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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三拥定情

 

眼睛仍然看不见,十方筠轻叹一口气,马思迁轻舒一口气。听尤弈棋默不作声,十方筠轻抚重生的脸蛋,宽慰道:“弈棋,能够恢复容貌,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虽然没有恢复视力,但能够隐约感觉到一些光亮,我想等蝾螈劲更进一步的时候,一定能够让我双眼复明。”能不能感受到光亮,只有十方筠她自己清楚。尤弈棋本来还在纠结如何安慰十方筠,没想到十方筠却反过来为他打气,令他心中颇为触动。但见尤弈棋坐到十方筠的身旁,将她轻轻地拥入怀里:“筠儿放心,我会片刻不歇地练功,早日让你重见光明。”这是尤弈棋第三次抱住十方筠,第一次是在寿竹城之外,安慰丧父毁容的十方筠,怀中满是宽容和同情。第二次是在见山客栈,因为领悟了一念心经的修习之法,兴奋地抱起十方筠,那是出于信任和开心的拥抱。而这一次,十方筠能够感受到尤弈棋的爱意和温暖。井少康的心里无比艳羡:“当年我要是对映霜主动一些,说不定弈棋就要管我叫声爹了,真是便宜了镇岳那个家伙。”马思迁的心里除了气愤之外,还有无尽地挫败感,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无数优秀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脚下,并且她对尤弈棋又如此的主动,为什么却会输给一个毁了容的瞎子。看着十方筠那比自己俏丽不少的脸蛋,马思迁的心里暗暗发狠:“十方筠如今恢复了容貌,双目复明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再不下手,恐怕就要悔之晚矣了。”接下来几天,马思迁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可尤弈棋和十方筠你侬我侬片刻不离,让马思迁懊恼没有早些下手。某一天,众人正在古香坊酿酒练功,坊中弟子前来禀告:“坊主,星陨之地被寒鸦山庄发现了!陨星落在了北境的古静草原之上,陨坑连通地底洞穴,地洞深不可测、歧路连环,不计其数的帮派都涌入寻宝。”马思迁闻言暗忖:“之前兄长来信,说星殒之地尚未找到,江湖各派却已在北境斗得不可开交,让我暂缓脚步。如今寒鸦山庄占了先机,北上之行可得加快脚步了。”马思迁正欲开口提出北上,尤弈棋却先说道:“井前辈、慕前辈,多谢二位这些日对弈棋的关照。既然星殒之地问世,弈棋恐怕要向两位前辈辞行了,待弈棋从北境归来,再来拜访两位。”井少康问道:“弈棋,你打算何时启程?”尤弈棋答道:“即刻出发。”“这么着急,是你小子的性格!”但见慕葶苈挥手扬起一些酒曲,混入晾堂上半熟的粮食之中,再以掌风将酒曲与粮食搅拌均匀,旋即凝气于手,掌心朝上,双臂一抬,将拌入酒曲的粮食推入窖池之中。紧接着,慕葶苈催动至清宝典,以磅礴的内力加速发酵的过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股浓郁的酒香便从窖池中溢出。到此时,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因为酿酒到了这一步,窖池中的酒母虽有酒香,但浓度还很低,需要烧酒蒸馏掉酒中多余的水分,才能酿得真正的美酒。但慕葶苈却是另辟蹊径,只见一股浩瀚的霜寒之气从慕葶苈的体内暴涌而出,源源不断地灌入窑池之中,顷刻间,酒母中的水分悉数冻结,而原浆依旧清澈荡漾。水酒分离,慕葶苈取下尤弈棋腰间的葫芦,指尖轻弹打开酒塞,旋即单手一扬,窑池中的原浆在霜寒之气的萦绕包围之下,像娟娟细流般汇入了酒葫芦之中。慕葶苈将酒葫芦抛回尤弈棋的手中:“弈棋,眼下不在无垢宫之中,本宫借花献佛,将此酒当作给你践行的礼物。此酒浓度极高,又混入了冰魄内力,入口甚烈、回味霜寒,甚至有冰冷刺骨之感,你可不要贪杯多饮,以免脏腑霜冻受损。”井少康喃喃道:“慕葶苈,我古香坊的手艺都要让你给偷学完了!”稍作收拾之后,尤弈棋向井少康和慕葶苈拜别,快马扬鞭向北赶去,井少康和慕葶苈二人窃窃私语。“井老头,我们真不去北境凑凑热闹?”“不去了,四绝灵宫都找不到,还找什么星陨秘宝。”……尤弈棋出了酒泉山径,直奔三百里以北的蒙日城而去。蒙日城乃是阿卑的都城,过了蒙日城,就算踏入北境的地界了。