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孩子的男人就是麻烦
小孟凌确实没有到处乱跑。
他坐在楼下洗车场外空地边两个轮胎叠起的墩上,望着夕阳发呆。夕阳的红光把他的脸颊映得通红,那已经初具棱角的稚嫩脸庞上有一种叫人忍俊不禁的倔强神情,让华彰想起以前争不过姐姐而闹别扭的自己,于是用手掩着嘴角轻咳了一下。
小孟凌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眼眶有点红红的,脸上露出有些羞恼的神情,起身就要换地方。
华彰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姐姐华茵以前总爱捉弄他了。
“怎么了?要换地方哭了吗。”华彰状若无事发生,故意用平淡的语气问他。
“谁哭了?!”果然,小孟凌恼羞成怒,声音高了好几倍。
“那干嘛要跑?”
“谁跑了!我我是懒得理你,你肯定也是一样要和我说些什么大道理!”
“我只是要打个电话。”华彰晃了晃手机。
小孟凌哑口无言,这样一来,再跑就好像显得真是自己落荒而逃似的,好胜心让他又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继续闹别扭。但沉默了好一会,也没见华彰讲电话。
他又回头看一眼,华彰果然只是似笑非笑的对上他的视线。
小孟凌又问:“你不是说打电话吗?”
“也没什么必要打。已经发了消息了,不行吗?”
小孟凌气结。
“你为什么不去学校?”华彰问。
“我就知道——”小孟凌眉毛都皱起来了。
“我不会劝你去学校的,好吗?我又不是你爸。”华彰违心地说着。
不劝,怎么不劝?不去学校孟扬这个单亲爸爸就得在家守孩子,这直接影响了他金主用户体验。
他试着从孟凌的角度入手,这也是他从姐姐华菲那里学来的对待孩子的技巧,反正他小时候他姐就是这样对他的:“虽然你爸是为你好,但他确实说的过分了。我站你这边…”
“等等…我爸?”小孟凌困惑。
“怎么?”华彰奇怪道。
“我爸妈在我6岁时候就不在了,我甚至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小孟凌这才意识到华彰误解了什么,眼睛瞪的大大的:“他是我哥,他才不到23岁——”
“…这样吗?”
真的很难得一见,华彰那张冷静自持的脸居然会露出这种讶异和窘迫交织的表情。
是他先入为主地以孟扬卖肉的角度考虑事情,认定孟扬是从少年时就开始生性浪荡,和女人搞出了个孩子,所以才产生了这种误会,这让他难免尴尬。同时因为得知孟凌只是孟扬的弟弟,他心里头那些一直有些滞涩郁结的东西就一下不见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多少有些丢人,他竟被一个小了他整整七岁的人按在床上操。要不是孟凌说他哥才不到23,华彰怎么也看不出来。他那几个和孟扬差不多同岁数的堂表弟,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十指不沾阳春水,细皮嫩肉的模样,孟扬真是和他们天差地别,他认为自己会误会不无理由。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他到底要找什么理由让孟凌不把这个误会告诉他哥?
小孟凌倒是没怎么把这当回事,还沉浸在受的委屈中。小孩子性情单纯,华彰今天教他好多奥数题新解法,他便喜欢华彰,这就愿意袒露些心扉了。
孟凌神神秘秘地看看门口,确认没人,就低头轻声说:“哥哥,我告诉你了,你可别跟我哥说啊。”
华彰被暂时打断了思绪,就这么错过了封他口的机会:“什么?”
孟凌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他们找我要作业,我不给,他们撕了我的作业,我气不过,告诉老师了。”
已经不必再问这个“他们”是谁。
华彰露出惊愕的神情,他因为万赫地产二少的身份,学生时代从来都是受人追捧的角色,很难理解这种出现在孩子群体中、叫人匪夷所思的恶意。
孟凌带着不屑和愤怒的表情继续说道:“然后他们叫人放学围我,说我高傲,威胁要打我。同学看见了,带老师过来制止了他们。可老师的劝讲根本没有用,他们自那之后还是一直找我的茬,故意碰倒我的书,撞我的肩膀。不论做什么,回答问题也好、扫地也好、吃饭时间也好,他们总要嘲讽我,叫我公主。呵!从上个学期就是这样了,随便,我才不在乎。”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叫你?”华彰眉头都忍不住皱起,问道。
孟凌虽然皮肤比他哥白了几个度,但根本不像女生啊。
“…因为我不能受伤。”孟凌垂下眼眸。
“不能?”
