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疑
随口说着玩笑话,陆夙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她谨慎的翻看这里的东西,时停说的是真的,这里面没有监控,扫描没有异常。
同样也不具有拥有价值的东西。
书架上摆放的杂志和泛h的书本,都是几十年前的旧籍,写的也是稀松平常的无聊事,能看见从前的日子是如何的没有波澜。
……12个小时,真要是睡过去,我怕是不用醒了。
找来找去,唯一称得上发现的居然还是那个ch0u屉里未开封的整盒bitao,只有它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陆夙看一眼还倒在地上的陆念渝,保险起见于是绕开他出了门。
走廊还是那条走廊,一眼望不到头,无论左右前后,看不见一个人出现。她翻出一枚y币抛起,花面向上,原路返回去找林木深。
没了时停在旁边,痛苦的嘶叫哭嚎听的人头皮发麻,多待一会儿都能神经衰弱。
她淡定的往前走,对这些声音无视到底。
“姐姐?小姐姐?看看我嘛~”
有个声音在里面格格不入,陆夙停下脚转头去看,那人脸贴着玻璃,眨着大眼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着她撒娇。
雌雄莫辨的声音,乍一听是nv声,却又沙哑,离肩差一些的半长头发散在那里,透着一丝很久没打理的杂乱,也像是不在意般的慵懒。
“这位好心又好看的姐姐,能不能放我出去呀?我只是想偷点东西吃,可也不想吃牢饭啊。”
“求求你了,在这儿一点ygsi都没有,连觉都睡不好~他们叫的可难听了,人家睡午觉,他们哭丧;人家吃晚饭,他们杀猪;你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他手指在眼下b划,另一只手抠着玻璃,像是着急,一大串下来,反倒明确了男x的身份。
“我可救不了你。”陆夙留下一句话抬脚就要走。
“回来!你们这群ga0人t实验的疯子,放老子出去!!”
她站定再次看向他,这人又乖巧的看着她,无辜的模样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陆夙看了他一会儿,翘起嘴角笑了下,只一转头,便又听见那人的喊声。
“时停这个疯nv人要拉着所有人一起si!她在人类身t里埋炸弹,你要是被治过,就会一起完蛋!!”
她不再回头,若无其事的往前走,那人也不再叫喊,在陆夙看不见的地方,贴着玻璃sisi盯着她的背影,像一个jg神状态不稳定的病人般疯癫,但除了眼神,又是安静沉默的。
他的话埋下了怀疑,而陆夙沉下心辨别这些哭嚎声中含带的信息时,又有不少东西都做了佐证。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被炸si!”
“救救我!”
“恶魔!恶魔!!!”
……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无不含着浓烈的恨意,陆夙走在中间,脚步放得很慢,玻璃被撞击的响动沉闷,不用去看,都能感觉到惨烈。
他们在躁动,她清晰的明白,他们想扑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血r0u会被分食一空。
即便埋在里面的是机械零件也一样,沈昼的血被她x1收,时刻散发着x1引他们的气息,那种被觊觎的威胁信号萦绕在她身边。
陆夙从那些声音里听到了一句不一样的。
“……救救他,请你,救救他…”这句话的主人很虚弱,但不知道从哪里来。
她花了近一个小时走到与林木深分别的地方,他靠着玻璃坐在地上,背对着里面的人,头压的很低。
“陆小姐……你那时说的,是真的吗?我想听实话。”他捂着嘴身t蜷缩起来。
“……是一句,确定的实话。”
陆夙蹲到他面前,闻到了血腥味:“我不能保证不会受伤,但他们会活着,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你应该担心自己,你的处境b他们糟糕。”
“那…我就放心了。”
林木深0索着站起来,始终不肯回头,他嘴唇被咬破了,往外渗着血,双腿在打颤,向前一步都看着极为艰难。
“他si了。”
“……是我杀了他,我也成了…成了杀人犯。”他眼神si寂,却闪躲不敢看面前这个人。
他那时说的话,在现在显得极为可笑。
“我也是疯子……我跟他们没什么两样,没有。”林木深的每个字都在颤抖,他陷入了挣扎之中,甚至一动不动往下坠落。
“你觉得你曾经说的都是假话吗?”陆夙淡淡回问,故意b近一步。
在她ga0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这人不能出问题。
