝,他心疼地皱了下眉,给段恨岩穿好裤子。
段恨岩趴在楼睿肩上,手臂紧紧环住楼睿的腰,生怕楼睿再次离开,盯着楼睿脖颈处那圈纹身。
楼睿看向许景明,许景明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若无其事地挥手叫那b过来倒酒,楼睿也趁机带着人离开。
楼睿喝了酒不能开车,那b又在许景明怀里,他把段恨岩塞进后座,自己从另一边上去,坐好后也不说话,只是阴阴地看着段恨岩。
段恨岩瑟缩在座位上,后穴还隐隐作痛,他不敢抬头,生怕看到楼睿眼里的失望,他也知道自己这么一闹,铁定是给楼睿丢了面子。
“过来。”
楼睿张开手臂,示意段恨岩到他身边来。
段恨岩吸吸鼻子,咬着唇一点点挪过去,楼睿嫌他慢,长臂一展直接将人拽进怀里按住。
段恨岩窝在楼睿怀里仰头就要亲他,楼睿没躲也没迎合段恨岩,只是面无表情地搂着他,任段恨岩那截舌头将他的唇舔了个遍。
段恨岩前胸故意时不时蹦着楼睿的,柔韧的腰肢主动贴上去,楼睿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着饱满的臀肉。
“楼睿……跟我回家,好不好?”段恨岩卖力地吻着,呼吸急促,手指不安分地摸着楼睿裤裆,那处已有些鼓了。
“别摸了,”楼睿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会想让我在车里干你吧?”
段恨岩赶紧摇头,把手抽出来坐好,楼睿看了看车外没说什么,又打电话找了个代驾,把俩人送到他住的地方去。
段恨岩眼看着车开进了一处他没去过的地方,是个老式小区,最高只有六层,段恨岩转头看楼睿,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段恨岩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摸黑上楼,一路上好几次差点摔跤,楼睿越走越快,分明没有要等他的意思,段恨岩只能手撑着墙一点点往上走,摸了满手的墙灰。
楼睿开门进去后径直走进收拾好的卧室锁上门,也没给段恨岩留下一句话,段恨岩慢腾腾地挪上来的时候,屋里空无一人。
刚装修翻新好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其他几个卧室都上了锁,段恨岩窝在客厅唯一一件家具,一个皮质沙发上躺下。
他把羽绒服堆到下巴处,房子刚刷了漆,还有淡淡甲醛的味道,段恨岩眼皮沉重,也没有心情想其他的事,枕着胳膊沉沉睡去。
楼睿这里偃旗息鼓,许景明那边儿可是玩得正开心,他将那b贴心地送回家,可怜那b还窃喜自己傍上金主儿了,哪成想许景明对他根本没兴趣。
他回金地九玺的时候都快午夜,看了眼挂钟,丝毫不顾这个点儿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别人,径直拨通了号码。
“睡了吗?”许景明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呢哥,正准备睡,”许月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不悦,“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你前两天去严总公司了?”
严镜妍是许月光母亲的至交,据说当年差点家族联姻嫁给许老爹,不过她看不上许老爹的个人作风,但架不住好朋友喜欢,就答应给许月光做干妈。
只要是严镜妍在的地方,就绝对不拿正眼看许景明,也公开放话说在许家她只有一个干女儿。
许月光在那头儿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笑,“我去看看干妈,这你也管呀?”
“别嬉皮笑脸的,你早上去了赵立晚上就到了,紧接着楼睿就出事儿了,许月光,别跟我说这和你没关系?”
许月光咬牙,她哥这不是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的吗?敢情前面都是在诈她,还好说了实话,不然又被怀疑个没完。
“哥……”许月光声音低下来,似是很委屈,“我好奇嘛,就顺手查了一下那个段恨岩,结果那天干妈也在,顺嘴问了一下,我只能照实说了……赵立跟睿哥的事儿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许景明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在他眼里许月光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哪儿轮得到她来算计自己朋友。
反正楼睿这事儿已经过了,就算楼睿不说他耳朵边儿的风也是一天都没停过,不想听见都难。
许月光清了清嗓子,“真的,我跟睿哥又没过节,他男朋友我更不熟了,你这打击范围也太广了。”
许景明没再继续说下去,又想起来工作上几件事,细细嘱咐了许月光几句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段恨岩还没睡醒就被楼睿扯起来塞进车里,等他慢慢转醒的时候才发现那条路是回麻将馆的。
“楼睿,你又要去哪儿?”段恨岩坐起来质问他,楼睿把他送回去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碍着楼睿鬼混了。
“你马上要高考了知不知道?再四处玩考不上大学,对得起你姐吗?”
楼睿轻飘飘一句话就堵得段恨岩无话可说,他不小了,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了,难怪楼睿不怎么爱搭理他了,是嫌他不成熟。
车刚停稳楼睿就跳下车,连车都没锁就把段恨岩撵到房间里去,从杂物间里找出一把旧锁子,给段恨岩的房间上了锁。
段恨岩把门拍得啪啪作响,又哭又叫地求楼睿别锁门。
小五听见动静不明所以,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其他人看楼睿一言不发也不敢说话,小五壮着胆子问道:“睿哥,是岩岩回来了吗?你锁他干什么,他过几天还要上学呢……”
楼睿转身揪住小五的领子厉声道,“你少一口一个岩岩叫那么亲热,你跟他才认识几个月?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给他我的地址,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他,他要是再跑来找我,你俩就给我一块儿滚蛋!”
小五垂着头不敢说话,眼角斜着瞅段恨岩的房门,里面的人显然也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楼睿松开他就走,走了几步掏出手机来看日历,冲着小五说:“他要是乐意上学就送他去学校,你们就轮流在学校门口接他,要是不乐意去就给我关着,记得请假。”
小五和其他人面面相觑,目送着楼睿下去,又惋惜地瞥了眼段恨岩房门,跟在最后下楼去了。
摆脱段恨岩后的楼睿心情无比轻松,看天天蓝,看水水绿的。
他给雷竞川挂了个电话约他去上次的酒吧玩,还嘱咐他别叫许景明,昨天闹得那么尴尬,他暂时还不想见许景明。
“你总待在小地方干什么,省城不比你那犄角旮旯好玩?”
雷竞川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怕得罪人,与楼睿也是不打不相识的关系,学不来许景明那么圆滑周到。
“我这不是正在考虑,前段时间我爸也说让我来省城,”楼睿窝在沙发里吃果盘,他们来的太早酒吧才歇了上一场,远处寥寥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残局,“怎么着也得等段恨岩高考完的吧。”
“不是吧,你真看上他了?上赶着给人当老妈子去?”雷竞川揪起颗樱桃往嘴里扔,“电话号码一换,往酒店里住上个把月,识相的老早都闪人了,还怕甩不掉?”
“你平时就是这么对那些女孩的吧?没品!”楼睿笑骂他,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服务员,“我是想跟他一块儿来,再等几个月吧。”
“你小子疯了,真爱上这种人了?”
楼睿明显不悦,眉毛拧着看雷竞川,“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这种人,他又不是鸭子我爱上他怎么了?”
雷竞川挠挠头站起来,“你跟他混一起想过后果吗,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看他现在黏你的劲儿,你可是将来要结婚的”
雷竞川点到为止,楼睿沉吟片刻,坐直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头发,他才把段恨岩哄上手小两月,段恨岩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管着他,要是来了省城,人生地不熟,可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追着他跑。
“哎,我给你出一主意,他不要高考了吗,你就使点儿手腕让他考不上,或者考的没那么好,到时候他一没钱二没前途,可不就你说东他不敢往西。”
“不好吧?”楼睿好歹还有良心,“他姐要是知道我折腾段恨岩,真能杀了我。”
“你还怕她?”雷竞川故意激他,“看来你男朋友也不是很在乎你,他姐都能冲你指手画脚的,”他着重了“男朋友”这三字,“楼总,你不会真被他拿住了吧?”
“没,你不知道”楼睿才要说他是因为在意段昭才如此,话刚要出口就如梦初醒,一转头就看见雷竞川那好事儿的表情,“一边儿去,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雷竞川摊手作无辜状,见楼睿脸色不好又忙补充,“得,我也不多嘴,你别真掉进去就行。”
楼睿没说话,拿着果汁抿了一口又一口,兜里手机“叮”得响起,雷竞川笑得停不下来,手指着楼睿:“男朋友来了。”
楼睿朝他竖了个中指,不耐烦地取出手机来看,却不是段恨岩,小五遮遮掩掩地发短信告诉他段恨岩一回来就发烧了,还不肯去医院,问他要怎么办。
他重重靠回沙发,鼓着脸在手机上敲字:他不去医院你不会找人来家里看?
那边儿几乎是秒回:他一直哭,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了。
“唉”楼睿烦躁地拨弄发茬,手指愤怒地敲下几个字:随便他。
他就知道,出来快活还不到半天,段恨岩又得来烦他,楼睿拿着手机在包间里来回踱步等着回复,雷竞川凑上去要看他手机,被楼睿一胳膊肘挡开。
迟迟等不到回复,楼睿把手机揣回兜里,拿起衣服照了照镜子,“走了。”
“喂!我可是为了陪你逃课出来的!”