“嗯…我有病。是一种不能受伤的病。好像是从七岁的时候开始的吧…那一回我和朋友们玩秋千,从秋千上摔下来,膝盖破了很大一道口子,流好多血。我怕被骂,想等血停了把伤口弄干净再回家,可是血一直不停,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害怕地哭,后来晕了过去。醒来以后我就在医院里面了,爸爸妈妈、哥哥都没有骂我,但是他们很严肃的告诉我,以后不能老是出去玩、会受伤、要花很多钱治…”
孟凌声音闷闷的,也不肯抬头,就像在对树洞一股脑吐露心事:“我每个月我都要去打针,打了之后受了伤血也不会流那么多了。”
血液病。华彰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
“打针要花很多钱,其实我知道的、爸爸妈妈不在了以后,哥哥养我很辛苦…”
华彰不知道他为何话题跳脱,但小孟凌显然在说到这个部分的时候情绪比之前沮丧,所以华彰耐心听下去:
“他们欺负我,我一直没理他们。打不过就躲…我忍得很好。但是,上周我忍不下去,和他们打架了。”孟凌回想起来还是很生气,甚至有点发抖:“他们说我哥是坏人、是…做男婊子的。”
低着头的孟凌没看到,华彰的目光在听到他说的话后,变得凌厉如刀刃的光。
“他们说我,我忍了,可是他们说我哥!…所以我打架。好好笑,他们居然不敢还手,因为怕打伤我要赔钱。突然觉得得了这种病好像也蛮幸运的呢!”孟凌抬脸向华彰笑,只是那笑容会叫看见的人莫名觉得有些残忍:“就是我还有点难过,他们里面有一个人,以前明明和我是好朋友的。”
孟凌又低头了,华彰看见一颗小水滴滴在他的手臂上。
再冷漠的人,见到孩子的眼泪也会心软。华彰把手放在孟凌的发顶,顺着发丝的方向轻抚,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大人总爱对小孩说些善意的谎言。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哄孩子,他也就哄过他3岁的的外甥女,可显然这和哄一个12岁的少年完全不一样,所以怎么着语气都有些生硬:“…小凌乖,不听他们乱说。”
小孩子倔强,他也没说信不信,只是咬了咬嘴唇:“我哥真的做那些事的话…”
他说不下去,停顿了一会,才用丧气的口吻宣泄出来:“我多希望我没有生病啊。”
华彰沉默了。
孟扬那个朋友林争说过,孟扬为健叔工作,工资很低。瞧他是多么先入为主啊,他曾认定是他穷而又想赚快钱所以和愿意花钱睡他的女人搞在一起,却没想过个中还有健叔的人情和孟凌的病情在拖着他。
从小衣食无忧的万赫二公子若非亲耳所闻,真的不曾想过一个普通人能有怎样的困境。他之前对孟扬种种鄙夷,说话间毫不在乎孟扬感受的嫖客姿态,此时却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心里。
华彰对血液病了解不多,但听孟凌所说,他应该是在定期打凝血药物,或许还有其他一些辅助治疗。这种没有治愈可能的病症因为持续的病程,会不断地消耗维持治疗的费用,就像个无底洞,只能不断的往里填。
华彰心下了然。他想,没关系,现在孟扬遇见他了,他们不必再面临如此困境。
这样的念头多少能够安抚他胸口那些针扎一样的感受,华彰仍没有意识到他这个想法当中惊慌的补偿成分、和已然将孟安当做自己所有物的霸道、以及依然未曾改变的上位者姿态。
但不论如何,华彰还是感到自在了些:“所以小凌是不想见到那些同学,才不愿意去学校,是吗?”
“…是,也不全是。”孟凌说:“我想我要是不上学,就也可以去挣钱,这样我哥就不需要做那些事了。”
孩子天真的话就是这样,即使听起来幼稚的有些可笑,但其中那种纯粹的东西格外能打动人。
于是华彰尽量严肃地回他:“小凌,你要知道,你才12岁,没有老板敢用你,那叫雇佣童工,是犯法的。”
孟凌又苦恼地咬起了嘴唇。
“我还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孟扬侧目望他。
“你想要哥哥轻松一些,我给你哥哥开更高的工资,让他为我工作。你不喜欢学校里的同学,那么我们就换个学校。你喜欢学习,就继续学。”
“真的?”孟凌眼睛亮了一瞬,但那种惊喜的神情很快就又暗淡下去。他歪着头思索一阵,还是摇摇头:“不可能的…转学…我也想,可是太麻烦了。而且健叔叔不会让我哥走的,所以我怎么可能转学呢?”