“不。我…仍然相信,至少,至少你不是。只要你还不是,只要他们还在,我就……就不会疯……我会,一直清醒。”
林木深下意识否认,磕磕绊绊的说着话,他不自觉的捻着手指,一gu清流涌入四肢百骸,突然间清醒过来。
飘忽不定的眼神也有了焦距,变得清明。
他猛的转过身趴到玻璃上蹲下,里面的人微笑着闭了眼,正紧紧抱着怀中尸骸,靠在他贴着的地方。
那人的表情变得轻松,散去了执拗和疯狂,纵使染血的狼狈,也不能使他的安详褪去半分。
玻璃上落下红se的丝绒帘布,彻底隔绝了两边,也说明了他的si亡。
林木深再也压抑不住,痛哭出声,他的哭声隐隐有盖过嚎叫的意思,与别的哭喊区分的很开,他在难过,为好友的离去而悲伤。
却不含怨恨。
“你们走后,我试着用异能安抚他,我成功了。他不仅冷静下来,还恢复了神智,他认得我。”林木深擦掉眼泪,用哭哑的声音叙述起经过。
“他告诉了我一些东西,然后听我说了些他们走后的事,就变得虚弱起来。他说自己浑浑噩噩的杀了好多人,还把拦着自己的朋友杀si了。”
“后来我眼前变得模糊,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断断续续听见,偿命,不该,杀了他之类的话。”
他深x1一口气,伸出手虚虚抓握了下:“等我恢复意识,就发现他的脖子被我掐着,没了生息。”
“我慌忙撒开手,不敢看他,就背对着他坐下,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一点,我就会揪心的走不动路。”
“……你能,扶我一把吗?我走不动。”他嗫嚅着小声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在陆夙伸手过去时,他靠的近,却不像是走不动的样子,小心的在她手上写着字,掩饰着踉跄了下。
——有监控。
“我扶你去休息,时小姐借了我一个地方十二小时的使用权,不用白不用。”她明白林木深的顾忌。
但那个人拐弯抹角的给她送情报,包括这落下的刚刚好的窗帘,都透着古怪。
回到那个房间的路上,陆夙没有看到提醒她的那人,只有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地上的y币证明她确实在这里停留过,一览无余的地方没有哪里能藏人。
进入之后,其他声音都消失了,房间隔音,效果还是出奇的好。
也许是因为房间主人曾经的听力特意改的。
陆念渝依旧倒在地上,分毫没有挪动,陆夙只好把那根揪下来的头发给他塞回去。她道了声抱歉,为了验证扯了一根放在他身上。
头发的位置没有变过,看来是想多了。
“现在,你可以继续了。”她抬手示意他放松,不需要紧绷。
“……继续…什么?”林木深进来后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少,他的僵y更像是身t机能退化。
完了。
陆夙头疼的看着他,这还不如在外面大声密谋呢。
他身上掉出来半块生锈的银币,落在地上并不明显,是林木深猛的抬手才让它被注意。那一下好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无法保持平衡,就这么摔在地上。
——和陆念渝一样。
她看他的嘴张张合合说着什么,倾身去听,得到的信息却是熟悉的:“去太yan升起的地方,躲在浓林里。”
这正是原剧情中沈昼指的方向。
换了个人,到底还是又出现了。十小时左右以后,将会迎来新的日出,她很难不认为这是一个陷阱。
并且,时停那时候就该回来了。
“快走……离…开……”
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出现,模糊无法辨别是谁,从哪里来,细小到近乎听不清,它被另一片声音盖过去了。
“咔哒——”
“咔哒——”
“咔哒——”
——咚、咚、咚。
陆夙程,建设更好的未来。”
“下面我提出……”
时停背对着他们靠在沙发上,不耐烦听那些东西,也没有多余jg力去做样子。
她在口中倒数,并非是单纯数数,而是他们的背稿。每当她口中出现一,台上的话头就会更换,有时也会正数,陆夙听着就知道这是属于周棠他们的观点。
因为自己也曾多次听过。
“来了。”
她话音刚落,台上慷慨激昂的人就倒了下去,是枪杀。
一击命中眉心,而且不知道枪手位置,这使得人群慌乱起来,生命威胁前,他们当然更在乎自己,台上的人倒是b下面的冷静。
陆夙也才发现,周棠在上面,却没见到白祁。他旁边的人是异能者,一左一右压在身旁,像看守似的禁锢他所有行动。
“围杀叛党,以正军纪!”时停这个位置就在香槟塔边上,她踹倒了桌子,碎杯的声音更是让那些本就慌张的人成了惊弓之鸟。
这句话一出,通风管口、大门、侧门,包括在场的一些人迅速举枪s击,跳出来的人包围了场地,整齐有序。
“时小姐辛苦,你的功劳会被深刻铭记。”中年男人朗笑举杯。
