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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霁立刻说道:“孟宇,我们做朋友吧。下次你来排练室看我,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我愿意再跳一支舞给你。”说完正好出校门,清霁跟他挥挥手走开了。

孟宇留在原地有些哑然。

他冲着清霁的背影大声问:“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清霁回过头说:“孟宇,我不想我的第一份爱情”,他皱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只因为我是个beta。”

他转而挥挥手,笑着说:“快回去吧。”

清霁觉得自己已经表达清楚,明确拒绝了的人,他也不再会有负担。

孟宇有些失落,比清霁直接拒绝他的那次还闷得难受。

清霁不是这么想的吗?难道清霁会喜欢alpha还是oga?即使喜欢那也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之后的孟宇还是会去排练室,他一度将清霁的那番说辞认为是不成熟的对话。

孟宇还是一副爱慕者的姿态,他说:“清霁,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

楼下的人被工头叫走,清霁也从回忆中抽出身来,他说不清孟宇的感情是什么滋味,或许没什么滋味。

回想起了大学生活,他身上渐渐有了血色。

直到一辆雷克萨斯从外堡开进来,清霁立刻跑回房间躺在床上,为了装的逼真三两下脱掉了衣服,只是如擂的心跳声还没平息下来。

清霁在秦行之会不会上来找他麻烦中间想了很久,在汽车发动机响起他放心下来。

杯子还在塔楼上,他不想风吹下去砸到人。

清霁已经懒得再穿衣服了,索性裹了个床单直接去塔楼,他打算拿了就快速跑回来。

于是,车里的秦行之看见城堡上的人像一抹白色游魂,鬼鬼祟祟跑出来,看不清穿了个什么东西,又不知道从塔楼上掏了个什么塞进怀里,快步跑回长廊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

清霁听见手表振动,赶快回复:“秦先生,我刚刚在楼下迎接你,没等到您,这会儿回房间休息了。”

秦行之回附近办事,顺带取文件,他在车里快速扫过列队迎接的人,里面没有发现清霁,他也没下车。

这家伙现在装出一副鬼样子,满嘴谎话,秦行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阳奉阴违,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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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uan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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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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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等我回来。”

清霁立刻没事儿人似的回复道:“好的,秦先生。”

秦行之早晚要把那块破手表砸了。

晚上秦行之到家,列队中依旧没有清霁。他眼神撇了一眼管家,管家立马会意。

楼上的电话一声响,惊得清霁心脏一突突,惊魂未定中坐了起来。看着昏暗的房间心叫道:操,居然睡着了。

更操的是,秦行之应该回来了。

他随便套上中午的睡衣下楼,从旋转木梯往下望去,秦行之正站在内厅看向慌忙系扣子的他。

清霁处在心慌但脑子不够活跃的状态,走到秦行之面前的动作也有些迟钝。

秦行之比他要高出半个头,清霁往常不会抬眼,只能半看秦行之高挺的鼻梁,以及下一秒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恶毒话的嘴唇。

好在秦行之没说什么,只是擦肩走过的时候,冷哼了一声,清霁僵硬着身体跟着走向餐桌。

秦行之有些不满意,“你很困?”

清霁哈欠连天,想藏也藏不住,于是诚实作答:“是的,秦先生,我有点想睡觉。”

秦行之没有理会,直接喊道:“老陈,布菜—”

清霁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快速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秦行之回夹了一筷子给清霁,“明天跟我去接我哥。”

秦行之的规矩立得很好,每次吃饭前清霁都必须先夹菜给秦行之。

而这败絮其中的禽兽似乎很受用清霁这份尊重关心,颇有礼貌地回夹他一份。

清霁没兴趣理会他所谓上流人士的绅士风度,忍着困意夹了些给秦行之,自己低头拔饭。

秦行之看着盘子里两粒花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你与我共进晚餐很多天,应该知道我不吃花生。”

餐桌大的能坐下一个剧团的芭蕾演员,每天端上来的菜能转一桌,清霁不知道秦行之到底不爱吃什么。

他停下筷子没说什么,立马拿起公筷想夹回自己盘子里,中途被秦行之吼得手一抖,花生“啪嗒”掉在大理石的桌面上。

清霁着急忙慌去截,他一用力非但没能停,还迫使它加速顺着滚到了秦行之裤子上。

清霁脸唰地一下就白了,顿时困意全无,他抽纸蹲下来为秦行之清理。油渍印在那身又不知几万八的西裤上,纸在手上揉皱,几乎要搓烂,他犹豫着不敢起身。

眼睛微微上瞟揣摩秦行之的表情,正对上那双冰冷得眼神,他噔一下撞到了大理石的桌角,疼得清霁整个人闷哼一声。

听着头顶的人带着火气的鼻息声越来越重,清霁更不敢再起来,蹲在桌角旁边他捂住自己的头,等待着拳脚来临。

半响过去,头顶上只传来幽幽一声:“起来吃饭。”

清霁在夹菜的空档偷偷望去,秦行之的眼神更暗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示意管家将菜品里的花生佐料全挑出来,足有半盘,全倒给了清霁。

起初花生的香味在口腔里爆开,直到腮帮子咬得酸痛。吃完最后一粒,他快速扒拉完今天的饭就先上了楼。

等秦行之处理完公务,清霁已经蜷缩在床的角落躺下了。秦行之的睡眠很差,清霁往常不敢翻身太多,所以维持着躺棺材板的姿势。

今天清霁却朝着窗外那边侧躺着,秦行之打算拉上窗帘,也就走到了那边。

秦行之手刚搭上去拽,身后的人就含糊不清地说:“秦先生,窗帘是电动的。”

清霁只是闭上眼躺着,他的头很痛,不能完全睡着,听见动静挣扎着起身,摁了下旁边的按钮。

看着蜷在一起一小坨的家伙,秦行之在床头坐了下来,也轻轻“嗯”了声。

秦行之伸出一只手臂,清霁意会后放弃半坐半躺的姿势,将上半身靠进秦行之怀里。

秦行之抚上他的背问:“疼不疼?”