楼睿认命般的又把车开回了麻将馆。
刚一进门就看着小五他们几个站在大厅里干瞪眼,楼睿脱下大衣扔在小五身上,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楼睿就上了二楼,顺手提起墙角的灭火器,卯足了劲儿往反锁的门上砸去。
“哐——”
老房子的门不牢靠,被楼睿这么一砸直接砸出来个大洞,他把灭火器扔在外头,一脚踢开地上的门板和锁子,大步走向床上缩着的段恨岩。
“楼睿”段恨岩屁股刚离开床,整个人就被楼睿一脚踹回床上,头险些磕在窗台上。
“睿哥睿哥!”听见响声赶上来的小五几个急忙抱住楼睿往后拖,段恨岩捂着肚子爬到大刘身后直发抖。
楼睿被几个人拦着,有些气喘,吞了口唾沫,朝段恨岩招手:“来,过来。”
段恨岩怕得要命,又不得不过去,他好不容易把楼睿弄回来,于是他轻轻推开大刘护着他的手臂,一点一点挪到楼睿身边。
小五满脸担忧地看他,早知如此他就不告诉楼睿了,跟个疯子一样。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跟他聊聊,等会儿带他去医院。”
楼睿搂着段恨岩,一条胳膊压在他肩上,下巴抵在他肩窝处,脸上也不笑,像是强压着火气,小五等人一边答应着一边退出去,又觉得不放心,带上门躲在拐角处偷听。
“真发烧了?”楼睿捏起段恨岩泛红的脸颊,见他眼神迷离,眼神中对自己的恐惧不知掩饰,就觉得没意思,“还以为你诓我。”
“我从来不骗你的”段恨岩说得低声下气,楼睿能回来看他说明还在乎他,尽管态度不好他也不计较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想要你。”段恨岩仰起头看他,眼眶湿润,带着委屈道,“我想你陪我。”
楼睿没接话而是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俯身在段恨岩干裂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段恨岩立刻绷着身子不敢动,楼睿虚虚地环着他加深了这个吻,唇角,脸颊,耳边,听他带着鼻音的喘息声渐起。
段恨岩头有些发晕,手下意识地去推楼睿,谁知楼睿一下就放开他,冷冷地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走了。”
“别,别。”
段恨岩主动上前抱住楼睿,把脸埋在他胸口,楼睿面无表情地帮他脱下套头卫衣,段恨岩疏于锻练略显苍白瘦弱的身材暴露在他眼前,楼睿的眼神固定在某处,抱起段恨岩压倒在床上。
楼睿自顾自解开裤链,把段恨岩翻过去背对着他,低头草草给段恨岩扩张了一下,低喘一声就硬挤进去,段恨岩挣扎着想起来,楼睿索性压在他身上故意吓唬他:“再乱动我真走了啊!”
段恨岩果然听话,抓起被子蒙住头,后边撕裂的痛感伴着一次次的顶撞升腾成快感,“嗯啊轻点儿疼”
楼睿嗤笑一声,在他屁股上响亮的印下一巴掌,“小点声儿,外面有人。”
小五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就轻手轻脚地下去了,心脏狂跳不已,楼睿是真变态啊,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对段恨岩那样儿
“呃啊什么”段恨岩脸颊潮红,口角无意识地流出涎水,强忍着声音,“慢点儿好爽啊”
楼睿掐着他脖子卖力地抽插,“哇,你真的不害臊啊!”,说完抬起段恨岩一条腿架在臂弯里,让下体呈最大角度打开,段恨岩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们的交合处。
“啊啊啊!!!”段恨岩冷不丁抓着楼睿的手臂,腰肢向后折,大口喘着气,楼睿扶着他的腰感受后穴里有规律的收缩、绞紧,爽得他差点射了。
“后边高潮了,前边儿呢?”
楼睿不要脸地把段恨岩抱到窗边,段恨岩只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眼,下边是露天的场子,现在快到中午,来打麻将的人不少了,其中有些他还认识,小五他们都在外面,要是谁想活动活动肩膀,抬起脑袋来就能看见他跟楼睿在这儿苟且。
“别,下面都是人”段恨岩小声抗议。
“怎么?不喜欢吗?我都兴奋了。”
段恨岩双手被他折在背后,半硬的性器时不时蹦着冰凉的墙面,刚刚高潮过的后穴十分敏感,根本经不起大力戳弄。
“换,换个地方吧,我怕……”
“怕?我没看出来你怕,我看你巴不得全世界的人知道咱俩是一对儿,”楼睿一手撑着墙一手掐着段恨岩脖子,高频率地摆动腰肢,似要将这几天的烦闷都发泄出来“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省城,就你这德行,我得再考虑考虑。”
“什么!”
段恨岩一下子来了精神,费力地扭头想确认刚才不是他烧糊涂之后的幻听。
“我说你太不听话了,招我烦。”
楼睿有些自得,他都瞧不上雷竞川那些狗屁下三滥的手段,凭他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把段恨岩哄服帖。
“楼睿,你,你等一下,”段恨岩硬是从楼睿身下挣脱出来转身抱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黑亮的眼珠清澈有神,楼睿一时看住了,“嗯,只要你听话。”
“太好了!”
段恨岩紧紧抱着楼睿,脸颊贴在他胸口,也顾不得上面一层薄汗,耳朵贴着他胸腔,里面强劲有力的跳动让段恨岩安心。
原来你是想过我们的未来的。
不过他没说话,主动把楼睿的性器捧起来放进他后穴,扶着墙向后迎合楼睿的动作,楼睿都看傻了,脑中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被耗尽,更加疯狂地顶弄着段恨岩。
“这下你真得小点声儿了,要不然等你走了,你的八卦还留在这儿。”
一场酣战结束,两人光着身子相拥在床,都望着天花板出神,楼睿还算个有良心的,惦记着段恨岩还在发烧,硬是把他捂在被子里睡了一觉,发了一身汗,这才带他去医院。
到了医院诊断很快出来,就是普通的发烧感冒,楼睿把自己的围巾给段恨岩裹严实,哄着他吃了药睡觉,盯着护士弄好了吊瓶,自己掏出手机来打游戏。
正玩到紧要处,段恨岩突然哼哼着醒来,楼睿听见声音赶忙坐直身体,把手机举到眼前,也没人问他,自己口中嘟囔着:“马上马上,这把马上打完了。”
“手,疼。”
段恨岩看向输液管,楼睿腾出一只手把调节器稍稍关小了些,安慰道:“现在不疼了吧,快睡吧啊。”
段恨岩欲言又止,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得闭目养神,还没几分钟那熟悉的痛感又找上门来,他眯着眼偷看调节器,又被调回原来的样子。
再看楼睿,他游戏已经结束,正百无聊赖地上下滑动聊天界面。
“楼睿,你要是无聊就先走吧。”
不用陪我,反正你也心不在焉,强留你我也觉得别扭。
“怎么会呢,你生着病,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楼睿摸了摸段恨岩脸颊,给他倒了杯温水,又打开一档搞笑综艺节目给他看。
“嗯,挺好玩,”段恨岩苦笑道,他从不爱看这些,“你把手机拿走吧,我想睡会儿。”
楼睿如蒙大赦,赶忙拿回手机切到聊天界面回复了几条消息,回头一看段恨岩看他,又不好意思地把屏幕扣在胸前,“生意上的事,我出去打个电话啊。”
这一打就打到了段恨岩挂水结束,好巧不巧,就在护士拔掉针头后楼睿就进来接他。
“完了啊,还难受吗?”楼睿扶着他往停车场走,身上笼罩着烟味儿。
段恨岩摇头,“很棘手吗?”
“什么?”楼睿摸不着头脑,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他在说生意,“还好,是有点儿。”
段恨岩没再说话,温顺地跟在他后面,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楼睿问什么他说什么,给什么吃什么。
起初楼睿还觉得新奇有意思,想着刺儿头终于被他给盘服了,可渐渐地也就没什么滋味儿了,这也太听话了,跟个木头一样。
“那个,我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了。”
楼睿今儿穿了身棕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在镜子前左瞧右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嗯。”段恨岩坐在床边看书,离他收假没几天了,开了学就是考试。
楼睿看他连头也懒得抬,脾气顿时上来,“哐”一声甩上门就走。
他知道他这一摔段恨岩今儿得猜一天他怎么了,楼睿有些得意,这也总比段恨岩脑子里光想书不想他强。
段恨岩果然中招,也无心看书,趴在窗台上看底下来来往往的人,说是来麻将馆打工,楼睿从来没给他安排过活儿,有时候其他人还得照顾他。
仁至义尽了……
段恨岩总这样心软,每次他想狠狠讨厌楼睿的时候,又总是不由自主地为他开脱,次次心软想起他的好。
“叩叩——”
段恨岩循声望去,是小五和大刘,两人手里都捧了东西,段恨岩赶紧上去接,一看都是些学习资料和保健品之类的。
“这是?”段恨岩粗粗翻了一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是他还不起的,“是睿哥给我的吗?”
“那总不能是我们给你的吧?”
小五难得酸溜溜,他们跟楼睿泽有三四年了,尽管知道他俩是那种关系,楼睿为了段恨岩这一掷千金的样子也不免让人羡慕。
“谢谢哥帮我搬上来。”
段恨岩低着头把袋子拖进去,小五和大刘对视一眼,知道段恨岩这又是想多了,赶忙上前帮他把袋子拎进去,大刘热络地拍拍他肩膀,“别多心了,睿哥对你这么好,你可得给他争气。”
“知道了。”
段恨岩目送他俩出去,倒在床上随手抽出本练习册来盖在脸上,他不好意思让楼睿一直陪着他,但有楼睿在的地方他总是很放松。
现在他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脑中的想法飞来飞去,楼睿阴晴不定,好似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因为抛弃他这样的人实在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
“唉,段恨岩,别乱想了!”
段恨岩烦躁地起身,强迫自己打开书本复习,那时候没人告诉他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也没人告诉他这也不是他的错。
距离高考还有九十天的时候,天气也渐渐地回暖了,楼睿在南方也待了有一阵子了。
段恨岩正捧着本练习题解题,二楼的玻璃窗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抖个不停,把他吓了一跳,扑在窗台前往下看。
是楼睿!