“怎么,不是你哥他自愿留在修理店里的吗?”华彰发现了他话里的不对劲之处。
小孟凌努努嘴:“之前林争哥哥就说过要我哥去他的物流公司跑长途呢!我哥很高兴,说要健叔叔说一声先当天吃饭时候我哥就告诉健叔了,但健叔发了好大脾气。他说店里缺人怎么办、还说跑长途太危险,万一出了事,房子的债他找谁来还、还有我怎么办,他才不会帮我哥带我。”
如此孟扬的情况就已经很清晰了:过世的父母留下有遗传血液病、需要定期治疗的弟弟,和一屁股债给作为哥哥的孟扬。而小有资产的修车店老板叔叔,在一众亲戚中大概作为唯一有条件的长辈,“好心”抚养起了兄弟俩,替过世的哥哥把房子的债务还了,同时又变成了孟扬新的债主。从此孟扬以帮忙干活来抵债,领一些微薄得甚至无法负担得起孟凌治疗费的薪水来生活。
在饭桌上老板健叔吹嘘时醺红的脸庞仍然在华彰脑海中很是清晰,那些夸耀自己功劳的神态、道德绑架的话语想来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伪善的人。
华彰语气有些冷下来:“这些我都能解决。小凌,先听你哥的话,先去学校,不要让他操心。最迟一周,哥…叔叔保证让你能在新学校里踏踏实实学习,没有人骚扰。”
孟凌将信将疑,欲言又止,还有点不明白这个漂亮的大哥哥为什么这么认真的要帮他。但他还是有点小心翼翼地回道:“嗯,好。”
这时几个头发烫染过的、看起来就不是很叫人省心的少年嘻嘻哈哈地走近了和孟凌打招呼。
想来这就是刚才孟扬呵止孟凌不许他跟他们玩的“朋友们”了。
孟凌吸了吸鼻子,起身拍拍屁股上沾的灰尘就打算跟上去,便和华彰告别:“我的朋友来了,一会儿如果我哥问起来,哥哥你就帮我和他说,我们去河边捉虾,好吗,他知道那地方在哪的。”
或许跟孩子呆在一起的大人就是会不自觉产生些大人的责任感,“12岁”、“河边”这两个词的搭配莫名其妙地让华彰感到不放心。他前头还嫌带孩子的男人真是麻烦,现在过来了,却莫名其妙主动要担些带孩子的责任。
于是乎,带着昂贵腕表的手拉住了孟凌:“小凌,哥…叔叔也没捉过虾,带叔叔一起去吗?”
华彰很难形容跟一群可以做自己儿子年龄的孩子们、尤其其中相当一部分看起来像不良少年——一起出行的感受,那种微妙的当家长一样的心情实在让他很难适应。
孩子们要去的河边相当近,只多走了几百米。到了地方华彰才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显然眼前只是一条深度在膝盖上下的小溪。
暮色四合,天空逐渐由霞红色转为一种深沉的墨蓝,小溪也像被墨水注进去了,碧色不再。溪边碎石浅滩上,一队少年带着华彰这个格格不入的大人玩了近一小时。这边大抵是流入流经宁县的大河的分支,而且靠近源头。溪边筑了简易的观赏堤,也不时有几个散步的带着自家孩子来溪边玩,看到华彰以为也和他们一样,只是这位年轻而俊美、穿着考究的家长未免有些过于惹眼。
华彰最开始是出于不放心前来,到的时候还用聊天软件给孟扬发了定位。他本来固执地只打算在堤筑上看,但后来华彰实在拗不过孩子们话里话外含着“把你当伙伴才带你来结果你只是个看管我们的无聊大人”的起哄,竟也真的脱下了手工定制的皮鞋和袜子,踏入暑夏里格外清凉舒爽的溪流——遥远的童年回忆召唤他这样做,这是他幼时回父母亲的家乡才有的体验。
于是孟扬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华彰站在水里,衬衫都湿了大半,隐隐地透出那下边躯体起伏的线条,神情放松地正和孟凌互划溪水泼对方玩。
孟扬很难相信从来冷静自持的华彰还有这一面,至少在他面前从未如此。于是他就有点酸,严肃着脸走近的时候,华彰正因要躲避水花重心不稳险些滑倒,孟扬一把扶住了,这就板着个脸对孟凌发作:“阿凌!又跑来这,摔倒了怎么办?还有,怎么能带着华先生一起胡闹!马上跟我回去。”
尽管听到的是生气的口吻,但孟凌显然很明白哥哥是出于担心,所以也没有把本来就还在赌的气再往上翻一番,只是还有些别扭地“哦”了一声,就开始收拾装虾的小袋子跟小伙伴告别。
华彰胳膊上有力的手掌传来青年灼热的体温,这才突然为袒露在孟扬面前的幼稚行径尴尬起来。而且孟凌就在旁边,他是怎么都觉得这样不自在,站稳后便挣脱孟扬的手:“谢谢。”
孟扬被华彰突如其来的礼貌和见外搞得有点盟,然后见到华彰打算直接湿着脚穿鞋,当即捉了他的手拦住他,单手抓起衣服下摆把旧旧的t恤利落地脱了下来,想也不想地就单膝跪下要给他擦脚:“先擦干再穿鞋。”