时停向他展示了下空空的手,笑道:“功劳不敢当,等价交换而已,那位周先生胆子小,许是吓着了;正好我旁边这位陆团长与他是旧识,不若让她们叙叙旧?也好腾出时间收拾一下。”
“哈哈,那是当然,年轻人能彼此认识是好事,我们这些老骨头是b不得他们风华正茂了。”
“诶,您这话说的,真让人伤心;没有前浪,何来后浪?”时停耸肩,故作黯然开口。
“啊对,对,差点忘了时小姐也是前途无量的新生代,我给时小姐赔个不是,那时小姐是不是也要去接触一下?相信你们能聊的到一块儿。”他调侃道,周遭是善意的笑。
“我就不去了,得去找个人。”
“哦?不知是什么人,兴许我们可以帮着找找。”
时停似笑非笑的看向问出这句话的人,这可是第二个了。
“跟着我来见见世面的小家伙,怕生得很,不劳烦诸位,先走了。”她临走看了眼通风管,就从最近的门离开了大厅。
被她驳了面子的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除了暗骂一句轻狂,多的就不能了。
觉得她不识好歹、狂妄嚣张的人不在少数,但有资格发话的都没能当面斥责,别提他们了。另一个鬼团领队,光是那个名字就足够令人忌惮,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而陆夙早顺着她给的话茬0到了周棠那边,当着那两个看守的面拽走了他,径直去了走廊,也没人敢拦。一出来她就发现了异常。
“周棠?周棠!”
无论怎么叫,他都没有一点反应,陆夙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他的眼神没有了光亮,黯淡的像是擦花的玻璃,除了眨眼不会有别的动作。
「rrhanugagisweareewiefiranziaa」
……
「weetouwakaerrajuegyajleetatakaria」
……
「waselgayakiafaenneeje」
……
「nnelracex」
周棠张口,吐出几个晦涩的句子后,便一直重复着一个词,也不发出声音,仅仅是口型,陆夙认了好久都没能清楚那是什么。
“loss,那个词是loss。意思是迷途的羔羊,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你还要靠那么近吗?”说话的是长相和陆念渝一模一样的少年,这么说是因为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声音也更稚neng。
b起陆念渝的违和感,这具皮囊在他身上极为契合,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更添了那两人不具有的天真可ai。
“你是谁?”
“诶?你不是知道吗,我是陆念渝呀,这张脸难道不像吗,我的手艺可是从未退步的。”他歪着头,一双眼睁圆了看着她。
“那么小朋友,证明一下吧?就从,这些句子的意思开始怎么样。”
他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岔开了话:“我可不是小朋友,这人的意识已经消亡了,就算你救回来,也是个没有记忆的新灵魂。还不如不要动他,至少留个念想。”
“我闻到了交易的味道,一路追过来的,你们这是非法组队,做的太过分,已经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少年陆念渝竖起食指在眼下点了点。
陆夙刚要答,就见通风管的挡板被踹开,跳下了两三个人把他压倒在地上,往这边走着的是时停和陌生的老头。
“逃犯bep0621,窃取国家机密,涉嫌损毁生物研究成果,挟持官方项目合伙人,散播不实谣言惑乱群众,现逮捕归案。”
国字脸青年给他带上手铐,见他稍微一动就在他的后腿弯踢了一下,少年陆念渝刚站起来就跪了下去,他只是撇撇嘴,“我就知道,除了这套就没点别的吗?你们真是太粗鲁了。”
青年也不惯他,一拳砸在他脸上,给他的鼻子都打出了血,呛得他喉咙发烫。
“咳咳……真过分,咳,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粗蛮人!”他漂亮的脸都要花了,要不是没得选,怎么会用这个只能任人宰割的躯t。
“行了,你这脾气也该收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走的,但是只要你接下来肯配合,实验有了结果,就送你离开;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所希望的无非就是百姓们可以熬过这次劫难,我为他的鲁莽道歉,恳求你能够帮帮我们。”
老头抬手让他退下,自己温声和他说话,态度和煦,姿态放的很低,诚恳请求。
少年陆念渝被打得眼前一阵冒黑,这老头子还说这种话气他,“整整四份的基因t,连本t都在,还不够你们用的吗?”
