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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早段恨岩还没睡醒就被楼睿扯起来塞进车里,等他慢慢转醒的时候才发现那条路是回麻将馆的。

“楼睿,你又要去哪儿?”段恨岩坐起来质问他,楼睿把他送回去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碍着楼睿鬼混了。

“你马上要高考了知不知道?再四处玩考不上大学,对得起你姐吗?”

楼睿轻飘飘一句话就堵得段恨岩无话可说,他不小了,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了,难怪楼睿不怎么爱搭理他了,是嫌他不成熟。

车刚停稳楼睿就跳下车,连车都没锁就把段恨岩撵到房间里去,从杂物间里找出一把旧锁子,给段恨岩的房间上了锁。

段恨岩把门拍得啪啪作响,又哭又叫地求楼睿别锁门。

小五听见动静不明所以,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其他人看楼睿一言不发也不敢说话,小五壮着胆子问道:“睿哥,是岩岩回来了吗?你锁他干什么,他过几天还要上学呢……”

楼睿转身揪住小五的领子厉声道,“你少一口一个岩岩叫那么亲热,你跟他才认识几个月?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给他我的地址,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他,他要是再跑来找我,你俩就给我一块儿滚蛋!”

小五垂着头不敢说话,眼角斜着瞅段恨岩的房门,里面的人显然也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楼睿松开他就走,走了几步掏出手机来看日历,冲着小五说:“他要是乐意上学就送他去学校,你们就轮流在学校门口接他,要是不乐意去就给我关着,记得请假。”

小五和其他人面面相觑,目送着楼睿下去,又惋惜地瞥了眼段恨岩房门,跟在最后下楼去了。

摆脱段恨岩后的楼睿心情无比轻松,看天天蓝,看水水绿的。

他给雷竞川挂了个电话约他去上次的酒吧玩,还嘱咐他别叫许景明,昨天闹得那么尴尬,他暂时还不想见许景明。

“你总待在小地方干什么,省城不比你那犄角旮旯好玩?”

雷竞川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怕得罪人,与楼睿也是不打不相识的关系,学不来许景明那么圆滑周到。

“我这不是正在考虑,前段时间我爸也说让我来省城,”楼睿窝在沙发里吃果盘,他们来的太早酒吧才歇了上一场,远处寥寥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残局,“怎么着也得等段恨岩高考完的吧。”

“不是吧,你真看上他了?上赶着给人当老妈子去?”雷竞川揪起颗樱桃往嘴里扔,“电话号码一换,往酒店里住上个把月,识相的老早都闪人了,还怕甩不掉?”

“你平时就是这么对那些女孩的吧?没品!”楼睿笑骂他,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服务员,“我是想跟他一块儿来,再等几个月吧。”

“你小子疯了,真爱上这种人了?”

楼睿明显不悦,眉毛拧着看雷竞川,“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这种人,他又不是鸭子我爱上他怎么了?”

雷竞川挠挠头站起来,“你跟他混一起想过后果吗,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看他现在黏你的劲儿,你可是将来要结婚的”

雷竞川点到为止,楼睿沉吟片刻,坐直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头发,他才把段恨岩哄上手小两月,段恨岩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管着他,要是来了省城,人生地不熟,可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追着他跑。

“哎,我给你出一主意,他不要高考了吗,你就使点儿手腕让他考不上,或者考的没那么好,到时候他一没钱二没前途,可不就你说东他不敢往西。”

“不好吧?”楼睿好歹还有良心,“他姐要是知道我折腾段恨岩,真能杀了我。”

“你还怕她?”雷竞川故意激他,“看来你男朋友也不是很在乎你,他姐都能冲你指手画脚的,”他着重了“男朋友”这三字,“楼总,你不会真被他拿住了吧?”

“没,你不知道”楼睿才要说他是因为在意段昭才如此,话刚要出口就如梦初醒,一转头就看见雷竞川那好事儿的表情,“一边儿去,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雷竞川摊手作无辜状,见楼睿脸色不好又忙补充,“得,我也不多嘴,你别真掉进去就行。”

楼睿没说话,拿着果汁抿了一口又一口,兜里手机“叮”得响起,雷竞川笑得停不下来,手指着楼睿:“男朋友来了。”

楼睿朝他竖了个中指,不耐烦地取出手机来看,却不是段恨岩,小五遮遮掩掩地发短信告诉他段恨岩一回来就发烧了,还不肯去医院,问他要怎么办。

他重重靠回沙发,鼓着脸在手机上敲字:他不去医院你不会找人来家里看?

