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
虽然她是很快按住了我的肩膀并且拉开距离,但我也成功地跨坐在她的大腿上,比起背靠着坐窝在她的怀里让她能居高临下地看到我看的书的内容,我果然还是更喜欢面对面搂着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让她只能听见我看书翻页的声音。
这是我的特等席,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但望舒此时并不打算和我进行这种物理上的拉扯,她忽然松开双手,熄灭车灯,脚下一下子把油门踩到了底,我能感觉得出来这辆军用标配的装甲车立时就像是离弦之箭那般‘嗖’地一声往前衝了过去。
我忍不住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车子像是野兽那般不受控制,随时都可能衝破黑暗,让我们一起腾空坠落或者是撞的头破血流。
望舒的心跳声还是那么平缓,甚至她的呼吸声都还是一样的平静。也是,这十年来,她应该比我见过还要多的生死一瞬。
“望舒?”我望向望舒,发现她也看着我。
“怎么了?”
“看着我的眼睛。”
“有什么吗?”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这不奇怪。”
“你的眼睛,比黑夜更深邃。”
“……是吗?”
我撩开她的额发,轻吻她的额头。
吻从额头一路到鼻尖,嘴角安静地落到彼此的嘴唇上。
这个过程中,我把望舒往座位里面推了一点,膝盖压进她的腿间,然后手按在她的脑后,手指深入她黑色柔顺的头髮里,一点点收紧……配合上细碎的亲吻,每次这么做都会让我兴奋到头皮发麻。
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觉,我能听到无尽的海浪正在衝刷着沙滩的声音。如果听的仔细一点,我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小动物的呓语,以及说棕榈树树叶随风摇曳的声响。
此时,我对望舒性格的记忆已远不如多年前认识她时那么清晰。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在他的着作《洛丽塔》中曾说过,视觉记忆分为两种,一种是你睁着眼睛,在你自己的大脑实验室里技术性地製造一个意象;另一种是你闭着眼睛,在眼睑遮暗的内壁里,你忽然记忆起的那个物体。
对于书中主角亨伯特来说,前者是阿娜贝尔,后者是洛丽塔。
而对我来说,前者是望舒,后者也是望舒。是的,我睁眼闭眼都是望舒。
车子还在不知死活地往前衝,衝向我难以想象的黑色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