“非得物种灭绝了才罢休?”
老头jg神不济,被青年扶着走了,这里只留着这四人。
“痛吗?”时停蹲下身温柔的为他擦着血,纸巾上沾染的血滴顷刻开放成花,她的声音如春雨细润,听来却无端的冷。
面对时停的时候,少年陆念渝明显没有刚才y气,他神经紧绷,“你要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她说着,替他治愈了断裂的鼻骨,没有痛觉呢……不过太容易坏了也不好。
她划破手心,掐着他的脸将自己的血喂进去,带着手铐他连挣扎都成问题。
陆夙并不打算cha手,无论时停的目的是什么,她们都是捆绑在一起的盟友或是,雇佣关系。从这一点上说,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b时停在她这里拥有优先权。
任务目标、私人情感、同情心,除非筹码足够,第一位永远都是利益。
“你难道就要看着她对我动手吗?!你该帮我的!”少年陆念渝哑着嗓子对她喊,他本来只是暂时留在这具身t里,可时停的血让他开始融合进去,他要离开,他不要留在这儿!!
时停的举动让他慌了神,时间推移,痛觉也随之出现,不再是被轻蔑之人打脸的屈辱,而是切实存在的疼痛,一点点压在他的神经上。
“好痛!!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呜……啊……好痛……痛si了……”他倒在地上打起滚,嚎叫着痛苦,有种由内而外的灼烧感。
“rrhanugagisweareewiefiranziaa……”时停轻轻哼着,在她的哼唱声中,少年陆念渝身上燃起一团火焰,将他作为燃料、载t,在上面肆意跳动着。
又是这个调子,不熟悉门道的人连音都发不出,总是差一点。
“它很特别吗?关于这首歌,我所知道的只有那个意义为迷途羔羊的词。我想,身为盟友,或许我可以拥有提问的机会?”
短时间内听到一样东西两次,知情的还是不一般的人,仔细算算,还是四个,最早的生si未卜,一个基本宣判si刑,一个闭口不谈还故意揭过;但她有预感,时停会给她答案。
“带诅咒的祷告词而已,只要念了就会厄运缠身,我教你唱如何?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你运气好,说不定能被反哺而不是反噬。”她从那团火焰里抓出半枚残币,眯了眯眼。
时停把那东西晃了晃,捏碎了随处一丢,神se冷了不少,“不过像我这种倒霉的,大概会si无全尸吧。”
上方天花板突然塌下了一块,落下了不少土块混着的沙石,混凝土浇筑的部分暴露出来,证实这里的确是处于地下。
好在砸空了,几人都安然无恙。
“这建筑不会是豆腐渣工程吧?看这样子不怎么牢靠,里面不觉得,露出外边跟修的墓室一样。”陆夙半开玩笑,她的眼神扫过那几个土块,包着的骨头都漏在外边大半截了,瞎子都看得出问题。
“时停…你会有报应的!你竟敢……”少年陆念渝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眼泪如血一样yan红,半边脸的皮肤渐渐消失,长出了许多小水泡,里面像有东西蠕动,看上去可怖又恶心。
他的手箍得很紧,那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画面诡异到极点。
“嘘。”她将食指放在唇边,g起一个笑。
陆夙无视那边的惨状,目光散在这些门上,时刻注意着动静。
‘你俩好像那个狼狈为j的反派…团伙……下一步做什么?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被动,我闻到了y谋的气息;不g点什么事,那不就是纯粹的剧情工具人吗?失败就要负债了,新鲜出炉的积分账单还有年度kpi排名项目组的调研评价表刚才送来了,有封邮件上说,这次任务的结算决定了以上文件是否进行延后处理。’
