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然天道慈心
陆夙一直没有睡着,但也不会翻来覆去的动,她反复推算这些可能,猜测哪一方按捺不住先动手;沈昼的jg神始终紧绷,他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怕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
两人各怀心事,下楼与赶回来的时渊、周棠等人集合时,又隐藏的g净。
他们正和白祁二人说话。
“小白!你也来啦!”那是除容玲三人外的其他人,即使白祁一句话不说,他们还是热情的围着他叽叽喳喳。
“小白找到哥哥了吗?你当时好难过的样子。”
“小白受伤了吗?你脸se不太好。”
他们的话无异于是给他心上戳刀子,白祁哑着嗓子,终于开口:“我不是白连。”
却见那几人面面相觑,“小白当然不是白连呀,小白叫白祁,对不对?”
“我是说…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小白。”
“诶?小白明明就是小白,你一定是太累了,我们带你去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他们推着他去空房间,白祁没有抗拒,他只是需要好好想想。
一会儿就好。
周棠温声讲着那一个月里发生的事,看不出对白祁有什么特殊,时渊拿笔写写画画记录着,只在他离开时看了一眼。
“我见到时停了。”她在话题结束后提起这个名字。
时渊莫名的看着她,0了0脸,“怎么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她说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咳咳!不可能吧?我父母才没…不对,异父异母,这种话明显是玩笑,我对时停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他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自己很冤枉。
“那应该是个恶作剧了,白祁呢?”
“不是…刚才那个吗?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可跟他关系最好的,是容玲。他似乎一直在找哥哥,x格还挺活泼,这样子是出了点事吧?”
陆夙故作无意询问:“对了,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吗?我在里面一直见不到什么人,就是监控挺多。”
“是队长…他用自己把我们换了出来,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容玲下杀手。晓聪那次之后总是处在恍惚中,有时候叫他也不应;多的就问不出来了。”时渊的手无意识捏紧,他也很不解。
可若不是林木深,谁还能让他惊骇成这样呢?
“我听人说陆念渝是你的好友,碰巧我在查他,你有什么可以提供的吗?”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就是随口一问。
剧情帧这么一动,实在让人招架不住,速通果然代价惨重。
时渊抓抓头发,努力去回想,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是否认识这个人,可陆夙又不会涮他玩,可能真的是忘了。
一直靠在她身上的沈昼心里一沉,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陆小姐,我真的不记得陆念渝是哪位,要不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我跟他是好友,或许我能想起来一点?”他就是想破头都找不出一点印象。
“你不记得,也许是那人ga0错了;还是接着谈规划吧。”她撑着下巴,放弃再问。
“好的,根据目前收入的人群类型,异能者还是占绝大多数的,昨晚我们攻下了被兽群占领的c城,加上已经安定下来的a城、f城,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包围圈。”
“内部零碎的地方基本都没人了,安排好人手去清杂,相信很快城市就能恢复运行。我本来想依靠异能者来维持运转,但沈先生说,自动化会更好,人力到底受影响更大。”
“我思考了一下,去跟老板求证了可行x,综合考虑,把主动权捏在手里b受制于人好的多。”
他把笔记拿出来,一点点指给她看,没有电子产品的日子,居然也逐渐习惯了,而且头脑也更清晰。
“原因是…上头派了人来谈判,好像是想接手,话术一套一套的,谈亲人、国家大义什么的。我看就是想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给,嘴一张就要坐享其成,哪有这种好事!”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的太猛,居然还有人找上来要求加入,他们一来,我们输的时候就更少了。”
时渊说起这些,满是自豪和与有荣焉。
一切都在正轨上,全方位的发展似乎没什么好担心的地方。
