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南木戳了下她的脑袋:“你啊,女子本就体弱多情,上场打仗会受不了的,不是每个人都是你。”
“我说的不只是上场打仗。”
南楠眸子很亮:“女子可做的事情有很多。有些事情女子来做本就比男子更适合。”
“女子心细多情,故而更适合做文官,她们更体恤民情。织布开铺子她们也可以做。女子心计本就不输男子,只是高墙所缚,难以施展自己的理想抱负。”
南木对这话倒有些讚同:“你阿娘曾经想法很多,我都觉得她不为商有些可惜。”
“但是要改变女子境况并非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
南楠嗯了声:“总能一点点改善的。”
南木给她处理好伤口:“这话可不能被旁人听去,会给你安上大逆不道的名头的。”
“我知道。”
接下来的两年里,南楠亲手埋葬了不少战友,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喝酒,说着自己的抱负。
“我就想多挣点儿钱给我爹娘,让他们不用挨饿了。”
“我妹妹还小,我多杀几个敌人回去她得亲我好几口,还会说哥哥好厉害。”
“虎子的妹妹可爱是真可爱,虎子不有个妹妹的画像呢,给哥几个看看呢。”
虎子也喝的有点儿醉了,一个浑身藏着健硕肌肉的大汉,有些脸红的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纸。
那上面画着一个女子的画像,隻用毛笔勾了个轮廓。
却能看出女孩儿的烂漫可爱。
有个人打趣道:“你妹妹出嫁没有?”
周围的人起哄道:“你小子一看就没憋好屁。”
虎子把画像抢回来塞进怀里。
“你长这糙样儿哪能配得上我妹妹,我妹妹至少得配南小将军这样的。”
南楠和他们围坐在一起,笑道:“那可不行,万一我是个断袖呢。”
中间篝火的火光照着她那张雌雄莫辨的脸,王望看着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断断袖吗?
他好像也快断了。
周围的人隻当他在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就过去了。
下一个人站起来,眼眶红的像是刚哭过:“我也不说什么伟大的抱负,我阿妹还等着和我成亲呢,我不指着拿什么军功,隻想活着回去,别让阿妹等我太久。”
这话一出,周围的氛围突然就低沉了下去。
活着,这个话题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个沉重的奢望。
南楠举起装着酒水的碗:“我们都会活着回去。”
大家默契的举起碗:“对,都得活着回去。”
辛辣的酒水划过喉咙,南楠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没办法保证大家活着回去。
那些人第二天就会变成一个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