楼睿穿了身黑色翻毛领皮衣,浅蓝色牛仔裤和黄色靴子,左耳戴一只耳钉,阳光照射下散着淡淡光圈,此刻正抱着一袋栗子朝段恨岩笑,看他发现了自己就冲着他招手。
段恨岩兴奋地差点连鞋子都忘了穿,随手抓起外套就跑下楼去,大叫着冲向楼睿跳到他身上,楼睿也难得心情好,抱着他转了好几圈才把人塞进车里。
“我去杭州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楼睿发动车子,顺手把栗子放进段恨岩手里,“给我剥。”
段恨岩轻轻“嗯”了一声,手里飞快地剥着栗子,眼神牢牢粘在楼睿脸上。
“啊——”
段恨岩把栗子送到楼睿嘴边。
“嗯,挺甜的,你也尝尝。”
“好,”段恨岩给自己也剥了一个,栗子皮薄果肉饱满,香甜松糯,吃一个下去心情都变好不少,“楼睿,你好像瘦了。”
“是吗?”楼睿赶忙伸手摸下巴,“这能这段时间忙工作,吃饭都不准时。”
“那我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你剥快点儿,我饿了。”楼睿故意催促他,一边开车一边看他的进度。
还剩几个的时候段恨岩打算把里头的一气儿都倒出来,跟着栗子一起滚出来的还有两只亮晶晶的东西。
段恨岩惊叫一声,楼睿忍着笑靠边停下车子,把两只戒指捞出来擦干净放在段恨岩手心,“喜欢哪个?”
段恨岩细看,细细的圆环上镶嵌了一圈圆形碎钻,一只玫瑰金色一直纯金色,在车里暖灯下泛着柔泽,圈内壁除了cartier的标识还有四个字母,lryy。
“这是?”段恨岩一时反应不过来,由着楼睿把玫瑰金的那只套进他手指。
“love系列,”楼睿把另一只放在段恨岩手心,“你给我戴上。”
段恨岩脸羞得通红,在楼睿脸上飞快地印下一个唇印,抿着唇把戒指认真地戴在楼睿无名指上。
楼睿看他这么正经不禁好笑,要是段恨岩知道这两个破圈儿都能买一台低档轿车,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段恨岩把手翻来覆去地看,又把楼睿的手拉过来拍照,“你对我真好。”
当时的段恨岩依旧天真,还不知道免费的就是最贵的这个道理。
“把前面抽屉打开。”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段恨岩刚把抽屉拉开,里面的玫瑰花就不受控制地弹出来,还掉出来一张贴纸,他捡起来一看,上头写着:岩岩宝贝专属。
“好老土啊!”段恨岩大笑起来,楼睿看他笑自己也跟着笑。
“放屁!你00后了不起啊,我就比你大了三岁而已!”
“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
段恨岩憋着笑冷静下来,撕下贴纸背胶郑重地贴在副驾驶前面,楼睿努着嘴从后座拿来个burberry的袋子塞进段恨岩怀里,“喏,你的生日礼物,补上。”
“那刚才的是?”
“那,那个是情人节礼物。”楼睿装作四处看风景,就是不看段恨岩。
段恨岩打开礼盒把羊绒围巾取出来戴上,拉过楼睿的手真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很喜欢。”
楼睿顺势反握住他的手,“岩岩,以前都是我混蛋我不好,没能好好照顾你,现在给你花多少钱都弥补不了我的内疚,我就想让你原谅我,让你安心,我是真的想跟你长长久久的。”
这番话说得楼睿自己都要哭了,何况段恨岩,段恨岩哽咽着扑到楼睿怀里,他刚还想问问楼睿有没有出去鬼混,现在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你就好好复习,等你考完试想去哪儿都行,都听你的。”
段恨岩窝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贪婪地闻着楼睿身上的味道,楼睿被他摸得心猿意马,一把按住段恨岩,“你想做啊?”
段恨岩头摇如拨浪鼓,楼睿不依不饶道:“我不管,这是你先招惹我的。”
说完看了看前后无人,揪着段恨岩亲了一会儿,就解开裤链把段恨岩的脑袋压下去,段恨岩头发软蓬蓬的,前几年见他头发还带着营养不良的黄,如今已经被他养得又白又嫩。
要不是他在省城一时半会找不到合心又干净的,那小几万他花给谁不行,段恨岩空有一副好皮囊,性格软弱好拿捏,到时再撺掇他卖了镇上这个房子,那时段恨岩就真得一辈子靠着他。
一辈子……
楼睿脑海里忽然想起雷竞川那天说的,他是要结婚的,怎么就想跟段恨岩有一辈子呢……
“操……”
“怎么了?”段恨岩抬头看他,“弄疼你了?”
“没有,”楼睿顿时也没了念头,把段恨岩拎起来坐好,整好衣服,“回吧。”
段恨岩勉强笑笑,缩在座位上不敢动,也不知道哪里又惹楼睿不高兴。
晚上楼睿早早关了门,其他人帮着段恨岩给楼睿做饭接风洗尘,听说这次楼睿去杭州就是去熟悉楼庭俭在南方的生意,他们再跟楼睿五六年之后就有回本儿了,因此对楼睿格外尽心。
“睿哥,这是岩岩亲手做的花蟹汤。”小五给段恨岩使眼色,段恨岩赶紧起身盛了一碗给楼睿放在手边。
“不错,有进步,”楼睿尝了几口,咸甜口儿,他不爱吃辣,段恨岩做菜从不放辣椒,“再多学几个菜,这样去了省城也就能吃上你的手艺了。”
段恨岩害羞地低头,小五等人则兴奋起来,忍不住问他,“睿哥,什么时候去?都去吗?”
“对,都去,”楼睿举起酒杯,“具体时间还要等岩岩考完试再商量,最迟年底之前吧,这段时间也请大伙儿替我多照顾着他。”
老板都说了请,其他人都忙不迭地站起来给楼睿敬酒,唯独段恨岩还傻愣愣地坐着,楼睿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不知道怎么了。
楼睿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草草吃了几口就揪着段恨岩上楼,甩上门把人压在门后,“你就这么不会来事儿?刚才给你使眼色那么长时间你屁都不放一个?”
“来什么事儿?”段恨岩挣扎着要去开灯,被楼睿箍住双手,“你放开我!”
楼睿深呼吸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耐心地向段恨岩解释道:“刚才大家都敬酒,就你一个年纪最小的坐着不动,不合适知道吗?我拜托大家照顾你,你也得说点儿什么表示感谢……”
“我才不要!”段恨岩高声叫起来,“我是你男朋友,这些封建糟粕你自己乐意搞别拉上我!”
“这是基本的礼貌!客套你懂不懂!”
“不懂!”段恨岩瞪圆了眼睛,“像个陪酒的一样说话就叫有礼貌了?还是说你就喜欢这样的!”
“你!”楼睿扬起巴掌举到半空又轻轻放下,“无理取闹!”
“怎么不说了?我问你,师宴奇是谁?”段恨岩把楼睿的手机从衣袋里翻出来扔到地上,“你跟他什么关系?都这么晚了人家问你有没有到家呢!”
“你他妈有病啊,谁允许你看我手机的!”
“我不看怎么知道你整天背着我在干什么!”段恨岩扑上去捶打楼睿,楼睿攥着他的手,硬是忍着没还手,段恨岩的身板连他一拳都经不住。
“你先冷静,听我说,”楼睿把他固定在怀里,段恨岩这样吃醋他竟然还觉得挺可爱,“我俩真没什么,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一小明星,在杭州是他负责接待我,现在我回来了,问问我也是场面上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段恨岩没好气儿地说。
“行行行,我错了行了吧,”楼睿心里一阵烦躁,差不多得了吧,“再就是刚才,你说你要是不学这些东西,过几个月咱们去省城,我还指望你替我管事儿,你这嘴上不饶人,回头得罪人都不知道。”
段恨岩想起上次赵立的事,打了个冷颤,楼睿一看吓唬他有效果,也就清楚段恨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紧接着道:“小五他们那么圆滑,都卯着劲往上爬,我偏心你不要紧,你得让我有底气说服他们呀!”
说罢楼睿轻轻地蹭了蹭段恨岩脸颊,“别让我丢脸,好吗?”
“知道了,”段恨岩不情不愿地撅着嘴,“那你今晚还出去吗?”
楼睿看了眼挂钟,才十点多,就把段恨岩拉到书桌跟前,“我才刚回来,应酬难免多,推不掉,你好好在家学习,困了就睡觉去,我过两天就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
“怎么又出去?”段恨岩不满地抓着他的手摇晃,“都有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
“你是不是心虚了?怕我打扰你的好事儿?你说呀!”
段恨岩不依不饶,不是他不相信楼睿,是以楼睿的品性就没干过让他相信的事儿,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就能把你骂个狗血喷头。
“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我跟谁出去你都要问?”
“楼睿,有些事儿不用问,直觉就是前兆,就是答案!”
楼睿把衣服穿好照了照镜子,“噗,行,那你就慢慢儿猜吧,啊,慢慢儿直觉去吧!”
段恨岩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楼睿就跑没影了,他追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楼睿的新车出院子。
“这大晚上的,睿哥上哪儿去?”有个和段恨岩不太熟的员工跟出来看。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哟,你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哪儿能知道?”那人阴阳怪气儿地说,肩膀被人冷不防拍了一下。
小五拍拍他的肩,“回去吧,把桌子收了。”
那人“哎”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段恨岩转身就走,边走嘴里还嘟囔着:“吃别人的喝别人的,什么都不干,我们还得给人当保姆……”
剩下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小五看段恨岩脸色不好,怕他又多想,赶紧打岔,“睿哥开的odels?不要他那小皮卡啦?”
“嗯,他今儿没开那辆。”
段恨岩突然抬头看向小五,小五也摸不着头脑,段恨岩突然跑到楼睿停那辆角斗士皮卡的地方,看见副驾驶上的贴纸,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楼睿这是换了新车,才把这辆车拿来给他做戏,不要了的车,就算浑身都贴满贴纸主人也不会再看它一眼。
“这辆车他不开了吗?”段恨岩绕着车走了一圈,“没什么剐蹭。”
“咱这不是要去大地方混,不能老开越野车,特斯拉多有面子,”小五踢踢那车的轮胎,“回头你考完试,也去学个驾照,那车开着可享受了,一脚油下去……哎,你怎么了!”
