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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回家的便宜爹

 

深夜,安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水出神。

少年眼帘微低,看似温和的面部线条隐含着点点寒意,偶尔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光中透着一股冷冽。

应当是早就洗过澡了,裹着一身纯白的睡衣,倒是衬得整个人柔和了不少,动作间隐约能看见衣领处有几道红痕。

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然过了十二点,又过了好一会儿,玄关处才传来开门的声响。

见自家的便宜爹回来了,安承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扶住了站在那里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人,低声喊了句“爸”。

“嗯。”

来人低低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安承,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把人按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少年的唇。

安承躲闪不及,只能任由他的手在身上作乱,昨夜打的伤还没好,身后抵着玄关处的鞋柜,唤醒了潜藏着的疼痛。

安承无奈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一身西装依旧笔挺,目如寒星,剑眉英挺,棱角分明的脸庞如雕刻般冷峻,若不是眼神中透着点迷离,还真看不出来人已经醉了。

安广白已经年过三十,奈何他保养得好,换身衣服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如今被安承拉着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倒显得有几分乖巧。

安承甩了甩脑袋,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地去卫生间放了洗澡水,又连哄带骗地把人弄到了浴室。

一番折腾已经过了一点半,安承把人头发吹干,领进了卧室,正打算走时,睡衣衣角被一股大力拽住。

原以为是自己的睡衣勾到了什么地方,回头一看却见安广白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似乎一定要他留下来陪自己。

安广白眼神凌厉,如往常一样,光是看了一眼就让他萌生了逃跑的想法。

床上的人死死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人,就在安承想着要不直接把睡衣脱了来摆脱他的时候,安广白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明,丝毫没有先前的醉态。

“过来,跪着。”安广白清晰地吐出了这四个字,随即就闭上眼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这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在装醉,安承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过了好半响才缓缓在心里打出一个问号,醉鬼的话到底要不要听呢?

再三权衡,安承还是在床边跪了下来,动作无比熟练,心中忍不住感慨,幸好明天是周六,不然这跪一晚上第二天人指定得废。

卧室铺着的地毯很薄,跪了没几分钟细密的疼痛就从膝盖上传来,安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盖,伸手从一旁的沙发上扯了个抱枕垫在了膝盖下面,若是平时他定然不敢这么做,但是今天,算了,不和醉鬼计较。

安承守了一会儿也许是太困了,伏在床边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安承是被安广白揪着耳朵弄醒的。

“你怎么跪在这儿?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儿?”安广白坐起身靠在床上,低头审视着面前跪得歪歪扭扭的小孩。

安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奈地回了一句:“是您昨天晚上喝醉了让我跪着的,怎么还怪上我了。”

早知道他喝醉了会断片自己就不乖乖在这儿跪一晚上了。

安广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依旧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悲喜。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您喝醉了当然不知道。”安承气鼓鼓地将垫在膝盖下的抱枕扯了出来,扔回了沙发上,起身打算离开。

身上宽松的睡衣又被人扯住,安承跪久了腿有些麻,被这股力量扯得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床上。

安承还没反应过来,宽松的睡裤就被人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下,入眼一片青紫。

少年面皮薄,当即羞红了脸,把整个头都埋在被子里装鸵鸟。

“让你好好上药,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嗯?”

感受到温暖的掌心接触到自己身后,安承不争气地抖了一下,索性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回道:“这个也不能怪我,昨天晚上是你拉着我非要我跪床边的。”

安广白瞬间就被这话气笑了,“去把药拿过来。”

安承低低应了一声,扯过地上的睡裤飞快地套到了身上,落荒而逃。

安承拿了药,慢悠悠蹭回了卧室,十分不情愿地将药递给了安广白。

他那么大个人了,让他趴在那儿乖乖上药,实在是羞得很,但那不是主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揉伤真的太疼了。

“过来。”安广白一把把人拉到腿上,顺手揉了一把。

“怎么,上个药还要我请你?”冰冷的语气让安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默默咬着唇不说话,暗自和手中抓着的床单较劲。

身后的伤经过一夜发酵越发肿了些,一片片青紫,安广白知道自己手黑,嘱咐了几遍让他自己上药,结果转头就忘到了脑后。

揉了一会儿安广白发觉不对劲,自己用的力气不小,将头埋在被子里的人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扔掉手中的药,随手抽了张纸擦了擦,把人的脑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薄唇被咬得嫣红,眼角还挂着几滴泪。

安广白无声地叹了口气,捏住了人的下巴,强迫人把嘴张开,还好只咬了唇,没有其它伤口。

“我怎么教你都教不会是吧?”

