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山移开目光,轻声道:“你是一个……很可靠的队友。”
“你别跟我扯这些!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钟潭逼视着他,目光如炬,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躲什么?”
林暮山看着眼前的人,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如深潭般幽黑,在黑暗中泛着清冷的光。那人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
钟潭又靠近了半步,两人鼻息几乎交错,他眯起眼:“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暮山垂下了眼,声音里有一点明显的底气不足:“钟潭,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别废话。我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你对我、是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暮山沉默片刻,声音很轻,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不是。但是,”他的语速下意识地加快,似乎生怕一旦被什么打断,就再没有勇气说出来,“但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会跟他有关!如果我早点知道的话,我决不会……”
剩下所有没说出口的话,被一个吻封住。
林暮山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情急之下无计可施又无法按捺的吻,带着极大的克制,隐忍而温柔。在残留的一丝理智的极力控制下,钟潭并没敢过分深入,只是浅尝辄止。
可能只持续了几秒,又或者更久一些,钟潭松开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脸,和一眨不眨瞪着自己的眼睛,钟潭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喜欢?讨厌?惊讶?或者觉得恶心?想和我绝交?不管什么情况,总该给点反应吧?
“你……你不会……”他心里一横,算了,来吧,要打要骂我都认了。反正绝交是不可能绝交的……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暮山却按住他的后颈,抬头吻了过来。
和刚才那个温柔的试探不同,这个吻带着毫无技巧的生涩,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跌跌撞撞地覆了上来。
钟潭愣了两秒,大脑如断片一般,茫然地感知着嘴唇上那片柔软而陌生的触感。然而,当感觉到对方的舌/尖和牙齿颤抖着撬开自己的嘴唇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大脑里轰然炸开,全身气血直冲头顶。
就好像火堆里蠢蠢欲动的火苗,好不容易被压制到只剩星点火花,却又突然被浇上了一桶烈酒。
那一点残存的理智在瞬间被炸得分崩离析,身体却早已先于大脑,跟随着本能做出了反应——
他反身将眼前的人推在墙上,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倾身压了上去。
只在转眼间,钟潭的唇舌就已反客为主,他抵住那微微颤抖的舌尖,横冲直撞地探入对方的领地。
夺回主导权的钟潭,如同压抑许久终于被打开铁笼的猛兽,他紧紧抵住眼前的人,好像丧失了一切知觉,只顾狂风暴雨般地吻着。这个吻毫不讲理,粗暴而野蛮,什么技巧,什么章法,什么呼吸吐纳,钟潭全都忘了。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和人接吻,只完全凭着本能和欲望。又好像是此生最后一次,要把所有尚未说出口的思念和渴慕,全部都在这一刻燃烧殆尽,不留半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