这一日,尤弈棋一行赶在黄昏来临之前,向北疾行了两百余里。此刻,众人围坐在篝火之旁,马思迁向尤弈棋说道:“横刀帮和朝廷关系密切,在蒙日城中设有分舵,明日待我们到了蒙日城,可以先前往分舵,吩咐弟子打探北境的情况。蒙日城是阿卑都城,人流往来众多,应该能探知不少的消息。”“不用了,你们没有命活着去蒙日城了。”一道阴阳怪气之声从暗黑中传来,一个人影缓缓走近,篝火映照出一张奸邪之脸。“薄无行!”众人齐声高呼。马思迁轻声说道:“尤少侠,薄无行肯定是来抢夺四绝灵玺的,他深夜现身,又未带弟子,恐怕要杀我们灭口,以维持衢山派名门正派的称号。”尤弈棋怒指薄无行:“卑鄙小人!”薄无行毫不避讳,奸笑道:“我薄无行就是卑鄙小人,你能拿我怎么样?乖乖交出四绝灵玺,我薄无行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留你们四条全尸。”尤弈棋呸了一声:“你这个残缺之人,还敢口出狂言,留我们全尸,真是笑话!”尤弈棋此言,激得薄无行勃然大怒:“好,我今晚倒要看看,你这个臭小子,在我那两个手下败将的调教下,这些日子到底进步了多少。”薄无行刀剑双持,暴掠如风,毫不留情朝尤弈棋斩杀过去。尤弈棋弓步向前,压低身子,旋即双掌一抬,将薄无行手中的刀剑震飞于数丈之外。薄无行见状大惊:“臭小子,果然进步神速,可惜还不是我的对手。”说话间,两股寒冰内力分别从薄无行的左右两掌涌出,在手中凝聚成霜刀雪剑,内力化刃,顷刻便是霜雪纷飞。不知道薄无行何时又偷学了慕葶苈的功法。但如今的尤弈棋今非昔比,在薄无行凝聚刀剑的同时,一道道炽热炎浪覆盖于尤弈棋全身,犹如一件无懈可击的火焰铠甲,这是完美融合了一念心经的焚经决。

尤弈棋赤手空拳与薄无行相搏,并不躲闪,直接将劈砍过来的刀剑捏于掌中,掌心流淌的鲜血尚未落地,伤口便在蝾螈劲的蕴养下愈合如初。薄无行以内力凝聚的霜刀雪剑,在丹阳气的焚烧之下,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几个月,尤弈棋天天与慕葶苈对练武功,焚经决早已成长的不惧霜寒、不畏风雪,这份霸道,令薄无行始料未及。不过薄无行作为一派掌门,若是没有各种各样镇场子的手段,绝不可能让衢山派成为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名门大派。但见薄无行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与尤弈棋拉开数丈的距离,避免被丹阳气焚烧经脉。旋即,薄无行双手合十举于头上,双臂分别向左右张开,浩瀚的内力自掌心涌出,在薄无行上方凝聚出一道道炫目的剑气。剑气在磅礴内力的催动之下,不断伸展延长,变得犹如一支支银芒长枪,但见薄无行双臂一落,几十支长枪如箭雨一般,向十方筠突刺而去。尤弈棋连忙扑身挡在十方筠身前,将丹阳气凝聚成一道烈焰屏障,银枪撞击在屏障之上,被丹阳气焚烧得吱吱作响。枪头化作一缕青烟,可枪身却在惯性地推动之下,击穿内力屏障,撞得尤弈棋踉跄拖步,向后退出了数丈之远。尤弈棋的腹上多了一个窟窿。见尤弈棋方寸大乱,薄无行故技重施,这一次将枪头对准了下木,想要彻底地将尤弈棋拖垮。尤弈棋无法同时护住十方筠和下木,只得拿出姜小橙给的木匣。但见浓烟四起,尤弈棋四人在烟幕的掩护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薄无行扫视空无一人的黑暗,气得双脚一跺,却猛然在篝火之旁发现了一道血迹,于是转怒为喜,顺着血迹追击而去。“薄无行太卑鄙了,不敢和我正面一战!”尤弈棋带着几人逃跑,马思迁突然拉住尤弈棋,向地面一指:“不好,伤口留下了血迹,薄无行很快就会追上来。尤少侠,你赶紧运功愈合伤口!”尤弈棋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薄无行刚才的一击,封住了我伤口四周的穴道,蝾螈劲内力过不去。若现在运功冲穴,恐怕穴道还没解开,薄无行已经追了上来。”见尤弈棋血流不止,马思迁看了看周边的地貌:“此处虽然距离蒙日城还有百里,但位于官道附近。旭日之时,必有分舵的兄弟押送货物路过,如果我们能撑到那时,就可以合力对付薄无行。”十方筠也是点头道:“天亮之后,官道上来往之人变多,即使横刀帮没有人从此路过,但薄无行顾及衢山派的声望,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尤弈棋抓耳挠腮,想不到拖延薄无行办法:“既然薄无行会寻着我的血迹追来,那我就与你们各走一方,将薄无行引到其它地方去,你们趁机逃跑。”