这样一来,就排除了两方,还剩下……时停和兽群。这两个都无法被预判,前者主角团遭殃,后者群众受罪。
修整一天后,陆夙也开始带队外出搜寻物资和救人,沈昼随之活跃在他人面前,总是与她形影不离。
她斩杀猛兽的果断和实力折服了手下一众异能者,手段凶残狠辣,还能让骷髅听命探路,被私下叫“人型杀器”。
当然也有受不了刺激的要求换队,出门一次吐一次,身t弱点都得病一场。
传言一出,更多人想加入她麾下,这种乱世,没点血x早si了,在一个头领强悍的队,不仅锻炼自己,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三个月下来,这支队伍最初的成员已经不剩几个了,但留下的,都磨砺出了锋芒。他们对陆夙由内而外的敬佩,发自内心臣服。
唯独一点,就是沈昼实在太黏人了,他们没见过他动手,还总需要陆夙分心带着他。本人就算听了闲言碎语也是无所谓,ga0的他们怪尴尬,就不太好意思再说。
时间一长,大家就自然的无视这个挂件了。
周棠作为建立者,头脑清晰,在时渊协助下将一切都处理的很好,他的管理能力配合时渊的辅佐查漏,各方面都在走上坡路。
他关闭了睡眠功能,效率更高,成了各城市中运行的支柱,和陆夙并称“万能神”。
“……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号,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拉去祭天了。”陆夙在休息时间这么吐槽着。
“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他们也是寻个心里安慰,和求神拜佛一样,不用太在意的。”周棠在纸上记录今日的人员往来。
他很喜欢写字的感觉,内心的安宁平和,总是这种时候最让人觉得满足。
“真不想去。”
周棠搁下笔,取出一封邀请函,上面是他的名字,还能带一个人。
“我上辈子丢命之前,搅了一场宴会,做的再完善,也得不到一张入场券。本以为是我做的不好,后来知道,出身就注定不行。”他看着烫金的封面,手指轻抚。
“高门、贵族、官员,都是一样的做派,令人讨厌。”
自从时停给陆夙寄了邀请函,这几个月就没消停过,也查到了点…有趣的事,相信是时候算总账了。
“这个人不能是时渊,我们四个都走了,就会被瓮中捉鳖。”她将邀请函递给沈昼,本来想带迟月去的,这人非得跟着。
官方、军政共三方;时停;原男nv主;再加个反派的自己,原男二的时渊要是也去,一锅端了大家全都玩完。
“陆小姐,周先生。这次的宴会,可以让我也参加吗?”
同行踪不定的迟月相b,白祁这几个月从未踏出过房门,他被捂白了几个度,半长的头发松松扎着,颓废与消沉反而让他沉淀出一种特殊的气质。
这是长期被桎梏的人才会有的模样。
说话时无悲无喜,情绪淡的近乎没有,无法辨认出他提出的目的是否出自本心,简直就像是
——没有意识的陆念渝和初遇时的沈昼翻版。
周棠略迟疑了下,看陆夙是若有所思,但不算反对,也就同意了。
“多谢。”他悄无声息的离开,将身后迟月的身形暴露出来。她看向里面,抿了抿唇,最终走了进去。
“陆小姐。”迟月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捏着衣角,露出了脖子上的项圈,也提醒到陆夙,她是可以控制她们俩的。
白祁一直穿着高领的衣服,很少能见到脖子露出来,捂出痱子也不肯换掉。
“迟月有事找我吗?”算起来,已经连续二十几天没看见她了。
她也挺好奇,有什么能让迟月主动找自己的,这人一开始执着的想要靠近陆念渝或是林木深,重来一次后又围着白祁。
能被时停评价不好ga0,总也不该是这种称得上害羞畏缩的x子。
“我来…所求跟白祁一样,请陆小姐,带我一起去。”
“嘶,这可麻烦了…不过,你要是能说动这位沈先生不去,我自然会带你。”陆夙0着下巴,顿声的后半句明示出转圜,她靠在沈昼怀里,倒是方便了他伸手去掐她的腰。
缩了一下抓住他的手不再给他机会,她是真的这么想,带迟月的好处b带沈昼高出太多,又不到决战,人凑那么齐太危险了。
“我b你强。”迟月也顾不得别的,她必须抓住机会,自己已经不可能抢过白祁了。
沈昼懒得看她,连眼皮都不掀。
“你只会成为陆小姐的拖累,留在这儿对大家都好。”她还存着理智,斟酌词句,却也恼了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赝品就是赝品,偷来的东西再好,也不是你的,你难道以为可以不被发现吗?他回来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保持一份t面,别让自己难堪。”迟月只觉得无力,还想再劝。
“真正难堪的,不是毫不相g的你吗?”沈昼淡淡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这话?一个活si人,一个傀儡,还是…天道容器。”
他忍不住笑,终于抬眼去看她,脸上是掩不住的讥讽,这是什么道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哪有这么容易。
“与其劝我,不如想想怎么藏好了尾巴,做过的事都会有痕迹,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昼尖锐的话语让迟月意识到,他全都知道了,只能狼狈的瞬移逃走。
躲起来……一定,一定要躲起来!