段恨岩不顾形象抱着腿蹲下就哭,小五在一旁手足无措,他只管哭,哭得昏天黑地,突然起身推开小五跑上楼去拿车钥匙,把车门打开,疯了一样地撕那张贴纸,可当时贴的太牢固,只能撕下一点儿,倒弄得斑斑驳驳的不好看了。
“哎!你干什么!这要撕也得用专门的药水泡,不然会留印子的!”小五气急败坏地推了段恨岩一下,段恨岩顺势就坐在地上。
“小五,你别欺负他。”段恨岩抬眸,眼眶里还都是眼泪,原来是大刘。
“我没有,我就轻轻一碰,谁知道……”
“行了行了,大家都回去睡吧,”大刘一只手提溜着段恨岩,一只手关上车门,小声对小五说:“今晚你陪他睡吧。”
“行吗?”小五试探着问段恨岩,见段恨岩点头才放心。
两人洗漱后平躺在床上,段恨岩眼睛肿得难受,一时半刻睡不着,“五哥,怎么样才能让楼睿围着我转呢?”
“你喜欢睿哥,对吧?”
“当然。”
“喜欢一个人是不能靠手段的,得靠心,”小五趁势摸了几把段恨岩的胸口,痒得他咯咯笑,“笑了就好,你把他看得太牢,他反而想跑,你要是不理他,不把他当回事儿,说不定他反而追着你。”
“真的吗?”段恨岩半信半疑,“那我不把他当回事儿,他不是跑得更远了吗?”
“你小子谈过恋爱没有,怎么跟木头一样!”小五“腾”地一下坐起来,一巴掌拍在段恨岩大腿上。
“没有……楼睿是我的……初恋。”
段恨岩在黑夜里脸红起来,没看见小五痛心疾首的模样。
“造孽造孽,睿哥这是老牛吃嫩草……”
“不许你说他!我回头告诉他你编排他!”
“你敢!哈哈哈哈哈哈!”
段恨岩听了小五的话忍着一周没联系楼睿,结果手机里一条他的信息都没有,没等来楼睿却等来段昭的信息,他和姐姐自从过年见了一面,后面这些日子段昭忙得晕头转向,几乎电话也不曾打一个,段恨岩也怕打扰段昭,只是时不时发发短信关心一下。
【姐,你最近怎么样,没生病吧?我可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呀?】
段恨岩小心翼翼地把短信发出去,静静地闭着眼躺在床上等待回复。
来电铃声响起的时候段恨岩一骨碌就爬起来,夹着被子又滚回床上,“喂!姐!”
段昭听见他声音,在手机那头也忍不住笑起来,“事情还没办完呢,等答辩结束我就回去陪你,好吗?”
“嗯……”段恨岩难得撒娇,声音不情不愿地,他怕段昭太久不回来都忘了还有个弟弟。
段昭还有一个月就进行毕业论文答辩,她选的专业好,学校更好,毕业就能谋得一个不错的工作。
“这段时间很重要,尤其要用心,要坚持住,知道吗?”段昭耐心地劝解,她凭借头脑和能力终于让生活步入了正轨,现在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剩下一个段恨岩。
“知道啦!”
段恨岩闭起眼睛听段昭絮絮叨叨地叮嘱他,温柔地问起他的近况,他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
挂了电话后段恨岩心情大好,和其他人趁着太阳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清洗麻将用具,把十几副牌都倒进一只大桶里,加入水和清洗剂,用小刷子仔细地一块块的刷洗。
段恨岩十分有眼色地揽下这个活儿,戴好手套拿着小刷子坐在水池边刷。
“哎!那边儿那个,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小五的声音一出,金毛“唰”地立起来张望,看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就冲过去狂吠,浑身毛发油光水滑的,随着叫声一抖一抖的,段恨岩手套都顾不得脱就冲出去,生怕它咬了人。
刚出去就觉得那人眼熟,岳牧云正躲在车后头往里看,身上的西装也有些凌乱,段恨岩欣喜地叫道:“岳哥!你怎么来了!我姐呢?她也来了吗?”
岳牧云应了一声,又四处看看,金毛已经跑没影儿了,他才放心出来。
段恨岩一个熊抱搂住他,“我姐呢?我姐在哪儿啊?”
岳牧云回抱他,笑着把他拽下来站好,“你姐忙论文挤不出来时间,让先我回来看看你。”
其实段昭根本没拜托他,是他看望刘桂芳顺路看看段恨岩,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弟弟,他打算毕业就向段昭求婚,提前照顾照顾段恨岩总没坏处。
“啊……”段恨岩有些失望,蹲在路边等金毛自己跑回来,看岳牧云神情紧张不住地张望,以为他怕狗,“金毛很听话的,有我在它不会伤人。”
岳牧云尴尬地笑笑,他和段恨岩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青春期的孩子变得快,现在仔细地端详起段恨岩,才发觉他比之前成熟了不少,黑亮柔顺的头发服帖地垂在额前,侧看去睫毛纤长卷翘,眼睛时常像是含着泪,细腻紧实的皮肤完美地紧裹着骨头,岳牧云轻讶,他的下半张脸简直和段昭一模一样,薄唇轻抿,小巧圆润的下巴,长相凌厉中带了份憨气。
“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岳牧云整理好衣服,打算认真问问段恨岩的近况。
“嗯,还不错,大家对我很好,”段恨岩见金毛还没有回来,也就不等了,拉着岳牧云进去,见他有些犹豫,贴心地补了一句:“就我自己,没有别人。”
岳牧云这才笑笑跟着他后头进去,本来是午饭后的时间,大伙儿都有些犯懒,跑进屋里睡午觉去了,段恨岩瞥见他伸长脖子看了一圈,见没有楼睿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
“你跟我姐,还好吧?没吵架吧?”
段恨岩继续坐在桶边刷他的麻将,岳牧云也不嫌弃,坐下来陪他一起刷,听他问起段昭,脸上都是幸福的神色,“我怎么舍得和她吵架,你姐的性格脾气都没得挑,倒是我,时常做的不好,惹她生气。”
段恨岩笑笑不说话,段昭因为从小就负担着养家重任,一路走来,性格早已经和小时候大不相同,根本不符合传统社会对女人的要求,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他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值得被爱的女人。
“快考试了,千万不能松懈,最要紧的就是这两个月。”
“呀,你怎么跟我姐说的一样,”段恨岩低下头,他自知没有段昭聪明,不让姐姐失望就是他最大的努力。
“我们都希望你好呀!”
岳牧云慈爱地摸段恨岩发顶,他和段昭同岁,段恨岩从没见过这人发脾气,连变脸色都不曾有过,永远那么温和有礼,让他很是羡慕。
“你俩果然是亲姐弟,都把对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岳牧云抬头看天,“有时候我都嫉妒你,想着,我要是她弟弟多好。”
“岳哥……”
“哟!”
一声阴阳怪气的音调插入两人温馨的对话里,他俩同时回头看,楼睿牵着金毛站在大门口,眼神像是能把人烫个洞出来,在段恨岩和岳牧云身上来回扫,岳牧云被他看得慌乱,手中的牌一时没拿稳,“噗”地一声掉进桶里,水花四溅,衣服前襟湿了一片。
“岳哥!你衣服!”段恨岩惊呼一声,赶忙跑进屋子里去拿毛巾。
“几个月没见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还敢跑到我家里来。”
楼睿缓缓靠近他,深棕风衣下摆被风吹得鼓起来,莫名添了几分气场,连吃得滚圆的金毛也有些威武的姿态。
“我是来看岩岩的,”岳牧云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楼睿脖子上那圈梵文纹身在他看来像是咒语,诅咒所有靠近楼睿的人都大祸临头,末了他补了一句,“段昭让我来的。”
楼睿听见段昭的名字,脸上居然露出失落的神情,蹲下来抚摸金毛,金毛舒服地直打呼噜,趴在地上喘气。
“段昭呢?她怎么没来?”
岳牧云“啊?”了一下,楼睿“嗖”一下站起来,“没事儿,她最近怎么样?”
“我们挺好的,”岳牧云笑得甜蜜,那笑容在楼睿眼里看着可扎眼,可欠揍了,“等毕业那天我准备向她求婚。”
“什么!”楼睿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岳牧云的衣领,险些将他拎起来,“你敢!”
楼睿一嗓子吼出来,引得所有人都一窝蜂地跑来外面。
突然涌出来十好几人,岳牧云的腿顿时不争气地软了,有些后悔他吃饱了撑的,故作得意来向楼睿炫耀,只怕楼睿疯起来将他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段恨岩跟在人群后面费力地挤出来,看两人都动上手了,急的他把抹布塞在小五手里,三两步冲上去想把两人架开,奈何他没劲儿,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被他一顿扒拉还是纹丝不动。
岳牧云也罕见地硬气了一次,硬是挺着,瞪着个眼睛回视楼睿。
段恨岩不免有些丢脸,“楼睿,你别犯浑,快点儿放开岳哥。”
段恨岩小声地震慑他,楼睿没发话,小五他们绝对不会过来,他希望楼睿能看在他的份儿上赶紧结束这场闹剧,还好这是在自己家里,要是大街上不就丢死人了。
“他是你哪个哥?小五对你那么好,也没见你叫过他几声哥,”楼睿嘲讽道,“你怎么总帮着外人说话,既然你这么喜欢岳牧云,你就跟着他,一起从我这儿滚出去,怎么样?”
话说到后半句时楼睿就有些后悔,他前阵子才费力地讨好了段恨岩,想让他留下,现在又让人家滚,段恨岩又是个爱多想的性子,如此反复,万一前功尽弃怎么办?