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尤弈棋拿出四绝灵玺:“筠儿,四绝灵玺就交给你保管了,你和下木回五湖水寨去,把灵玺交给我的爹娘。”十方筠没有接过四绝灵玺,只是将声音放得很低:“既然薄无行能寻着血迹追上来,我们便让血迹消失。弈棋,你仔细听。”十方筠失明之后,听力逐渐敏锐起来,众人按照十方筠的指示,侧耳细细倾听,有潺潺水声入耳,当即明白了十方筠的用意,连忙向溪边走去。薄无行寻着血迹追赶到溪边,发现再无血迹可循,连忙蹚溪而过,看见对岸也没了血迹,细细思忖:“臭小子肯定是沿着溪流逃出一段距离之后,再上岸离去,只是不知道他走得是上游还是下游……”越想越气,但见薄无行一掌拍倒溪边的垂柳:“臭小子,你要是不怕血流而尽,尽管抱头鼠窜!”说完,薄无行施展轻功向上游追去,良久之后无功而返,又朝着下游寻去,今晚,薄无行铁了心,一定不能空手而回。尤弈棋一行已经跑远,十方筠分析道:“薄无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轻功卓绝,只要上下游走一遭,迟早会发现岸边的血迹。而且弈棋再这样流血不止,肯定会危及性命,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弈棋冲开穴道,再运转蝾螈劲恢复伤口。”运气不错,几人在官道旁找到一个废弃的驿站,驿站的梯廊之下,有一个极为隐蔽的地窖。十方筠和尤弈棋相互搀扶,躲入地窖之中,马思迁和下木则趁薄无行还未追到此处,赶紧刮土扬灰,把驿站外面的血迹遮埋掩盖。大功告成之后,马思迁掏出匕首,狠狠地扎刺在马pi股之上,看见马匹惊得狂奔远去之后,马思迁这才放心地躲入了地窖之中。半个时辰之后,尤弈棋终于冲开了穴道,运转蝾螈劲愈合了伤口,尔后饥肠辘辘,一口气吃光了四人携带的干粮。正当几人以为成功逃脱之时,地窖外传来了薄无行的奸言冷笑:“真是一群自作聪明的家伙,血迹到此处就断了,你们不躲在驿站之中,还能躲到哪去?乖乖地给我滚出来,交出四绝灵玺,本掌门便饶你们一命。”十方筠屏息凝神,探知着薄无行的内息,旋即嘘了一声,悄声道:“薄无行正在驿站之内乱窜,肯定还没有发现这个地窖,刚才所言只是想诱骗我们现身。”尤弈棋运转一念心经,情况确如十方筠所言,开心道:“筠儿,你的一念心经进步神速,如今敌人没有运转功法,也能够探知敌人的内息,看来用不了多久,你便能独自御敌了。”片刻之后,地窖外没了薄无行的声响,马思迁轻言道:“薄无行是不是走了?”尤弈棋微微感知,摇头道:“没有,薄无行还蹲守在驿站之中,看来是假装离去,想骗我们主动出去。”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尤弈棋感知到薄无行的内力渐行渐远,正打算出去透气之时,十方筠轻轻将他抓住:“别急,再等一会。”果然,薄无行只是离去少顷,随后便折返回来,看见驿站之中依然无人,心有不甘,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血迹到了这个地方便断了,人又没有躲在驿站之中,总不会是插上翅膀飞了吧。”跟丢了尤弈棋一行,气得薄无行暴跳如雷,将怒气全都发泄在了这驿站之上。但见薄无行催动强大的内力乱舞刀剑,迸发出的气刃瞬间便将这驿站轰然击跨,坍塌成一堆残垣断壁。即便如此,薄无行仍不解气,刀插入青石板中,拖地疾行,溅射出道道火光,旋即掌风一推,但见烈焰四起,火舌乱窜。薄无行要将驿站焚为灰烬!灰烟笼罩在地窖上方,透过窖门的缝隙,下沉至地窖之中,呛得尤弈棋几人咳嗽不止。薄无行耳尖,敏锐地探听到从地下传来的呛咳之声,很快循声找到了地窖入口,仰天狂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臭小子,你不是爱躲吗?本掌门就把你闷死在这地窖之中,再来取回我的四绝灵玺。”怕火势不够,薄无行刀剑急转离手,将官道两侧的树木尽数斩断,全都投入了火海之中……=====================(4625,防吞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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