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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自以为是

 

飞机落地,接机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清瘦高挑,慈眉善目,‘凉糕’称他为童总。到了酒店,一个中年妇女等着他们,矮胖的身材,笑容可掬,’凉糕’让李顾叫她尤大姐,李顾感觉尤大姐和童总好像两代人,童总对她尤其尊敬。

而他们三个是好像一家人,成熟稳重的大哥,精明干练的弟弟,和和蔼可亲的家长。

寒暄了一会儿,尤大姐问李顾想吃什么,李顾受宠若惊,带着从没有过的幸福表情,看向‘凉糕’:“可以吃铜锅涮吗?”

“你喜欢就好!”’凉糕’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尤大姐说:“我订房间才知道小李才19岁,多好的年纪啊!还是个孩子,所以订了两个房间。”说着,给’凉糕‘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凉糕’依然笑着,看了看李顾,并没说什么。

吃完饭,尤大姐先行离开了。‘凉糕’让他回自己房间休息,他和童总有事要谈。兴奋了一天的李顾,回到房间很快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感觉床微微陷了下去,李顾挑开眼眉,见是’凉糕’,含糊的说:“回来了,睡觉……吧”说完,转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凉糕‘让他的语气萌到了,带着从外面回来的凉意,钻进被窝从后面搂着他,惊奇的发现,李顾竟然一丝不挂!李顾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往前挪了挪,却被他搂的更紧了。

“肉乎乎的…。”‘凉糕’的手在他软乎乎的肚皮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

说话喷出的热气弄的后颈痒痒的,李顾烦躁的缩了缩脖子,哼哼:“睡觉…困…”

“睡……睡觉,睡觉。”‘凉糕’低声哄着,又把他往胸前拢了拢,手在心口一上一下安抚,唇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后。

李顾不耐的把头往后蹭了蹭,乳尖被’凉糕’夹在了手指间,李顾甜腻的’嗯’了一声。’凉糕‘含住了他的耳垂:“小淫人,这样就受不了了……”

胸前的两颗乳粒被他交替着揉捏,半梦半醒的李顾难耐的弓着背,臀尖重重的被揉了两把,睡眼朦胧的半睁开眼,可怜兮兮的扭头对’凉糕’说:“哥,我好困……”

“困就睡!”’凉糕‘轻咬他的下唇,将他身体掰正,温热的手抓住了他软软的命根,在手里揉了揉。

原本被一直骚扰的李顾只是在昏睡中时不时地抗议几声,但在自己的下体被人掌握起来的时候,他猛然惊醒了。

“呜…?”

‘凉糕’以吻封缄了他唇,李顾就连抗议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体在多日的激烈角逐和禁欲下更显敏感,‘凉糕’几乎是没费什么劲就得到了他预想中的反应。

虽然身体上对这种事情已经并不陌生,但在精神层面上,李顾却有着难以排除的阴影,无法自抑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要我不要…”

‘凉糕’将李顾反抗的动作压制着,吻着他的眼睛,揉了揉他的小’丸子’:“小声点,都快三点了。”

李顾气息凌乱,呼吸急促起来,更羞耻于身体的反应:他的命根子晃晃悠悠的站直了。温暖的手趁机握住了它,在顶端摩挲了两下,上下套弄起来。

“哥……”李顾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喜欢吗?在飞机上我就想看你的这幅表情。”’凉糕‘和他的眼睛对视着,他的眼里带着乞求,期盼,羞赧……

“呃……喜…欢…”李顾抿了抿嘴唇,发出轻哼。

“想要吗?”’凉糕’的声音越发的低沉,甚至让李顾恍惚觉得他带着讨好的意味。

李顾茫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凉糕‘深邃的眼眸陡然暗沉,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推了推,反将他搂的更紧,李顾无助的发出哼声,直到舌根都麻木,’凉糕‘才舍得放开他,看着他盈润饱满的唇,幽幽的说:“小东西……”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轻咬着李顾的锁骨,再一次握住了李顾笔挺的阴茎,用尽技巧取悦般的上下套弄起来。生理的快感浪潮般的占据了至高点,“哥…哥哥……要……”