就为了个岳牧云,真是划不来。
谁知段恨岩却一下蔫了,低着头揪他衣角,声若蚊蝇道:“我错了嘛,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你亲我一下。”
这话一脱口,三个人都愣了,岳牧云不可置信地看向段恨岩,又看向楼睿,如此往返了好几个来回,见两人都不反驳,心里全明白了。
楼睿自己倒是臊了个脸红,也不知道刚才哪根筋搭错了,他就是想要段恨岩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他们的关系,看那些人露出和岳牧云一样的表情,他心里有些打鼓,也有些期待,想看段恨岩为了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段恨岩身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扶着楼睿的胳膊,踮起脚在他侧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岳牧云倒吸一口凉气,使劲地挣脱楼睿,楼睿胳膊搭在段恨岩身上把他搂在胸前,回身一个眼神,围观的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散开。
“岩岩,你,你们……”岳牧云磕磕绊绊地说着,他看不出段恨岩有一丝被强迫的意思。
“你给我一个惊喜,我也还你一个。”
楼睿猛地推了他一把,岳牧云推了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好,怀里被扔进一只手提包,“下次别再来了。”
岳牧云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段恨岩,捂着胸口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金毛跑上来蹭楼睿的裤腿,口里叼着小球想要楼睿陪他玩,楼睿放开段恨岩,一声不吭地从金毛口中取下小球,一抬手扔进屋里,金毛紧跟着跑进去。
楼睿沉思,岳牧云求婚和段恨岩当着熟人主动亲他这两件事,在他胸腔里胡乱碰撞,但彼时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他从小丧母,外公和爸爸对他只有棍棒教育而缺了爱护,楼睿就像颗孤独的歪脖子树独自斜斜地长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人出现,就愿意吊死在他身上,怎么赶也不走,怎不让人心动。
“楼睿……”
段恨岩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边,他从小就知道楼睿特别膈应岳牧云,只是希望楼睿别因为这个生他的气。
“想喝酒吗?”
楼睿双手插兜站到他面前,段恨岩轻轻地摇头,又想和楼睿多待会儿,又点了点头。
“我想,走吧,陪陪我。”
楼睿给段恨岩戴好头盔,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腰间扶好,段恨岩刚刚羞涩了几秒,视线就瞟到那辆皮卡上,顿时心里就不大乐意,别扭地往车座后部挪,故意和楼睿拉开距离。
杜卡迪v4稳稳地行驶在河堤路上,段恨岩以为他要带自己去镇上的小酒吧,结果楼睿摇摇头,在便利店里买了扎啤酒和一些零食,零食是给他买的。
四月初的河边还带着凉意,一眼望去笔直的公路两边尽是平静流淌的河流,此处远离人烟,是楼睿常来的散心处。
有时厌烦了生意上的趋媚逢迎,就深夜来这里坐坐,说起来自从跟段恨岩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来过,今晚带段恨岩来,楼睿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跟他待在一起。
两个人把啤酒放在地上坐在路边吹风,楼睿一句话也没说先大口喝了两罐,躺倒在段恨岩腿上,眯着眼睛自下而上地看他。
段恨岩捧着一罐慢慢地抿着,看着平阔的水面,思量着怎么开口问楼睿车子的事情。
楼睿看得出神,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摸上段恨岩的下巴,指腹刮蹭着被酒润得发亮的唇瓣,主动攀上段恨岩脖子,轻轻贴在段恨岩冰凉的唇上。
他屏住呼吸不敢动,这个吻不是以往楼睿急切地邀请他进行性事的前奏,也不是暧昧地挑逗,段恨岩居然品出几分真心的意味。
吻没有再加深,只是静静地持续了几秒,楼睿又躺回去,微红的脸颊触手滚烫,连带着眼睛也雾气迷蒙,他半阖着眼,呼吸有些粗,手伸进段恨岩衣服里抚摸他后背。
段恨岩一下子挺直了腰,心虚地四下看看,楼睿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抚着。
“楼睿,”段恨岩试着开口,“是不是岳牧云过来,你心情不好?”
楼睿不答,过了片刻才道,“我……想我妈了。”
一阵夹着河水腥味儿的风扫过,段恨岩轻轻揉着楼睿的头发,“我也想。”
楼睿沉默,段恨岩失去双亲的方式与自己相比更加地折磨人,他妈妈是被生产掏空了身子,楼睿出生不到半年人就没了,楼睿再想她,也没有太深的执念。
段恨岩就可怜多了,有过十年的朝夕相处,血脉亲情的烙印不可磨灭,哪怕他们后来死的不体面,那也是真真切切体会过母爱的。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楼睿今晚甚是矫情,放在以前,听情人说他们自己的鸡毛蒜皮总会让他反感,但段恨岩和他勉强算是同病相怜,听听也无妨。
“我爸妈……他们没有兄弟姐妹,就一心想给姐姐生个伴儿,姐四岁那年,我就这么出生了。”
段恨岩喝下一大口酒,接着说,“我刚上小学那会儿就懂事了,那段时间我发现我爸开始变得很奇怪,以前他下班回来,不管是陪妈还是陪我们,都不会碰手机,后来一下班就躲在书房里,还不允许别人靠近,手机连洗澡的时候都要带进去,有次家里做饭的阿姨不小心拿起来,被爸骂个狗血淋头,那是从我小就在家里的阿姨……”
楼睿怎么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他三心二意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缠着他,碰他的手机,便深深地看了段恨岩一眼,别是这小子胡编,在点他吧?
“说不定是有重要的工作。”
“不是,”段恨岩苦笑着摇头,“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早和一个舞厅认识的女人好上了,那个女人比姐大不了几岁,爸就像中邪了一样迷恋她,到后来……”
“后来你妈就发现了?”
段恨岩点点头,“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我妈抱着我姐要跳楼,逼着我爸跟那个女人断了,我爸怕闹出人命,只能同意,我姐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其实我都知道。”
楼睿一时无话可说,他自己都行不正坐不直,哪来的嘴说别人。
“我本来就是为了陪姐才出生的,爸对着姐还有好脸色,看我的眼神时常冷冰冰的,妈也是,他觉得我和爸一样,她觉得男人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没有道德底线,”段恨岩有些哽咽,“我有什么错,我还不到十岁,那时候我就学会看人眼色了,你别看我姐,柔柔弱弱的,她比谁都坚强,她什么也不怕。”
楼睿听到段昭的事,眼前一亮,赶紧爬起来,“我知道,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段恨岩又拿起两罐,一罐给楼睿,“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姐,我妈……虽然她那样,但是我不恨她,不恨她狠心抛下我们,也不恨那个女人,我只恨爸。”
楼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段恨岩一眼,对着楼庭俭的那些莺莺燕燕,他向来是维护自己爹的,没见过段恨岩这样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段恨岩看着他笑,点漆一样的眼睛,“是以有我姐,我从来没觉得失去父母对我有什么影响。”
楼睿腹诽:废话,在外面打工挣钱的都是你姐。
“我觉得我好没用,”段恨岩慢慢地掉下泪来,显然是喝多了,“什么都依靠着别人,要是没有姐,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楼睿一看他这样,赶紧搂着他压在怀里,轻声地哄着,段恨岩平时不怎么说话,有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楼睿想着这样也好,喝喝酒吐吐苦水,说不定人也没那么别扭了,今儿本来是他心情不好,反而要安慰段恨岩。
其实他年纪越来越大,对段昭的感觉也越来越单薄,楼睿清楚,就算他和段昭在一起,最后修成正果的也不可能是她。
男人都是利益的追求者,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青梅竹马爱恋携手,都不如他们自己最重要。
楼睿是个聪明人,喜欢别人能让他看起来更深情,更有人情味儿,这对他在生意场上的形象也很有利。
年少的有钱人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多可怜呀,楼睿很擅长扮演这些角色。
“别哭了,再哭我就拉着你野战。”楼睿狡猾地笑笑,故意吓段恨岩。
段恨岩果然止了哭声,眼睛红通通的,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酒熏红了,怯生生地看着楼睿。
“吓你的,”楼睿揉乱他的头发,“以后就是要这样,心里有什么就都告诉我,自己憋着会出毛病的。”
段恨岩一时有些感激,楼睿看出了他心事重,特意带他来散心,听他讲过去的事儿,他也难得说这么多,心情都好了不少。
“嗯。”段恨岩钻进楼睿怀里,河边的风有些大。
“我好还是岳牧云好?”
楼睿把段恨岩拎到车上,亲了亲他嘴巴,满嘴的酒味儿喷了他一脸,段恨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岳牧云,还是乖巧地回答:“你好。”
这时候他早把质问楼睿这茬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紧紧抱着楼睿,把脸贴在他宽平的背上。
回到麻将馆天刚擦黑,来打麻将的人不少,加上小五他们自己人,占了大半个院子,楼睿神经地把车子停到了正中央。
有些人鄙夷地看了看他们,表示对发动机轰鸣的噪音的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
小五老远就看见他们,小跑着过来,闻到两人都是一身酒气,小声道:“怎么喝酒还骑车啊?”
楼睿把头盔扔给小五,跟几个老客打了招呼后自己先进屋,段恨岩不敢抬头,那堆人里有几个以前跟他们家认识的,自从他跟段昭搬走后就不来往了。
小五撞他肩膀,“上哪儿去了?小没良心的,怎么不给我带好吃的?”
段恨岩指了指后备箱,“只有两罐啤酒。”
小五撅着嘴倒回去拿,段恨岩紧走几步,快要跑起来,尽管如此耳朵里还是落进几句议论。
“还以为上哪儿去了……在这儿混日子……”
“谁说不是……没爹妈……能好?”