那边儿几乎是秒回:他一直哭,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了。

“唉”楼睿烦躁地拨弄发茬,手指愤怒地敲下几个字:随便他。

他就知道,出来快活还不到半天,段恨岩又得来烦他,楼睿拿着手机在包间里来回踱步等着回复,雷竞川凑上去要看他手机,被楼睿一胳膊肘挡开。

迟迟等不到回复,楼睿把手机揣回兜里,拿起衣服照了照镜子,“走了。”

“喂!我可是为了陪你逃课出来的!”

楼睿认命般的又把车开回了麻将馆。

刚一进门就看着小五他们几个站在大厅里干瞪眼,楼睿脱下大衣扔在小五身上,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楼睿就上了二楼,顺手提起墙角的灭火器,卯足了劲儿往反锁的门上砸去。

“哐——”

老房子的门不牢靠,被楼睿这么一砸直接砸出来个大洞,他把灭火器扔在外头,一脚踢开地上的门板和锁子,大步走向床上缩着的段恨岩。

“楼睿”段恨岩屁股刚离开床,整个人就被楼睿一脚踹回床上,头险些磕在窗台上。

“睿哥睿哥!”听见响声赶上来的小五几个急忙抱住楼睿往后拖,段恨岩捂着肚子爬到大刘身后直发抖。

楼睿被几个人拦着,有些气喘,吞了口唾沫,朝段恨岩招手:“来,过来。”

段恨岩怕得要命,又不得不过去,他好不容易把楼睿弄回来,于是他轻轻推开大刘护着他的手臂,一点一点挪到楼睿身边。

小五满脸担忧地看他,早知如此他就不告诉楼睿了,跟个疯子一样。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跟他聊聊,等会儿带他去医院。”

楼睿搂着段恨岩,一条胳膊压在他肩上,下巴抵在他肩窝处,脸上也不笑,像是强压着火气,小五等人一边答应着一边退出去,又觉得不放心,带上门躲在拐角处偷听。

“真发烧了?”楼睿捏起段恨岩泛红的脸颊,见他眼神迷离,眼神中对自己的恐惧不知掩饰,就觉得没意思,“还以为你诓我。”

“我从来不骗你的”段恨岩说得低声下气,楼睿能回来看他说明还在乎他,尽管态度不好他也不计较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想要你。”段恨岩仰起头看他,眼眶湿润,带着委屈道,“我想你陪我。”

楼睿没接话而是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俯身在段恨岩干裂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段恨岩立刻绷着身子不敢动,楼睿虚虚地环着他加深了这个吻,唇角,脸颊,耳边,听他带着鼻音的喘息声渐起。

段恨岩头有些发晕,手下意识地去推楼睿,谁知楼睿一下就放开他,冷冷地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走了。”

“别,别。”

段恨岩主动上前抱住楼睿,把脸埋在他胸口,楼睿面无表情地帮他脱下套头卫衣,段恨岩疏于锻练略显苍白瘦弱的身材暴露在他眼前,楼睿的眼神固定在某处,抱起段恨岩压倒在床上。

楼睿自顾自解开裤链,把段恨岩翻过去背对着他,低头草草给段恨岩扩张了一下,低喘一声就硬挤进去,段恨岩挣扎着想起来,楼睿索性压在他身上故意吓唬他:“再乱动我真走了啊!”

段恨岩果然听话,抓起被子蒙住头,后边撕裂的痛感伴着一次次的顶撞升腾成快感,“嗯啊轻点儿疼”

楼睿嗤笑一声,在他屁股上响亮的印下一巴掌,“小点声儿,外面有人。”

小五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就轻手轻脚地下去了,心脏狂跳不已,楼睿是真变态啊,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对段恨岩那样儿

“呃啊什么”段恨岩脸颊潮红,口角无意识地流出涎水,强忍着声音,“慢点儿好爽啊”

楼睿掐着他脖子卖力地抽插,“哇,你真的不害臊啊!”,说完抬起段恨岩一条腿架在臂弯里,让下体呈最大角度打开,段恨岩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们的交合处。

“啊啊啊!!!”段恨岩冷不丁抓着楼睿的手臂,腰肢向后折,大口喘着气,楼睿扶着他的腰感受后穴里有规律的收缩、绞紧,爽得他差点射了。

“后边高潮了,前边儿呢?”