周棠听完了全程,懂得自己根本帮不上忙,还得避出去才好,关门之前,他只看到沈昼几乎要把自己r0u进陆夙的身t才罢休,而她只是冷冷淡淡的安抚两句,格外似曾相识。
这种神情对他而言并不陌生,那些上级想让他做事的时候,就会这样,陷得太深,违抗都成了奢望。
说起来,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好像记不清了。
而他心里也不愿意看到,这两人的感情是假的,会让他想起,想起……想起谁?
忍了半个小时终于达到极限的陆夙扒开他的手,起身摁住这人,看着他没由来的无措,反而给自己气笑了。
她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这张脸。能被叫做“花瓶”、“挂件”,那必然是好看的,还是非同一般的绝se,不好看还不g事,不被骂穿成筛子就怪了。
手下那些人说的话她不是没听到过,总不好跟人说,这是主角你们是pa0灰,少说两句免得领盒饭太早;这群人属于看菜下碟,抓不住现行就si不认账,到了当面,对着他这张脸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无论男nv,全都一个德行。
沈昼从来一笑置之,对方骂的多难听都说不用管,她敲打的时候实际惩罚都被这人削没了。
偏到迟月这里,给他气的开嘲讽了;对面也是个好定力,对着这张脸都能当面骂下去。不过也让她发现了,这人对赝品俩字反应这么大,想必是知道陆念渝,说不定与时停也有关系。
“我没有。”他发觉陆夙走神,睁着眼睛看她,一字一句再次重复。
“抱歉。”她想收回手,却被他按着继续停在那儿,沈昼眼尾泛起红se,抿着唇不说话,一滴泪落在她手上,烫的她更想缩回去。
沈昼并没阻止,只是牵着她的手,轻轻吻去了上面的泪珠,抱住她的腰揽进怀里,凑到唇边贴上了自己的。
有点咸。
“不用道歉,是我的错。”他贴着她的脖颈,想下嘴咬,可留了痕迹会有非议,今晚就要去赴宴,不能那么自私。
最终,他只是一遍遍的用唇舌描绘痕迹,不肯让齿尖留下一星半点。
门外的时渊回来拿落在这里的笔记,发觉推不动门,手都敲肿了都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还有痛觉,他会觉得是活见鬼了。
一会儿他要开个会,这个资料最后要用,不然傻子才在这儿si磕这破门。
他没办法,只好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确定是谁才好叫人开。听了半天没动静,于是怀疑有人故意恶作剧把门锁了。
“轻点……”
正当时渊找人借了把锤子打算破门而入救出自己的宝贝笔记本时,突然传出来这么一句,他脸se立马就变了,这声音他听过的。
这是沈昼的声音,那里边还有一个,就是陆夙没跑。
他提着锤子,笔记本要不成了,但还有时间重写一份,幸好记忆力锻炼出来了,换了上岗之前,昨天早上吃什么他都差不多能忘。
至于开会的时候,其他人看见平日里温和的时渊带了把锤子来会议室,都不约而同的全程沉默赞同,让他莫名其妙的同时也觉得这群人不反对不多话的感觉好极了。
从而也就忘了自己受过的惊吓,周棠把他的笔记带来时,还心情极好的跟他分享自己开会顺利,又多了很多心得的经验。
得知他在休息室吃过闭门羹,周棠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仔细一想就发现了猫腻,当初的自己应该也是这么被遛了。
突然,就不是很怀疑他们的感情问题了。
“故意的?”陆夙好笑的问,她听见时渊拍门了,自然清楚他做的手脚。
沈昼低喘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抚着她的后背,衣服松垮,他穿的是半古形制,有种跨时代的感觉。
“怎么会,只是太喜欢了,忍不住。”他贴近蹭着陆夙的脸,温热的呼x1一下下刮着她,暧昧黏糊。
他下意识无视了锁门这件事,只回应情难自禁的哼唧。