“…能有什么前途…”
段恨岩眼眶一酸,脚步慢下来,停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理论,这时门帘里伸出一只手把他抓进去,是楼睿。
“要是真生气,我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怎么样?”楼睿开玩笑道,一点也看不出喝了酒。
段恨岩赶忙摆手,连说不要不要。
“既然不要,那就别往心里去,等你出息那天,他们自然而然就滚到一边儿去了。”
楼睿拍拍他脑袋,拿了衣服进浴室,段恨岩坐在大厅沙发里,来回地咀嚼这两句话。
楼睿上楼的时候段恨岩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也是,玩了这么些天还不用用功,他能考上才怪,楼睿也就没打扰他,另找了个房间睡下了。
自打那天过后,段恨岩就像打了鸡血,一从学校回来就钻进房间里学习,楼睿轻松了几天,往省城跑了好几个来回段恨岩都没黏过他,他自己倒有些不得劲。
眼看着快剩一个月就考了,段恨岩紧张地连觉也睡不好,每天醒来都嚷嚷着累,楼睿也看着不是滋味,当即拍板带段恨岩去省城“放松”几天。
小五他们都不敢劝,由着楼睿去请了假,凌晨就带着段恨岩去了省城。
埋头苦学了一个多月,段恨岩天天熬夜到三点,整个人面黄肌瘦,眼圈塌进去一大截,脸颊都有些凹陷,好不容易养了几斤肉也都打回原形。
楼睿把他塞进被子里捂着哄睡着,自己去超市里买了几天的食材量,暗下决心要把段恨岩补回来。
在外面逛了这些日子他反而更收心,坐在酒桌上对着多美多有趣的人都没兴趣,偶尔回去段恨岩还对他爱搭不理的,那小脸一板,别提多勾人了。
楼睿把这种感觉告诉许景明的时候收获一个狠狠的白眼,“你就是贱,知道吗?”
边说着举杯敬楼睿,楼睿冲他比了个中指,仰头一口闷,不动声色地把段恨岩举到嘴边的酒按下来。
“心疼了?”许景明抱着一个气质绝佳的b笑他,“来酒吧不喝酒,吃饺子啊?”
那b看着就十六七,比段恨岩看着还嫩,听见这话适时地笑了笑,许景明赞许地摸他后脑,虽然他喜欢比自己大的,但他也不算年轻了,公共场合怀里搂着个老男人,怎么看也不美观。
楼睿也不生气,拿过段恨岩的酒杯喝干酒,把杯底亮给许景明看,又叫了杯果汁给段恨岩,“回家还要写作业,喝不了酒。”
b脸色有些苍白,抬头望向许景明,见他还是带着笑。
“楼睿,你真成老妈子了!”
来迟的雷竞川嘴巴丝毫不客气,他才下课,接到电话就忙不迭地过来,还带了点好东西。
“滚你妈的,再胡说哪来的回哪儿去!”
楼睿往他身上扔了根烟屁股,雷竞川走过来顺势坐在楼睿大腿上倒在他怀里,扭捏着声音,“睿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人家呀~”
楼睿抽抽嘴角,脸色和茄子一样色儿,许景明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指了指段恨岩,“人家正主在这儿呢,你赶紧起来吧!”
雷竞川瞄了眼满脸通红的段恨岩,又摸了几把楼睿的脸,这才慢悠悠地从他身上挪开。
“不好意思哈,没看着你。”
段恨岩低着头不说话,他睡了一整天,晚上吃饭前才醒了,跟楼睿两个又闹又打地才做完晚饭,他本来以为最多出门散散步就行,谁成想又被楼睿拽到酒吧里,他俩还没正经说上几句话,二人世界就插进来这么一大堆人。
“少诱惑我,我有男朋友,”楼睿打趣道,随后又正色,“你家那个新品牌是不是最近要上市?”得到雷竞川点头认可后他接着道,“宣发商定了吗?”
“没,我妈不管这个,都是我小姨跟姨夫弄,怎么,你有合适的?”
楼睿打开手机联系人给他推过去一个名片,“这人是我朋友,他自己是艺人,现在用的宣发团队是年前从顾氏那里挖来的,出道半年就接了高奢代言,也能做产品宣发。”
“师宴奇……”雷竞川念道,“刚才进地铁,广告灯牌里好像有人给他过生日呢。”
楼睿打开日历,“对,过两天就是他生日。”
“这种小明星遍地都是,能行吗?”
“你先谈着呗,不行再换,又没说现在就定下。”楼睿没好气儿地说。
许景明点头,他家的产业属于花香蝶自来的类型,只要地球不爆炸,钢材和酒店就是永远的长红行业。
“你别看他现在咖位小,那是才出道不好张扬,其实人伶俐着呢,上回我去杭州……”
楼睿话才说了一半,段恨岩“哗”一下站起来,拿着衣服一声不吭地就往外面走,其他几人都专心地听楼睿说话,一时间被吓了一大跳,也摸不着头脑,眼看着段恨岩两三步扭着出了门。
“我说,你不去追一下?”许景明一脸玩味,这种既不知情识趣又没钱没势的小玩意儿,要是落在他手里,敢这样掉脸子,早不知道断了几条腿,楼睿还好脾气的忍下,连带着他和雷竞川都看人脸子。
楼睿二话不说就追出去,雷竞川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看,我真是服了,就这么个东西还爱的不行。”
接着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视线转到桌上那杯果汁,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今儿咱让楼睿也享受一回。”
说完从兜里取出一袋酷似糖豆的小颗粒,五颜六色的,掏出两三粒来丢进去,上下晃了晃,小心地把杯子放回原位。
“别弄出人命,小心楼睿找你的事,”许景明拍拍那b,“你做就做,我们看戏。”
言外之意就是把自己择出去,万一出什么事儿,也只找雷竞川一个人的事。
雷竞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放心地又摇了摇果汁,看那几粒东西都化了才放心。
“放心吧,都是好东西,一般人想买还没有。”
楼睿在前台处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段恨岩,这小子要是认真躲他他还没辙,刚才他在走廊上到处找,谁知道人家藏在空包厢里,看着自己走了才从里面出来,亏得他回头看了看,正好逮着段恨岩从那侧楼梯下去的背影,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
“你又怎么了?你是知道回去的路还是怎么地?一个劲儿掉脸子给谁看?”
楼睿当着人不好发作,把段恨岩拽到一个没人的拐角处才指着鼻子骂。
段恨岩也不服输,他本来这段时间忙的心烦气躁,就梗着脖子回他,“你上回不是答应我,跟那个什么奇不再联系了吗?现在都帮人家拉上关系啦?”
“你他妈有完没完,都是朋友我做个人情还要你同意?你一毛钱都没挣过,用得着你在这儿充老大教训我?”
段恨岩一张脸憋的通红,他就算一毛也没挣过,也懂这种事非面谈不商定,楼睿肯定和那个什么奇见了很多次。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极准,男人有时候也是。被段恨岩盯了这一会儿,楼睿反而有些心虚,不过他确实和师宴奇没什么,见面也谈的都是公事儿。
且他向来心虚的时候就爱解释一大堆有的没的,段恨岩就死揪着这点不放,“我还以为你有多好心,主动带着我玩,是舒服够了才想到我了对吧!”
见楼睿不说话又接着道:“结果出来玩还是陪你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
这话说的楼睿心里就有些不痛快,眉头立刻皱成一团,那两个虽然不说多正经,也是个体面人,段恨岩这话连带着把他自己也贬低了。
段恨岩眼睛瞪得滚圆,上次来找楼睿的时候在许景明面前出了那么大一个丑,今天打招呼的时候都十分不好意思,许景明倒没说什么,雷竞川自打见他的那天起就开始不待见他,他对楼睿朋友圈里的人印象实在不好。
“我看你最近辛苦,就不跟你计较了,”楼睿沉下脸,看见段恨岩眼里的慌张顿时很满意,“回去打声招呼,就带你回去。”
“真的?”段恨岩似有些不信。
看他瞪着眼睛的小孩儿模样,楼睿觉得好笑,搂着段恨岩往回走,“真真真,我的祖宗!”
又俯到段恨岩耳边小声说:“这么久了,我也想你。”
“那好吧。”段恨岩撅起小嘴,拉着楼睿的衣角跟在他后面。
刚一进包厢就被里面的烟味儿给呛着了,许景明叫了一堆陪酒的小鸭子进来玩,楼睿眼尖瞅见几个身材好的,轻咳一声,“你俩玩着,我们回了。”
“怎么,在外面腻歪还不够,打算回家再……”雷竞川摇色子正起劲,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说小段,你也把他看得太紧了,朋友嘛,玩一玩有什么?”
其他人都配合着微笑,段恨岩缩在楼睿后面不说话,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楼睿拿上衣服,“少废话,走了啊!”
“慢着!”雷竞川一甩手摇出三个六,猛地一拍手,拿起桌上的果汁慢慢走到楼睿面前,皮鞋底踩在在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他把果汁伸到段恨岩面前,“小段的果汁还没喝。”
包厢里有人低笑,楼睿一眼扫过去,光线暗得看不清人脸,包厢里安静地出奇,许景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果汁又看向楼睿,可惜楼睿没看他,那就算了吧。
看着段恨岩不知所措的样子,雷竞川把脑袋一拍,故意夸张地说:“呀,我忘了,这杯小两百呢……”
楼睿才打算说要不他喝了算了,段恨岩就上前接过果汁一气儿喝光,刚喝光雷竞川就带头给他鼓掌,还大叫几声“好”,这回连楼睿都觉得尴尬,拉起段恨岩地手就出去。
上了车看着见底的油箱,楼睿心里骂了句倒霉,只能拐去就近的加油站,给段恨岩系安全带的时候摸到他身体滚烫,楼睿吓了一跳,刚才就觉得不对,按理说离开视线的饮品是绝对不能喝的,他刚居然忘了。
但是看了看段恨岩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异常,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愿是他真的想多了。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楼睿有心要打破气氛,凑上去说了几句,段恨岩都紧闭着嘴不搭理他,便也觉得无趣。
借着加油的空隙下车去透口气,踢着轮胎看加油的漂亮姑娘,小姑娘感受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抬头看了看,楼睿就以为人家对他有意,露出个帅气的笑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火热。
结账时借着付钱的当儿递上去一张名片,那姑娘一愣,还是收下放进衣兜里。
楼睿心情大好,拉开车门坐进去,屁股才坐稳,就听段恨岩略带酸味的语气,“给了人家什么?”
