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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在江聿那吃饭变成了去凌洝住的地方吃饭,算是意料之外的发展。凌洝住的地方收拾得相当整洁,地面一尘不染,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鞋架里,沙发上的坐垫没有一丝褶皱,水杯、茶壶按高矮井然有序地一一排开,灰色的窗帘用窗帘绳系在一起,秋季爽朗的日光让房内看起来倍加舒适,清爽宜人。
餐桌上摆着无火藤条香薰,白葡萄加桃子鸡尾酒的气味冲散了属于凌洝自身的苦咖啡味,比起俞青随和江聿那边满屋子的信息素的气味,凌洝这里待起来明显舒服很多。
alpha喜欢用信息素标记自己的地盘,就像野兽用尿液标记领地,住的地方、用的东西、心仪的oga,他们喜欢用信息素作为记号,喜欢待在充满了自己信息素气味的地方,然而凌洝这样会用香薰淡化自己气味的同类,属实罕见。
“枻舟哥哥渴了吗?先喝点水,这是烧过一次的矿泉水,很干净。”凌洝端了茶壶和水杯过来,摆在茶几中央。
确实有点渴了,冉枻舟给自己倒了一整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他将水杯放回茶壶旁,问凌洝:“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我一直住在这里,”凌洝说,“其他人消失前我就是这里的住户,包括俞青随和江聿,我们住在这很久了。”
搞半天他才是突然造访的人,冉枻舟又问:“我现在住的19号呢?之前是谁住的?”
凌洝思索片刻,答道:“19号很少有人住,我不认识19号的所有者,不过以前看见他带不同的人去房子里过夜,上一次见到他带人过来好像是两个月前,住两天就走了。”
过夜,那有可能是哪个富豪买下来和情人睡觉的地方。
如今过去两个月,无人打理,落满了灰,反正以后没所谓这些房子属于谁,他光明正大地住进去,无可厚非。
“你和俞青随、江聿都认识,我昨天来这里时先见到了俞青随,他说包括他在内有四个人还存在,目前我只见过你们三个,剩下的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凌洝蹙着眉想了想,说:“我不记得名字,他不住在这边,偶尔有需要的时候,他才会来一趟。”
“性别呢?”
“是alpha,枻舟哥哥,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单纯好奇。”又是alpha,冉枻舟本来还对对方充满好奇,知晓性别后,他顿时对对方没了探索的兴趣,alpha没有生育能力,也不似oga那样有适合承欢的部位,他已经一个月没做过爱了,他想要一个oga,能张开腿露出性感娇嫩的部位,被他操成只会淫荡扭着屁股的鸡巴套子。
“枻舟哥哥还有想问的吗?”凌洝天真地看着他,“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枻舟哥哥。”
但凡凌洝或者江聿是oga……冉枻舟笑笑,对凌洝赞扬道:“暂时没有了,你回答的很好,真乖。”
alpha咧着嘴笑,天真烂漫的表情,墨黑的眸里都生起光,受点儿夸奖,便心花怒放。
没见过面的第四个人只能找俞青随或是江聿询问,反正不住也不常来这边,冉枻舟暂时收起探询的想法。秋季的天气没到入冬时那般冷,日光暖和明媚,他今天多穿了一件里衣,有点热,17号别墅和19号别墅之间相隔不远,冉枻舟小坐一会,决定回去换身衣服。
虽然房间内大部分空气被香薰的气味占满,但alpha嗅觉灵敏,冉枻舟还是能闻到这幢别墅主人深浸在屋内的信息素气息,他不喜欢待在明显是他人地盘的室内,这让他有种被束缚掌控的别扭感。
凌洝送他出门,冉枻舟瞧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随口说:“你弄好发个消息给我,联系方式先加上吧。”反正先找借口离开,弄好后还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凌洝稍愣,马上欣喜地掏出手机,加上冉枻舟的联系方式。他的头像很怪,背景是纯黑色,中间是一颗嫣红的、小小的、插着把刀的爱心。
可能哪里真有点神经病,冉枻舟默默地想。
今天本可以是非常美好的一天,如果没有坐在他院子里看书的那个人的话。
冉枻舟远远看见穿着一身深黑色长款风衣的俞青随坐在19号院子里放着的椅子上,他翘着腿,借着秋日璀璨的光,细细品读着手中的书。不得不说,俞青随的衣品很符合冉枻舟的审美和喜好,俞青随身上这件黑色风衣是他会喜欢并选择的款式,配着高挑出众的身材,风度翩翩。
冉枻舟故意踩响地上的落叶,俞青随听见动静抬起头,金色的瞳眸望过来,他如同对着老朋友般对冉枻舟打了声招呼:“上午好。”
冉枻舟没心思跟他寒暄问好:“你在我这干什么?”
“来坐坐,”俞青随合上书,“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一共31号,俞青随怎么正好坐在19号的院子里。
“江聿告诉我的,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还有凌洝。”
“看来你们私底下交流不少,怎么,有私人交情啊。”
俞青随莞尔:“那倒没有,日常交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千里迢迢来这里,我们彼此告知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冉枻舟启齿戏谑道,“你们还可以彼此交流做爱心得,同样没什么问题。”
“和你交流这个话题似乎挺有趣,你想聊这个?”
没想到俞青随这么厚脸皮,冉枻舟瞬间有种被呛的感觉,俞青随这是转性了?竟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不想和你聊。没什么事就别来我这,看书换个地方。”冉枻舟扯了扯嘴角。
“好歹大学同学一场,何必那么讨厌我。”俞青随说,“重逢是种缘分,方式不重要,来聊会吧,是我想和你聊。”
“讨不讨厌你还用问原因么?想和我聊什么,说完赶紧走。”冉枻舟在另一张休闲用的椅子上坐下,竟然俞青随想聊,他倒要听听,对方打算说什么。
俞青随的眼睛和秋天的银杏叶一样金黄,白兰地的香气无声弥散,这个毕业后三年没见过面的alpha愈发有种精干沉稳的气度,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好似胸有成竹。
俞青随问:“只是老同学间叙叙旧也不可以吗?”
“我们虽然是同学,但没到能心平气和坐一张桌子前叙旧的地步吧。”
“是你不能,而不是我。冉枻舟,你好像总是对我抱有敌意,我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