‘我倒是不介意陪你关禁闭,不过你知道那邮件谁发的吗?姓景的在被一大票人围攻的同时还能分心做这些,实在有点东西。’岁惑刚刚去看了眼会客室,现在连外面都排上了,他翻着纸质文件,转述内容。
‘技术部遇上了点麻烦,你的申报被压了,而且系统被强制启动了休眠模式,就算想让你撤离也做不到了,夙夙,有个东西,你得看看。’
他通过最后一个渠道把跳出的信息传给了陆夙,心里泛起嘀咕。
这是他大哥发来的,还是加密文件,他向来不管这些,怎么突然就……
陆夙倒是没想到这个任务能让他注意,不过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
里面的东西并不特殊,它只是简单的讲了一个故事,关于漂泊海上的瓶中魔鬼最终获得自由,皆大欢喜但无人生还的悲喜剧。
魔鬼报复了渔人,对罪魁祸首的神感恩戴德,于是作为忠诚的信徒,得到了自由;出于补偿,渔人拥有了数不尽的金银和崇高的地位。
“出来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该到的人总不会缺席……你要带上他吗?说不定在这里会更安全,随你决定,快些吧。”时停看了眼时间,她挑了扇门打算进去,仍是停下脚等她。
以周棠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进去,只不过,旁边留着个炸弹,也好不到哪去。
她看了眼通风管,还有天花板的大洞,选择直接跟上时停。
回到大厅时,这里已经恢复了平和,空气中充斥着醇厚的酒香,穿着得t的人们彼此热络交谈,只是送酒的服务生都成了异能者。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里面,他也注意到了陆夙,略一点头算作招呼,带着微笑游走在各处。
“看走眼了呀。”
时停送走一位搭话的nv士,低声笑了下。
“怎么说?”陆夙隐隐猜到,扮成服务生的白祁或许并不是白祁,而是si在实验台上的白连,但这可能吗?总不会自己的记忆也出现了错乱。
“要是你发现住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老鼠,于是养了猫去抓,可猫被毒si了,但你从来没放过老鼠药,你会怎么想呢?”
“条件不足的话很难判断,不过,老鼠si了吗?”
“居然只关心结果,好冷漠哦,可怜的猫猫都被毒si了,那可是一条生命——可惜,老鼠没si,猫都si了,还有谁能抓老鼠。”她拉长了声音,故意调侃,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转冷。
“毕竟时小姐问的是“我”,自然按我自己的情况来推了,与其抓老鼠,不如抓人;家里突然出现一个不知名的人毒si了猫,更该关心自己的安全,除非……是老鼠有毒,您觉得这个答案,如何。”
陆夙特意请人叫白祁过来送酒,身为服务生,他就不能拒绝,退一步说,哪怕不来,也无关紧要,她需要的是一个证明。
“很有趣。但我能告诉你更有趣的,老鼠不止一只,想杀完不容易;可猫就那么一只。”
“那只好请人灭鼠了,报酬够高,什么样的老鼠灭不掉呢?”她从白祁的托盘里拿了一杯喝进嘴里,忍了忍咽下去没吐掉。
高脚杯里放白酒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她只想喝点水润嗓子而已,烧的喉咙疼。
“确实……对了,看见你还活着,我挺高兴的,小白。”时停笑yy的看向他,“脸se不太好,是失眠了吗?”