“啊?噢,加油卡,上次来这边儿送的,今天正好用上。”
楼睿心虚地胡扯一通,强自镇定地系好安全带,把车子驶进主路。
段恨岩烦躁地降下车窗,奇怪,才五月初怎么就这么燥热。
车子驶入楼睿租赁的老破小里,竟是黑灯瞎火一片,差点撞上了在楼下散步的老头儿老太太,楼睿随便把车子停在地上停车上,催促段恨岩下车走过去。
段恨岩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车的时候还是绊了一跤,楼睿让他在后面慢慢走,自己上去先收拾家里。
段恨岩慢慢地拖着脚步上楼,浑身燥热,汗珠不停地往外渗,腿还有些抖,外套也被他脱掉拿在手里,皮肤上好似有上万只蚂蚁在爬动,心口“噗噗”直跳,耳朵里渐渐嗡鸣四起。
他忍不住“哎哟”了一声,楼睿本来还想埋怨几句他走的慢,听见这一声连音调都变了,心里才叫不好,赶紧下了几层去接他。
看清段恨岩脸色的时候下了一大跳,脸色煞白得像纸,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颤抖着扶着栏杆走上最后一阶。
看到他的样子楼睿就明白了几分,思来想去就是那果汁有问题。
把段恨岩扶进房间安置在床上后,楼睿躲去阳台给雷竞川打电话问罪,足足打了四五遍那边儿才接通,背景音依旧嘈杂。
雷竞川懒洋洋地说:“就知道你装呢,来吧,我俩还没走。”
楼睿“啧”了一声,压低声音,“你给果汁里放了什么东西?你想要他的命是不是?”
雷竞川捂着嘴偷偷笑了几声,听声音这是已经开始发作了,据他在国外的哥们儿说,吃下去一粒能坚挺三小时,他放了有两三粒吧,足够楼睿爽一晚上了。
“什么果汁?听不懂。”
“少装蒜,你他妈的,在里面,到底放了什么玩意儿!”
楼睿咬着牙,一字一句逼问着,明明知道他不会承认,还是想要个确切答案。
“这里少说七八个人,你凭什么觉得是我做的?”雷竞川看看许景明,“你怎么不觉得是许景明呢?”
“你!!”
楼睿怒不可遏,三个人里就雷竞川的家族生意是跟医药类沾边,傻子才会怀疑别人,但是他现在还要在这里开启自己的事业,实在不能跟雷竞川翻脸。
发狠骂了几句后就挂断电话,雷竞川在包厢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完了,他不会被小段锁外头了吧,这才拿我撒气。”
许景明看着他不说话,一脸“你活该”的表情。
走到房间门口楼睿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响,猛地一下打开门,瞧见段恨岩浑身脱的精光,夹着被子不停地磨蹭,做着性交的动作,臀肉随着动作一动一动,两条匀称的长腿在被子上交替缠着,浑身像煮熟了样带着淡粉。
楼睿轻咳一声,段恨岩就像受了惊吓般,立刻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留一颗蘑菇头和一双被熏得发红的大眼睛在外面。
“好点了吗?”
楼睿在床边坐下,床垫立刻陷下去一大块,段恨岩缩着身子往墙角跑,满眼戒备。
“说话呀,过来,我看看过敏了没有。”
他伸手要去拉被子,段恨岩捂着被角不让他碰,楼睿被他弄烦了,脱了鞋上床,使劲儿把被子从他头顶给撸下去,闯入视线的是段恨岩光裸的身体,和十分显眼的阴茎。
龟头顶端已经被渗出的粘液润得发亮,小孔处还不停地往外冒着透明体液,有些粘着被子在空气里拉出几道银丝,阴茎茎身发红,由于药物作用青筋也涨得粗暴,在楼睿视线的注视下偶尔不安分地跳动几下。
段恨岩脸红得能滴血,手不受控制地摸着阴茎顶部不断刺激,双眼含泪看着楼睿,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些皮肤深处的灼痒之感。
“楼睿,楼睿,救救我……好奇怪,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要……要自慰……我不舒服……啊哈……”
说完身子靠在墙上,手掌握住茎身上下快速地套弄起来,另一只手探向后穴,中指胡乱向里捅。
楼睿当头一个雷劈,他自认定力还行,可是眼前这幅画面真的如同让一个刚剃头的和尚逛窑子有异曲同工之效,段恨岩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快来吃我”的气息。
好歹楼睿还算个人,知道吃过这种药只要射出来就没事了,索性脱了上衣跪在段恨岩身旁,把他扶起来,两人面对面跪立接吻,他握着段恨岩地手和他一起撸,段恨岩疯了样舔着楼睿的颈侧,乳头,顺着腹肌舔到裤裆那处鼓囊,跪在床上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楼睿。
“天,你别这样看我行吗?”
楼睿捂着眼睛,心里默念了十次“我不是禽兽”,拉起段恨岩放在自己腿上,把段恨岩的手按在他自己的阴茎上,自己并拢了两根手指缓缓插进后穴,拍拍他屁股。
“一起开始,前面你自己弄。”
段恨岩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抬高了屁股,粉色的穴口完全暴露在楼睿眼前,楼睿低下头在饱满的臀肉上啃了一口,两根手指“噗”地一下捅进去,里面早已经湿的不行,毫不费力地伸到最深处。
“啊……嗯啊……再,再进去……啊哈……”
段恨岩毫不掩饰地浪叫,楼睿吓了一大跳,右手捂着他嘴低声嘱咐,“小点声!这种楼隔音不好,你想让全小区的人听见你的声音吗?”
段恨岩失神地摇头,大脑完全被欲望冲昏什么也听不见,屁股里夹着楼睿的手指,舌尖不受控制地吸舔楼睿的手指,舌头挤压着把手指送到喉咙深处。
“手指……呃啊……”段恨岩含含糊糊地说道,“手指,好舒服……还要……呃……”
楼睿把脑袋凑过去,“还要什么?”
“还,还要……一根……”
段恨岩像婴儿喝奶一样吮吸着他的手指,楼睿忍得口干舌燥,性器快要爆炸,段恨岩这么骚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之前不管做的多过火,都是哭哭啼啼地喊不要。
“一根什么?”楼睿故意臊他,手指停下抽插。
“嗯……嗯啊……”段恨岩难受地摇着屁股,自己把臀部往后使力,一下一下地往后耸动,“嗯啊……快给我……”
楼睿气个半死,不懂情调的玩意儿,依旧不死心,“说呀,一根什么?”
“嗯……嗯~一根……一根睿哥的……睿哥……的手指……啊……”
段恨岩前端撸动的飞快,后穴的寂寞让他主动的分出手来抽插后穴,楼睿见人家拨开了他的手,自给自足,倒觉得好笑。
“不知道说两句好话?”
死段恨岩,叫两声老公能怎样。
“哥,哥哥……楼睿……嗯啊……啊哈……好舒服……”
段恨岩迷迷糊糊地低声叫着,后穴里插满了他和楼睿的手指,肠壁开始有规律地收缩起来,楼睿的手指触到了一处柔软的肉团,段恨岩的腰神经反射般抖了一下。
楼睿又加了一根手指,压着段恨岩地腰,朝着那处软肉狠狠戳弄,后穴里一阵痉挛,肠壁猛地收缩,激得段恨岩阴茎喷出一股浓白精液,喷了楼睿一腿,嘴里还嚷嚷着不舒服。
手指还在里面享受着按摩,楼睿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的性器在里面得爽成什么样,把段恨岩丢回床上他挪着去客厅找纸巾,又给段恨岩倒了杯温水才回来。
“喝点水,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无人应答,楼睿把他翻过来,只见段恨岩的脸色从潮红居然变得青紫,额头汗珠如豆,这时候楼睿才慌了神。
这次他留了个心眼不敢随便行事,赶紧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几句话把事情全盘托出。
“嗯,你能想到来问我,说明长记性了,很好,”楼庭俭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你也心里有点成算了……”
“哎呀爸,什么时候了,说正事行不行?”楼睿急急地催促,时不时回到房间看段恨岩的脸色。
楼庭俭口气严肃起来,“老子帮你擦屁股,你还催老子,行了,我让人过去一趟,你把家收拾收拾。”
“什么?”楼睿摸不着头脑,“谁过来?”
“我在省城有一个老朋友,经营一家私立医院,口风严谨,打了十几年交道了。”楼庭俭耐心地向儿子解释道。
楼睿顿时觉得安心不少,又觉得羞愧,他在外面混了四五年,关键时候连个医生也找不到,还得找他爸搬救兵。
挂掉电话二十分钟不到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尚好的医生火急火燎地敲开楼睿家的门,一边换鞋一边抱怨地方不好找,楼睿连连道歉,赶忙带着医生进去,房间里的空气不太好闻,段恨岩刚才没忍住吐了一地又晕了过去,楼睿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还没来得及开窗散味儿,幸好医生并没说什么,楼睿才松了口气。
段恨岩嚷着冷,楼睿把被子掖好轻声哄他,医生则蹲在地上采集呕吐物为样本,又给段恨岩做了简单的检查,表示没什么大碍,说了几种药让楼睿去买,检验结果晚点会发给他。
楼睿送医生出门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叔叔,还用不用做些其他的检查?刚才他脸色发青,可吓人了。”
“这种药是被胃吸收的,就算去医院也是洗胃,跟吐出来一样的,”他又加了句,“不过,这种药一般都很烈,还是尽量不要用。”
楼睿微窘,“不是我,是在外面吃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爸爸最近怎么样”
送走医生楼睿赶紧奔回来,段恨岩在黑暗里瞪着圆眼睛死死看着他,楼睿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踢掉鞋子上床和衣躺下,段恨岩自然地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楼睿轻轻抚摸着他后背帮他缓解不适。
两人都迷迷糊糊睡去,半夜的时候,楼睿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他就睁开眼拿过来,让他皱眉的不止有刺眼的屏幕,还有徐叔叔发来的信息。
楼睿轻手轻脚地钻出被窝坐到外面客厅里,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次性点上两根烟抽着,手指烦躁地在成瘾性三个字上来回滑动,他望向段恨岩的房间,生平第一次觉得愧疚。
他给徐叔叔回了些感谢的话,拜托他留下检验结果自己过几天去拿,希望看在楼庭俭的面上不要外传,医生含蓄地表明他会的,楼睿又千恩万谢地发了一堆好话。
事情总算了结,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多事,要是听段恨岩的在家待着,哪来这么多破事儿,想到这儿他又跑去阳台拨通楼庭俭的电话,立刻就被接通,倒像是等着似的。
楼睿讶然:“爸爸,您不会还没睡吧?”