“要什么?”’凉糕‘暗哑着嗓子,加速了手里的动作。

“要…”话没说完,嘴又被封上,这个吻显得格外的火热,他的热度通过交缠的唇舌一寸一寸传过来,李顾的一颗心都要被他烫伤了,呜咽着射了他满手。

闭着眼急促的喘气,这么短的时间射了两次,李顾脸上一片潮红,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着,‘凉糕’忍不住逗他:“很爽?没插进去都这么激动?”

颤颤巍巍张开眼睛,看他的衣服完好,李顾脸更红了,微喘着说:“哪有你这样的。”

‘凉糕‘的手垫着他的后脑勺,眸中渡着一层光,格外柔软:“我怎么样?”

"……”李顾气结:“你都没问我。”

‘凉糕‘:“怎么问?”

李顾:“……”

李顾别扭的踢了两脚空气,’凉糕’又亲下来。

两人不知道’纠缠’到了几点,以床单不忍直视的凌乱而告终,‘凉糕’还不忘给自己发个好人卡:“要不是看你今天太累,我定不会放过你……”

醒来已经早上九点多了,李顾红着脸看自己一身斑驳,想想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洗了澡,光不溜秋的就钻进了被子,才被……

可是,他怎么会有房卡?来到这里,奇怪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凉糕’好像呼吸了京城的空气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温柔,多情,还特别有耐心。他像是一块又硬又潮的海绵,到了温暖干燥的地方,渐渐变得蓬松柔软起来。

洗漱完毕,李顾打算自己出去走走。‘凉糕’今天有工作,晚上才能回来,昨晚叮嘱他出门一定要带好手机。

尤大姐看来是个务实的人,订的是一般的三星酒店,不过服务人员都很热情,附近也很热闹。停在酒店门口的黑出租,热情的给他介绍本地的旅游景点,说还可以免费给他当导游。

昨天京城的气温下降,李顾穿的单薄,找了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司机,带他去买件外套。

京城的司机能说会道,不厌其烦的推荐各种旅游景点。李顾没抵住诱惑,从景点回到酒店,口袋里只剩21快钱。

深夜,’凉糕‘一进门就闻见浓浓的泡面味道,电视开的很大声,李顾握着电视遥控器,一只手垂在床沿,早已沉沉睡去。

’凉糕’在床边坐下,把他垂在床沿的手握在手里,轻抚着手背。房间的暖气太足,没脱外套的他,脸蛋红扑扑的。

闭起来的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就是这双眼,在那个雨夜,在后视镜里的对视,神采灵动,好看的眼睛会说话,李顾的眼睛不仅会说话,还一直挠到了‘凉糕’心深处。

去‘时光走廊’见他时,雨夜那个干净清澈的男孩,紧张又可爱,像只迷路乱蹦的小鹿,让他心尖发颤,他知道自己不配,哪怕他只是个’男公关‘……但他也精心打扮,故意穿了套显年轻的运动装。

用钱买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总该够了吧!

高调的把他引荐到圈子里:这是我的!起码一个月后,常去‘时光走廊’的这些老色胚多少还是会给他一些面子。他始终不像这圈里的人,苏泽华留心地看着他,刻意地护着他。

第一次在酒店,他吃饭的背影,小动物似的咀嚼声,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和暗暗的满足,像是软毛刷子慢慢扫过人的耳旁。

一碟炒饭他吃了快半个钟,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无所适从的慌张写在脸上。抱着这只小鹿,他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还打破了,不另外给他买东西的‘誓言’,虽然衣服送去是假手于人,但却是他亲自挑选的。