在这里待的太久,得出去了。
“一会儿要一起吗?我总觉得那个白祁藏着很重要的事,就在今晚会发生。”一出门就见周棠迎了上来,他走的时候把笔记给时渊带了去,最后还是决定回来找她。
“恐怕不行。我们的邀请函并不出自一方,官方请你,请的是新兴势力的领导者;时停对我的邀请则是立场不明的试探。”
她想了想,“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知道多少,能拖就拖,他们毕竟还要脸;特殊情况下,如果你看见迟月,可以向她求助。”
“我知道了,那么,愿我们都能全身而退。”周棠不做思量,这次注定是鸿门宴,驳了太多次面子,不仅得去,还得维系住脆弱的平和关系。
临行前的最后两个小时,周棠和时渊敲定了防御布置,为了兼顾到位,拿下那三城后便不再主动扩张,而是等对方投诚。
也因此,只需要顾好三城就没有后顾之忧。
“我没有做一个皇帝的魄力,只力所能及的稳固,就很好了。”
他曾经自嘲般提起过去的y影,联盟式合作,b一味归顺好取舍,看得见触的到的领导人,总b远处虚无缥缈的名号让人信赖。
“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周棠对着时渊笑笑,如有必要,他会接替自己走剩下的路。这里的运行受沈昼启发,自己剥离了一部分意识程序融入控制中枢;假使不幸si去,也能运转。
等到熬过末世,自然有新的东西取代。
白祁沉默的跟在他旁边,他的头发短了很多,几乎一下子就能看出是像谁。
——白连。
虽然知道是兄弟,却是程,建设更好的未来。”
“下面我提出……”
时停背对着他们靠在沙发上,不耐烦听那些东西,也没有多余jg力去做样子。
她在口中倒数,并非是单纯数数,而是他们的背稿。每当她口中出现一,台上的话头就会更换,有时也会正数,陆夙听着就知道这是属于周棠他们的观点。
因为自己也曾多次听过。
“来了。”
她话音刚落,台上慷慨激昂的人就倒了下去,是枪杀。
一击命中眉心,而且不知道枪手位置,这使得人群慌乱起来,生命威胁前,他们当然更在乎自己,台上的人倒是b下面的冷静。
陆夙也才发现,周棠在上面,却没见到白祁。他旁边的人是异能者,一左一右压在身旁,像看守似的禁锢他所有行动。
“围杀叛党,以正军纪!”时停这个位置就在香槟塔边上,她踹倒了桌子,碎杯的声音更是让那些本就慌张的人成了惊弓之鸟。
这句话一出,通风管口、大门、侧门,包括在场的一些人迅速举枪s击,跳出来的人包围了场地,整齐有序。
“时小姐辛苦,你的功劳会被深刻铭记。”中年男人朗笑举杯。
时停向他展示了下空空的手,笑道:“功劳不敢当,等价交换而已,那位周先生胆子小,许是吓着了;正好我旁边这位陆团长与他是旧识,不若让她们叙叙旧?也好腾出时间收拾一下。”
“哈哈,那是当然,年轻人能彼此认识是好事,我们这些老骨头是b不得他们风华正茂了。”
“诶,您这话说的,真让人伤心;没有前浪,何来后浪?”时停耸肩,故作黯然开口。
“啊对,对,差点忘了时小姐也是前途无量的新生代,我给时小姐赔个不是,那时小姐是不是也要去接触一下?相信你们能聊的到一块儿。”他调侃道,周遭是善意的笑。
“我就不去了,得去找个人。”
“哦?不知是什么人,兴许我们可以帮着找找。”
时停似笑非笑的看向问出这句话的人,这可是第二个了。
“跟着我来见见世面的小家伙,怕生得很,不劳烦诸位,先走了。”她临走看了眼通风管,就从最近的门离开了大厅。
被她驳了面子的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除了暗骂一句轻狂,多的就不能了。
觉得她不识好歹、狂妄嚣张的人不在少数,但有资格发话的都没能当面斥责,别提他们了。另一个鬼团领队,光是那个名字就足够令人忌惮,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而陆夙早顺着她给的话茬0到了周棠那边,当着那两个看守的面拽走了他,径直去了走廊,也没人敢拦。一出来她就发现了异常。
“周棠?周棠!”