原本还在尽力维持自己慈父形象的安广白一瞬间就冷下了脸,“我让你噤声了吗?”

“没。”

“下次再让我发现,”安广白停顿了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脸,继续道,“就做好一个星期见不了人的准备吧。”

安承似乎被吓懵了,连回话都忘了,任由安广白摆弄。

小孩儿等自己等到半夜,又在床边守了半夜,想来是没休息好,安广白上完了药,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卧室床上,吩咐道:“你再睡会儿,柳姨饭做好了我喊你。”

走之前,安广白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孩,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裹在被子里。

放在身边养了六七年,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感啊。

“滚,离我远点。”

“克死了你爸妈现在又想来祸害别人家。”

“跟他妈一样就是个贱种。”

“我没有……不是我……”

“小承,醒醒。”

安承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气,额上早就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安广白伸手抹去他脸上挂着的泪珠,把惊魂未定的人搂进了怀里,少年瘦弱的身体在自己手下轻轻战栗。

“没事儿了,那些已经过去了。”

安广白话音刚落,小孩儿已经失声哭了出来。

他还是忘不掉,忘不掉十二岁那年的变故,当初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深夜入梦,一次次惊醒。

那年他十二岁,刚上初中,妈妈是酒吧里的陪酒女,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出租车司机,原本的生活也算是无忧无虑,可那一夜,命运像是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乖乖写完了作业,看着电视等着爸爸妈妈下班,可是那天,他等到十一点,他没等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却等来了警察。

警察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看见家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孩,只是摇头叹息。

酒吧门口,白布盖着两具尸体,地上溅落的血迹是那么刺眼。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有人同他说,伤人的那位身后有靠山,劝他拿点钱私了。

爸妈不在了,他被扔给小姨。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在灵堂上,他如同一个皮球一般被踢来踢去,谁都不愿接手这个烂摊子。

“你们别吵了。”小男孩站在屋子中间,语气平静。

有时候人伤心到了极致反而不会哭,身体启动保护机制,将一切情感都封了起来。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等爸爸妈妈下葬了我就走。”

“离你们远远地,再也不会麻烦你们,好吗?”

满堂亲朋都沉默了,他们想要的,不就是拿了钱,再将自己撇得远远的吗。

当家里的后事都料理好了之后,男孩锁好了家门,搭上公交车去了妈妈工作的那个酒吧。

酒吧是在一家五星酒店的负一楼,此前他并没有来过,今天过来他也没打算进去,只是凭着感觉摸索着上到了顶楼。

那时已经入秋,顶楼的风有些凉,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说来也巧,那家酒店是安广白名下的产业,那天晚上刚好约了客户见面。

饭局中途,安广白出门透气,无处可去就来了顶楼天台。

刚爬出天台,就看见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眉头微皱,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

安广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拦腰把人抱住放倒。

男孩被抱下来的时候目光有些涣散,不挣扎,也不哭闹。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那个时候安承还小,才十二三岁,还没长开,但是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穿着普通但也很容易让人一眼就记住。

小男孩木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

安广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前两天酒吧有人闹事,死了两个人,他似乎在现场看到过这个小男孩。

“前两天酒吧门口死的那两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安广白揉了揉眉心,晚上酒喝的有点多,这会儿楼顶一吹风隐隐有些头疼。

“你跟我过来。”

安广白走出两步,见人没有跟过来,转身就捏住了小孩的后颈,把人提溜了下去,带到顶楼的套房,把人丢了进去。

翻出一套新的睡衣扔给了直直站在那里的男孩儿,吩咐道:“去把澡洗了。”