楼睿不要脸地把段恨岩抱到窗边,段恨岩只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眼,下边是露天的场子,现在快到中午,来打麻将的人不少了,其中有些他还认识,小五他们都在外面,要是谁想活动活动肩膀,抬起脑袋来就能看见他跟楼睿在这儿苟且。

“别,下面都是人”段恨岩小声抗议。

“怎么?不喜欢吗?我都兴奋了。”

段恨岩双手被他折在背后,半硬的性器时不时蹦着冰凉的墙面,刚刚高潮过的后穴十分敏感,根本经不起大力戳弄。

“换,换个地方吧,我怕……”

“怕?我没看出来你怕,我看你巴不得全世界的人知道咱俩是一对儿,”楼睿一手撑着墙一手掐着段恨岩脖子,高频率地摆动腰肢,似要将这几天的烦闷都发泄出来“本来想跟你一起去省城,就你这德行,我得再考虑考虑。”

“什么!”

段恨岩一下子来了精神,费力地扭头想确认刚才不是他烧糊涂之后的幻听。

“我说你太不听话了,招我烦。”

楼睿有些自得,他都瞧不上雷竞川那些狗屁下三滥的手段,凭他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把段恨岩哄服帖。

“楼睿,你,你等一下,”段恨岩硬是从楼睿身下挣脱出来转身抱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黑亮的眼珠清澈有神,楼睿一时看住了,“嗯,只要你听话。”

“太好了!”

段恨岩紧紧抱着楼睿,脸颊贴在他胸口,也顾不得上面一层薄汗,耳朵贴着他胸腔,里面强劲有力的跳动让段恨岩安心。

原来你是想过我们的未来的。

不过他没说话,主动把楼睿的性器捧起来放进他后穴,扶着墙向后迎合楼睿的动作,楼睿都看傻了,脑中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被耗尽,更加疯狂地顶弄着段恨岩。

“这下你真得小点声儿了,要不然等你走了,你的八卦还留在这儿。”

一场酣战结束,两人光着身子相拥在床,都望着天花板出神,楼睿还算个有良心的,惦记着段恨岩还在发烧,硬是把他捂在被子里睡了一觉,发了一身汗,这才带他去医院。

到了医院诊断很快出来,就是普通的发烧感冒,楼睿把自己的围巾给段恨岩裹严实,哄着他吃了药睡觉,盯着护士弄好了吊瓶,自己掏出手机来打游戏。

正玩到紧要处,段恨岩突然哼哼着醒来,楼睿听见声音赶忙坐直身体,把手机举到眼前,也没人问他,自己口中嘟囔着:“马上马上,这把马上打完了。”

“手,疼。”

段恨岩看向输液管,楼睿腾出一只手把调节器稍稍关小了些,安慰道:“现在不疼了吧,快睡吧啊。”

段恨岩欲言又止,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得闭目养神,还没几分钟那熟悉的痛感又找上门来,他眯着眼偷看调节器,又被调回原来的样子。

再看楼睿,他游戏已经结束,正百无聊赖地上下滑动聊天界面。

“楼睿,你要是无聊就先走吧。”

不用陪我,反正你也心不在焉,强留你我也觉得别扭。

“怎么会呢,你生着病,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楼睿摸了摸段恨岩脸颊,给他倒了杯温水,又打开一档搞笑综艺节目给他看。

“嗯,挺好玩,”段恨岩苦笑道,他从不爱看这些,“你把手机拿走吧,我想睡会儿。”

楼睿如蒙大赦,赶忙拿回手机切到聊天界面回复了几条消息,回头一看段恨岩看他,又不好意思地把屏幕扣在胸前,“生意上的事,我出去打个电话啊。”

这一打就打到了段恨岩挂水结束,好巧不巧,就在护士拔掉针头后楼睿就进来接他。

“完了啊,还难受吗?”楼睿扶着他往停车场走,身上笼罩着烟味儿。

段恨岩摇头,“很棘手吗?”