阅尽千帆,却不是欲望很强的人,对李顾清涩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竟然满含欲望。哪怕他安静的沉睡,自己都难以驾驭想抚摸他的心,想随时撞进他羞怯又渴望的眸底。

一直和自己较劲,暗示自己,他也一样,有钱就可以,但见到他毫不做作的真实的反应,’凉糕‘竟下不去手了。

温顺的‘小鹿‘却最终挑衅了他,倔强的故作梳离,失去了掌控,’凉糕‘慌了,在那一夜进入了他颤抖的身体……

那以后,脑子里挥不去他眼神:害怕,渴求,羞涩……脆弱,迷茫又无助,却又无比的清澈和依赖。

以至于一天见不到都心神不宁,忍不住call了他,却没回复。平时一call即回的人突然失去了联系,他慌了,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发烧烧得嘴唇干裂,脸都小了一圈。

从楼上背下来,被吓唬了以后,滚烫的小脸贴着后颈,迷糊的嘟囔:“哥……好难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似乎纠在了一起,恨自己不能帮他受罪。

他出院以后,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委屈的声音带着试探,柔柔的挠肝挠心。见了面,他温和的笑容像暖阳一般照进心底。

小鹿的倔强,让’凉糕’感觉到了危险,他轮廓分明的脸、脆弱的表情让苏泽华觉得自己仿佛浑身赤裸不着寸缕,失去掩护的空虚无限制地扩张开来,让他的心发疼。

於是,他让自己别开脸,刻意忽视了他眼底流露出的受伤情绪,说出哪些伤人语录。

毕竟,自己哪有资格回应……

可当见到他出现在五楼走廊时,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他会在’那人’身下时也露出那样的眼神吗?会在睡梦中钻进’那人’的怀抱吗?‘那人’也会轻咬他小巧的喉结,听他的呜咽吗?

迷茫,骄傲、愤怒、嫉妒、倾倒、不甘心等等因素胶合的混沌情绪,让’凉糕‘满世界找他。

因为,如果李顾和他没有一点牵扯,理智上或许可以说得过去,但情感上他无论如何是无法接受。

两天后男孩眉宇清俊如画,可最刻骨铭心的,仍是这双漆黑如墨的瞳,折射出所有不经雕琢的清澈和纯粹。

他忍不住吻了他,满嘴的方便面味道,‘凉糕’甘之若饴。他还是那样生涩的回应,直到看见他手上的戒指,第一次在‘这种人’面前失去了控制,他愤怒了!

偏偏’多事‘的小超调查到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和‘那个人’住的是房间是套间!而且‘那个人’离开了,他一个人住!

他对待身边人向来宽容,充分尊重对方的隐私,一是他并不关心,二是彼此都留有余地才能好聚好散。

可是他说不清心中莫名的烦躁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走出了李顾的世界,成为了他无关紧要的那个人,他忍受不了这种感觉,急于把李顾抓回自己身边,急于掌控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只有那样才能缓解一点点这种没有源头的焦躁。

他害怕抵制过,但压制的东西并没有消融,只要他的理智一有退步就会汹涌而出,既然如此,就适时让它发作吧。

他,不一样!在自己心里,他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存在!自己有过很多所谓的’契约情人’,都没有这么磨人的。也就是他吧,苏泽华纵得他踩在自己头上,细细碎碎地折磨着自己。他和那些人不一样,是他心尖上的人。

罪魁祸首是那个雨夜后视镜对视的那一刹,泥足深陷难以自拔。温柔的就像做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无时无刻不沉浸在那绚烂到极致的景象之中,沉浸在李顾精致无暇的容颜和软语呢喃的语调中。

李顾唤他的时候尾音轻轻上扬,像是要飘到云端去,听着听着连着心也柔软了,融化成了极小极小的一块,可以跟着他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睡梦中感觉床边的动静,’凉糕‘正盯着他入迷,见他的睫毛羸弱地挣扎了一下,渐渐的顺着上眼皮掀起,就像一幅画一样,开了天机,透了些潋滟的光进来。

’凉糕‘深邃眼里的似乎泛着水光,李顾:“哥…哥,回来了。”被他握住的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凉糕‘:“睡这么沉。”仅仅是在幻想中李顾也许也曾这么柔软地等着人,他的一颗心就像被谁揉了一把,酸得要命。

看着李顾薄唇微启,又问道:“怎么了?”

