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田恬尚未得知,别说对着色教授画王八,就连他躲在后台跟喻江做的那档子事,几乎是前脚后脚得知,他在柳家兄弟面前简直毫无隐私可言。
方清月倒是稀罕得紧:在学校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在家里人面前乖得就跟小绵羊一样?话说回来,田恬姓田,就算是收养,也不能用先前姓式吧?
还没等方清月思索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就听柳相旬说换一桌菜的吩咐。
就是为了让田恬吃几口?
早就听闻柳家对这个孩子宠,当着外人的面也能溺爱到如此地步,方清月可谓是前所未闻。等他佩戴好眼镜抬头,刚好见田恬倦恹恹靠在椅背,即便脸颊残有先前受惊导致的红晕,可更衬得他肌肤白皙睫毛黑密。
那是种让人忘掉他性别的美。
“”
方清月对上那双回归于淡漠的眼睛时,心里某个零件一松。或许田恬那句淹没在喉咙里的小爸爸,有别样的其他含义。再深处的东西,他不愿过度想。
换句话说,他也不敢深想。
一顿饭食不知味。自从认出坐在左边的男人是学校教授方清月,田恬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这都叫什么个事呀?昨天开始就没有一件顺心的。要是人心血来潮把他做的那些事都告诉柳相旬,自己还要不要活啦!
先换上来的菜有美无味,田恬饭量本就不大,夹来几口炒青菜尝尝咸淡了事,结果左右两边人毫无动身意思,又低声交谈起生意。田恬不懂也懒得听,用筷子跟一只虾斗智斗勇。
并不怪田恬眼瞎。
谁能想到方清月是装残疾,太讨厌了,早知道先前在学校里就不对他好生讲话,真的讨厌。
待在不顺心环境里,田恬便很容易急躁,跟个点了火的炮仗,见谁都要炸上一炸。旁人倒没察觉,柳相旬瞥他一眼,见人就像屁股坐了针,一个劲儿在位置上动弹,收住话头点点他右手附近的桌面。
等田恬望过去,压低了声音询问。
“走吗?”
就是为了等这句话!
田恬噌一下起身,速度快到令人愕然,柳相旬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积极,放杯子的手都比先前慢半拍:“先前不是挺喜欢园林吗?”以至于他花了近六位数改造柳家那处小庄园。
“不好味。”
他倒也诚实,不过说话时总是看着柳相旬,反倒是有些欲擒故纵的撒娇意味。始终不肯与方清月对视,自欺欺人做得可算是到位。
看着桌面剩下大半的饭菜,柳相旬朝侧目的方清月点头:“方先生,下次再谈,失陪。”说罢,他跟在已经窜没影的田恬后面离开。
两人来去如风,方清月坐在原地未动,盯着满桌淮扬菜出神。先前他听说柳家兄弟很宠一个男生,本以为宠溺又能到何种地步,眼下看来都快成娇惯。
但他并未觉得反感,有种看小朋友闹脾气的逗乐感,不过对方懂得分寸见好就收,导致他还有些心痒。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