“什么?”楼睿摸不着头脑,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他在说生意,“还好,是有点儿。”

段恨岩没再说话,温顺地跟在他后面,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楼睿问什么他说什么,给什么吃什么。

起初楼睿还觉得新奇有意思,想着刺儿头终于被他给盘服了,可渐渐地也就没什么滋味儿了,这也太听话了,跟个木头一样。

“那个,我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了。”

楼睿今儿穿了身棕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在镜子前左瞧右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嗯。”段恨岩坐在床边看书,离他收假没几天了,开了学就是考试。

楼睿看他连头也懒得抬,脾气顿时上来,“哐”一声甩上门就走。

他知道他这一摔段恨岩今儿得猜一天他怎么了,楼睿有些得意,这也总比段恨岩脑子里光想书不想他强。

段恨岩果然中招,也无心看书,趴在窗台上看底下来来往往的人,说是来麻将馆打工,楼睿从来没给他安排过活儿,有时候其他人还得照顾他。

仁至义尽了……

段恨岩总这样心软,每次他想狠狠讨厌楼睿的时候,又总是不由自主地为他开脱,次次心软想起他的好。

“叩叩——”

段恨岩循声望去,是小五和大刘,两人手里都捧了东西,段恨岩赶紧上去接,一看都是些学习资料和保健品之类的。

“这是?”段恨岩粗粗翻了一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是他还不起的,“是睿哥给我的吗?”

“那总不能是我们给你的吧?”

小五难得酸溜溜,他们跟楼睿泽有三四年了,尽管知道他俩是那种关系,楼睿为了段恨岩这一掷千金的样子也不免让人羡慕。

“谢谢哥帮我搬上来。”

段恨岩低着头把袋子拖进去,小五和大刘对视一眼,知道段恨岩这又是想多了,赶忙上前帮他把袋子拎进去,大刘热络地拍拍他肩膀,“别多心了,睿哥对你这么好,你可得给他争气。”

“知道了。”

段恨岩目送他俩出去,倒在床上随手抽出本练习册来盖在脸上,他不好意思让楼睿一直陪着他,但有楼睿在的地方他总是很放松。

现在他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脑中的想法飞来飞去,楼睿阴晴不定,好似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因为抛弃他这样的人实在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

“唉,段恨岩,别乱想了!”

段恨岩烦躁地起身,强迫自己打开书本复习,那时候没人告诉他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也没人告诉他这也不是他的错。

距离高考还有九十天的时候,天气也渐渐地回暖了,楼睿在南方也待了有一阵子了。

段恨岩正捧着本练习题解题,二楼的玻璃窗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抖个不停,把他吓了一跳,扑在窗台前往下看。

是楼睿!

楼睿穿了身黑色翻毛领皮衣,浅蓝色牛仔裤和黄色靴子,左耳戴一只耳钉,阳光照射下散着淡淡光圈,此刻正抱着一袋栗子朝段恨岩笑,看他发现了自己就冲着他招手。

段恨岩兴奋地差点连鞋子都忘了穿,随手抓起外套就跑下楼去,大叫着冲向楼睿跳到他身上,楼睿也难得心情好,抱着他转了好几圈才把人塞进车里。

“我去杭州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楼睿发动车子,顺手把栗子放进段恨岩手里,“给我剥。”

段恨岩轻轻“嗯”了一声,手里飞快地剥着栗子,眼神牢牢粘在楼睿脸上。

“啊——”

段恨岩把栗子送到楼睿嘴边。

“嗯,挺甜的,你也尝尝。”

“好,”段恨岩给自己也剥了一个,栗子皮薄果肉饱满,香甜松糯,吃一个下去心情都变好不少,“楼睿,你好像瘦了。”

“是吗?”楼睿赶忙伸手摸下巴,“这能这段时间忙工作,吃饭都不准时。”

“那我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你剥快点儿,我饿了。”楼睿故意催促他,一边开车一边看他的进度。

还剩几个的时候段恨岩打算把里头的一气儿都倒出来,跟着栗子一起滚出来的还有两只亮晶晶的东西。

段恨岩惊叫一声,楼睿忍着笑靠边停下车子,把两只戒指捞出来擦干净放在段恨岩手心,“喜欢哪个?”

