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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透明气球

 

贝格的情绪崩塌得很快,重建得也极为迅速。她擦g眼泪,朝着机器人伸出手,一枚极细的探针从机械臂中伸出来。贝格半跪在地上,从圆球最中间开始向外描摹,迅速绕开几条金属线。她的动作很稳,即便周围没有任何辅助设备,贝格依旧能够凭着自己的肌r0u记忆在金球上留下划痕,手上一刻不停歇的动作jg准得像一台机器。

贝格b安提诺要小五岁,却已经有二十年的机械使用经验,她的jg准度b起父亲丝毫不差,这是刻在她肌r0u里的记忆,就算某一天忘记了吃饭说话,也不会忘记如何c控焊针——她天生适合制造机械,这一点天赋在她几岁时就已经展现出来。

不过几分钟,完美无缺的金属球外侧已经切出一朵花的形状来,贝格全神贯注盯着手中的球,手中探针就像是自己身t的一部分。安提诺下意识将爪子按向自己的x口,在那里,写着她的名字:berg。

格利l奥在安提诺十二岁时收养了他,而在八岁前,安提诺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兽人,彼时兽人、人类与原住民的关系充满了动荡,空有力气的兽人是最底层的存在,缺乏智慧,缺乏应对的措施,只能建立起野蛮低级的组织来对抗这一切。

安提诺八岁时在小巷被一群人逮住装进笼子,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丢在角落里成为实验品——成为实验品这个概念还是他后知后觉听人讲的。他有的只有挨打、注syet、渐渐失去意识,在笼子里失去所有意识。

兽人与生俱来的直觉让安提诺对危险的判断额外灵敏,他试着从被投喂的食物里分辨出毒物,在看守的监视下将带毒的食物假装吞咽,趁其不备再吐出。

但注syet这一环节却是安提诺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两个手掌长的针头扎进自己和同类的脊柱里,瞳孔中倒映出一点点被推入的yet。但没有人敢乱动,即便不需要看守强调,他们也能知道反抗意味着什么。

si亡。

缓慢的si亡与瘫痪。

这种折磨长久漫长,安提诺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兽人在自己眼前si去,而他的骨骼也因为药剂变得更加沉重。生长的骨痛在每个夜里折磨着安提诺,摧毁他的理智。

熬过了不知多久,安提诺和同样活下来的兽人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环境更好的实验室。

在那里,他们接受了更为具t也更为痛苦的训练,每个兽人都被投入一间类离心机的装置里,忍受着骨骼拉伸之痛,测量出各类数据。尽管有了每天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但鲜少有兽人出去——不仅因为出去的前提是戴上手铐脚镣项圈,脊柱后面是一整排控制器,一旦有逃跑意向,致si量的药剂将直接从脖颈静脉或者脊髓注入,不留生还的可能x;还因为在经历了痛苦的实验之后,没有兽人再有力气踏出休息舱一步。

在实验室的训练持续了大半年,安提诺才第一次踏出了封闭区,也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在他们受刑的不远处,有一间纯白se的房间。它的存在与周围的工业废墟显得格格不入,纯白的冷冽的线条,就藏在这片训练场中。

这是用来g什么的?谁又被关在了里面?

安提诺不知道,但他能够在人员进出的间隙看到里面的白se。

无尽的白se,除了白se,什么都看不见。那里仿佛是世界尽头,却又x1引着他前进。

当兽人在这片区域停留超过三分钟,项圈已经发出危险警告,要求他离开这片区域。小兽人收回目光,将眼前看到的一切记下来,在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里安提诺记下了自己走过的所有路。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注s药物的副作用,他的视力和记忆力都不之前好了不少,几乎是过目不忘的程度。安提诺不知道自己在被做什么试验,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慢慢地在变化。