清霁疼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磕到的头疼得他有点儿发晕。

秦行之:“家里有很多女仆,你不用那么着急上去干。”

清霁淡淡地说:“秦先生应该更喜欢我伺候您,我比仆人还好用。”

秦行之拉开这个拥抱,眼底藏着不动声色的怒意,他说:“谁准许你和他们比?你就这么低贱?”

清霁没吭声。

秦行之恶狠狠道:“这么有力气还睡什么觉,去收拾明天的着装。”

清霁从善如流道:“您的着装挂在衣橱,下午已经收拾好了,明天您可以直接穿。”

清霁见没什么事,侧躺着睡下。

秦行之起身像是要验证什么,急冲冲去了衣帽间,不多时又回来,质问道:“你的呢?”

“你不想跟我去见我的家人?”

“是不是?”秦行之把这三个字咬得极重,不可置信中带着怒气。

清霁被这几句逼问的有些心惊,不敢再睡下去,于是干脆坐起来,抱着膝盖不言语。

清霁头疼得厉害,又困又晕,他率先打破了这种无声的对峙,尽量用缓和的声音说:“要是需要,我可以赔您去。”

秦行之眼神冰冷,慢吞吞地说:“只是我需要,所以你才去,对不对?”

清霁不想再继续下去,反问道:“不然呢?”

不然该心甘情愿?不然该每天忍受完一顿毒打还热脸贴上去?

秦行之怒极了,两步上床抓起床上的人往下面拖。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清霁脑子难得清明,死死抓着床上用具,连同身上的被子一起大力被拖拽着。

清霁甩着胳膊想挣脱禁锢,双脚到处乱踢着反抗,不断踢到对方的骨头让清霁有些害怕心慌。急促的呼吸让他微微张开嘴,紧紧攥着旁边的床单又不敢停下来。

秦行之退下床了一步,正当清霁脚想往回缩时,秦行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清霁连人带床铺极速被拖到床边,他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磨得皮肉生疼。

秦行之怒不可遏道:“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清霁抱着被子一屁股墩在床下,他的胳膊往里看上了床沿,整个人也就跟着使劲往里缩,一边缩一边往拽下来的被子里钻。

秦行之一把扯开他手里大半的被子,企图把人从里面捞出来,清霁更死命拽着被子一角坚决不给他。

秦行之一巴掌呼过去,打在他头上,打得他立马撒开被子,抱着头蜷在一起去了窗户那侧。

脚心被什么东西扎疼,他捡起来握在手里又快速抱着头。

空气静止了两秒。

秦行之扯着嘴角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眼泪都从眼角流出来。

他单手指着清霁,一边似乎用尽了无奈的语气,对他说:“清霁,你顺从我一下,会死吗?”

清霁以为秦行之伸出的手指就要往他头上戳,吓得他不说话,也一动不动。

于是在后面的某一年,清霁对秦行之说:“比起你,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

秦行之把他拉过来,蹲下身同他一起靠在床沿边。又换了个身位坐去对面,双手搭在清霁身上,晃动着清霁的肩膀,仿佛那句质问还在跟着他们的身体在空间里回荡。

清霁被晃得头更晕了,他难受得有些耳鸣,因为他听见秦行之哽咽了,说希望清霁能可怜可怜他。

秦行之头埋在搭起的双臂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脑子似乎在充血,太阳穴突突直跳。夺过清霁手里的乳膏,抹在手上往清霁的头上敷。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药膏清凉的感觉让清霁感受很多,他低着头始终不说话。

身边的秦行之突然起身,叮叮哐哐不知道拿了些什么,依旧回来在清霁身旁坐下。

清霁听见旁边的人声音淡淡的,似乎不生气了,嘀咕着清霁对这个好,清霁对那个好,清霁就是对他一股死样。

紧接着是一声纸张撕开的脆响,在空气中传播了几秒后停在清霁耳边,那声音似乎要贯穿他的灵魂,他愣着神看了过去。

秦行之很淡定,淡定的都不像平时那个刻薄的吸血鬼,他正一张张撕着清霁的奖状。

于是每个清霁的脸都裂开,同时旁边一张张洋溢着的笑脸也跟着破碎开。

清霁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一股股的往下流。

秦行之撕完走开了,脱了鞋在只有光垫子上合衣躺下。

清霁的泪水流的无声,他擦的很迅速,并且很快冷静地把地毯上的碎片捡起尽量原封不动地抱在了怀里。

于是又是一个凌晨,灯光在视网膜里始终没灭,闭上眼也一直在床的那边摇晃。

小夜灯的光晕将那头的人圈了起来。

秦行之突然想起有一年的冬天,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床头,手里忙活着什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吵得他一整晚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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