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上的人下来,朝着他走来,沈懿慈才敢认定那个答案。
“你想死,是吗?”
沈懿慈抑着发沉的心跳,扬起下颚,眼里无神:“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难道不是败贺总所赐吗?”
“沈、懿、慈!”贺之舟猛的扯起沈懿慈的衣领,将沈懿慈拉近。
他分不出挂在沈懿慈苍白面孔上的晶莹是雨水还是泪水,因着心头不知因什么而起的怒气,双目充 血变得暴戾,表情近乎狰狞:
“你想沈家为你陪葬吗?”
他,还是他
秋雨雨势如洪,冲刷了不为人知的痕迹。
贺之舟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沈懿慈的耳畔,他几乎是被贺之舟又拉又扯,强拽进了车,身体倒在车垫上,迎面而来的是一条毛毯。
“把自己擦干净了。”
车门被重重关上,窗外贺之舟打了一通电话,夜色掩住了贺之舟脸上的神色,只见他的唇瓣一张一合。沈懿慈知道贺之舟在处理这场意外,深吸一口气,手肘撑起身子,用毛毯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刚才的他被情绪支配,变得不冷静,萌生了往死的念头。
湿冷的衣服紧贴着皮肤,沈懿慈打了个喷嚏,用毛毯包裹住身子,为了取暖蜷缩起身。
沈懿慈清醒了不少,不论如何,贺之舟救了他一命。
救了他…
想着,沈懿慈呵笑一声。
车外,雨水浸湿了贺之舟的衣襟,漠视着不远处的残骸,“那就麻烦郑老哥了,您定个时间,我请您吃饭。”他听着电话里的话,牵牵嘴角,语气不屑:“一群自寻死路的人,任他们来吧,最后的戏还得由他们落幕呢。”
屏幕熄灭后,贺之舟偏过身,看着车里双肩发抖,蜷缩的沈懿慈。
只是几天,他就无法从沈懿慈的身上寻到那人的影子了。
甚至在看着沈懿慈那张脸时,他的脑海里也浮现不出那人的模样。
车开回贺之舟的别墅时已是深夜,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让沈懿慈早早的陷进了梦乡。
沈懿慈惨白的脸蛋紧绷着,睡时的眉心紧缩,唇瓣紧抿着,双手防备似的环着身子。
湿漉漉的。
“麻烦。”贺之舟眉头皱了一下,尽管脸上尽是烦躁和不满,他还是弯腰轻抱起了沈懿慈,动作是下意识的温柔小心,就仿佛是对待一件易碎品。
当贺之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古怪时,只当做了是不想沈懿慈死掉了。
这一觉,沈懿慈睡得很沉,不知睡了多久,醒时只觉得身子被人紧紧的拥着,头下枕着什么东西。
“……”当沈懿慈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贺之舟时,不由得动了动。
这一动也把贺之舟弄醒了。
他见沈懿慈醒了,抽出了被枕的又麻又酸的胳膊。
贺之舟起身甩了甩胳膊,看了眼沈懿慈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就出了房间。
古怪。
这是沈懿慈的直观感受,不过他也懒得去想是为什么,贺之舟一举一动都是超出正常人能理解的范畴的,他何必自找麻烦,贺之舟昨夜没因他那番话折腾他,已经算是走运了。
收拾好后,沈懿慈下楼,他抬眼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
都下午了。
“杵在那干什么?”坐在沙发上的贺之舟看着楼梯前干站着一动不动的沈懿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