段恨岩细看,细细的圆环上镶嵌了一圈圆形碎钻,一只玫瑰金色一直纯金色,在车里暖灯下泛着柔泽,圈内壁除了cartier的标识还有四个字母,lryy。

“这是?”段恨岩一时反应不过来,由着楼睿把玫瑰金的那只套进他手指。

“love系列,”楼睿把另一只放在段恨岩手心,“你给我戴上。”

段恨岩脸羞得通红,在楼睿脸上飞快地印下一个唇印,抿着唇把戒指认真地戴在楼睿无名指上。

楼睿看他这么正经不禁好笑,要是段恨岩知道这两个破圈儿都能买一台低档轿车,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段恨岩把手翻来覆去地看,又把楼睿的手拉过来拍照,“你对我真好。”

当时的段恨岩依旧天真,还不知道免费的就是最贵的这个道理。

“把前面抽屉打开。”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段恨岩刚把抽屉拉开,里面的玫瑰花就不受控制地弹出来,还掉出来一张贴纸,他捡起来一看,上头写着:岩岩宝贝专属。

“好老土啊!”段恨岩大笑起来,楼睿看他笑自己也跟着笑。

“放屁!你00后了不起啊,我就比你大了三岁而已!”

“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

段恨岩憋着笑冷静下来,撕下贴纸背胶郑重地贴在副驾驶前面,楼睿努着嘴从后座拿来个burberry的袋子塞进段恨岩怀里,“喏,你的生日礼物,补上。”

“那刚才的是?”

“那,那个是情人节礼物。”楼睿装作四处看风景,就是不看段恨岩。

段恨岩打开礼盒把羊绒围巾取出来戴上,拉过楼睿的手真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很喜欢。”

楼睿顺势反握住他的手,“岩岩,以前都是我混蛋我不好,没能好好照顾你,现在给你花多少钱都弥补不了我的内疚,我就想让你原谅我,让你安心,我是真的想跟你长长久久的。”

这番话说得楼睿自己都要哭了,何况段恨岩,段恨岩哽咽着扑到楼睿怀里,他刚还想问问楼睿有没有出去鬼混,现在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你就好好复习,等你考完试想去哪儿都行,都听你的。”

段恨岩窝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贪婪地闻着楼睿身上的味道,楼睿被他摸得心猿意马,一把按住段恨岩,“你想做啊?”

段恨岩头摇如拨浪鼓,楼睿不依不饶道:“我不管,这是你先招惹我的。”

说完看了看前后无人,揪着段恨岩亲了一会儿,就解开裤链把段恨岩的脑袋压下去,段恨岩头发软蓬蓬的,前几年见他头发还带着营养不良的黄,如今已经被他养得又白又嫩。

要不是他在省城一时半会找不到合心又干净的,那小几万他花给谁不行,段恨岩空有一副好皮囊,性格软弱好拿捏,到时再撺掇他卖了镇上这个房子,那时段恨岩就真得一辈子靠着他。

一辈子……

楼睿脑海里忽然想起雷竞川那天说的,他是要结婚的,怎么就想跟段恨岩有一辈子呢……

“操……”

“怎么了?”段恨岩抬头看他,“弄疼你了?”

“没有,”楼睿顿时也没了念头,把段恨岩拎起来坐好,整好衣服,“回吧。”

段恨岩勉强笑笑,缩在座位上不敢动,也不知道哪里又惹楼睿不高兴。

晚上楼睿早早关了门,其他人帮着段恨岩给楼睿做饭接风洗尘,听说这次楼睿去杭州就是去熟悉楼庭俭在南方的生意,他们再跟楼睿五六年之后就有回本儿了,因此对楼睿格外尽心。

“睿哥,这是岩岩亲手做的花蟹汤。”小五给段恨岩使眼色,段恨岩赶紧起身盛了一碗给楼睿放在手边。

“不错,有进步,”楼睿尝了几口,咸甜口儿,他不爱吃辣,段恨岩做菜从不放辣椒,“再多学几个菜,这样去了省城也就能吃上你的手艺了。”

段恨岩害羞地低头,小五等人则兴奋起来,忍不住问他,“睿哥,什么时候去?都去吗?”

“对,都去,”楼睿举起酒杯,“具体时间还要等岩岩考完试再商量,最迟年底之前吧,这段时间也请大伙儿替我多照顾着他。”

老板都说了请,其他人都忙不迭地站起来给楼睿敬酒,唯独段恨岩还傻愣愣地坐着,楼睿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不知道怎么了。

楼睿转过头去翻了个白眼,草草吃了几口就揪着段恨岩上楼,甩上门把人压在门后,“你就这么不会来事儿?刚才给你使眼色那么长时间你屁都不放一个?”