“给我乖乖在这儿待着。”安广白此时浑身上下都透着丝丝寒气,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中,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等小孩儿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甩上门走了。

又折腾了一会儿,半推半就把客户送走,安广白才得空回到房间,顺手发了条消息让人将酒吧门口出事那两人的资料发了过来。

小孩儿已经洗好了澡,垂着头坐在床边,不合身的睡衣裹在身上,头发还滴着水。

安广白一看就来气,转身进了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兜头盖脸一顿搓揉,等头发不再滴水才放过他。

小孩儿被他的低气压压得不敢说话,只是张了张嘴。

“想问什么就问。”

小孩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带着一点点颤音,“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呢。”

“我不拦着你就打算往下跳了,是吗?”

小孩目光躲闪,依旧沉默。

“这家酒店是我名下的,你要是死在我门口,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安广白忍着怒气,耐着性子问道。

“对不起。”

安广白捏了捏僵硬的指节,抓起小孩后衣领,把人拎了起来,“你给我过来。”

小孩挣扎了两下,“你放我下来。”

安广白把人拎到墙角,抓着人的肩往下按。小孩抓住他的手腕,依旧在挣扎,眼眶憋得通红,“你干什么?”

“脑子不清醒就给我跪着。”安广白冷声道。

小孩儿哪经历过这种事,说什么也不肯跪。

看着一脸倔强的小孩,平时的玩伴一个比一个乖,忽然遇上个不听话的,竟还有些不习惯。

安广白松开小孩,进了另一个房间,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根藤条。

抓过小孩过于纤细的手腕别在身后,丝毫不留力地三下抽在了膝弯。

“唔……”

那里皮薄,痛感更是翻了几倍,小孩毫无防备,膝盖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酒店地上铺着厚厚一层地毯,到也不是很疼。

小孩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安广白扯过小孩身上睡衣腰带,把人手绑了起来,原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半挂在身上,里面什么都没穿。

小孩羞红了脸,死死咬着下唇。

安广白看人咬唇就来气,捏住了人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

“不准咬,你应该不希望我给你用道具吧。”

对上安广白冰冷的眼神,小孩不争气地抖了一下。

安广白用藤条点了点小孩的膝盖,“分开。”

小孩微微挪了一下。

“再分。”

一藤条落在小孩大腿上,瞬间起了一道红印,安广白一点点纠正着小孩的跪姿,直到自己看着顺眼。

安广白纠正完就去了卫生间,丢下小孩一个人在卧室。

卫生间的水声逐渐停下,安广白洗完澡踩着棉拖走了出来,去掉那身西装,隐去那身锋芒,看着倒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同那些玩伴不一样,小孩没跪过,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始乱动,安广白假装没看见他那些小动作,拿过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小孩跪不住了,索性跪坐在腿上。

安广白估摸着差不多了,收了电脑,走到小孩身后。

“脑子清醒了?”

小孩一贯地沉默,安广白也不跟他废话,把人拎到沙发旁,小孩双手被缚,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倒在了沙发上,身后瞬间成了最高点,如同献祭般摆在那里。

安广白把睡衣下摆撩了上来,露出身后丰腴之地。

“你干什么?”小孩如今说话已经没了底气,体型差摆在那里,安广白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制着他。

安广白冷哼一声,开口道:“既然不是游戏,那就没有热身。”

安广白只用了七分力抽了下去,藤条落下的地方先是发白,然后才慢慢肿起。

小孩显然没有经历过,没几下就疼懵了,安广白又故意使坏,接连几下都落在伤的最重的臀峰上。

小孩今天出来,大概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今更是任由安广白摆弄,眼底犹如一潭死水。

藤条落下声音不大,但是疼痛无比尖锐,小孩之前被保护得很好,基本没挨过打,哪儿承受得住这种程度的疼痛,疼狠了也只是安安静静地掉眼泪。

“说说吧,你的想法。”安广白停下了手中的藤条。

小孩皮肤白皙细腻,团子上一排排红印整整齐齐,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这种程度,在安广白这里,顶多算是热身,但念在小孩是第一次,没下狠手。