他抿了抿唇,并不回答。
“保重身t,不要辜负了自己兄弟的苦心,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会担心吧。”
“……”
“不为难你,有事就去忙,杵在这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虽说通风已经做的很足,到底人一密就闷得很。”她把空杯放下换了新的。
白祁垂着眼走开,动作僵y得不像能控制身t,他身上散发一丝无法形容的味道,很淡,称得上香,不去注意的话察觉不到;可对于一直留意的陆夙来说无异于是危险讯号。
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来得猝不及防,以时停的反应来看,都是早有预料,可惜太过零碎,压根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来。
目的、关联,除非是剧透,不然哪个好人猜得出来。
系统休眠了,想问都没个地方问,陆夙只好去琢磨那个故事,魔鬼犯罪后被神关在瓶子里海上漂泊,俗套的一百年换个说辞,没耐心要杀人的时候被救……被捞起来,言出法随那渔人老头挂了;魔鬼把这当成是神对祂虔诚之心的回应,自由后不知所踪,老头当了冤种下地狱前被捞回去si而复生,地位不地位另说,他得了一大笔金银是真的。
……“?所以,我就是那个冤种”她越品越不对味,合着是真·拿命换钱。
时停被放逐对应瓶中魔鬼流放海上,但剩下的,一样了又没完全一样。y套确实可以,只是逻辑不通;她最符合的点仅仅是拿了钱。
“陆团长……还要坚持执迷不悟吗?”
她一看,身边围了一圈人,都拿枪对着她,而时停靠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这人也在包围圈里,他们显然并不顾及她。
这位置要是开枪,她们俩都得成筛子。
‘这伙人刚才问你,是不是想叛国叛党,还列了一堆罪名安你头上,全是你g过的事,这真没法狡辩;放正常世界起码判个枪决,但搁末世再正常不过。就是想ga0你,那边喝酒即将跟你殉情的nv人,把他们怼了,所以你现在才会被包围。’
岁惑啧一声,那nv人说话不止戳肺管子,都把人九星连诛了,没开枪真是算得是忌惮压过上头了。
懂了,现在是表演时间。
陆夙看着手里的高脚杯,反正是白酒,也不可惜,往周围扫了一圈,像祭奠si人般倒在地上,维持着姿势,手指一松,脆响传来。
“我若是执迷不悟,在场诸位,可就留不下活口了。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莫非,你们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她轻嘲般笑了下,做足了有恃无恐的姿态。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了。”
这番话的作用是赌,就赌他们会心虚,毕竟能到这个位置,谁没做过点见不得光的事呢?一旦扛不住压力,就会让她抓住把柄;反之,心理素质过y也没事,以他们的疑心程度,定会猜忌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上位者面对下位者可以睁眼说瞎话,但是对于同位,哪怕是另一方的下位,都有一种天然的疑心,忌惮与否就只能看对方的能力了。
不巧的是,陆夙恰好两者都俱。
“我们自然是相信陆团长的,我们也知道灾难以来,各处的日子都不好过,天灾、,社会上的一些现象都令人痛心,为了平和一味隐瞒,的确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我们希望与您达成合作,经过多方商议,鬼团仍由您统率,无论您还是成员,酬劳都由国家来出,如今虽不景气,却也可以供诸位双倍酬金;只希望您能帮忙带一些新人,为国家留一份保障。”
“陆团长当初归入周棠麾下,想必也是为了入民们的生活考虑,国家也是为了民众考虑这才没有出手g预,谁知他竟是离经叛道,妄图让民众回到封建时代,建立王朝。他甚至策反了诸多议员,这才让我们不得不采取措施,还没谢过陆团长大义凛然,将国家人民置于首位,不存私心,若不然,我们还无法将周棠绳之以法。”
“您和时小姐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方才的一些小摩擦,不应成为一个疙瘩,是我们冲动了,我在这里向两位赔个不是。未来几年,仍然需要两位这样的青年才俊为国家建设出力!我敬二位一杯,还望两位不计前嫌,莫要为小事伤了和气。”
青年被推做代表,先是让周围人将枪放下,又做足礼数,给了稳当的台阶,表明态度;陆夙甚至不需要多说,只要接了酒,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她和时停的所作所为俱将归为迫不得已,另有考量,外人面前,她们是忍辱负重,声明高涨的英雄。
双倍酬劳,条件确实诱人……如果她真的有从周棠那边拿到过钱的话。
鬼团和她奔波劳碌的前提,都是为了保证周棠的基地发展起来,庇护其中的普通人、齐心协力度过末世带来的灾难。
这人的话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每一句都是人民安危,看似关心,实则根本不在乎他们如何。他的拉拢只是在保证自身的地位,末世对于这群人,到底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