无论怎么叫,他都没有一点反应,陆夙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他的眼神没有了光亮,黯淡的像是擦花的玻璃,除了眨眼不会有别的动作。
「rrhanugagisweareewiefiranziaa」
……
「weetouwakaerrajuegyajleetatakaria」
……
「waselgayakiafaenneeje」
……
「nnelracex」
周棠张口,吐出几个晦涩的句子后,便一直重复着一个词,也不发出声音,仅仅是口型,陆夙认了好久都没能清楚那是什么。
“loss,那个词是loss。意思是迷途的羔羊,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你还要靠那么近吗?”说话的是长相和陆念渝一模一样的少年,这么说是因为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声音也更稚neng。
b起陆念渝的违和感,这具皮囊在他身上极为契合,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更添了那两人不具有的天真可ai。
“你是谁?”
“诶?你不是知道吗,我是陆念渝呀,这张脸难道不像吗,我的手艺可是从未退步的。”他歪着头,一双眼睁圆了看着她。
“那么小朋友,证明一下吧?就从,这些句子的意思开始怎么样。”
他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岔开了话:“我可不是小朋友,这人的意识已经消亡了,就算你救回来,也是个没有记忆的新灵魂。还不如不要动他,至少留个念想。”
“我闻到了交易的味道,一路追过来的,你们这是非法组队,做的太过分,已经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少年陆念渝竖起食指在眼下点了点。
陆夙刚要答,就见通风管的挡板被踹开,跳下了两三个人把他压倒在地上,往这边走着的是时停和陌生的老头。
“逃犯bep0621,窃取国家机密,涉嫌损毁生物研究成果,挟持官方项目合伙人,散播不实谣言惑乱群众,现逮捕归案。”
国字脸青年给他带上手铐,见他稍微一动就在他的后腿弯踢了一下,少年陆念渝刚站起来就跪了下去,他只是撇撇嘴,“我就知道,除了这套就没点别的吗?你们真是太粗鲁了。”
青年也不惯他,一拳砸在他脸上,给他的鼻子都打出了血,呛得他喉咙发烫。
“咳咳……真过分,咳,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粗蛮人!”他漂亮的脸都要花了,要不是没得选,怎么会用这个只能任人宰割的躯t。
“行了,你这脾气也该收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走的,但是只要你接下来肯配合,实验有了结果,就送你离开;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所希望的无非就是百姓们可以熬过这次劫难,我为他的鲁莽道歉,恳求你能够帮帮我们。”
老头抬手让他退下,自己温声和他说话,态度和煦,姿态放的很低,诚恳请求。
少年陆念渝被打得眼前一阵冒黑,这老头子还说这种话气他,“整整四份的基因t,连本t都在,还不够你们用的吗?”
“非得物种灭绝了才罢休?”