但他一直想知道在纯白的世界尽头有什么,是一样的实验品,还是他该杀si的始作俑者?如果他要杀si那个始作俑者,他该采取什么方式,用什么路线逃出去。

当他第三个周路过那里时,终于瞄到了一丝不寻常——在纯白的屋子里面,浸泡着一个白到近乎透明的人类nv童,她的身上cha满了各类导管,乍一看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透明气球,被各类线管束缚住,无法放飞。巨大的实验舱占据了一面墙壁的大小,浸满了实验yet,nv童不知是si是活,她漂浮着,又永远飞不出去。

这场面给予了安提诺极大的震撼,又让他极度反胃。

兽人自以为自己能接受各类最恶心的事物,但在见到皮肤透明、可以清晰见到内脏和导管的实验品时,还是忍不住狠狠吐了出来,除了对人本身的怜悯,还有自己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出口。

但那只透明气球放飞也不过是几天后。

在他再一次刻意路过纯白建筑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震碎了周围的一切,熊熊火焰腾空而起,纯白实验室跑出的nv孩身上满是导管与电源线,虚弱得没有多余的力气,下一秒,她就被一个男人抱起,白大褂红头发的男人抱着nv童,浑身颤抖。

等安提诺回过神,他已经被一并被白大褂的男人带了回去。睁眼时目光所及仍旧是一片雪白,低头看看他自己,他的身上缠了许多绷带,还有针头扎进皮肤里。

“你为什么和我不一样?”那是第一个与他交谈的人类,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头发却是火一样的红,被一个bangbang糖模样的机器人看护着与自己对话。安提诺能够认出来,是被关在实验室里的那个人类nv童,她虽然虚弱,却难掩兴奋之情:“我救了你哦,你是属于我的了!”

小姑娘甚至晃了晃手里的探针,金属的工具与她脆弱的手臂形成了对b,让安提诺怀疑她会不会被沉重的工具砸伤手臂,但nv孩只是笑得开心:“你是我的作品,你写了我的名字!”

“你是我修理的作品”,瘦小而虚弱的小姑娘举着工具,笑起来像冰融化,安提诺看着自己被包扎过的手臂,点了点头。

安提诺还在回忆,贝格已经切开了第一层球的外壳,她手中的机器人换了个形态,将多余的金属线条挑开,顺着盛开花瓣的边缘按照某种规律左右扭了几下,手中的球却没有什么反应。

贝格握着母亲给自己的礼物,鼻尖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她捧着这颗外表被雕成玫瑰花形状的球,却无法打开,手心也发sh。红发nvx将球t转过来,肌肤避开了尖锐锋利的边缘,望着底部,眼神微微一亮:“ponpon!”

身边的机器人迅速变成一枚真正的bangbang糖形状,它头顶竖起来一条长而细的金属条,贝格握着那枚金属球,小心对准那根金属条cha进去。

咔嗒一声轻响过后,金属球抖动了一下,边缘缓慢舒展开,慢慢绽开的动作轻柔得像是清晨蔷薇花园里初醒的玫瑰花。

它们层层舒展着,轻柔而慵懒。即便知道是机械,安提诺还是会被设计者的用心所震惊,在这个机械已经近乎无所不能的时代,手工制成的机关仍显得独特、无法被复刻。

“贝格,你做到了!”安提诺看着红发的工程师,开口。

但对方依旧望着玫瑰花,像是有些茫然。她试探着伸出手,用指腹去触碰锐利的边缘,几乎是瞬间,一缕红se就在花瓣上绽开,贝格聚jg会神地盯着那颗血珠滚落的轨迹,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她聚jg会神地时候安提诺不敢打扰她,但安提诺也能发现花瓣上似乎残留了什么,在不同花瓣上有着不同的血迹残留,像是某种密码。

贝格盯着花朵看了许久,然后才猛地回神一般收回手:“手指划破了……?”她低头0了0手指,把血擦擦g净,仿佛是在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划伤手,而一旁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指头,另一只爪子握着一个小喷瓶。

“可能会有点痛。”安提诺尽量将自己的力气放轻,生怕伤到贝格。

“w,”贝格抬起了头,她的红发有几绺粘在了脸颊上,红眼睛则注视着低头的兽人,“我不怕痛。”

