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 第33节
这个年代,港城演艺圈里的肮脏事儿比几十年后,只多不少。电影公司的老板,都有道上的背景。
有些电影公司上层拿出自家女艺人的花名册,直接让富豪挑。纵然袁老先生几次对外放话,永域和永新绝不做这种有伤阴德的事。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这一条,虽然不能说是形同虚设,却也很难真正实行。风气使然,你不做,别人也会做。汪少阳从来没把这句话当真,这种事情真的是家常便饭了。
他额头的汗挂了下来,流过肥胖的腮帮子,在下巴上汇聚,滴落到地上,袁老先生弯腰把雪茄在烟灰缸上弹了一下烟灰:“怎么不说话了?你说了什么?”
听见老板这么问,汪少阳纠结再三,低声道:“我等你脱光了跪在地上求我。”
“哼!”袁老先生冷笑一声。
汪少阳背脊上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老板……”
等到地上汪少阳的汗渍成了一滩水渍,袁老板看向陈至谦:“按理说,这事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他那一身肥肉,就怕脏了你们的眼睛。这事,小琪是避过了,没有损失。让他给你们赔礼道歉?”
樊琪可以和姐妹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看澳洲猛男秀,也能在开游艇派对的时候,让那些外围男对她搔首弄姿,可不代表她想看猪八戒跳脱衣舞。不过她也不想一句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她就当成看猪圈里的猪,反正猪也是不穿衣服的,她刚要开口说她可以接受,她的手被陈至谦盖住,只见他微笑地看向袁老先生:“袁爷爷,汪先生对小琪说的话实在恶心,他可以那么说,我却不能要他这么做。”
樊琪看着他,他怎么能替她决定了呢?
她的手被陈至谦攥得更紧了,明显他是在叫她稍安勿躁,陈至谦说:“但是古有廉颇大庭广众,解衣赤背,负荆请罪。”
樊琪眼睛一亮,他这个手段实在高。让汪少阳脱光,辣的是自己的眼睛,可现在他免了汪少阳脱裤子,却多了两条荆条,而且明明白白要他当众下跪,还大义凛然。
袁老先生略微停顿了一下:“不愧是陈家之后,有理有据,恩怨分明,就这样。”
袁老先生抬眼看汪少阳:“少阳,听到了吗?”
“听到了。”
袁老先生抬起手腕:“你去准备,我们在这里等你。”
半个小时后,汪少阳提着两根从道具间借来的打狗棒,在公司同仁疑惑和注视下上楼来,进了袁老先生办公室,袁老先生的办公室里,除了袁家父子,还有公司几位高层。
袁老先生说:“诸位同仁,袁家的立身之本,就是大处不卖国求荣,小处不逼良为娼。樊小姐拒绝去陪酒,汪少阳以此为由,报复刁难。今天我知道,是因为樊小姐是我古旧的后辈,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呢?她会遭遇什么?我再次重申,永域和永新不能做这种有伤阴德的事。”
这话说完,汪少阳倒是不扭扭捏捏,脱了上衣,背上两根打狗棒,直挺挺地跪下:“樊小姐,我跟你道歉。”
袁老先生看向樊琪:“小琪,至谦?”
陈至谦看着跪在地上的汪少阳:“我希望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汪先生能知耻,《了凡四训》曾说过:耻之于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
樊琪不禁佩服,这骂人禽兽都骂得这么有文化?
陈至谦说完这一番话,站了起来跟袁老先生说:“袁爷爷,谢谢您的帮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袁老先生站起来,拍陈至谦的肩:“说好了,周六你陪我去跟一班老友打哥而夫?”
陈至谦谦和一笑:“袁爷爷只要不嫌我球打得烂就好。”
“慢慢学,你一定会精通的。”
袁家父子一起送两人出了公司大楼,在上车前,陈至谦低头轻声跟袁老先生说:“袁爷爷,若是没有樊家,我恐怕命都没有了。今天如果不是我过来……”
陈至谦没有把话说完,他相信袁老先生懂他说什么。
袁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我会让你满意的。”
父子俩看着他们上车,袁氏大楼里的人纷纷纳罕,都想打听一下,又是打狗棒又是大小老板亲自送出门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送走这对小夫妻,袁载德跟儿子说:“汪少阳和那个经纪人你收拾一下。”
“不是已经……”
“那是至谦想让她老婆了解世间险恶,又不想让他老婆恶心到。”
袁海皱眉:“爸,您跟刘襄年不是关系不好吗?为什么要对他孙子这么好?”
袁载德看着这栋大楼:“是陈家的后人,是你婉音嬢嬢的孙子。”
此刻车上樊琪叹气,自己今天要是没有他陪着过来,固然以自己的性格,未必会吃大亏,但是手续能不能办成就不知道了,反应肯定要生一顿闲气。
她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地看向陈至谦。
陈至谦开着车:“看我干什么?”
“汪少阳在公司里来这么一出?他想能干什么?想要干什么?”樊琪实在想不出公司里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借着机会当众羞辱你几句。”陈至谦轻描淡写地说。
“你怎么猜到汪少阳要羞辱我?还有你怎么会想要负荆请罪的办法?还能知道《了凡四训》。”
陈至谦没办法告诉她,经历过了人生坎坷世态炎凉,见识了太多复杂邪恶的人性,自然就有了预判。
自己在抑郁和困顿中无解的时候,只能靠读书获得内心短暂的平静。别说《了凡四训》,就是《金刚经》他都能背诵。
“你在家一直被全家宠着,其实骨子里还是有点儿纯真。我小时候被人骂狗崽子,难免会多想一点。”陈至谦糊弄樊琪。
樊琪深以为然,自己就投行干了三年,然后全职炒股,压根没有领略社会的险恶,所以没有防备。
“陈至谦,你们家和袁家是有关系。我来港城签的就是袁家的电影公司。你……”樊琪这话是替原主问出来的,明明他们家有这种路,为什么不用?
“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们家和袁家有关系。再说,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只是大家都是上海的生意人,老一辈认识,可三十多年没相见,人家是富豪,我们家不算一贫如洗吧?反正也差不多了。我怎么上门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