“我……没什么想法。”

“没想法?那我问你,今天如果不是我拦着,你是不是就打算往下跳了?”安广白蹲下来,强迫小孩看着自己的眼睛。

“就剩我一个了,他们说我留在谁身边谁倒霉。”

小孩眼眶微微湿润,带着点哭腔,“他们走了为什么不把我带走,连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还能去哪儿。”

这小孩儿,怎么就这么轴呢。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这世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都跟你似的在这儿寻死觅活。”

安广白想想就来气,二话不说就按着小孩身后又补了几下,使了十成的力气。

小孩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安广白伸手贴上了小孩身后,还没怎么打就有了硬块。

“你多大了?”安广白忽然问了一句。

“12。”

“名字呢?”

“许承。”

“有没有兴趣,跟我回家。”话说出口,安广白感觉自己都魔怔了,无亲无故而且只见了一面,自己为什么……

这小孩儿长得怪好看的,看着挺乖,留在身边也不错。

他承认那时只是一时兴起,外加被家里催婚催得正烦,想着弄个孩子来堵住家里那帮人的嘴。

多年以后再忆往事,他很庆幸当初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放心,成年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小孩朦胧着泪眼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身后,难道现在这样还不算过分?

“咳,”安广白掩饰性地咳了一声,他那儿知道这小孩这么不经打,不经打就算了,还特别显伤。

“好。”过了好几分钟,小孩才给出了答案,与其一个人过日子,倒不如重新开始……

就在小孩愣神的时候,安广白递了一块毛巾过去。

“咬住,既然跟了我,有些事情得提前开始适应。”

“最后十下,我怕你过会儿受不住。”安广白好心解释道。

安广白也没打声招呼藤条就落到了身上,和之前不一样,这次他是丝毫没有留力。

仅仅四五下,原本只是一层薄肿的身后瞬间起了一道道楞子。

“唔……”咬着毛巾说不出话,小孩只能使劲挣扎,安广白一手按着小孩,一手往身后落藤条。

小孩疼到发抖,耳根通红,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身后已然一片青紫,小孩也不再逞强,哭了出来,安广白见差不多了就停手给人松绑。

小孩失声哭了出来,直哭到人喘不过气。

“没事了,哭出来就没事了。”

安广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人双腿分开,抱着坐到了自己身上,轻声哄道:“乖,没事了,已经打完了。”

小孩哭到不受控制地抽搐,这两日诸多情绪积压在心里本就无处发泄,如今被安广白抱在怀里,越发觉得委屈,哭了大半个小时才渐渐收了声。

小孩哭到不受控制地抽搐,安广白见装赶忙把人从沙发上捞了起来,抱到了床上,轻轻放了下来,松开手却发现小孩依旧死死抱着自己的脖子,挂在自己身上。

“别闹,我去拿药。”安广白拍着小孩后背给人顺气。

小孩摇了摇头,“不行,别走……”

安广白对小孩的依赖有些诧异,还是耐着性子哄道:“小承乖,我就去拿个药,马上就回来。”

“我不要,你别走。”小孩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小孩眼神如同幼兽般,带着一点惊魂未定,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眼尾通红,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安广白在aftercare这方面确实不太擅长,他从来不处长期,平日里的玩伴都是拿了钱就走人,他压根就不用操心这件事情,不过现在不太一样。

这个小孩他既然打算带回去,就注定了会长期相处,别自己第一次见面打狠了给人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虽然在安广白眼里,这伤得不算重。

他只是想要小孩哭出来,把情绪发泄出来,不能总憋在心里,迟早憋出事儿来。

“别走……我不要你走。”眼看着小孩开口就带上了哭腔,刚止住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肩膀一抖一抖地,安广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妥协,曲起长腿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哭啊。”安广白闲得没事儿干就开始逗小孩,许承索性把头埋在他肩上,任由泪水落在他身上,安广白强忍着快发作的洁癖,按下心中那个把人丢下床的念头。

小孩哭够了,慢慢松开他的脖子,转而就抓紧了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让人离开。

安广白晚上的酒喝得有点多了,后劲还挺足,晚上折腾了这么一通这会儿又开始头疼,安广白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里面常备的醒酒药。

他自从接手了公司就没怎么回过那个家,平日里就住在离公司比较近的一栋别墅里,偶尔会留在酒店过夜。

“再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别急着回答,明天早上再回答我,听到没?”