“今天逛了秀水街,还去了故宫和颐和园,给我妈买了一条丝巾,顺便给你买了一个烟盒……”被人吵醒的李顾,声音略显沙哑。

‘凉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顺便‘搞得一愣,随即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窗外寒风凛冽,室内却是微风习习鸟语花香,明明是十二月的冬天,’凉糕’却像是被三月的柳絮搔刮过心脏,酥酥痒痒,看着李顾的面容也镀上了温柔的光圈。

“一个人?”问出这话是,凉糕心里被浓浓的惆怅包围,他一个人逛街?!

“坐门口的出租车。”避重就轻的回答。

“没出去吃饭?吃方便面?”

“回来就剩21块钱了……正好,我想试试酒店大堂卖的方便面,满汉全席!16块很值,里面真的有大片的牛肉……”

“现在饿吗?我们出去吃火锅?”’凉糕‘心疼的要命,把人带了这么远,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方便面,丝毫没有抱怨。

“不饿了,那面好大一碗……你,你不想看看烟盒吗?”

‘凉糕’端然:“想,想看!”

李顾下床,把烟盒递到他手中,等他的反应。

“挺好!”’凉糕‘依然云淡风轻。李顾却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卖烟盒的也夸我眼光好,还顺便给你带了件衬衫,是加绒的,现在穿正好。”说着,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是一件淡蓝色的衬衫。

对于人情事故一向游刃有余的’凉糕‘,此时轮到他不知该如何反应,’谢谢‘两个字就在唇边,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是没有收过’小情人‘送的礼物,都是些带着讨好性质的奢侈品,像腕表,香水,带钻的袖扣……但都被他严厉拒绝,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相互之间不留实物,以免以后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睹物思人,又比如成为某些有心人的证据……在一起,开开心心,分开,一定要做到干干净净互不相欠。

李顾没带厚衣服,去买的时候想到他也可能没带,还小心翼翼的’顺便给你带了件衬衫’,衬衫对李顾来说并不便宜,所以回到酒店没钱吃饭了?!

“不喜欢?没关系……”李顾见他看着衣服呆怔。

“挺好!我在想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很合适!”‘凉糕’回神,一边试衣服一边说,口气有了些温度。

“我给买衣服的大姐说了你大概的样子,她推荐的尺码,说不合适可以去换。好看!比白色的好看。”李顾眉眼弯了起来,像一头灵气逼人的小鹿。

“明天和我一起去工作!”’凉糕’临时做了个决定。

“我?我什么都不会!”李顾瞪圆了眼睛,愕然道。

“明天谈个代理项目,对外就说你是我助理,不过……”‘凉糕’顿了顿,微微蹙眉:“你不能叫我哥,也不能叫我梁总……”

“苏总!”

“……”’凉糕’不可置信。虽然这样下去知道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登机的时候我看到了登机牌,后来订完房尤大姐给我们身份证,你的身份证就放在在桌子上……”李顾抿了抿嘴,犹豫的说:“苏泽华,27岁,属蛇,h市名都区人民西路宏大花园16懂301。”

“你不想我知道,所以我就没问。”李顾笑了笑。‘凉糕’注视着他,李顾就像被放进了一台检测仪,眼见光线从自己身上一寸寸扫过,却不知道心里对他下了什么样的结论。

懂事的孩子总是会比别人承受更多。李顾笑容像暖阳一般照进心底,愈发显得’凉糕‘那些晦暗的心思十分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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