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
黑色的眼睛又空又净,但当我盯着看时,便会发现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我的倒影。
望舒。
我有点恍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然后将另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可是望舒你应该会想看我穿,不是这样吗?”我听见我自己凑到她耳边如此说道,“所以我就穿咯。”
“对……但要是我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悠扬带着几分缠绵的舞曲响起,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下,望舒沙哑的声音天然带着几分深情。
“可是你来了。”
“所以我才说,但要是我没来,你打算怎么办?”望舒咬着几个字的重音,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老师教学生,她皱起眉,拉开了与我的距离,美貌愈发变得尖锐,几乎要刺痛我的眼睛。
这是望舒第一次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不知道她竟然那么在意这个,而答案是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的,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次望舒若是没来,那还有下次,下次也没来,那还有下下次。
既然我已经知晓望舒身在何处,我就没可能一直站在原地等望舒来找我,但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我在望舒面前示弱,主动出击。
是的,我就是这样性格麻烦的女人。
于是我回答:“我只能说,我相信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一旦做了决定,你就永远无法比较其他选项带来的可能,你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不瞒你说,我决定的方式都一样,说到底,都是靠直觉,这听起来和玛莎·布鲁姆很类似,但将自己的思考、意愿乃至于潜意识的想法都通通消除……创造出纯粹的直觉,这种事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
回顾过去,我很满足自己的选择,至于未来,我只知道不管我为自己选择什么,对我来说,现在我的人生需要倾注在我觉得对的事情上面,并努力让它成真。
“你这又是何必?”不等我回答,望舒停下来,取下手套,然后十分绅士地给我倒了杯果汁,敬我,“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我很难说我此时的感觉,我的生日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没想到时至今日望舒还记得。
只是一句‘生日快乐’,突然间我就很想哭,感觉泪意一下子就有些止不住,可是妈妈死的时候我没有哭,爸爸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哭,如果我现在哭了,这说明我不过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而我可是公认的纯洁善良的典范,我抢过望舒手中的杯子,一个后仰,凭借这个动作,将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硬生生让泪水止步于眼眶,语气平静地对她说谢谢。
意志力真强大啊,我。这一套下来,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