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只是爱你
听完魏子衙面无表情的跟我述说着他原先封印在内心的所有,我逝去眼角的泪水,嘴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但是只要想起这些年来他独自承受的一切,我就不知该如何言语。
「後来……杀了小夜的那个男的被程叔送进了监狱,关於这件事的所有新闻都被压了下来,没有人敢得罪他们……」魏子衙扶着额,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不久之後我和程叔来到台北,把小夜下葬,接下来的几年我们就忙於开业,用的是陈义隆……也就是当年的油头大叔,给我的这栋透天。」
「陈义隆……不就是课长吗?难怪他之前要我不要来找你。」我恍然大悟,终於明白课长那一通电话的用意了。
「嗯,他三年前也离开组织了,不过人的本x终究是不会变啊,做了课长,还是这麽窝囊……」他笑了笑,抬起头看向我,拉住我的一只手说:「所以呈ai,你懂我在害怕什麽了吗?」
我一愣,看着他此时坦然的目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怕的是失去,」魏子衙上前靠近我的脸庞,距离近到我能感觉的到他呼x1的气息,「我害怕你会和小夜一样,原本是被我捧在手心保护的存在,但是因为我的无能、我的懦弱,我会永远失去你。」他颤抖的睫毛上挂着一颗绿豆大小的泪珠,抓着我的大手又不自觉握得更紧,「我已经没有小夜了,我不会白痴到去跟自己打赌,赌我会保护好你……呈ai,那不可能。」
「……所以,你就乾脆连我也不见吗?」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我们所愿,呈ai,我没办法保证任何事情,所以……」他勉强的g起嘴角,以一种十分脆弱的口吻对我说:「我做不了你的天使。」
我抿着唇,苦涩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开来,摇着头否定他的想法,「不是的……」
「只要你幸福,那就够了。」魏子衙抬手抹去我脸上还未乾枯的泪痕,朝我笑道:「我一直以来都是这麽想的。」
「可是魏子衙……」他的手被我拨开,我伸出手臂捧住他的脸颊,含着泪水模糊不清的说道:「少了你,怎样才叫作幸福?」
语毕,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了起来。
魏子衙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吓了一跳,他无处安放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才搭到我的背上安抚,「抱、抱歉……」
「既然觉得抱歉,当初你就不应该消失!」我朝他大吼,把多年来一直封闭的伤痛爆发了出来,「我明明可以和你一起承担的,你这个人就是永远只会为别人着想,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依靠啊?」我真的难以想像,在他的世界倒塌的那一刻,他是如何只身一人挺过一切的?
并且,我也为无法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做到一个陪伴者的角se,感到难过。
昏暗的房间内缭绕着断断续续的ch0u泣声,魏子衙始终拍着我的背给予安慰,不发一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x1x1鼻子,停止哭泣,「我们说好了啊,」我朝他伸出小拇指,眼眶泛红又带着鼻音说道:「以後不管发生了什麽事,我们都要互相扶持,一起走过来,知道了吗?」
他看着我滞在空中的小指,并没有做出回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麽,」我拉过魏子衙的手,掰起他的小指头,与我的扣在一起,「但是你现在已经被我赖上了,你打算怎麽办?」
看着我这样厚脸皮的举动,魏子衙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笑了。
他的笑颜在我的瞳孔里闪烁着,一gu暖流划过我的心里,我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魏子衙松开我的指头,握住我的手腕,一个使劲,将我拉入了他的怀里,「谢谢你,呈ai。」
我抱着他的腰,抚0着他细长的发丝,感受着他一颤一颤的身t,以及那片在我肩上逐渐sh润的布料,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孩子。
看过开朗的他、看过温柔的他、看过冷漠的他、又看过脆弱的他……这一次,我看到了对我敞开心房的他。
或许要打开一个人的心扉其实也没有那麽困难,只是我们在错的时机离别,又在错的时机相遇,时间的流逝导致那份沉痛不容易被轻易解开,我们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
「魏子衙,」我轻声开口,脑中突然想起了什麽,「我似乎……还欠你一个六年前的答覆吧?」
听见我这麽说,肩上的那人忽然一顿,他离开了我的怀抱,抬起红肿的双眼,「你不会是指……」
「嗯,你要我现在给你答覆吗?」我朝他微笑,挑逗的抬起自己的下巴,对方见我这副乐呵呵的模样,他也笑了,「好啊。」经过他的允许,我嘴角又裂得更开了,「你等我一下啊,让我郑重的准备一下……」
我深x1了一口气,确认自己做好了准备後,抬头对上面前好看的眼眸,一个倾身,一鼓作气朝他的唇上吻了下去。
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像是宇宙星辰那样的绚烂,我闭着眼,感受着这漫长的时刻。
指针滴滴答答的走着,此时的我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其他什麽也听不到。
然而被我吻着的这个人,既没有给予回应,亦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就只是一动也不动的杵着。
