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郑屿知无不言,“少有人能够拒绝一个主动的美人,迟寄喜欢的,都能得到。”
“慎泽第一次向我提起他,是在两年前,他们刚认识不久。那时候慎泽到金舟市出差,偶遇了在街上闲逛的迟寄,算是一见钟情吧,他就喜欢那款的长相,没想到迟寄对他很主动热情,他想也没想,就把人带回了银港。”
“同居几天后,他发现迟寄那些微妙的异常,其实在旁人看来那只是有些特别的行为,但慎泽有多年心理疏导的经验,也在候诊的时候见过自闭症患者,对迟寄的表现相当敏感。他立刻就来向我咨询了。”
“我也意识到不对,让他把迟寄带来过诊室,经过诊断,我确定了迟寄是个自闭症高功能患者,而且,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相当扭曲。在他看来,人不能独自生活,必须两两一对,所以他当时轻易就和慎泽来了银港。不过他也是挑剔的,他有正确的审美,会挑选好看的人在一起生活,所以他选择了慎泽。但自病症不会天生这样,他显然被谁刻意引导过,这是犯罪,我当时就要报警。”
“可慎泽拦下了我。”郑屿思及此,悲痛地叹息着,“他舍不得送走迟寄,而且,他也舍不得失去迟寄的亲热。”
“即便他知道那些所谓的主动示好、亲吻,全都不代表爱情,是迟寄单纯的感谢,或者别的什么不重要的意义,他也舍不得。他祈求了我”
“我眼睁睁看着他被抑郁症折磨多年,认识迟寄后好不容易出现好转,我也我违背了医德。”郑屿懊丧地垂着头,“他从十八岁就在我这咨询了,整整十年,医患关系不可能不变质。我渐渐把他看做弟弟,看做朋友,下意识会私心关照他。所以他向我祈求的时候我答应了。”
游判搭在腿上的手握紧成拳,“你为了包庇他,所以第一次警方找你问话的时候,你依然隐瞒了迟寄生病的事情。”
“是”郑屿道,“他人已经没了,我不想把他变成罪犯”
游判隐忍着怒火,克制地问:“之后发生了什么?慎泽后来的病情为什么加重?还有他和迟寄发生了什么?他俩之后的关系好像很僵。”
甚至在游判的回忆中,迟寄提起慎泽,是把他和古静渊放在同等厌恶的位置的。
郑屿道:“是婚礼之后,迟寄突然要和他分开。”
“什么?”游判相当意外。
“没错,我当时也很意外,因为在迟寄的观念里,他绝不会和同居的人分开,两人相伴生活在他的心中,就如正常人吃饭喝水一样,是绝对无法更改的事实。后来几次我去家里见迟寄,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他在成长。”
“迟寄的智力水平没有损伤,甚至比普通人还高一些,这点从他的艺术天赋能展现出来。我不知道之前那个人对他进行了怎样的干预行为,但在摆脱那种环境之后,迟寄渐渐的学会了自我成长。他开始接触一些书籍,网络,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他懵懵懂懂的,似乎懂得了爱的意义。”
“在婚礼当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彻底完成了对“爱”的理解。”
“他渐渐的意识到了,人不是随便和谁都可以生活,要是心动的对象才可以。他拒绝和慎泽做爱,也渐渐不再亲近他,最严重的一次,他逃走了,说是要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