“来什么事儿?”段恨岩挣扎着要去开灯,被楼睿箍住双手,“你放开我!”

楼睿深呼吸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耐心地向段恨岩解释道:“刚才大家都敬酒,就你一个年纪最小的坐着不动,不合适知道吗?我拜托大家照顾你,你也得说点儿什么表示感谢……”

“我才不要!”段恨岩高声叫起来,“我是你男朋友,这些封建糟粕你自己乐意搞别拉上我!”

“这是基本的礼貌!客套你懂不懂!”

“不懂!”段恨岩瞪圆了眼睛,“像个陪酒的一样说话就叫有礼貌了?还是说你就喜欢这样的!”

“你!”楼睿扬起巴掌举到半空又轻轻放下,“无理取闹!”

“怎么不说了?我问你,师宴奇是谁?”段恨岩把楼睿的手机从衣袋里翻出来扔到地上,“你跟他什么关系?都这么晚了人家问你有没有到家呢!”

“你他妈有病啊,谁允许你看我手机的!”

“我不看怎么知道你整天背着我在干什么!”段恨岩扑上去捶打楼睿,楼睿攥着他的手,硬是忍着没还手,段恨岩的身板连他一拳都经不住。

“你先冷静,听我说,”楼睿把他固定在怀里,段恨岩这样吃醋他竟然还觉得挺可爱,“我俩真没什么,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一小明星,在杭州是他负责接待我,现在我回来了,问问我也是场面上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段恨岩没好气儿地说。

“行行行,我错了行了吧,”楼睿心里一阵烦躁,差不多得了吧,“再就是刚才,你说你要是不学这些东西,过几个月咱们去省城,我还指望你替我管事儿,你这嘴上不饶人,回头得罪人都不知道。”

段恨岩想起上次赵立的事,打了个冷颤,楼睿一看吓唬他有效果,也就清楚段恨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紧接着道:“小五他们那么圆滑,都卯着劲往上爬,我偏心你不要紧,你得让我有底气说服他们呀!”

说罢楼睿轻轻地蹭了蹭段恨岩脸颊,“别让我丢脸,好吗?”

“知道了,”段恨岩不情不愿地撅着嘴,“那你今晚还出去吗?”

楼睿看了眼挂钟,才十点多,就把段恨岩拉到书桌跟前,“我才刚回来,应酬难免多,推不掉,你好好在家学习,困了就睡觉去,我过两天就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

“怎么又出去?”段恨岩不满地抓着他的手摇晃,“都有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

“你是不是心虚了?怕我打扰你的好事儿?你说呀!”

段恨岩不依不饶,不是他不相信楼睿,是以楼睿的品性就没干过让他相信的事儿,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就能把你骂个狗血喷头。

“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我跟谁出去你都要问?”

“楼睿,有些事儿不用问,直觉就是前兆,就是答案!”

楼睿把衣服穿好照了照镜子,“噗,行,那你就慢慢儿猜吧,啊,慢慢儿直觉去吧!”

段恨岩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楼睿就跑没影了,他追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楼睿的新车出院子。

“这大晚上的,睿哥上哪儿去?”有个和段恨岩不太熟的员工跟出来看。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哟,你都不知道的事儿,我哪儿能知道?”那人阴阳怪气儿地说,肩膀被人冷不防拍了一下。

小五拍拍他的肩,“回去吧,把桌子收了。”

那人“哎”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段恨岩转身就走,边走嘴里还嘟囔着:“吃别人的喝别人的,什么都不干,我们还得给人当保姆……”

剩下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小五看段恨岩脸色不好,怕他又多想,赶紧打岔,“睿哥开的odels?不要他那小皮卡啦?”

“嗯,他今儿没开那辆。”

段恨岩突然抬头看向小五,小五也摸不着头脑,段恨岩突然跑到楼睿停那辆角斗士皮卡的地方,看见副驾驶上的贴纸,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楼睿这是换了新车,才把这辆车拿来给他做戏,不要了的车,就算浑身都贴满贴纸主人也不会再看它一眼。

“这辆车他不开了吗?”段恨岩绕着车走了一圈,“没什么剐蹭。”

“咱这不是要去大地方混,不能老开越野车,特斯拉多有面子,”小五踢踢那车的轮胎,“回头你考完试,也去学个驾照,那车开着可享受了,一脚油下去……哎,你怎么了!”