老头jg神不济,被青年扶着走了,这里只留着这四人。
“痛吗?”时停蹲下身温柔的为他擦着血,纸巾上沾染的血滴顷刻开放成花,她的声音如春雨细润,听来却无端的冷。
面对时停的时候,少年陆念渝明显没有刚才y气,他神经紧绷,“你要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她说着,替他治愈了断裂的鼻骨,没有痛觉呢……不过太容易坏了也不好。
她划破手心,掐着他的脸将自己的血喂进去,带着手铐他连挣扎都成问题。
陆夙并不打算cha手,无论时停的目的是什么,她们都是捆绑在一起的盟友或是,雇佣关系。从这一点上说,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b时停在她这里拥有优先权。
任务目标、私人情感、同情心,除非筹码足够,第一位永远都是利益。
“你难道就要看着她对我动手吗?!你该帮我的!”少年陆念渝哑着嗓子对她喊,他本来只是暂时留在这具身t里,可时停的血让他开始融合进去,他要离开,他不要留在这儿!!
时停的举动让他慌了神,时间推移,痛觉也随之出现,不再是被轻蔑之人打脸的屈辱,而是切实存在的疼痛,一点点压在他的神经上。
“好痛!!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呜……啊……好痛……痛si了……”他倒在地上打起滚,嚎叫着痛苦,有种由内而外的灼烧感。
“rrhanugagisweareewiefiranziaa……”时停轻轻哼着,在她的哼唱声中,少年陆念渝身上燃起一团火焰,将他作为燃料、载t,在上面肆意跳动着。
又是这个调子,不熟悉门道的人连音都发不出,总是差一点。
“它很特别吗?关于这首歌,我所知道的只有那个意义为迷途羔羊的词。我想,身为盟友,或许我可以拥有提问的机会?”
短时间内听到一样东西两次,知情的还是不一般的人,仔细算算,还是四个,最早的生si未卜,一个基本宣判si刑,一个闭口不谈还故意揭过;但她有预感,时停会给她答案。
“带诅咒的祷告词而已,只要念了就会厄运缠身,我教你唱如何?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你运气好,说不定能被反哺而不是反噬。”她从那团火焰里抓出半枚残币,眯了眯眼。
时停把那东西晃了晃,捏碎了随处一丢,神se冷了不少,“不过像我这种倒霉的,大概会si无全尸吧。”
上方天花板突然塌下了一块,落下了不少土块混着的沙石,混凝土浇筑的部分暴露出来,证实这里的确是处于地下。
好在砸空了,几人都安然无恙。
“这建筑不会是豆腐渣工程吧?看这样子不怎么牢靠,里面不觉得,露出外边跟修的墓室一样。”陆夙半开玩笑,她的眼神扫过那几个土块,包着的骨头都漏在外边大半截了,瞎子都看得出问题。
“时停…你会有报应的!你竟敢……”少年陆念渝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眼泪如血一样yan红,半边脸的皮肤渐渐消失,长出了许多小水泡,里面像有东西蠕动,看上去可怖又恶心。
他的手箍得很紧,那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画面诡异到极点。
“嘘。”她将食指放在唇边,g起一个笑。
陆夙无视那边的惨状,目光散在这些门上,时刻注意着动静。
‘你俩好像那个狼狈为j的反派…团伙……下一步做什么?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被动,我闻到了y谋的气息;不g点什么事,那不就是纯粹的剧情工具人吗?失败就要负债了,新鲜出炉的积分账单还有年度kpi排名项目组的调研评价表刚才送来了,有封邮件上说,这次任务的结算决定了以上文件是否进行延后处理。’
‘我倒是不介意陪你关禁闭,不过你知道那邮件谁发的吗?姓景的在被一大票人围攻的同时还能分心做这些,实在有点东西。’岁惑刚刚去看了眼会客室,现在连外面都排上了,他翻着纸质文件,转述内容。
‘技术部遇上了点麻烦,你的申报被压了,而且系统被强制启动了休眠模式,就算想让你撤离也做不到了,夙夙,有个东西,你得看看。’
他通过最后一个渠道把跳出的信息传给了陆夙,心里泛起嘀咕。
这是他大哥发来的,还是加密文件,他向来不管这些,怎么突然就……
陆夙倒是没想到这个任务能让他注意,不过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