小孩没有抬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没多久就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安广白把人搂在怀里,确保人侧着身子不会压到伤处。

不知道小孩这一夜睡没睡好,反正安广白是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小孩还小,没那么抗揍,昨晚死命拽着自己怎么都不肯放手,伤处没上药,过了一夜只会更严重,安广白一晚上都在担心小孩会不会发烧,一个小时醒三四次,约等于没睡。

第二天助理来敲门时,看着自家老板眼底的乌青,又偷瞄了一眼床上裹在被子里熟睡的小孩,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安广白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这短短几秒自家助理已经在脑子里脑补了多少少儿不宜的画面,咬着牙打断道:“你想什么呢?他还没成年,滚下去买早餐,记得清淡点。”

床上,小孩似乎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压到身后伤处,一瞬间就给疼醒了,撇了撇嘴,眼看着眼泪又要下来。

“这可不能够怪我,不是我不给你上药,昨天晚上是你拽着我不放手。”安广白悠悠说道。

小孩裹了裹身上的睡衣,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趴着。”安广白无声地叹了口气,下令道。

小孩慢吞吞地挪着身子,翻过身趴在床上,此时的小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接的是什么。

都说上药和上刑差不多,这话一点都不假,没揉两下,小孩就闷哼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在手下动来动去,安广白不好动作,索性在他挣扎的时候把人按住。

安广白揉着小孩的团子,小孩被迫承受着,只能乖乖趴在那里。

“想好了吗?”安广白问道。

“我跟你走。”小孩回答得干脆。

“第一次见面就抓着你揍了一顿,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安广白手下又加了几分力。

“还是说,其实你也挺喜欢这样的?”一个不太实际的想法在安广白脑海里浮现。

小孩没说话,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了,露出来的耳朵羞得通红,少年人还不知道什么是情欲,只是身体那些反应骗不了人。

安广白也没拆穿他,继续道:“过会儿吃完早饭带我去你家,收拾收拾东西搬我那儿去吧。”

“你现在能行吗?要不休息一天明天去?”

安广白瞥了眼小孩身后,小孩不自在地扭了两下,“我没事儿。”

助理回来时带着早餐还有一整套衣服,简单的黑白两色的休闲装穿在小孩身上格外合适。

小孩本身就长的好看,长大了妥妥地是个衣架子。

吃完早饭助理开车带着两人去了小孩家里,回到家时,门大开着。

“我记得我走之前锁了门的。”小孩忽然想起,前两天为了方便他把一把钥匙给了小姨……

小孩推开门,屋内的中年妇女嚷嚷着骂了一句,“人死哪儿去了?干脆别回来了,大家也落个清净。”

安广白向前两步站到了小孩身前,不知是不是因为安广白周身气压太低,中年妇女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安广白扫视了一眼屋内,是很简单的摆设,但是被打理得整整齐齐。

墙角花瓶里的花已经好几天没有更换了,窗帘半拉着,阳光将整个房间分成两块空间,一明一暗。

阳光所照之处,微尘浮浮沉沉,安广白和中年妇女对视的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谁啊?”中年妇女说话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妇女看了眼安广白搭在身上的手,手腕上戴着的表一看就不便宜。

还有这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来应该是电视新闻之类的。遇到这么个好机会她当然不肯放过,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张口就来,“哟,这才半天不见,我们家小承就攀上了贵人了。”

“虽然现在年纪小,但长得还算标致……只要钱到位……”中年妇女心里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安广白听着这话却是瞬间就沉下脸来,他承认他有私心,但他也有他的底线。

手下的小孩身体有些僵硬,安广白安抚着他的情绪,没有正面回答中年妇女的话,只是笑了笑。

旁边的助理看见这样的安广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饶是自己在他身边待了四五年也没摸清楚过自家老板的心思,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像这种情况下,安广白一笑,就有人要倒霉。