段恨岩不顾形象抱着腿蹲下就哭,小五在一旁手足无措,他只管哭,哭得昏天黑地,突然起身推开小五跑上楼去拿车钥匙,把车门打开,疯了一样地撕那张贴纸,可当时贴的太牢固,只能撕下一点儿,倒弄得斑斑驳驳的不好看了。

“哎!你干什么!这要撕也得用专门的药水泡,不然会留印子的!”小五气急败坏地推了段恨岩一下,段恨岩顺势就坐在地上。

“小五,你别欺负他。”段恨岩抬眸,眼眶里还都是眼泪,原来是大刘。

“我没有,我就轻轻一碰,谁知道……”

“行了行了,大家都回去睡吧,”大刘一只手提溜着段恨岩,一只手关上车门,小声对小五说:“今晚你陪他睡吧。”

“行吗?”小五试探着问段恨岩,见段恨岩点头才放心。

两人洗漱后平躺在床上,段恨岩眼睛肿得难受,一时半刻睡不着,“五哥,怎么样才能让楼睿围着我转呢?”

“你喜欢睿哥,对吧?”

“当然。”

“喜欢一个人是不能靠手段的,得靠心,”小五趁势摸了几把段恨岩的胸口,痒得他咯咯笑,“笑了就好,你把他看得太牢,他反而想跑,你要是不理他,不把他当回事儿,说不定他反而追着你。”

“真的吗?”段恨岩半信半疑,“那我不把他当回事儿,他不是跑得更远了吗?”

“你小子谈过恋爱没有,怎么跟木头一样!”小五“腾”地一下坐起来,一巴掌拍在段恨岩大腿上。

“没有……楼睿是我的……初恋。”

段恨岩在黑夜里脸红起来,没看见小五痛心疾首的模样。

“造孽造孽,睿哥这是老牛吃嫩草……”

“不许你说他!我回头告诉他你编排他!”

“你敢!哈哈哈哈哈哈!”

段恨岩听了小五的话忍着一周没联系楼睿,结果手机里一条他的信息都没有,没等来楼睿却等来段昭的信息,他和姐姐自从过年见了一面,后面这些日子段昭忙得晕头转向,几乎电话也不曾打一个,段恨岩也怕打扰段昭,只是时不时发发短信关心一下。

【姐,你最近怎么样,没生病吧?我可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呀?】

段恨岩小心翼翼地把短信发出去,静静地闭着眼躺在床上等待回复。

来电铃声响起的时候段恨岩一骨碌就爬起来,夹着被子又滚回床上,“喂!姐!”

段昭听见他声音,在手机那头也忍不住笑起来,“事情还没办完呢,等答辩结束我就回去陪你,好吗?”

“嗯……”段恨岩难得撒娇,声音不情不愿地,他怕段昭太久不回来都忘了还有个弟弟。

段昭还有一个月就进行毕业论文答辩,她选的专业好,学校更好,毕业就能谋得一个不错的工作。

“这段时间很重要,尤其要用心,要坚持住,知道吗?”段昭耐心地劝解,她凭借头脑和能力终于让生活步入了正轨,现在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剩下一个段恨岩。

“知道啦!”

段恨岩闭起眼睛听段昭絮絮叨叨地叮嘱他,温柔地问起他的近况,他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

挂了电话后段恨岩心情大好,和其他人趁着太阳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清洗麻将用具,把十几副牌都倒进一只大桶里,加入水和清洗剂,用小刷子仔细地一块块的刷洗。

段恨岩十分有眼色地揽下这个活儿,戴好手套拿着小刷子坐在水池边刷。

“哎!那边儿那个,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小五的声音一出,金毛“唰”地立起来张望,看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就冲过去狂吠,浑身毛发油光水滑的,随着叫声一抖一抖的,段恨岩手套都顾不得脱就冲出去,生怕它咬了人。

刚出去就觉得那人眼熟,岳牧云正躲在车后头往里看,身上的西装也有些凌乱,段恨岩欣喜地叫道:“岳哥!你怎么来了!我姐呢?她也来了吗?”

岳牧云应了一声,又四处看看,金毛已经跑没影儿了,他才放心出来。

段恨岩一个熊抱搂住他,“我姐呢?我姐在哪儿啊?”