我茫然的张开眼睛,缓缓退去魏子衙的双唇,想要确认他现在是什麽表情。
结果意料之外的,他竟然在哭泣。
「魏子衙……?」我弱弱的开口,有些手足无措。
「我只是在想……」他摀住自己的眸子,虽然是在哭,嘴边却挂着微笑,「呈ai你……真的是我一辈子的天使。」
「才不呢,」我拨开他挡着眼睛的手掌,目光炙热的向他重新表白,「我只是一个,ai着你的普通nv孩罢了。」
语落,魏子衙俯身向我靠近,抵住我的唇将我推倒在沙发床上,我朦胧的注视着他的双眼,看到的不再是深不见底的雾霾,而是那个曾经只为我一人而绽放的晨光。
魏子衙,再见到你,真好。
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充斥在我的鼻腔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的一动也不动,包括那个持刀男子。我的手脚如同被上了枷锁般无法动弹,愣在原地瞪大眼睛,凝视着倒在地上被血泊包围的娇小身躯。
「混帐!谁允许你擅自拿刀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挞伐的怒吼,被话语冲击到的男子扔掉手里的刀,蜷缩到墙边,「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要杀她……是她,是她自己冲过来的!我没有……」
我对那些强制灌进我耳膜里的所有声音充耳不闻,心里反覆的无声呐喊着小夜的名字,心脏像是被强烈撞击似的,呼x1不到空气。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油头大叔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你们还傻愣着g麽?快叫救护车!」耳边传来油头大叔的训斥以及持刀男的哀嚎,场面一度混乱不已,没有人知道该怎麽办,我仅存的意识在动荡,油头男走过来抓住我的双臂,大力摇晃着,「魏子衙,振作点!保持清醒!」
救护车的鸣笛声、手术室外亮起的红灯……所有的一切对於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我悬着一颗时时刻刻都无法放松的心靠在墙上,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刚才隐忍着的崩溃瞬间支离破碎。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si者的伤口cha得很深,出血情况很严重……」
「不用说了。」我打断了医生的话,面如si灰的走向蹲在墙边发抖的男人,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你、你g什麽……」男人心虚的移开视线,试图挣开我的束缚。
「……她才六岁。」在一段冗长的沉默之後,这是我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说了,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往我刀口上撞……」
「闭嘴!」我瞳孔一缩,将男人用力推倒在地,拽着他的双手不自觉收得更紧,「你说这种话还是人吗!」男人混浊的眼眸中倒映出我咬牙切齿的倒影,看着男人令人作呕的嘴脸,我拳头一握,往他脸上就是好几拳。
持刀男颤抖的嘴唇渗出了血来,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求饶的话,当时怒火中烧的我已经没了理智,泪腺像是断开了一样滚落串串泪珠,我崩溃的吼叫着,期盼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可以发泄内心无从可去的悲愤。
可惜直到男人昏厥过去,我依然无法填补心里的那一块空洞。
「魏子衙!住手,他会没命的!」油头大叔快步上前拉住我想要将我支开,我甩开他的手,愤恨的瞪向身後的那群人,「全部都给我滚开。」那一双双被我扫视着的眼睛流露出了些微的恐惧,我眼底的仇恨,覆盖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杀意,「你们不觉得跟我谈命,很好笑吗?」说完,我抬手,又是打算一拳挥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在我的指关节擦过男人鼻尖的那一刻,我的手突然被一gu强劲的力量给拉住。
我顿了一下,歪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行了,别打了,你再打下去他真的会si的,收手吧。」与他对到眼的同时,他又对我说了这麽一句。我眯起眼睛,尝试从被泪水给弄模糊的视线中看清男人的长相。
他松开我抓着持刀男领子的另一只手,动作格外轻柔的将我给拉起来,过程中我没有反抗,从头到尾都只是凝望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叔。
他的眉尾有一条看起来十分狰狞的疤痕,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什麽善类,但是为何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厌恶呢?
在我蹙着眉头,思索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站在我们身後许久没开口的油头大叔终於张嘴了:「程、程叔?您怎麽在这里?」看着他恭敬的点头哈腰的模样,我不禁又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染起更深一层的疑问。
「你们闹得多大动静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医生都被你们吓跑了,我在隔壁走廊能不听见吗?」男人转身面向油头男,口吻转为责备,「你们组织现在是什麽人都收吗?我可不记得以前这种杂鱼能够混进来啊……事情变成这样,你这个带头的责任很大,知道吗?」
「是、是,这件事是我们没处理好,非常抱歉……」