“但是我会害怕。”兽人小心地敷上一层药料,他将那朵金属蔷薇拿开一点,看着贝格的伤口愈合,才放开手。

红发的nvx歪了歪头,眼睛睁得很圆,然后噗嗤笑了出来:“w,你变胆小了。”

这大概是贝格这么久第一次笑出来,安提诺抬起头来,像是舒了一口气。他放开了捏住贝格手指的爪子:“是变胆小了很多。”

“那你还敢碰机械吗?”贝格甩了甩手指,似乎想要克服一点点微痛的不适感,她也像那朵绽开的玫瑰花一样,慢慢放松了下来。

兽人似乎是因为她的问话感到一阵哭笑不得,他伸出手,按向自己的心脏:“这里是你的,我永远都不会害怕。”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呢?”贝格像是无法理解他的坚定来自哪里,伸手抱起ponpon——这是她小时候听故事的习惯x动作。

“因为……”安提诺的话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安提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哥,你在吗?”

他的声音透露着不安,安提诺与贝格对视了一眼,然后打开了门,接住了扑进来的小兽人。

安提诺几乎是下意识抱起了安提柯,看着他快要炸起的毛发,微微皱眉:“怎么了?”

“哥哥,”安提柯抱住了安提诺,“我想起…白se的眼睛,白se的眼睛在那些骷髅里……”他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虽然拼命保持着镇静,却本能地试图躲在安提诺身后。

“在那些骷髅头里,有会动的白se眼睛,它们一只一只盯着我……哥哥……”

安提柯浑身sh透,打着颤,他的呼x1急促,紧紧拉住安提诺的手腕。年长的兽人拍着弟弟,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安提柯身t也不算好,这样惊吓过度多少会有些后遗症,他的汗在此刻显得滚烫,抓住安提诺的手都发热。

“那是星粒子,只是被光线照得像是动起来了。”抱着ponpon一直沉默的贝格突然开了口。她站得不算近,看着受惊过度的小兽人:“我从里面穿过去了,我知道是什么,不要害怕。”

发抖的安提柯从恐惧中探出头来,他记得眼前的姐姐是如何一个人解决了地上的符号又是如何救出来他的,对于她的话,安提诺还是十分信任。

“但是,姐姐……”

“星粒子在堆积过程中可以折s任意方向光芒,这会让它们看起来像活了一样,”被抱着的机器人用机械的语调开口补充,“但星粒子遇到激光时会受激光牵引,形成在激光武器外的白雾,正如你见到的那样。”一板一眼的机械回答响起,这种机械感反而让安提柯放下心来。

他慢慢从哥哥身上滑下,牵着哥哥的手走到贝格面前,看看地面又看看贝格,最后还是开口:“姐姐,你会在这里多久?我明天醒来会见到你吗?”

贝格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倒是安提诺先开口:“明天醒来你也会见到她的,但是现在,先去睡觉吧。”

的确如安提诺所料,多久这个时间的概念让贝格无法回答,她有机械的形而上的时间认知,却没有将自己算进时间中的认识。贝格点了下头,算是答应和安提柯挥了挥手,目送他去休息了。

“谢谢你帮安提柯,”安提诺关上了门,看着那束盛开的金se玫瑰,“需要继续拆下去吗?”

贝格目光顺着金属球望过去,摇了摇头:“今天的花已经开了,不能再强迫它了。”

“这是贝格教授的观点吗?”