岳牧云回抱他,笑着把他拽下来站好,“你姐忙论文挤不出来时间,让先我回来看看你。”

其实段昭根本没拜托他,是他看望刘桂芳顺路看看段恨岩,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弟弟,他打算毕业就向段昭求婚,提前照顾照顾段恨岩总没坏处。

“啊……”段恨岩有些失望,蹲在路边等金毛自己跑回来,看岳牧云神情紧张不住地张望,以为他怕狗,“金毛很听话的,有我在它不会伤人。”

岳牧云尴尬地笑笑,他和段恨岩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青春期的孩子变得快,现在仔细地端详起段恨岩,才发觉他比之前成熟了不少,黑亮柔顺的头发服帖地垂在额前,侧看去睫毛纤长卷翘,眼睛时常像是含着泪,细腻紧实的皮肤完美地紧裹着骨头,岳牧云轻讶,他的下半张脸简直和段昭一模一样,薄唇轻抿,小巧圆润的下巴,长相凌厉中带了份憨气。

“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岳牧云整理好衣服,打算认真问问段恨岩的近况。

“嗯,还不错,大家对我很好,”段恨岩见金毛还没有回来,也就不等了,拉着岳牧云进去,见他有些犹豫,贴心地补了一句:“就我自己,没有别人。”

岳牧云这才笑笑跟着他后头进去,本来是午饭后的时间,大伙儿都有些犯懒,跑进屋里睡午觉去了,段恨岩瞥见他伸长脖子看了一圈,见没有楼睿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

“你跟我姐,还好吧?没吵架吧?”

段恨岩继续坐在桶边刷他的麻将,岳牧云也不嫌弃,坐下来陪他一起刷,听他问起段昭,脸上都是幸福的神色,“我怎么舍得和她吵架,你姐的性格脾气都没得挑,倒是我,时常做的不好,惹她生气。”

段恨岩笑笑不说话,段昭因为从小就负担着养家重任,一路走来,性格早已经和小时候大不相同,根本不符合传统社会对女人的要求,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他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值得被爱的女人。

“快考试了,千万不能松懈,最要紧的就是这两个月。”

“呀,你怎么跟我姐说的一样,”段恨岩低下头,他自知没有段昭聪明,不让姐姐失望就是他最大的努力。

“我们都希望你好呀!”

岳牧云慈爱地摸段恨岩发顶,他和段昭同岁,段恨岩从没见过这人发脾气,连变脸色都不曾有过,永远那么温和有礼,让他很是羡慕。

“你俩果然是亲姐弟,都把对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岳牧云抬头看天,“有时候我都嫉妒你,想着,我要是她弟弟多好。”

“岳哥……”

“哟!”

一声阴阳怪气的音调插入两人温馨的对话里,他俩同时回头看,楼睿牵着金毛站在大门口,眼神像是能把人烫个洞出来,在段恨岩和岳牧云身上来回扫,岳牧云被他看得慌乱,手中的牌一时没拿稳,“噗”地一声掉进桶里,水花四溅,衣服前襟湿了一片。

“岳哥!你衣服!”段恨岩惊呼一声,赶忙跑进屋子里去拿毛巾。

“几个月没见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还敢跑到我家里来。”

楼睿缓缓靠近他,深棕风衣下摆被风吹得鼓起来,莫名添了几分气场,连吃得滚圆的金毛也有些威武的姿态。

“我是来看岩岩的,”岳牧云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楼睿脖子上那圈梵文纹身在他看来像是咒语,诅咒所有靠近楼睿的人都大祸临头,末了他补了一句,“段昭让我来的。”

楼睿听见段昭的名字,脸上居然露出失落的神情,蹲下来抚摸金毛,金毛舒服地直打呼噜,趴在地上喘气。

“段昭呢?她怎么没来?”

岳牧云“啊?”了一下,楼睿“嗖”一下站起来,“没事儿,她最近怎么样?”

“我们挺好的,”岳牧云笑得甜蜜,那笑容在楼睿眼里看着可扎眼,可欠揍了,“等毕业那天我准备向她求婚。”

“什么!”楼睿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岳牧云的衣领,险些将他拎起来,“你敢!”

楼睿一嗓子吼出来,引得所有人都一窝蜂地跑来外面。

突然涌出来十好几人,岳牧云的腿顿时不争气地软了,有些后悔他吃饱了撑的,故作得意来向楼睿炫耀,只怕楼睿疯起来将他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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