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护士过来,接过游判手中的轮椅,笑道:“我带迟先生进去,您在外面稍等片刻。”
游判嘴上答了,身体仍不受控制地跟了几步,翘首担心的模样比那些带着几岁小孩来看诊的父母还要严重,护士都忍俊不禁。
“你家属好关心你。”
迟寄闻言,回身看到游判的状态,伸掌冲他挥了挥手,这才止住游判的步伐。
问诊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门打开,护士将游判邀请进去,把迟寄推出来。
“家属请坐。”医生详细地描述了情况,“经过诊断,迟寄是一个很典型的高功能自闭症患者,不过我看他的状态,似乎曾接受过专业干预?”
游判:“从初三开始,接受了一年的正常干预,但之后有人开始错误引导他。”
“我发现了。”医生皱着眉,“目前他可以和人进行正常交流,但对社会的认知是完全错误的,错误干预彻底影响了他的治疗。”
游判紧张地问:“那他还能治愈吗?”
医生欣慰道:“家属放心,他是完全有希望治愈的,只是家里人要耐心地把家庭干预坚持下去,他对社会的错误认知,也可以通过循序渐进的方法扭转过来。”
将诊断报告移交到警局,两人回家,游判给迟寄定了个四寸的草莓蛋糕,正餐结束后半小时,把蛋糕拆了出来。
“不要吃太多,剩下一些晚上再吃。”
然后他到一边回了些工作短信,将队里分成两个小组,一组跟进帕德案,一组则和金舟警方合作,准备起诉古静渊。
回来时,迟寄已经吃掉一部分蛋糕,但他最喜欢的草莓却一颗未动。
“怎么不吃草莓?”话问出口,游判忽的顿了顿。
他盯着迟寄,见对方有些紧张地把勺子放在一边,似乎突然之间就不敢吃了。
便走近了再问一遍:“为什么不吃草莓?”
迟寄忽然慌张起来,眼神往左边看看,又往下面看看,就是不敢直视他,身上的毯子被他揪出褶皱:“我我不吃,你别生气。”
游判吃惊地看着他。
回想起来,在他遇到私人侦探开始对迟寄爆发愤怒的那天,对方正好买了一个草莓蛋糕回家,并且没忍住嘴馋偷吃了上面的草莓。
在迟寄混乱的认知中,对法律、犯罪、死亡、冷血的概念都相当模糊,所以他根本意识不到游判生气的真正原因,只能简单地联系起当下发生的事。那么在他脑中形成的事实便是——因为自己偷吃了草莓,所以游判发怒,至此破坏了两人间还算亲密的关系,游判对他开始了长达十多天的暴力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