“你还没把我气死,我当然睡不着了,”楼庭俭悠然道:“你男朋友没事儿了?”
楼睿嘿嘿一笑,“嗯”了一声,“爸,咱家还有多少家产够我败的?”
“这是又想坑谁的股份啊?”
楼睿得意一笑,“不着急,还早呢。”楼睿话说的很隐晦,楼庭俭听懂了,楼睿倒是把他的性格遗传了个十成十,懂事精明会算计,知道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可惜了,不像他妈想到早逝的妻子,楼庭俭鼻头一酸,叮嘱了楼睿几句就匆匆挂断。
楼睿困意来袭,回到房间躺下,盘算着该怎么才能让这件事不亏,段恨岩却被他的动作惊醒,含糊地问他要去哪儿,楼睿说哪儿也不去,把他压在怀里喊他名字哄他睡。
“楼睿?”
“在呢在呢。”
“楼睿”听着有气无力的声音,楼睿更加心疼,“睡觉,睡一觉就好了。”段恨岩挣扎了几下就安静下来,呼吸声渐渐均匀,楼睿和他抵着额头,意识渐渐模糊,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做饭的时候楼睿就哈欠连天,段恨岩呆呆地盯着盘子里的煎蛋发呆,听见楼睿坐下来的声音才缓缓抬头,视线慢慢挪向楼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过了几秒才带着哭腔说:“楼睿,我好难受。”
楼睿立马换到他身边去,又是摸头又是倒水,“哪儿不舒服?啊?胃还是头?”“都疼,”段恨岩委屈地流下泪,“我昨天怎么了?”“呃过敏,可吓坏我了,以后不许瞎吃外面东西了。”
段恨岩半信半疑,头晕得难受根本不允许他多想,楼睿把他赶去床上按进被子里,叮嘱了服药注意就打算出门。
“你去哪儿?我生病了,就不能陪陪我吗?”他瘪着小嘴,脸色愈发苍白。
“公司有点儿急事,可能得下午才回来,你困了就先睡,饭我都做好放冰箱了,回头你热热就行。”
“好吧,你的事最重要。”段恨岩不情不愿地撒娇,生病这么脆弱的时候他自然不想让楼睿离开他。
楼睿拉起他的手使劲亲了一口,又贴在自己脸上,“听话,岩岩,多休息几天,快点好起来,你还得考试呢!”
出了门楼睿就溜了,他看着段恨岩总能想起来以前那些破事,一面怨段恨岩蠢,又想起从甘南回来那天晚上那个吻,看他现在依赖的这个样子,段恨岩该不会喜欢他吧?楼睿被这个想法吓一跳,赶紧小跑上车拉好安全带,一脚油开出去,让凉风吹吹他的脑袋。
段恨岩这几天就窝在家里,楼睿回来给他带饭,没饭就只能胡乱对付几口剩饭,他对这边儿根本不熟没法出去,身上也没几块钱,在床上躺久了就躺不住爬起来复习,忍着不舒服也看不进去多少,不过好歹心安。
这天楼睿喝了不少胃不舒服回来的早,段恨岩还没睡,就开了床头灯在卧室看书,楼睿还以为他睡了就轻手轻脚过来关灯,刚一靠近段恨岩听见声音就坐起来问他上哪儿去了。
“公司事儿多,晚上我和张总他们几个吃的,”楼睿放下衣服上床抱着他,段恨岩身上有股好闻的味儿,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洗衣粉味儿,就是闻着特舒心,“你吃晚饭了吗?”
段恨岩摇头,楼睿立马跳下床钻进厨房给他做了碗蛋炒饭端过来,他虽然吃过了但这会儿也饿了,就着段恨岩的手一人一口地吃着蛋炒饭。
“我还是不太舒服,明天能陪我去趟医院吗?”段恨岩握住楼睿的手央求他,他知道楼睿忙,但确实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楼睿一听就有点儿不高兴,要是去了医院被有心人上报发现违禁药物,他还想不想活了。
楼睿假装没听到,踢着拖鞋去厨房洗碗,段恨岩光着脚跳下床跟上他。楼睿一看他这模样就想发火,但还是忍了,话到嘴边儿变成“小心地上凉”,段恨岩轻轻挨着他手臂不说话,楼睿耐着性子劝,“就是过敏,那天医生都来过了,说休息休息就能好,放心吧没事儿的”
“可我”段恨岩想说他只几天都没睡好觉,楼睿把盘子往水池里重重一放,“我说几遍你听不懂是吧?没看我这些天忙的要死,还来添乱!”说完扔下段恨岩进里屋睡觉。
段恨岩愣在原地,楼睿气鼓鼓地反锁门倒在床上,段恨岩真是个事儿精,狗皮膏药似得粘他,在外边儿当了一天孙子回家还得伺候少爷,他真是有些后悔了。楼睿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烙大饼,过几天还是得把小五他们弄过来看着段恨岩,他上个月在曲江盘下来个酒吧,正缺人呢。
他当即就给小五挂了个电话,让小五找人去选开业日期,留几个人看着老摊子,打完电话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个人,不能还站在那儿吧?楼睿想他应该没这么傻逼,出去一看段恨岩正坐沙发上发呆,一看那窝囊样儿楼睿就来气,一句话不说把段恨岩扯进来压在被子里睡觉。
第二天早晨不到十点楼睿就醒了,段恨岩后半夜一直睡不安稳,闹得楼睿也失眠了半宿,他本来这几天想在家陪着段恨岩的,但今早是真有事儿,雷竞川约了师宴奇的公关团队开会,他作为中间人得过去协调,楼睿小心地把胳膊抽出来,简单梳洗后就下楼了。
门刚关好段恨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听见门口没了脚步才开门下去,刚到单元楼门口就看着一辆车,吓得他扭头就跑,不过好在反应过来了,楼睿从来不开这种便宜车,车窗降下来,段恨岩下意识看驾驶座的人,雷竞川看是他,“哎!楼睿呢,快点儿让他下来,等他开会呢!”
后排车窗也降下来,坐着个红头发的年轻男生,眼角微微下垂,脸又小又白,看着不过二十。
“哎!我跟你说话呢!”雷竞川可没那么好脾气,下车撵到段恨岩脸前,一看他脸色不好就凑上来问,“那药你觉得怎么样?那天你俩是不是特和谐?”看段恨岩一脸什么药的表情,他就故作神秘,“你们要是喜欢,我按成本价卖,不多赚你男人一分钱。”
“嘿!说什么呢!”楼睿扔垃圾回来就看着那破车眼熟,走近一看雷竞川和段恨岩两个嘀嘀咕咕的,段恨岩脸色还特难看,他小跑着过来胳膊搭着段恨严肩膀,一脸不许抢的表情,雷竞川翻着白眼闪到一边儿,师宴奇看见是楼睿赶忙下车叫了声哥,楼睿头也没抬就“嗯”了一下。
“这位是?”师宴奇拖长声调,雷竞川抢答道:“楼睿的小蜜呗。”楼睿不耐烦地呛他,“小你妈,这我男朋友。”
“噢,”师宴奇上前问好,带着一阵香氛的手伸到段恨岩面前,“嫂子哥,我叫师宴奇,是ro的艺人。”段恨岩伸出手和师宴奇握了下,他俩年纪差不多大,师宴奇看着比他得体多了。
段恨岩稍回过神,问雷竞川,“你刚说的什么药?”楼睿立马跟着飞一个眼刀,雷竞川在心里偷笑,“回头再说,有事儿呢,哎你别说,小段和宴奇长得还挺像。”
“还真是像。”楼睿眼神来回扫,师宴奇更精致,段恨岩皮肤白,清纯的要命,再过两年能勾死人,“你别叫他哥,他这才高考呢。”
“这样啊,”师宴奇笑笑,“时间不早了,公司那边儿还等着呢。”
段恨岩还想说什么,楼睿牵着他手带进单元门里,身子遮住后面两人的视线就吻下来,段恨岩一激灵,手紧紧攥着楼睿西装外套,这个点儿大爷大妈最多了,楼睿真是疯了。
雷竞川在后面做了个呕吐的鬼脸,催着师宴奇上车,师宴奇神情复杂地往里看,恰和段恨岩对上眼,他飞快笑笑就钻进车里。
楼睿只是浅尝辄止,把怀里的段恨岩搂紧,“你就是闷了,我已经叫小五他们过几天来,专门陪你玩。”“真的?”段恨岩精神一下好了许多,难得露出些笑,“嗯,到时候一块儿热闹热闹。”
总算把段恨岩给哄好了,一路上楼睿没少受雷竞川他俩的排场,都笑话他压不住人,楼睿算算离段恨岩高考也没几天了,让段恨岩暑假在酒吧打个工什么的,他也有个事儿做,自己也能落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