“是妈妈的看法,”贝格看着蔷薇花,沉默了片刻,“她不喜欢看到用某种强迫的手段促使居民做错某些事。”

“的确是你母亲的想法。”

“所以她就算离开,也是骗我去解密题,解一个我永远算不出来的谜题,”贝格的语气突然扬起来,显得尖锐不安,“我解不开…我找不到答案…我把所有已知的知识都用上了,可是我做不到,我解不开……”她的眼神慢慢变得缥缈,像是掉进了某种黑洞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道题本来就是无解的,”安提诺握住了贝格的手腕,强迫分开她的双手,防止贝格继续抓伤自己,“这道题只是让你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呢。”

她思考的时候像是失去了所有对感觉的t验,狠狠地抓住自己,像是想要留下些什么痛苦,以证明自己存在。

贝格在一种黑洞之中挣扎,试图以痛苦的感知来说服自己她能够存在,她还存在。

“我不知道……我解不开……”贝格似乎站不稳一样摇晃着,被安提诺托着膝弯抱坐起来,坐在自己的机械手臂上。她摇摇晃晃的靠近了安提诺的x膛,手指无意识地顺着走线摩挲,明蓝se的走线在她手中像是汇聚成了河流,蜿蜒而下,一路流过心脏、流过x膛,再向下时,被安提诺捉住了手腕。

他似乎抖了一下,连着走线都亮了不少。大概是对机械师天生的服从感,所有的机械部件在贝格的手触碰到自己那一瞬间,像是松懈下来,而后又是紧绷,x膛里最完美的被造物加大了马力,刻上贝格名字的地方又隐隐约约在冒着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是被拿着錾刻工具一笔一笔描摹,留下长久的无法散去的热度,深刻又轻浅。

她的手柔软而冰凉,覆盖着一层茧子,被毛茸茸的爪子抓住,像是要陷在这种柔软里。

“w……?”贝格望着安提诺,神情有些恍惚。

“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依旧是你,能够确定你的存在。当你陷入所有的思考之中,你就在这里了,你站在关于你的世界里。”安提诺罕见地有些严肃,他把药涂上被贝格抓伤的伤口,压下了贝格想要乱抓的手。

“我不是……我什么都做不到……”贝格晃着头,用力地拒绝所有已知的可能x,“一切都在从头开始,一切都在熵增……我阻止不了这一切,我也解不开……w,我太笨了……”

“熵增定律。”安提诺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有些东西是不可逆的,我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熵增代表着……”几乎是条件反s一般,贝格开口。

“我们的努力是徒劳,”贝格看着指尖的血渍,“我没有解开……”

“努力不是徒劳,他只是提供了新的可能,”兽人帮她清理g净带血的指甲,放进自己的掌心,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你解开了。”

“我……”

贝格还没有开口,一直呆在房间里的两只星狐似乎不满自己被忽视,已经一前一后蹭到了安提诺的脚边,尾巴甩着,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你是最厉害的。”安提诺用身t挡住了想要乱窜的星狐,计算好的弹道被阻挡挤压,这让他们似乎不开心,两只星狐甚至任x地蹿到了贝格的机器人上,扑向贝格。

“警告,警告,有非法生物入侵!”ponpon亮起红se警示灯,似乎在准备发起进攻,从机器人头部送出一个机械盒子来,瞬息之间进行了三两下变化,在ponpon的头顶形成了一个pa0塔的形状,纯白的pa0筒瞄准了两只星狐。

b-rgt903系列高速激光pa0,贝格教授给nv儿留下的防身武器之一,可以瞬间摧毁一栋三百平米的房屋,化为灰烬。

“ponpon,安全,now!”贝格拦在了星狐面前,录入口令。父母在诺亚里留了太多的武器,每一样都能够有确保她某一瞬间的安全,似乎这些武器被制造出来的使命就是一个个解决掉对nv儿心有杂念的坏人。

数据网络与三层加密之后,武器与中台数据连接,根据贝格的情绪分列等级,达到威胁程度可以瞬间秒杀。

这是父母在离开前给nv儿最后的保护。

脚边的星狐突然窜上了她的肩膀。红发的工程师被突然黏人的劲头吓得一哆嗦,发现两只星狐却自顾自坐了下来,t1an着毛,时不时用大尾巴撩拨她的小腿。尽管隔着厚厚的防护服,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柔软得无法言说的质感,就像是心也被撩拨起来了。贝格想不出描述,将目光投向了安提诺的尾巴,手轻轻碰了碰,yu言又止:“w,他们和你的触感不一样。”

被突然戳了两下尾巴的安提诺愣了一下,0着自己的尾巴,他的手臂从锁骨到指尖都是特殊合金,在刀枪不入的基础上又增添了灵活x,当然,这也包括尾巴。

他热ai机械,也热ai着自己的躯t,但安提诺有着和兽人并不完全相同的骨骼,贝格对机械熟知,对生物t却并不一定了解。

两只星狐红se皮毛的叫塞莱斯特,白se皮毛的叫s,至于为什么指着红se称为蓝se,则是安提诺无法说出口的心思。

“从你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塞莱斯特?”