里面的东西并不特殊,它只是简单的讲了一个故事,关于漂泊海上的瓶中魔鬼最终获得自由,皆大欢喜但无人生还的悲喜剧。
魔鬼报复了渔人,对罪魁祸首的神感恩戴德,于是作为忠诚的信徒,得到了自由;出于补偿,渔人拥有了数不尽的金银和崇高的地位。
“出来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该到的人总不会缺席……你要带上他吗?说不定在这里会更安全,随你决定,快些吧。”时停看了眼时间,她挑了扇门打算进去,仍是停下脚等她。
以周棠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进去,只不过,旁边留着个炸弹,也好不到哪去。
她看了眼通风管,还有天花板的大洞,选择直接跟上时停。
回到大厅时,这里已经恢复了平和,空气中充斥着醇厚的酒香,穿着得t的人们彼此热络交谈,只是送酒的服务生都成了异能者。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里面,他也注意到了陆夙,略一点头算作招呼,带着微笑游走在各处。
“看走眼了呀。”
时停送走一位搭话的nv士,低声笑了下。
“怎么说?”陆夙隐隐猜到,扮成服务生的白祁或许并不是白祁,而是si在实验台上的白连,但这可能吗?总不会自己的记忆也出现了错乱。
“要是你发现住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老鼠,于是养了猫去抓,可猫被毒si了,但你从来没放过老鼠药,你会怎么想呢?”
“条件不足的话很难判断,不过,老鼠si了吗?”
“居然只关心结果,好冷漠哦,可怜的猫猫都被毒si了,那可是一条生命——可惜,老鼠没si,猫都si了,还有谁能抓老鼠。”她拉长了声音,故意调侃,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转冷。
“毕竟时小姐问的是“我”,自然按我自己的情况来推了,与其抓老鼠,不如抓人;家里突然出现一个不知名的人毒si了猫,更该关心自己的安全,除非……是老鼠有毒,您觉得这个答案,如何。”
陆夙特意请人叫白祁过来送酒,身为服务生,他就不能拒绝,退一步说,哪怕不来,也无关紧要,她需要的是一个证明。
“很有趣。但我能告诉你更有趣的,老鼠不止一只,想杀完不容易;可猫就那么一只。”
“那只好请人灭鼠了,报酬够高,什么样的老鼠灭不掉呢?”她从白祁的托盘里拿了一杯喝进嘴里,忍了忍咽下去没吐掉。
高脚杯里放白酒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她只想喝点水润嗓子而已,烧的喉咙疼。
“确实……对了,看见你还活着,我挺高兴的,小白。”时停笑yy的看向他,“脸se不太好,是失眠了吗?”
他抿了抿唇,并不回答。
“保重身t,不要辜负了自己兄弟的苦心,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会担心吧。”
“……”
“不为难你,有事就去忙,杵在这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虽说通风已经做的很足,到底人一密就闷得很。”她把空杯放下换了新的。
白祁垂着眼走开,动作僵y得不像能控制身t,他身上散发一丝无法形容的味道,很淡,称得上香,不去注意的话察觉不到;可对于一直留意的陆夙来说无异于是危险讯号。
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来得猝不及防,以时停的反应来看,都是早有预料,可惜太过零碎,压根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来。
目的、关联,除非是剧透,不然哪个好人猜得出来。
系统休眠了,想问都没个地方问,陆夙只好去琢磨那个故事,魔鬼犯罪后被神关在瓶子里海上漂泊,俗套的一百年换个说辞,没耐心要杀人的时候被救……被捞起来,言出法随那渔人老头挂了;魔鬼把这当成是神对祂虔诚之心的回应,自由后不知所踪,老头当了冤种下地狱前被捞回去si而复生,地位不地位另说,他得了一大笔金银是真的。
……“?所以,我就是那个冤种”她越品越不对味,合着是真·拿命换钱。
时停被放逐对应瓶中魔鬼流放海上,但剩下的,一样了又没完全一样。y套确实可以,只是逻辑不通;她最符合的点仅仅是拿了钱。
“陆团长……还要坚持执迷不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