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麻烦了。”沈遇点头,向众人微笑示意。
他很庆幸自己来到这里就碰到了国人。
而且他们都很客气很热情,对他就像对家人一样,还总说“他乡遇故知”,既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那就不必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
晚间送沈遇回旅馆的时候这家的儿子还在和沈遇聊着。他突然问沈遇全名叫什么,然后告诉他他也有中文名,叫“思故”,意思是记得思念故乡,不能忘本。
“我叫沈遇,”沈遇没有再隐瞒,他知道这一家人都很好:“遇见的遇。”
“遇见吗?”
“是的,就像我遇见你,这个遇见。”
沈遇没有多想,他在挥手告别了这个年轻人以后就往旅馆里走。
他太累了。
在这边接受治疗,所有的遗产和积蓄留给沈怀远,他拿走的只有温平生一小部分钱。
在发现温平生冻结了账户以后,他就干脆把卡扔了,所以还剩一部分积蓄,足够他花一年,但是如果接受治疗,那就是按月算了。
房门打开,沈遇扑倒在床上。
这座旅馆的环境很差,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墙皮脱落又总是停水的卫生间。唯一的好处就是便宜,居住在这里租金很低。
有许多酒鬼和半吊子处在社会底层的人士居住在这里。
平时喧嚣归喧嚣,但是白天谁也不出来,所以就都很少碰面,基本是抬头低头都不见邻居。
“不知道导火索燃到哪了,那些伤害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沈遇说过自己记仇,说过自己小肚鸡肠,不能放过温平生。
所以他埋好了炸弹等温平生踩上。
在他离开的第三天就有警察找上了温平生,说有人拿出了他非法招商引资的证据。
并且他的公司莫名其妙遭到几个仇家蓄意围攻,企业重创,股价大幅度下跌,许多人开始抛股退资,员工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一帮元老级人物还愿意撑着。
脑海中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沈遇立马摇头,将脑海里关于温平生,关于过去人的回忆全部甩干净。
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谁都与他无关。
摘掉帽子,沈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出意料数根细短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卡在指尖里。
化学性的治疗药物让他头发脱落,对外界的排异反应也越来越明显,只怕下次酒馆这家人再邀他共进晚餐时,他就已经吃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