助理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将小孩往后拉了拉。

“很好,现在敢跟我提条件的人可不多。”安广白目前只是接手了家族一部分的产业,他真正掌握的势力仅限于国内,但他的背后是整个安家,各路势力盘根错节,遍布全国乃至全世界。

安广白向前走了一步,硬生生逼得中年妇女倒退了好几步。

“小承,你去收拾东西。”安广白将身后的小孩拉了出来。

“挑点重要的,生活用品什么的就别带走了。”

小孩绕过中年妇女,径直去了房里,他确实没多少东西可收拾,也就那几本书和相册……

屋内,安广白坐在沙发上,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卡,扔在了茶几上。

“卡里有一百万,还有他父母作为被害人拿到的赔偿,我们一份不要,我只有一个个要求,以后离他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中年妇女见钱眼开,一听是一百万,恨不得立马答应,可再看看安广白这一身西装革履,总觉得钱要少了。正欲开口讨价还价,安广白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抢在人之前开口。

“怎么?想讨价还价?还是说,这钱你不想要?”这话不是吓唬人,平日里面对那群一个比一个精明的老狐狸,他都游刃有余,如今不过一个乡野村妇,对他根本就造不成威胁。

中年妇女没了声音,倒是助理又凑在他耳边问了一句,“安总,你确定要把这小孩带回家?那边您打算怎么交代?”

他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家里人能不能接受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小孩,能不能接受这份家产将来可能传到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手里。

安广白摆了摆手,大概是让他闭嘴,家里怎么交代到时候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不信凭他自己的能力连个孩子都护不住。

没多久小孩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加起来一个包就装下了。

“走吧,我们回家。”安广白接过小孩手里的包裹递给了身边的助理,看都没看那中年妇女一眼,径直离开了。

出了小区的门,助理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小孩站在车门旁磨磨蹭蹭怎么都不肯上车,路上不平,加上助理开得比较快,车内颠簸得厉害,来时小孩就不太对劲,一直忍耐着,但又拉不下面子说出来。

安广白无奈地笑了笑,将坐垫放在车里,让小孩半跪在上面,小孩也不客气,索性就伏在了他腿上,助理放慢了车速,没过一会儿小孩就睡了过去。

安广白揉着小孩柔软的发丝出神,心里盘算着以后的打算。

等到了安广白平时住的别墅,才把小孩喊醒。

“醒醒,到家了。”

回来之前他打了个电话,让人收拾间卧室出来,置办了点生活用品,衣服鞋子什么早备好了塞满了橱柜。

“走吧,进去看看。”

卧室只是简单布置了一下,但在小孩眼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

看着小孩小心翼翼地样子,安广白莫名有些心疼,喊来了家里的阿姨,叮嘱了几句就去了公司,手头还有一堆事情等他处理。

走之前,安广白半蹲下来,和小孩平视,“从今天开始你跟我姓,叫安承。”

安广白将一切都安排好,鉴于之前的酒吧闹事伤人那件事情知道的人比较多,他给小孩换了个学校,又带着他去把名字改了,随他姓安,叫安承。

等这些琐事都安排好了,安广白立马就开始做准备,风声传到家里那群人耳中可用不了多久。

不知道这样的安稳日子还有几天。

没过几天,安广白就发现小孩有些不对劲,不知为什么总是在躲着他,问原因他也不肯说,安广白忍着把人拎过来直接揍一顿的冲动,把人叫到了书房。

小孩站在书房中间很是局促,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安广白干脆把人拉过来,抱着小孩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软下语气问道:“最近怎么了?老是躲着我,是出什么事了吗?比如,学校里?”

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此时的小孩犹如惊弓之鸟,有些事情急不来。

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安广白没问两句就憋不住了,委屈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但又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安广白仅有的那点耐心瞬间就被磨光了,将小孩放了下来,打开一旁的抽屉,抽出一把厚重的戒尺,在小孩无比震惊的目光中放在了桌上。

小孩的目光仿佛在说,为什么会有人在办公的地方放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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