华彰本就是想在孟凌面前避嫌,谁想到孟扬还来这一遭,下意识就往小孟凌的方向看,声音也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心虚:“干什么呢?!这是你的衣服…”
孟扬却以为他是介意衣服脏,动作就顿住了,面色微窘:“我没想到您会下水,应该带毛巾过来。衣服脏了些,但总比湿着穿鞋好,您将就一下。”
闻言华彰当然知道他是误会了,但环顾四周已经有几道好奇的视线投过来,华彰也没好在这时去解释什么,只能先阻止他:“我自己来。”
孟扬只得依他,并把石阶边上的鞋拿近了些。
一旁的孟凌边收拾边,时不时地歪头看,若有所思。
华彰窘迫地穿好鞋,实在犹豫着不想再把擦过脚的衣服再还给孟扬。但孟扬毫不介意地主动拿了过来。不但如此,他还趁着这个机会刻意凑近了:“会着凉的,华先生先把衣服换了吧您今天晚上回去市里吗?晚上开车不安全,不然还是住一晚吧。”
“嗯?嗯。”
孟扬见他好像没听清,又压低声音补上没说完的话:“家里太简陋,不能再委屈您了。今晚您先住酒店好吗。阿凌在家,我不好出门,我尽量早点赶他去睡觉了再过去”
华彰脸都烫了几分,也不知道红了没有,好在夜色里无论如何看不出来。虽然他最初的本意就是因为累积的欲望而来,但在知道了先前他对孟扬的那些误会和偏见之后,今晚、至少是今晚,他的心情还有些乱,不知怎的,他没法再像之前那般理所当然地索求些什么。
回想起今晚看到孟扬脸上时不时露出的疲惫神色,华彰更是下定了决心,沉默片刻回道:“今晚不用。”
孟扬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好一会儿才错愕道:“您不要我?”
华彰为了防止他脱口不适当的话,便打断道:“明天早上有个会议。”
孟扬理解地点点头,又悄悄地:“那只做一次。”
“s市还有点事,开会很早。开完我要就回去。”华彰真怕再听他说下去他又要改主意了,就急急找了个借口搪塞,甚至躲避和他对视。
孟扬就有点着急,还待再说些什么争取一下,孟凌在旁边嚷嚷起来:“哥,我收拾好了!谁要要回去?华哥哥明天要回去吗?”
于是孟扬只能作罢,应了孟凌一声,又用那种不甘心又不可置信的眼神深深看了华彰一眼,三两下把衣服穿好。
可他实在忍不住,又不能明着撒气,这气便只能气急败坏地撒在了小孟凌身上:“明天周一,你给我老实上课去。不能再逃课了,听到没?!”
对!就是这小子闹着不去学校害的!
孟凌扁了扁嘴,没有回应。
这样一通胡闹,回去一路上气氛就有些怪异。小孟凌和他哥闹脾气,他哥似乎也在和谁闹脾气。于是只有小孟凌和华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华彰喝了点酒,所以说看起来并不显醉,但孟扬不放心,还是要亲自开车把他送到酒店。把车在停车场停好了,孟扬又拉住正要解安全带下车的华彰,还是想争取一下:“哥,真的不要我陪您吗?什么都不做,纯睡觉也行…”
有旁人在还好,现在两个人独处,华彰避无可避对上青年那种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就又有点克制不住骨子里升起的那种麻痒的渴望。他想抚上青年结实的胸膛,想和他唇舌交缠,想被他硬挺的性器贯穿,想…
与那些纷乱的渴望相对峙的是心里今天刚发芽,被愧疚和懊恼灌溉而迅速生长的名为疼惜的种子。华彰看着他眉眼隐隐透着劳作一天的疲惫,心里更想要做的事是他要如何补偿他、要如何解开他的困境、要如何对他好。
他决定快点回去s市解决孟凌转学的问题。
再说了,纯睡觉这种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像哄骗小女生的,别说看孟扬这样就不像忍得住,华彰也根本清楚得很他自己就忍不住。
所以他没看他,尽量用平淡语气回道:“嗯,不用,你回去好好休息。把车门锁打开。”
孟扬简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车门锁也不打开,就是不让华彰下车,声音透着别扭和酸意:“我还以为您是专门过来找我呢?结果您都是陪阿凌去了…”
孟扬也知道他不该闹,试问有哪位金主会喜欢不懂事的情人呢。分明华彰就说了,明天早上有会要开,难道还要他陪他折腾?思来想去又怕华彰觉得他恃宠而骄,就还是解了车门锁,嘴里闷闷地道歉:“对不起华先生,是我胡闹…”
“就是专门过来看看你的。”华彰见他可爱,忍俊不禁,承认下来。甚至他还想告诉孟扬,是因为不想他更劳累所以…但这种太过肉麻的话他真的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