“是从属于蔷薇的天空。”

安提诺记下了这句话,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浪漫细胞。

贝格0了0s,很软,热乎乎的,和机械完全不同的手感。

一旁的塞莱斯特则主动躺了下来露出肚子,让贝格0一0。星狐向来是高傲的动物,却又很敏感,能够察觉到谁是自己的主人,他们承认安提诺是自己的主人,但绝不献媚,而像今天这样主动贴上了贝格,却是第一回,s一边被抚0甚至一边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贝格被这声音吓得有些不知所以然,手指抚0着纯白的星狐,一时走了神——她长这么大接触的活物并没有多少,父母、w,还有他的弟弟,加上两只星狐,这已经算贝格见到活的会呼x1的生物的顶峰了。贝格在某种程度上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她不社交,也不懂什么是寂寞,长久的与世隔离使得对技术的追求和解密成了她所有的动力。如果不是安提诺,她连兽人也都不曾见过,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只是构建和解密的素材。

活着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什么?

而类似生物的东西,又是什么?

贝格0着s,它的额头上有一缕不整齐的白发,突出来那一小块使毛发像п,大概是植入了什么东西。

“w……?”贝格的手抚0过s的额头,判断出了那是最为普通的定位软件。或许它不叫s,加上这个突起,它应当叫做sn才对。

工程师一边畏惧着和生物接触,一边又惊奇于它们独特的手感,久违的疲倦感袭来,高度紧张的贝格终于睡了过去。

安提诺看着慢慢靠着椅子滑下去的贝格,从ponpon的仪器中接过了她,微微弯腰,将人打横抱起,送到了客房。他上一次抱贝格时充满了慌张,当贝格的工具箱和防护服都被卸下来之后,他才能够感受到贝格真正的重量,瘦削而娇小。

兽人的身形要b工程师大很多,抱住时可以将她完全遮盖。贝格原本就b安提诺要小几岁,初次见到贝格时,她还在受伤,脆弱得像是一只瓷娃娃,尽管她活泼又好动,但安提诺却依旧不敢多碰她,仿佛自己尖锐的爪子多用一丝力,小姑娘脆弱的手臂与小腿就会被碰折。

他经历了多次试验,骨骼极为坚y,对b起弱不禁风的贝格,他像是个钢筋铁骨的怪物。

但贝格偏偏对自己的作品青睐有加,对于安提诺的一切伤痛都耐心治疗,又轻又脆的瓷娃娃偏偏要担心一个骨骼坚y的怪物。她笑眯眯地用红眼睛注视着安提诺,在yan光下像人偶一样,但又握起手中的工具,把纤细的管子从外侧切开。她手中的激光b发丝还要细上很多,割开管子后甚至可以在切割处留下签名。

彼时的安提诺还有着被关进实验室的后遗症,时不时会感到一阵来自骨头深处的疼痛感,即便在日常起居里,也会有一瞬间因为疼痛跪倒在地上。被层层机器人看护的贝格放下手中的玩具,试着将b自己大上一圈的兽人抱起来,轻轻拍拍他的背,然后用医疗机器人为他监测。

从机械结构的调整到骨骼辅助器的改造,年纪还小的贝格似乎什么都能做到。

被捡回来的安提诺并不知晓贝格信任自己的理由,他对贝格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受伤的小姑娘里,那个脆弱的、像是任人摆布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能跑能跳的洋娃娃,多少是不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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